“拍到了正脸吗?”电话里的声音不停催促。
“放心,拍得一清二楚。”躲在草丛里的狗仔翻看着相机,“我这就把照片给您发过去。”
沙发上的咖啡渍早已被清理干净,柳青交叠着双腿,心情愉悦地晃了晃手机:“拍到容柯被带上警车的画面了。”
“就算被带走也不会查出来他吸毒。”蒋司把酒杯递给柳青,在沙发另一头坐下,“我了解他。”
“有没有吸毒重要吗?”柳青端起酒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只要有这张图,再让营销号带一波节奏,就算事后他澄清,网上那群傻子也不会相信。”
蒋司抿了一口酒,沉着脸没有接话。
“喂,”柳青伸长了腿,蹬了一下蒋司,“怎么,你还心疼了?”
“不是我说,你的手段真的太脏了。”蒋司皱眉道。
“他的地址可是你给我的。”柳青不满道,“你不也希望一把摁死他吗?怎么搞得好像就我是恶人一样。”
一个小时前,柳青发现有人在瓜田爆容柯的黑料,便心生一计,让经纪人安排了一些人混进楼里带节奏。
没过一会儿,楼里的风向便被彻底带偏,从起初围观半真半假的涉黄黑料,变成了讨论容柯到底有没有吸过毒。
等铺垫到位后,接下来就简单了,找一些人举报容柯涉毒,无论真假,警察一定会找上门把人带去检测。
之后安排狗仔拍下容柯被警察带走的画面,再让营销号吹吹风点点火,这事基本就坐实了。
“闫致能猜到这事跟我有关。”蒋司烦躁地把酒杯放到茶几上,“我知道容柯住他那里。”
“有什么关系?他一个外来的,能玩得过我们吗?”柳青轻哼了一声,“打舆论战也是要靠人脉的,他跟哪家公关公司熟?”
“我不是怕舆论反转。”蒋司说。
现在容柯吸毒的热搜已经在热一爆了,就算后续澄清,也不会有人敢跟他合作。
简而言之,容柯的事业已经完了,但不带代表闫致就会善罢甘休。
“哦,我知道了,你怕你封面黄了是吧。”柳青嗤笑道,“一个封面,跟搞死容柯,你选哪个?”
蒋司没有回答,但他向柳青透露容柯的住址时,已经表明了他选择后者。
“放心吧,都知道闫致是来内娱玩的,他不可能在中国待太久。”柳青悠然地喝着酒,“大不了等他走了你再上MQ,又不影响什么。”
“我要上的可是周年刊。”蒋司心烦意乱地揉了揉后脑勺,“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
微博上的爆字无比刺眼,广场上的言论更是一边倒的批判。
【又一个法制咖落网了,咱们内娱其实是缝纫机小队吧】
【妈的,我才刚粉上容柯,又他妈塌了】
【三天一小塌,五天一大塌,内娱要完】
【他cp呢,之前不是跳得欢吗,还带人去巴黎看秀,笑死】
【闫致怕不是也一起吸了吧】
【别说,你真别说,国外管得可没有我们严,没准是闫致带的呢】
【……】
【我说能不能别这么蠢,被警察带走就刚好被人拍到,明显是有人故意泼脏水】
【这张图的清晰度一看就是专业相机,有人在整容柯】
【听说是有人不想容柯出演视讯的新剧】
【……】
【脑残粉太可怕了,警察都找上门了还洗呢】
【我看容闫永驻应该改名叫至(致)暗时刻(柯)吧2333】
闫致的微博主页涌入了大批“正义”群众,要求闫致自证他没有参与。
而闫致正忙着联系律师,压根懒得鸟,直接发了一张旧图回应,是他抽着雪茄对着镜头竖中指。
这条微博下的评论区一片乌烟瘴气,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但也有一小群CP粉歪楼歪到了十万八千里。
【我不信老公吸D,等一个官方通报】
【吸了才会有官方通报,还是等澄清吧】
【不是,老婆竖中指真的好A啊……(轻轻】
【我也觉得,我要忍不住逆了】
【老婆是仅剩的内娱活人了吧,谁敢这么回应争议啊】
【这一刻我愿意叫他一声老公】
【……】
【CP粉脑子没事吧,吸毒咖也嗑?】
【官方通报了吗?结果出来之前不信谣不传谣】
闫致找上的律师是CVV等众多外企在国内合作的律所合伙人,一听是大客户有法律服务需求,不顾已近凌晨,亲自带领团队来到了派出所门口和闫致碰头。
“闫先生您放心,如果容先生没有沾染毒品,很快就会出来的。”
闫致看了看时间,容柯已经被带走快两小时了,早已过了毒检的所需时间。只是先前律师没到,他也没法进派出所打听情况。
“他肯定没有吸毒,先去问问为什么会被扣这么久。”闫致迈着长腿往派出所正门走去,“你们发一份律师声明,对造谣的那些言论进行取证,我要挨个告。”
他穿着一袭黑色长风衣,身后跟着数名西装革履的律师,那架势惹得进出派出所门口的人频频侧目。
只是才刚走到门口,还未来得及进去,闫致便倏地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到容柯正在大厅里……
和民警握手。
“上次的事真是谢谢你了,我们后续端掉了一整条制毒贩毒的产业链。”
“我也是误打误撞。”容柯说。
“现在网上戾气很重,见风就是雨,国家早就想整治这股风气,就需要你这样的公众人物起带头作用。”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来派出所做毒检就是走个过场,所长认得容柯,压根就不相信他会吸毒,一直夸他,夸得他都有些难为情。
“举报你的人我们会好好教育,你也赶紧澄清,别耽误到你的事业。”
和所长道别后,容柯一转头就看到了风风火火赶来的闫致。
还未等他开口,闫致便大踏步上前,猛地把他拥进了怀里,语气里有责怪,但更多的是担心:“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容柯看了看闫致身后的律师,心想这王子殿下是真能扛事,拍了拍闫致的后背,说:“我没事,和所长聊天呢。”
闫致松开容柯,眉头并未舒展:“你知不知道网上都把你打成法制咖了?”
“还没来得及看呢。”容柯说着掏出了手机,但被闫致一把抽走。
“你先别看了,对你心脏不好。”闫致说,“现在我们要想想该怎么澄清。”
跟在身旁的中年律师上前道:“现在需要澄清的是两件事情,一件是涉毒,一件是涉黄。关于涉毒,容先生已经通过毒检,我们直接发布声明就好。但涉黄的事,容先生之前在酒吧工作过吗?我们需要掌握情况,才能更好地应对。”
律师说的很委婉,其实言下之意无非是想确认容柯到底有没有涉黄,如果真有,那还得想第二套方案才行。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跳舞那酒吧被查了吗?”
容柯来到派出所大门外,找律师要了根烟,慢悠悠地抽了起来。
“真是因为涉黄?”闫致也点了一根,但却没心思抽,只是夹在手上。
“是。”容柯咬着烟,笑了一声,“我举报的。”
闫致:“……”
“所以您本人并没有涉黄?”站在一旁的律师问。
“没有。”容柯掸了掸烟灰,“我发现那是个卖淫窝点,就配合警方端掉了。当时情况很乱,我也被带到派出所做笔录,所以可能有人以为我也是被抓的。”
“那就好。”律师点了点头,对跟在身旁的助理说,“情况你都听到了,快去写份声明出来。”
说完,他又问容柯道:“您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您说的这个情况?光是文字声明可能力度不够。”
“三好市民的锦旗算吗?”容柯问,“还有当时跟警察的合影。”
“那再好不过。”律师的语气一下放松了下来,“不过现在网络舆论一边倒,我们还是得抓几个造谣的出来杀鸡儆猴才行。”
容柯点了点头:“那辛苦您去忙了。”
和律师分别后,容柯上了闫致的车。
红色的野马在夜里飞驰,发出沉闷的轰鸣声,闫致看着前方一言未发,容柯隐隐觉得气氛不对,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想你眼光怎么这么差。”闫致在生气。
容柯:“?”
见容柯没反应过来,闫致又提示了一句:“警察知道你在我这里。”
“哦,你说他啊。”这事容柯早就想到了,只有蒋司知道他住闫致家里,幕后黑手是谁可想而知,他叹了一口气说,“你说得对,我确实是瞎了眼了。”
“在国内涉毒的丑闻非常严重。”闫致皱眉道,“他这是要把你往死里整。”
“我知道。”容柯扭头看向窗外。
他心里对蒋司早已没有任何念想,只是唏嘘感慨,这个圈子竟能让人改变如此之大。
“你的解约协议里面还有保密条款,他是笃定你不敢爆料,不然告得你倾家荡产。”闫致的眼底里布满阴云,“说白了,他就是觉得你好欺负。”
“嗯。”容柯有些烦闷地打开了车窗。
“你想好怎么报复回去了吗?”闫致问。
“没有。”容柯靠到椅背上,吐出一口气,“我了解他背后的公关团队,跟他打舆论战只会惹来一身腥。至于泼脏水这种手段……我嫌脏。”
容柯不由感慨,有时候人太正直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能最好的报复方式,”他想了想,说,“就是比他红吧。”
“你会的。”闫致微微皱着眉,认真地看着容柯说,“我一定会让你比他红。”
容柯笑了笑:“还是先度过这次危机吧。”
涉毒不是小事,其实容柯也没把握澄清过后舆论就会偏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