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明轩:“可古代人的审美跟现代不太一样,公主那个朝代应该是比较喜欢蓄胡须的。”
季木棉:“也许等你当了公主的面首,公主会让你蓄胡须呢。”
欧明轩:“……”
老四,这可不兴胡说啊!
不过看老四还能跟他开玩笑,他觉得自己这个情况应该也不是很严重。
果然,季木棉微微一笑,说:“三哥,虽然你眉心有些发黑,这个桃花煞来得有些急切,但目前来说并没有性命之忧。”
他仔细打量着欧明轩的命宫,说,“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这个公主放过你,就得和她好好沟通一下……你这两天有空吗,咱们去一趟古墓,我找公主谈谈。”
他看得出这位公主还是很谨慎的,并没有完全暴露在三哥的梦境里,这样一来,他就不方便通过三哥的梦境跟公主沟通,还是去一趟古墓最保险。
欧明轩点点头:“我老师是这次考古队的顾问,刚好明天要一趟去古墓,他让我跟着他学习,本来我害怕被公主盯上,还没有答应同行,但既然小棉你这么说,那我赶紧回复我老师。”
他这里说的老师并不是大学老师,而是文物局的领导,也是考古界的大拿。他的工作是学校老师推荐的,而这位文物局的领导是他老师的朋友,也认了他当学生。
季木棉:“那我们明天在凤城见吧。”
古墓就在凤城边上,他从桐城去往凤城,师兄则从帝都赶过去,到时候在古墓汇合即可。
·
和三哥约定好后,季木棉便和裴久景说了这个事。
裴久景自然没有意见,他也见过欧明轩,对季木棉的几个舍友印象还不错,既然是季木棉的舍友遇到了麻烦,他肯定也不会阻拦。
“我陪你去。”他轻轻握住季木棉的手,柔声说。
季木棉笑眯眯点头:“好啊。”
小芈灵几个小朋友得知季木棉要去西北,都很高兴,眼巴巴地瞧着他,想跟他一起去。
季木棉想了想,西北有很多名胜古迹,而且九月初青海的油菜花好像也要开了,看完油菜花还可以去敦煌转一圈,于是决定带上几个小朋友去好好玩一玩。
轮休的昆云和凤翎几个大妖表示也要跟着。
凤翎是一只火红色的凤凰,原型异常美丽,幻化成人类的模样也很好看,是一个美少年。
但怎么说呢,不管是昆云也好,还是凤翎也好,其实都是未成年宝宝……再加上小芈灵和鬼婴还有宅灵也是小朋友,这么多未成年跟着,季木棉总感觉有点不踏实——虽说大妖们一直镇守各地,身经百战,实力自然是强盛的,但当他们变成人形,融入人类社会时,未免显得有些单纯,季木棉真怕他们一不小心被骗走。
当然,哪怕被骗走,大妖们肯定也能直接掀了人贩子的老窝,但或许因为做了冥后,季木棉把这些大妖都当作自己人,总觉得这些入世未深的大妖们需要保护。
最后是张青云自告奋勇,说:“大嫂,我跟着一起去吧,我刚成年时就跟着师兄们下山历练,也去过西北地区,我可以照顾他们。”
季木棉:“……”
张青云这是自动报名做保姆?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龙虎山掌门人的嫡传弟子,特管总局二把手的嫡亲徒孙……这不太好吧?
张青云笑嘻嘻说:“其实我是想偷懒休息。”
前段时间中元节鬼门大开,他也累得够呛,刚好现在有时间旅游放松,他当然愿意。
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隔天一群人浩浩荡荡前往凤城。
*
桐城离凤城很远,坐高铁起码得六个小时,所以季木棉选择了坐飞机。
大妖们还挺节省,表示他们可以自行前往凤城,这样就能省下飞机票。
季木棉:“……”
倒也不用如此节省。
后来是谢十三告诉他,大妖们可以从地府通道前往凤城,非常方便,而且速度很快,一眨眼功夫就到了。
季木棉:“……”
行吧,那的确是很方便。
于是坐飞机的就只有他和裴久景,以及小芈灵和张青云,至于鬼婴和宅灵都是魂体,外人看不见,也不用买机票。
坐上飞机好,小芈灵安安静静地靠着哥哥休息,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从飞机腾空的那一刻起,机舱里就有一个小女孩一直在哭,父母怎么也哄不好。那个小女孩大概只有两岁,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她是被飞机上升时的气流波动吓到,等飞机平稳飞行后就会好。可事实却不是如此,哪怕飞机平稳了,小女孩也一直在哭。
小女孩的父母还是挺有素质的,准备了糖果等东西给乘客,而且一直在道歉,但孩子这么哭也不是个办法,有乘客担忧地说:“你家小孩是不是生病了?这里有没有医生啊,可不可以给小姑娘看看?”
大部分乘客倒是没有因为小女孩一直哭而表现出厌烦,反而都在担心小女孩的情况。
偏偏机舱里没有医生,小女孩也没有停止哭泣。
季木棉想了想,起身说:“我来给她看看。”
大家以为他是医生,都露出惊喜表情。
小女孩的父亲也露出感激神色,激动地说:“您是医生吗?那就麻烦您了!我女儿在候机室的时候还好好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上飞机就嚎哭不止。上飞机前我们给她喂了点牛奶和水果,都是从家里带的,也是她平时吃习惯的,应该不是食物中毒。她之前身体一直很好,没有出过什么问题,我和老婆都有点担心是不是突发性疾病……”
季木棉等他说完,才开口:“我不是医生,我是道士。”
小女孩的父亲和母亲都懵了,周围乘客们也满脸茫然。
季木棉见大家都是一脸不敢置信,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对着小女孩掐了个手诀。
下一秒,原本啼哭不止的小女孩竟然真的停止了哭闹,她的情绪也稳定了许多,只是默默地抽噎着,似乎有些委屈,但不像刚刚那样毫无理由地大哭大叫。
这下子所有人都惊呆了。
小女孩的父母怔怔地望着季木棉,满脸都是震惊。
季木棉扫过小女孩父母的的面相,目光落在小女孩脸上,说:“你们这次是回西北老家探望亲人,包括你爸妈和爷爷奶奶,对吧?”
小女孩的父亲愣了愣,点头:“……对。”
季木棉:“你叫褚义元,你妻子叫宁颖卓,你们在海城工作,之所以在桐城坐飞机,是因为你们先在桐城隔壁市见了一位亲戚,应该是你的堂哥,然后你们再从桐城坐飞机到凤城。而你们老家并不在凤城,而是隔壁省的凉市,只是因为凉市离凤城很近,高铁也就一个多小时,所以你们才从凤城转道。”
褚义元瞪大了眼睛:“您全说中了!您……您真是大师?!”
只有真正的大师才能算得这么准确,也只有真正的大师才能一出手就让他女儿停止哭泣吧?
他并没有怀疑季木棉是骗子,因为他跟他妻子都是很普通的人,而季木棉气质不凡,看起来比他们有钱多了,他觉得季木棉没必要骗他们,更何况季木棉还知道他跟妻子的名字,这肯定是算出来的,要不然萍水相逢,季木棉又从哪里得知他们的姓名?
再加上刚刚季木棉让他女儿停止了哭泣,他就更加相信季木棉的身份。
季木棉点点头:“我确实是道士……不知道你跟你妻子有没有听过桐城城隍庙?”
褚义元夫妻在海城工作,平时工作繁忙,很少刷视频和直播,更没有关注玄学类的消息,自然没有听过桐城城隍庙。
但周围乘客听季木棉提起桐城城隍庙,顿时都瞪大了眼睛,这个航班毕竟是从桐城起飞的,肯定有不少桐城本地人,立刻就有人认出了季木棉:“您居然是季大师!天啦,我竟然跟季大师同一个航班!”
紧接着又有不少人认出了季木棉,纷纷跟季木棉打招呼。
褚义元夫妻一看眼前这个年轻大师居然如此有名,一时间对季木棉更加信赖。
“原来您真是大师!”褚义元激动道,“季大师,还请您给我女儿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他也没跟季木棉客气,毕竟他女儿现在还在抽噎着,刚才他女儿哭得脸都肿了,喉咙也嘶了,要是再哭下去,恐怕有闭气的风险。他自然希望季大师能尽快给他女儿看看情况,最好是能治好他女儿。至于报酬,他肯定是会付的,他和妻子的工作都不错,赚的钱也不少,他肯定不会亏待季大师。
季木棉又扫了眼小女孩的脸,说:“其实她只是恐惧回老家而已,小孩子都有一种直觉,会提前预知自己面临的危险,她可能是觉得老家会有对她不利的因素,才会哭得这样厉害。”
这下子褚义元和他妻子宁颖卓都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季木棉看向他们夫妻,说:“你们是第一次带女儿回老家吧?”
宁颖卓回过神来:“是的,之前孩子还小,不太方便长途旅行,所以这两年都是我老公一个人回老家,而我和女儿留在海城。不过我公公婆婆一直在海城帮我们带孩子,这次是我老公的爷爷做八十大寿,我公公婆婆才提前回去,而我和老公觉得女儿已经两岁,也是时候回老家去看看,所以带上女儿一起回去。”
她公公婆婆还是很不错的,退休后本来在老家潇潇洒洒过日子,但自从她怀孕后,公公婆婆就到海城照顾她,女儿出生后也一直帮她带孩子。
西北的农村地方还是挺重男轻女的,但她公公婆婆倒是挺疼她女儿,没有因为女儿是姑娘家就看轻,她生完孩子就回去上班了,她女儿现在白白胖胖可可爱爱,都是她公公婆婆的功劳。
从这一点上说,她觉得自己挺幸运,老公能赚钱且顾家,而她公公婆婆不但在他们买房的时候提供助力,连孩子都给她带得很好,她感觉自己比许多嫁人的女孩子都要幸运。
季木棉看她一眼,说:“你公公婆婆确实不错,你女儿也很亲近他们,不过你公公婆婆很好,不代表你老公老家的亲人都很好。”
这话一出,褚义元的表情变了变。
他想起老家一些亲戚确实是挺烦,他工作很好,在海城定居,混得比同村人都要好得多,但村里一些人却总是对着他指指点点,说他忘了老家的根,说他为什么不回老家工作。尤其是他爸妈这两年去海城给他带孩子,他大伯一家和二伯一家都很有意见,因为他爷爷奶奶本来是他爸妈照顾,但他爸妈去了海城,照顾爷爷奶奶的重任就到了大伯和二伯身上,两家人都在埋怨他和他爸妈。再加上他只生了个女儿,老家也有人暗戳戳地讽刺他生不出儿子……
想到老家的种种,褚义元感觉头都要大了。
宁颖卓是沿海城市出身,只跟随丈夫回了三次西北老家,她还没有见识过丈夫老家亲戚的威力,见丈夫愁眉苦脸,她有些好奇:“你老家的亲戚很极品吗?”
根据她三次回丈夫老家的经验,那些亲戚对她客客气气的,她觉得那些亲戚还挺好。
褚义元苦笑:“别提了,明明我在外面混得不错,但老家亲戚都指责我不孝。”
一方面也跟人性有关,有句话叫‘怕兄弟吃苦又怕兄弟开路虎’,如果混得不好,大家或许会同情,但他在外面混得好,大家并不会因此尊敬他,说不定还会在背后议论他。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只混得比一般人好一点,并没有好到让人敬畏的程度,所以老家那些亲戚才会对着他指指点点。
宁颖卓:“……”
她看着女儿哭红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家亲戚之间的关系比较淡漠,平时逢年过节才走动一下,她还真没见识过亲戚们说闲话的威力。
季木棉打断两人的思绪,说:“虽然你们父母对你们女儿很好,但其他亲戚对你们女儿可并不一定抱着善意,你们女儿回老家会遇到一点危险,而你女儿就是感知到了这种危险,才会在上飞机后开始哭,且哭得这么厉害。”
都说小孩有一定的灵性,这话也并不是胡说八道,有些小孩真能预知到一些危险。
褚义元夫妻顿时急了。
“季大师,我女儿会遇到什么危险?有什么方法规避吗?”宁颖卓紧紧地盯着季木棉,眼底满是担忧和急切。
季木棉将一张符纸放到小女孩衣服的兜兜里,说:“这是护身符,能保护你们女儿三次,你们得保证让你们女儿随时佩戴着符纸,千万不要取下。”
“好的好的!”褚义元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我们一定看好符纸,不让符纸离开我女儿!”
宁颖卓想得更多:“要是洗澡的话,这符纸会不会进水?”
季木棉笑了笑,说:“这符纸防水防火防电,任何东西都毁不掉,除非是有人想害你们女儿,符纸会发挥作用,让施害者受到反噬,如此三次,符纸才会化为灰烬。”
这符纸也太神奇了!
褚义元夫妻一时间又惊又喜,不断地向季木棉道谢。
夫妻俩还有点不放心,怕一张符纸少了,又表示还想多买几张符纸保护他们女儿,无论季大师开多少价格,他们都会没。
季木棉多送了几张符纸给他们,没有收钱。
萍水相逢也是一种缘分。
而且这对夫妻人品也不错,这几年他们一直资助老家的孩子,做了不少善事。
像褚义元老家其实挺落后,很多女孩子被迫辍学去打工,甚至连初中都没法上完,褚义元夫妻于是定点资助了几个女孩,有两个甚至考上了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