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的跟上来了。
他看到乐澄正撅着屁股,上半身趴在门上,耳朵贴着,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半分钟,才放松下来,有些嘚瑟地朝自己抬下巴:“我就说没事吧。”
得意洋洋的,像是翘着尾巴。
见他这个样子,周时锐有些无奈、又清晰地明白,他对乐澄向来没什么原则。
这样近乎疯狂的举动,他还是难以抵抗乐澄的诱惑,依言做了。
“穿着裤子不准坐在我的床上。”乐澄很小声地指挥他,“把裤子和上衣脱了,我给你找个短裤穿。”
乐澄从衣柜里翻箱倒柜,很快找到一条短裤,有点短,扔给周时锐,又找了个长T,他穿着很大,周时锐应该穿起来正好。
出去用热水冲了醒酒药喝光,两人躺下,乐澄有些累地缩在他怀里,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线条。
乐澄有点想笑,捏了捏他的肌肉,抬头问他:“这么紧张?”
周时锐的语气有些无奈:“……这样不对。”
“不对。但是你还是做了。”乐澄扬扬眉,像是到了自己的地盘,让他感到放松。
“嗯。”周时锐喉结滚动,“是我的错。”
乐澄:“什么错?”
“没能拒绝你。”周时锐闭着眼,“太贪心,太想抱着你。”
被坦诚的话戳到,乐澄这个时候又仗义起来:“别担心,等他们出去了,我就放你出去!保证不会暴露你。”
乐澄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突然出现在“丈母娘”家,如果被发现,简直“清誉”不保。
这个时候,他也有点纠结自责了:“怎么办,我好像不应该把你拽上来的。可是我好想你。”
躺在充满乐澄气息的床上,周时锐拥着他,听到这话,内心慢慢充斥着一种诡异的饱胀感,那种好像被完全包裹,危险又无比依恋的感觉不断刺激着神经。
他低头亲了亲乐澄的唇角,慢吞吞地撬开齿关,含住舌尖,手指插入指缝,缓缓相扣,接了个温柔的深吻。
分开时,乐澄眼底蒙上了一层水雾,胸口轻微起伏。
“别担心。”周时锐啄着他的唇,“这是我选的。”
他不会说出,这样共同背负风险、紧密相连的紧迫感觉,让他的血液不自觉地开始沸腾。
“好。”乐澄用力点了下头,“我会努力守护你的。”
周时锐被他逗笑:“嗯。”
乐澄因为醉酒没怎么睡好,这会儿窝怀里是真的困,眼皮上下黏连,睡得很快。
乐澄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澄澄,太阳晒屁股了,快起床吃饭。”乐书海隔着门叫他。
乐澄一激灵,动作太大,差点从床上掉下去,周时锐捉住他的腰,安抚似地拍了拍后背,示意他回答。
“哦、哦!”乐澄说,“好,我马上起来。”
乐澄连忙穿上拖鞋,余光瞥见周时锐正换衣服。
“你订好酒店了吗?”乐澄小声问他。
“嗯。”周时锐点头。
乐澄:“好,等他们上班去了,我就送你走。”
他出去,悄咪咪关上门,揉着眼睛,假装困倦。
“爸……”他演技精湛地打着哈欠,“今天吃什么?”
“豆浆油条。”乐书海催他,“去洗漱。”
“哦。”乐澄挤上牙膏,满嘴泡泡地忽然问,“爸,咱家还有一次性的牙刷吗?”
“好像有吧。”乐书海偏头往厨房喊,“小琴,咱家一次性牙刷呢?”
“那不就在电视柜下面。”曹凡琴问,“要这个干什么?”
“澄澄要。”乐书海吃了口油条,“对了,你要一次性的牙刷干什么?”
“没要啊。”乐澄装傻,“我只是问问而已。”
“哦……一会儿你妈要出门去看你三姨,你跟着一起去吗?”
“不想去。”乐澄摇头,“我还没画完画呢。”
“行。”乐书海说,“快点刷,一会儿豆浆都凉了。”
“知道了知道了。”乐澄赶紧漱口。
吃着油条,乐澄翘首以盼地等待他们离开。
乐书海要去上班了,乐澄非常殷切地给他递上包。
随后,曹凡琴也画完眉毛,风风火火地要出门。
一切都无比顺利。
“欸,差点忘了!”曹凡琴一拍大腿,“还得提箱奶呢。”
乐澄一怔,就见曹凡琴迅速走来,穿过客厅,目标显然是自己的房间。
他们家的传统使然,家里的奶、零食基本上都堆在乐澄房间,美名其曰给“小孩”的。
心脏猛跳了两下,情急之下,乐澄大喊一声:“别——”
曹凡琴被他吓了一跳,扭过头:“怎么了澄澄?”
“别……别动。”乐澄用力吞咽了一下,头脑风暴,“你去我房间干嘛?”
“有箱核桃奶,我拿给你三姨喝。”曹凡琴说,“你这孩子,大清早怎么大惊小怪的。”
“妈,你没换鞋呢。”乐澄赶紧把碗放下了,“你先去换鞋,我给你拿。”
乐澄走到曹凡琴面前了,轻轻捏着她的肩推他:“刚起床我房间可乱呢,我给你拿。”
“怎么还突然害羞上了。”曹凡琴哭笑不得,“以前怎么不害羞。”
“哎呀,我长大了嘛。”乐澄心虚得不行,“所以我给你拿!”
“行行行。”曹凡琴开始换鞋,“你看看,要面子得很,吓妈妈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屋里藏什么了。”
乐澄:“。”
沉默。
确实藏了什么的乐小澄在沉默数秒后,干巴巴地笑了笑:“哈哈哈,妈,你真会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藏什么呀,哈哈哈。”
事实证明,人感到尴尬的时候真的会笑。
他像只兔子,“唰”地拉开门,闪身进入,什么都来不及看,提了奶,“嘭”地关上门,小跑到曹凡琴旁边,递上去:“给!”
“嗯,那我跟你爸走了。”曹凡琴说,“出门玩记得把煤气和插销关上。”
“知道。”乐澄觉得不好意思,“我知道的。”
平时没人,但现在周时锐在家,乐澄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被像小孩子一样管。
很没面子的。
“还有。”曹凡琴又说,“之前跟你的说的事也要放在心上,什么时候让小周来坐坐?”
乐澄一顿,有些心虚地扣扣手指。
小周嘛……小周何止来坐坐了,现在还在床上躺躺呢。
“我记着呢。”乐澄说,“很快,妈你别着急。”
“嗯,你上心就好。”曹凡琴说,“小小年纪可得学着负责……”
“妈!”乐澄脸蛋涨红,“瞎说,我可喜欢他了呢!”
“好好好。”曹凡琴这才笑了,“可喜欢了,走了。”
乐澄用力点头。
“嘭——”
门从外面关上,乐澄忙不迭地扭头,拉开卧室,尚未开口,腰被忽然揽住,眼前旋转,周时锐扣着他,将他拉近。
“诶?”乐澄有些懵,但还是顺势摸了摸对方的背,“你都收拾好了?”
“嗯。”周时锐。
“那你先去洗漱,等十分钟,他们出了小区……”
“刚才的话。”周时锐忽然开口,“再说一遍。”
乐澄眨巴了一下眼:“哪句?”
“最后那句。”
“哦……”乐澄后知后觉地挠挠脸蛋,“你听到了呀?”
“嗯。”周时锐凝着他的面颊,“再说一遍。”
“我可喜欢你了。”乐澄展颜一笑,“是不是这句?”
明亮的双眸弯起,鸦羽般的睫毛微微上翘,极富感染力,像是慢慢烘烤着心脏,周时锐轻轻点头:“是这句。”
“所以。”周时锐看向他,又问,“什么时候带我见家长?”
“怎么什么都听见了。”乐澄有些羞赧,“我还没准备问你呢。”
“那怎么办。”周时锐低声,“我已经想要了。”
“干嘛。”乐澄忍不住开了个玩笑,“堵在我家要名分是不是?”
周时锐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道:“是啊。”
“嗯?”
乐澄感觉他低头亲了亲自己的侧脸,声音好轻,低低的:“是找你要名分,太想要了,想得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