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僵住,羞耻地整个脸蛋通红。
五。
四。
三。
二。
一。
“时间到!”许远大声宣布,“好了,快分开吧,卧槽,谁点的这个,这口狗粮可把我吃撑了!”
乐澄这才像是触电般,忽地弹开了。
他有些腿软,慌乱间,一手撑着周时锐的胸膛,试图站起身,周时锐有些克制地闷哼,响在乐澄耳边,像是一阵鼓噪,快把他烫坏了,手忙脚乱地跳下去。
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乐澄才开始感恩这里昏暗的环境。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和耳朵现在烫得能煎蛋。
因为他们只是很纯地贴在一起,众人看了热闹,不甚在意,又闹哄哄地进行下一局。
乐澄都不敢看周时锐是什么表情,心里乱麻麻,低头像是背过耳朵的小兔子,一口一口喝着果汁。
“好好好,下一局,这局谁是国王?”
游戏再次开始。
其他人又陆陆续续抽到了几次国王,乐澄没再抽到过,谭小白和许远主要是撮合楚钥他们,所以每次都点楚钥组一些比较暧昧的活动。
在楚钥那组进行完交杯酒惩罚后,众人纷纷不干了。
“我靠,你们有点那什么啊。”
“不对劲不对劲!”
“你们肯定不对劲,这个狗粮我真是吃饱了!”
“别在我面前谈上了。”
“今天我要踢翻这个狗碗!”
“有一对真情侣还不够,是不是还要成一对啊?”
众人吵吵闹闹,但都是开玩笑起哄,乐澄老老实实地缩在原地,一声不敢吭,也不敢起哄了。
“哎呀。”许远再次抽到国王,“行行行,那我换一对……九组,既然你们吃够狗粮了,我换个惩罚,那……罚酒三杯,你们俩谁喝都行。”
很简单的任务,喝的是低度数扎啤,谭小白新开了一瓶,递过来,乐澄把果汁一饮而尽,先给自己倒上了。
他瞄了周时锐一眼,对方没吭声,就重新拿了个杯子,给周时锐倒上。
乐澄轻咳,端起杯子正要尝尝,周时锐却忽然抬手,隔着衣服,握住了他的手臂。
“你不要喝。”周时锐的声音有些微微的哑,低沉异常,“我来喝。”
乐澄愣愣,不太自然地垂下眸子,因为突然的肢体接触,脑中不自觉地重复播放刚才亲密的一幕。
很低的喘息,也是有些哑,有些低。
乐澄的脸蛋更红了,像是颗番茄,晕晕乎乎,脑袋里像是塞了棉花,勉强镇定地“嗯”了声。
周时锐拿起玻璃杯,仰头一饮而尽,修长的脖颈线条暴露在眼前,突出的喉结上下滑动。
乐澄看着他干脆地喝完三杯,“啪”玻璃杯被放下,周时锐低头,像是有些热,修长的手指随意解了两颗扣子。
接下来的游戏,乐澄根本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他的注意力已经神游天外,这个游戏走向对他的冲击还是太大了,等到众人散场,许远组织着大家:“楚钥没喝醉吧,我给你单独叫了辆车,小白你扶着子卿一点,没喝醉的报个数,别装能喝的,现在都给我数一二三……”
清醒地要带着醉的,一轮分配下来,乐澄不出意外地和周时锐一起回去。
“你们真情侣一起回去吧,正好……。”谭小白冲乐澄眨眨眼,很不怀好意地问,“今天还给你留门吗?”
乐澄本来稍降的热意又“噌”地窜上脸颊,好像要着火了,他下意识看了周时锐一眼,脸红得要命,急忙说:“小白!我当然要回去!”
“哈哈哈。”谭小白点头,“行行行,给你留,那我先走了哈,你们慢慢玩。”
乐澄连忙解释:“小白不是那个意思……”
周时锐:“没事。”
这话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乐澄闭麦了,脸蛋皱起,怕越说越丢人。
还剩最后一辆车,乐澄拉开后方的车门,周时锐拉开副驾。
一路无言。
司机也是个罕见的社恐,车里安静得要命。
乐澄尴尬得直抠手,走神的同时,又开始疯狂回放刚才的情形。
很意外的,周时锐的唇很软,有点凉凉的薄荷味。
乐澄忍不住想,人看起来这么硬,嘴巴也是这么软的……
?
他随即反应过来。
停下!停下!!快停下!!
不要再想了啊啊啊啊!!
这是你该想的东西吗!
乐澄有些羞耻地搓了搓脸蛋。
“砰砰——”乐澄抬头,看着弯腰站在车窗外的周时锐,表情有些呆。
“不下车?”周时锐没什么表情。
“啊?哦、哦。”乐澄如梦初醒,反射弧超长地推开门,才意识到司机已经停车。
羞耻得要命,亲个嘴是把脑子也亲没了吗呜呜呜。
乐澄心中的小人捶地痛哭,面上却看起来蛮冷静,他想,他作为一个粘人作精,一个情场高手,现在应该表现得淡定,淡定。
他要拿出一种,什么嘴他没亲过的气势!
两人沉默着往校园内走。
不算太晚,路上还有行人,乐澄低着头走路,周时锐忽然开口:“等一下。”
乐澄:“嗯?”
周时锐停在自动饮料售卖机,问他:“喝点什么?”
乐澄不明就里,但还是说:“果汁吧……橙汁好了。”
周时锐的手指微曲,脑海中不自觉地勾勒出与橙汁有关的触感。
他更觉得发燥。
乐澄接过橙子,打开盖子喝了一口,余光瞥见周时锐从售货机里买了一瓶冰水。
十二月的天,北方,外面,冰水。
“?”乐澄沉默良久,还是忍不住开口,“你热吗?”
周时锐简短道:“嗯。”
乐澄看了看他的衣服,感觉也没多厚吧。
真这么热?
乐澄有些不着边际地想,看来周时锐天生体热,不肾虚。
乐澄没再说话,两人溜达到宿舍门前,乐澄才停下,看着周时锐。
周时锐也低头看他。
路灯的光很柔和,斑驳地落在周时锐的侧脸,让乐澄看不清神情。
……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画面了。
乐澄是个有些感性的人,可能搞艺术都会有些感性,想到再也没有交集了,就有些淡淡的忧伤,他觉得周时锐人挺好的,但分手以后,即使他们没有感情,恐怕也做不成朋友了。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开口。
周时锐说:“我走了。”
乐澄:“等一下。”
周时锐看向乐澄,不自觉地手指握紧,黑眸沉黑明亮。
“晚安。”乐澄站在比他高一层的台阶上,轻声说,“周时锐。”
“……嗯。”周时锐闭了闭眼,“晚安。”
-
回到宿舍,乐澄把自己收拾了一遍,躺在床上。
今天周时锐的态度很明显。
一个不算吻的吻,应该让恐同直男很是震惊。
乐澄心情很纠结,他又高兴,又不高兴。
高兴是因为马上就要摆脱债务,他知道,以周时锐的性格,肯定会给他补偿。
但不高兴的是……他真的要失去他的专属男模了!!
他的,专属,男模!
乐澄心情复杂,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爬下去开始画画。
他直接效率超高的把后天才要交的稿子提前肝了一半,画到凌晨四点,晕头转向地爬上床睡觉。
翌日清晨,乐澄将近十二点才睡醒。
他懒洋洋地起床,谭小白出去了,只有何子卿一个人在宿舍。
见他醒了,何子卿给他倒了一杯温水:“乐澄,你昨天晚上睡得好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