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情况饶是纪冠城这样身体素质优越的人也着实难办。比如岛台不是桌子,桌子的高度尚可爬伏上去,岛台的高度让人连腰都弯不下,腿也没有地方搭,最后只能是栾彰用臂弯架着纪冠城一条腿。
后来二人去逛街,偶然路过一家高级定制家私的门店,栾彰说进去看看桌子,跟店员了解一下了定制流程,转头看到一面巨大的雕花镜子,那高度正好可以容下一人。
数天之后那镜子就出现在了栾彰的家里,不出几个小时就被污渍染脏。
不过栾彰也并非是一个绝对纵欲的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兴趣度有一个曲线,刚开始曲线升高是正常现象,小孩子拿到新玩具都要新奇稀罕几天,何况是自己努力这么久才获得的奖品?
他自然是要好好品尝把玩的。
而且两个人身体越亲密,心自然而然会走得更近,有时他看着纪冠城的双眼似乎都能摸到纪冠城内心。他喜欢在亲热时把手轻置在纪冠城的后颈,不光可以托着纪冠城,还带着一些暗示的意味。
因为芯片植入在那个地方,所放射的信号会顺着颈椎和脑干传入大脑,与繁如星空的神经元紧紧交织成网,接管大脑的一切信息和活动。
嘴上说爱太简单,他要纪冠城脑子里时时刻刻都是他,不可欺骗,不可隐瞒,不可背离。
他还想要物尽其用,带着纪冠城一步一步走进观云的世界,调起纪冠城对于神经网络探索的胃口。纪冠城具有成为出色科学家的潜力,聪明智慧,心智成熟,渴望进步,有足够的耐心,有对人类世界的责任感,也有面对危机时的绝对魄力,这样一个人只需要抛给他一个足够有诱惑力的命题,让他亲自站在真理之门面前,他便不可能保持一动不动,一定会想要亲自去看门后的世界。
哪怕以自己作为代价,哪怕下一秒便玉石俱焚。
栾彰没骗纪冠城,纪冠城提出的问题他研究过许久,确实因为种种现实情况进行了搁置。他把纪冠城带进实验室,帮助纪冠城构架阿基拉,甚至打算让纪冠城接下来介入观云核心主干的工作……故事的初因只是为了完成一个赌约,后来,栾彰发现纪冠城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在这样一个完人身上实践与验证将会是多么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站在真理之门面前,栾彰同样无法自持。
他忍不住把纪冠城推到诡秘深渊中去试炼,终于,纪冠城发现了黑暗角落里的魔盒并被之吸引。
栾彰抱着纪冠城,手掌按在了纪冠城的后颈上,心想,去打开它吧,如果你爱世人,如果你爱我。
第46章
纪冠城提交了人机互传受试申请,实验室里的众人对纪冠城此举颇为惊讶。即便测试已经被控制在一个相当安全的范围里,可没有谁会像纪冠城这样突然地往前大踏一步,以身证道。
不过无所谓,EVO从来不缺怪人,大家本着尊重他人选择的原则,惊讶过后便没人再提此事。
即便如此,风还是能吹到栾彰耳朵里。或者说,栾彰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栾彰看着上报的名单,手指悬在确认按钮之上始终没有点下去。他很难解释自己现在到底在犹豫什么,隐隐感觉只要点了确认提交,很多事情都会变得不同。
那种“不同”好像一个黑洞,他凝望其中,竟一时半刻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他既不喜欢脱离计划之外的插曲,也不喜欢失控的糟糕感觉,在停顿的片刻中,他好像是在做自我的博弈与说服——他应该相信自己,应该自信地按下去,因为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哪怕显得有些仓促,后面就算出现瑕疵也无所谓,他可以很快纠正,因为他是栾彰。
可他还是选择给纪冠城打了一个电话,语气严肃地问纪冠城为什么。电话那头的纪冠城沉默了好久,才以一声轻笑作为开场。
“我啊……”纪冠城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我不是早就说过我想试试嘛?想要知道梨子的滋味,不就是要自己亲自尝尝吗?你也一直是这么教我的啊。”
他一直试图将大事化小,栾彰知道他的真正目的,但他不想表现出来,于是冷声说:“你以为这是什么过家家的游戏吗?你想过后果吗?临床测试确实很成熟没错,可是每一个受试者都是因为有着各种各样的缺陷才会参与测试,芯片的植入能立刻为他们解决很多问题。你呢?你不缺胳膊少腿,也没有抑郁聋哑,记忆力正常没有任何疾病,你能提供什么测试结果?”
“就是因为缺少一般人样本,所以我认为这个实验不够严密。现在有这个机会,我可以亲自去试,而且我有专业背景,效率会高上很多。”纪冠城的叛逆在此刻显得尤为突出,好像栾彰越是阻拦他,他就越要那么干。
这也是栾彰早就明确的部分,所以他才会如此质问纪冠城,把纪冠城回头的路亲手堵死。他的语气严苛冷冽,心脏却跳得厉害,他明明早就应该习惯了想一套说一套,可听到纪冠城那不容质疑的口气时还是会明显感受到心情的波动。
“值得吗?”栾彰问。
“最开始刚来的时候觉得不值得,怎么会有人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啊?我读过很多书,但还是会觉得为了科学理想奉献一切是很遥远的事情,就是特别的不现实。而且我很普通,不是那种有着崇高理想的人。”纪冠城慢慢说道,“但是接触观云接触得久了,特别是读过那么多受试者的日志之后,我就开始觉得这好像也没什么。那些受试者每个人都因为这样那样的疾病原因选择参加测试,也许这个项目的成功与失败对我来讲只是事业上的起伏,但对那些人而言却是人生唯一的希望。我知道我资历尚浅,在这个领域里可能连门都还没有入,所以我想用我自己的方法寻求突破。特别是……”
纪冠城的声音断了,两头都陷入了沉默。
“我也想尽可能地追上你。而且你不是说你会参加终测吗?如果你能,那么我也能。”纪冠城的态度变得坚定,“我希望自己不是因为情感才得到你的注视,而是因为实力。”
他深知,一个普通人想追上天才,不付出到极致是不可能做到的。
栾彰的视野之内忽然出现了一头下山猛虎,踩着松石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从不知恐惧为何物的他心中莫名产生了空寂回响,不由得想要后退一步。若再迟一些,纪冠城就会把他从云端之中拉下来,让他溺毙红尘,尸骨无存,万劫不复。
早就准备好的台词已经被他丢在了脑后,他紧紧地抓着手机,脑海中翻起诸多情绪浪潮,无法抑制自己对纪冠城产生矛盾又割裂的情绪。一方面,他像老师一样欣赏纪冠城的勤奋与才华;一方面,他像爱人一样沉浸纪冠城的温柔与追求;但在阴暗的背面,他又像魔鬼一样憎恨纪冠城的勇气与善良。
现在,纪冠城主动地为他献上最后的价值,他应该得到满足和欣慰,可他感受到的却是来自纪冠城的正面挑战。
太过宏大、太过光芒耀眼,让栾彰忍不住地想要用手遮蔽。
“为什么?”栾彰再一次问,“如果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如果我们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还会做此选择吗?”
“我没有办法回答你,因为一切都已经发生了。”纪冠城说,“人是一种很贪婪的动物,看过三千繁华之后很难再回到静如止水的平淡生活。我既然已经触摸到了未来的世界,就不可能再回去那个无知的自己。栾老师你知道吗,我活这么大,第一次理解了什么叫‘朝闻道,夕死足矣’。我真的太好奇了,所以不要再劝阻我了,好吗?”
栾彰几乎要脱口而出“不行”两个字,他想打断自己的计划,他想阻止纪冠城那么做。他不想让纪冠城得道,更不想让他以死留名。如此渺小的一个年轻人,何来勇气和魄力试图抓住他的衣袖?
什么天价豪赌,什么机关算尽,什么虚情假意,有那么一刻,他想将其抛之脑后。
可是他那近乎机械一样精准的大脑先于他的感情做出了判断,压抑了他起伏的情绪,堵住了他波动的口吻,最后纪冠城只听到一句平静地答复。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祝你好运。”
挂断电话之后,栾彰发现手机背面湿漉漉的,原来他的掌心不知何时出了一层汗。他看着掌心,久久没有动作。
手术那天是个很平常的日子,主刀的同事跟纪冠城很熟,麻醉之前还在跟纪冠城开玩笑,炫耀自己技术很好,刀口会处理得非常细小,愈合之后几乎看不出来。纪冠城趴在手术台上,放松的状态像是等着做按摩,听了同事的话后哈哈一笑,说刀口什么的无所谓,只要能顺利连接就好。
同事表示没有问题,到时候纪冠城用这个芯片开高达都没问题。纪冠城心想,我才不要开高达,我还有正事要做。
手术过程很顺利,时间也很快,纪冠城麻醉失效转醒后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栾彰。
他还有点懵,用力眨眨眼,确认自己没有做梦,问道:“我没有像光光一样在麻醉的时候吐舌头流口水吧?”
栾彰“噗嗤”笑出声:“帅哥睡着的时候也是帅哥。”他摸摸纪冠城的额头关心地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老实说……完全没有任何感觉。”纪冠城看起来在努力调用自己大脑的各个区域去感受那颗芯片的存在,“要是不说,我都意识不到脑子里还有别的东西。”
“不然呢?难道要像眼睛里进沙子一样有存在感吗?”栾彰说,“植入后到完全启动中间有一段神经元连接的时间,还不如想想启动之后你想先做哪些测试。”
“我想开高达,就像《环太平洋》里的那种。”
“……”
“哈哈!我开玩笑的。”纪冠城笑着说,“先花一段时间自我了解吧,我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能够客观地了解到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呢。就是……”
“怎么了?”
“为什么要放在这里啊?”纪冠城摸摸自己的脖子,轻轻转动确定机能正常,“不是应该放在额前更方便一些吗?所有文档里都没有解释原因。”
“因为我不想在能看得到的地方留疤。”栾彰回答,“哪怕伤口几乎看不到。”
“你还真是个完美主义的人。”纪冠城作势下床,栾彰把他按了回去,纪冠城说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好得很,不想总是躺着。栾彰让他最好大脑放空保持休息状态,这样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纪冠城嘟嘟囔囔地重新躺回了床上,栾彰见状,哄纪冠城说:“过几天就是元旦了,你有什么安排吗?要回家吗?”
“时间太短了,来不及回去,也没什么别的安排。”
“那我们出去度假吧。”栾彰提议,“去一个温暖的地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休息,怎么样?”
“海边吗?”纪冠城有些兴奋地说,“我喜欢大海,可以游泳冲浪,还可以坐船出海,有好多可以玩的。”
“那就去海边。”栾彰揽过纪冠城,嘴唇轻轻蹭着他的额头,意味深长地说:“做……很多很多事情。”
第47章
海岛出行的计划是诺伯里制定的,让一个超级人工智能去订酒店和机票属实有点小题大做,诺伯里一边抱怨一边给栾彰定了最贵的选项。栾彰并不在意这种小事,他很忙,能挤出来的时间全都给了纪冠城,就连元旦假期出游都要提前很久把工作安排好,上飞机之前还在开电话会议。
纪冠城对高层的战略计划从不感兴趣,栾彰在休息室里开会,他问也不问,自己坐在落地窗前边吃东西边看地勤工作。等了一会儿,栾彰才慢悠悠地走过来,纪冠城问:“完事了吗?还有一会儿就要上飞机了。”
“本来也没什么大事。”栾彰说,“发布会的事情都筹备了那么久了,还能有什么问题。至于年会……去都懒得去。”
“我今年是第一次参加年会哎。”纪冠城产生了一点兴趣,“你要表演节目吗?我看其他公司的高层都会表演节目的。”
“怎么,你要看?”
“我只是……不敢想象。”
“那就别想。”栾彰说,“EVO的年会跟别的公司是不一样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而王攀之所以在电话里喋喋不休那么久,是因为今年要处理屠语风和他背后的资本势力。栾彰在电话里听王攀和刘树两个人想了八百个对策,自己则完全不想关注,最后谎称要起飞了才从休息室里逃出来。
他把所有的工作信息都屏蔽掉,因为接下来的三天进行的将会是他最为重要的工作。
从寒冷的冬季猛然换到热情的夏季,心情都会随之有一个明显的抬升。诺伯里为两个人订了一套海景大别墅,大主卧几乎延伸到了海里,夜里枕着浪声入睡,醒来便是碧海青天。最重要的是,别墅的隐私性做得很好,每一套相隔一定的距离,中间被椰树棕榈隔开,仿佛岛上寥无人烟,海天之间只有一对爱侣。
纪冠城喜欢运动,学得也快,向冲浪教练请教了要领之后在公共海滩上玩得不亦乐乎。他样貌惹眼身材性感,浑身上下散发的阳光健康的味道无时无刻不在吸引异性的目光和搭讪。纪冠城待人礼貌友好,不喜拒绝,最后还是栾彰勒令他在私人沙滩上玩才断绝了那些莺莺燕燕。
栾彰在海边休息,看着纪冠城被浪卷下来后猛得钻出水面撑着冲浪板浮上去,来来回回数次,就着海浪冲出的泡沫出水入水,阳光为其添上了亮丽的色彩,好像是只有童话里才能见到的画面。
栾彰仰头闭眼,他是真的闻到了海洋的味道。睁眼时是纪冠城回来在吻他,带着海水的淡淡盐咸。
“不下海玩吗?”纪冠城甩甩头发,水溅到了栾彰身上。栾彰向后躲,纪冠城更是变本加厉地凑到栾彰面前,故意用带水的身体拥过去,“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晒太阳多没意思?何况你还支着伞,太阳都晒不到。”
“怎么,要我陪你玩?”栾彰不喜欢做主动的人,凡事都要别人先开口才行。大多数人直面问题时都会选择迂回,只有纪冠城会脆生生地回答:“对啊。”栾彰手机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被纪冠城牵着去向了海边,他的视野里可以看到纪冠城线条分明的手臂和强健有力的背脊,短裤湿哒哒地贴着腿,有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趣。
脚底的细沙变实,海水逐渐没过脚踝,海平面在一点一点上升,栾彰不由地握紧了纪冠城的手,纪冠城感受到了掌心的触感,回头看向栾彰,狡黠一笑,忽然拉着栾彰往海里跑去戏水。栾彰毫无防备,被拽得差点跌倒,水花随浪溅进眼睛里,海面不知何时来到了胸口,身体已经开始在浮力的作用下无法好好站定。
一个浪翻过来,栾彰的手机掉入了海里,纪冠城眼疾手快游入水中去捞手机,等他浮出水面时却不见栾彰踪影。
纪冠城心下大惊,大叫栾彰的名字再度入水,世界顿时蓝湛湛一片,而栾彰像是跌落蓝色陷阱中无力挣扎的沉船。纪冠城快速游过去一把将其捞出带回岸边,栾彰双眼紧闭,纪冠城怎么叫都没有用。
“栾彰!”纪冠城爬伏在栾彰身上拍着他的脸颊,海水一遍又一遍冲上来推在二人身上。周遭没有可以求助的对象,纪冠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试着去做在冲浪教练那里学到的救生方法,他将栾彰的下巴抬起后轻轻渡气,嘴巴接触到的瞬间就感受到了后颈的一股压力,而他的嘴巴已经被睁开眼的栾彰缠住了,不允许他有任何反抗。
“等等!”纪冠城勉力挣脱,见栾彰得逞的笑意,有些恼怒地问,“你没事?”
“我会游泳啊。”栾彰理所应当地说。正当他又要吻纪冠城时,刚刚抬起的上身被一股巨力推倒,纪冠城骑在他的身上似是忍不住要跟他动手,拳头悬停在半空没有落下来,只拧着眉头质问:“为什么骗我?你知不知道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很过分!”
“抱歉,我知道,但我没忍住。”栾彰道歉的态度显得相当诚恳,他平躺在吹拂上来的潜浪中仰视纪冠城,纪冠城逆着光,让他有些看不清纪冠城的表情,只好伸出手覆在纪冠城的脸颊上试图触摸到,“你会为我急切慌张到什么地步呢?”
“就算不是你,我也不会允许别人在我眼前出意外。”
“那你可不可以自私一点?”栾彰的手绕到了纪冠城的颈后轻轻向下压,迫使纪冠城低头靠向自己。“只对我这样好不好?”他的声音小了许多,快要被海浪声盖住。纪冠城仍是眉头紧皱,神色复杂地凝望着栾彰。他的心情从极度惊慌转为被愚弄的愤怒,那些都是会让心跳到达更高频率的情绪——和恋爱很像,大脑会错误的判断这种机体反应是受所面对着的魅力而影响。
从巨大危机中脱离的陌生人尚可因为这样的心理刺激而擦枪走火,何况是纪冠城与栾彰这样的关系?纪冠城说:“你骗我,所以不好。”然后揪着栾彰的衣领,固住他的头,泄愤一般地吻了下去,啃咬得用力,丝毫不像以往那么温柔。
在密闭的沙滩上只有他们二人,恐怕只有途径的海鸟能看到这隐蔽的艳事。沙滩上被弄乱的痕迹不断被海浪冲平,海水浸在身上像是盖了一层薄薄的丝被。纪冠城跨在栾彰身上,烈日炎炎,头发上的海水混着汗水滴到栾彰身上都是烫的,从未有过的体验带给他们莫大的刺激,谁都不愿意先一步放开对方,只任凭翻涌的浪潮带他们去海的深处。
末了,纪冠城侧枕在栾彰的颈窝平复心跳,叹息一般地说:“其实我刚刚也骗了你。”
“骗我什么?”
“换做是别人,尽我全力救不了也没有办法。人生无常,无可奈何的事有很多。”纪冠城闷声说,“但是你闭着眼躺在那里的时候,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动都不敢动。你要是真的出意外,那就是我害的你,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栾彰轻笑:“难道你要为我守寡一辈子?”
纪冠城搂紧了栾彰,他的动作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栾彰哄小孩一样轻拍着纪冠城的后背:“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就算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我们也有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在一起了。也许感情变淡了,也许人生发展出现了分歧,也许……大家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唯美爱情,可是你我都明白,多巴胺的有效期最多也不过两三年,再往后靠什么支撑和维系情感就是一门哲学了。”
纪冠城抬起头来看向栾彰,栾彰继续说:“我是可以接受你以后不再爱我的,毕竟你还年轻,又是第一次谈恋爱,会有很多憧憬和幻想,慢慢地也会发现现实与之相悖。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别给自己太大负担,干脆忘了和我的一切。你有大把的青春,还可以好好爱和被爱。”
“你为什么聊这么悲观的话题?”纪冠城问,“就算明天世界就要毁灭了,至少也要把今天先过完吧?”
“可能只是有感而发。”栾彰说,“好了,你不喜欢听那就不聊。明天晚上会有跨年烟花表演,就在海面上,到时候我们哪儿都不去,就躺在床上看烟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