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拘谨地站在门边,说:“老师,您找我。”
文诚用方巾擦着金框眼镜,淡淡道:“滚过来。”
柳青咽了咽唾沫,心里发慌地来到了文诚身边。
文诚不紧不慢地戴好眼镜,接着猛地一脚踹在柳青身上,当即把他踹得摔到了地上。
“给容柯的题是你让人换的?”文诚问。
“老师,我错了。”柳青瑟瑟发抖地忍着身上的疼痛。
“你知道我最讨厌拿工作当儿戏的人。”文诚居高临下地看着柳青说,“你针对谁我不关心,但今天的录制,因为你,耽误了我二十分钟时间。”
“……是闫致。”柳青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是他干扰了录制。”
“是你蠢。”文诚说,“你只要安安分分,我说过会捧你就会捧你。你想要SPL的代言,也不是完全没机会。但如果你还是把心思花在犯蠢上,我会让你滚出我的视线。”
柳青瑟缩地低着头:“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老师。”
“你今天的表现太差,让我很失望。”文诚摇着头叹了一口气,“转过去,我还要再踹一脚。”
“老师……”柳青哀求道,“能别这样吗?踹着真的很疼……”
文诚挑了挑眉,竖起食指和中指,毫不心软地说道:“现在是两下。”
柳青咬了咬牙,只好背了过去。
从文诚的休息室出来,柳青每走一步身上都抽着疼,但他也只能装作没事人似的,跟过往的熟人打招呼。
来到卫生间,他本想看看自己的身上有没有出血,却不料在卫生间里碰上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容柯也是没想到能碰上柳青,他自然连眼神也懒得给,但也不知柳青发什么疯,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跟文导聊他的新戏了吗?”柳青问。
容柯慢悠悠地把擦手纸扔进垃圾桶里:“跟你有关系?”
“我就是提醒你,他的大腿可不好抱。”柳青阴沉沉地说。
“哦,怪不得你后半场一直心不在焉,是怕我抢走你的大腿?”容柯发现柳青的脸色奇差无比,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你刚被他批评了?”
“关你屁事。”柳青语气不善地说。
容柯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往外走:“你说得对,关我屁事。”
“也是,”柳青看着容柯的背影说,“你的大腿跟个舔狗似的,难怪你这么嚣张。”
容柯停下推开门的动作,反应了一瞬,才明白柳青所说的舔狗是指闫致。
“他不是很厉害吗,还封杀蒋司的时尚资源,怎么不连我也一起封杀了?”柳青嗤笑着说,“这节目可是SPL赞助的,是他不想吗?”
容柯转身看向柳青,说:“把你的大腿抱好吧,他今天好像对你不是很满意。”
这句话显然戳到了柳青的痛处,他沉下脸道:“我倒要看看闫致还能舔你多久。”
容柯不喜欢别人说闫致的坏话。
虽然他经常吐槽闫致事儿精、神经病,但不代表别人可以当着他的面骂闫致。
“有件事你搞错了。”容柯说,“他不是我的大腿,更不是我的舔狗。”
转身拉开卫生间门,容柯侧过脸对柳青说:“是男朋友。”
扔下这句,容柯离开了卫生间。
他和柳青不是一类人,闫致更不是文诚,所以这事根本就没什么好比的。
但他还是忍不住刺激柳青,谁让柳青说闫致的坏话?
某个毫不知情的王子殿下正等在拐角处,见容柯走来,生人勿进的高冷表情一下变得柔和起来。
容柯莫名生出了一种很微妙的心理,他觉得闫致挨骂是因为他,并且柳青还骂得那么难听,更是让他有些愧疚。
趁着周围没人,容柯问闫致道:“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算。”闫致说完,才问,“什么事?”
身边有人经过,容柯没有回答,径直朝着电梯走去。
闫致也没问,安静地跟在容柯身旁,直到来到了地下车库,容柯确认这里没人后,才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说可以给我口出来。”
“嗯?”闫致脚步一顿,连忙跟上容柯的步伐,“你说什么?”
“之前的事就过去吧。”容柯走到了那辆骚包的法拉利前,“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你能把我口出来我们就在一起。”
——其实时间多久,谁给谁口,对容柯来说都不重要了。
他只是想找个由头让之前的事过去,他甚至觉得跟闫致互口也不错。
“十五分钟?”闫致挑起眉梢,眼底是掩盖不住的兴奋,脱口而出道,“哪需要这么久,十五秒就够了。”
寂静。
乱葬岗似的寂静。
“呃,宝贝,”闫致心底一慌,“我的意思是……”
容柯平静地朝闫致伸出手:“我来开车吧。”
闫致摸不准容柯什么意思,犹豫地应了声“好”,把车钥匙递了过去。
下一秒,容柯一气呵成地上车锁门,猛踩油门,喷了闫致一脸的车尾气。
第46章 阿弥陀佛
闫致打车回到了天玺云湾,当他走进自家玄关时,屋子里一片漆黑。
他知道容柯已经回来了,因为车钥匙就扔在鞋柜上。
继续往前走,用智能音箱打开客厅的灯,当屋子里亮堂起来后,闫致倏地停下了脚步。
只见容柯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白色内裤,而自从暴露之后,闫致再也没见过这幅画面。
他似乎刚洗过澡,发梢沾染着水汽,胸口比平时更红一些,应是被热水反复冲刷过。
闫致仍然摸不准容柯的意思,朝着沙发走去:“老婆?”
容柯不咸不淡地操作着手机:“十五分钟,开始计时了。”
陷阱。
绝对是陷阱。
闫致非常清楚,一旦他老实巴交地走过去,那后果绝对是他今晚会欲火焚身、欲罢不能、欲壑难填,最后又只能独守空闺,靠冲冷水澡解决。
于是犹豫一秒后,他老实巴交地走过去了。
“先等等。”容柯制止住闫致低头的动作,从身后拿出之前买的毛绒手铐,“防止你作弊,把这个戴上 。”
“……”闫致默了默,“过分了,宝贝。”
“你爱咬不咬。”容柯作势要起身。
“行行行。”闫致如自首一般伸出双手手腕,“可以了吗?”
“嗯。”容柯把闫致的双手拷在他的身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扶手上,“开始吧。”
先前回家洗澡的时候,容柯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暗示。
闫致的脸的确非常养眼,很容易让人上头,但问题是,他还长了一张嘴。
若是被他的美色迷惑,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他气死。
所以容柯提醒自己,小试牛刀地口也好,真枪实弹地干也好,千万不能投入。
只要不投入,他就能保持心平气和,这样假洋鬼子的那些“言语攻击”对他来说就不痛不痒了。
话虽如此,当看到闫致的脑袋上下起伏时,容柯还是不由得血气上涌。
他第一次从这个角度观察闫致的脸,高挺的眉骨和鼻梁构成了赏心悦目的线条,厚薄适中的嘴唇因唾液变得更加红润。
浓密的睫毛时不时掀起,查看容柯的反应,本就魅惑的双眼又多了一层媚色。
这样下去不行。
容柯不再往下看,把后脑勺枕在沙发扶手上,冲着天花板小声念道:“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闫致很快发现“粉红冰棍”的状态不太对劲,他欺身上前,压住容柯问:“你在念叨什么呢?”
“念咒。”容柯从天花板收回视线,看向闫致说,“可以增加持久buff。”
闫致挑眉:“还有这种东西?”
容柯平心定气地说:“我还可以继续念下去。”
“你闭嘴。”闫致吻住了容柯的嘴唇。
不是,容柯心想,这人竟然叫他闭嘴,没搞错吧?
闫致的吻很热,口腔里满是容柯的味道。
就在容柯被吻得意乱情迷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及时把他从投入的边缘拉了回来。
“你继续。”容柯坐起身,调整好语气,接下了周凛打来的电话,并点开了功放,“喂?”
他没注意到闫致抗议地看了他的手机一眼,只觉得某人埋头后似乎比刚才更加“用功”。
“你在干什么呢?”周凛问道。
自从散装家庭杀青后,他还很少联系容柯。
所以容柯也有些好奇,周凛大晚上的找他做什么。
“准备睡觉了。”容柯低头看了闫致一眼,问,“有事吗?”
“我这边正直播呢。”周凛说,“粉丝希望我跟你连线,耽误你几分钟没事吧。”
被重重咬了一口,容柯的表情有些扭曲。
他知道闫致在抗议,但他实在很难推辞。
他刚说自己“准备睡觉”,本意是想避免周凛叫他出去喝酒,结果这恰恰说明他在家没事,并且现在不过夜里十点多,也没到打扰人休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