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西想要查明是谁在背后下黑手,暂时又没有头绪,不知从何处着手,只能把家禽丢失这件事归因于黄鼠狼。
祸不单行,晚上木西的房门被敲响,木西打开门看到张家老二张家和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口。
“木西你赶紧跟我去镇上,东子和家安被人给揍了!”
第25章
木西和张家和急匆匆赶到镇上,在路上,木西从张家和那里了解到白天发生的事情。
自从木东和乐哥儿两个人搬到镇上住,他们的摆摊时间也发生了变化——没有搬到镇上住以前他们以防肉质变质只摆摊一上午。搬到镇上住以后,他们摆摊要用到的鸡鸭鹅都是在镇上宅子里现杀,每天摆摊的时间也从上午延长到下午。
今天下午,木东他们四人收摊回家,在离家两条街的小巷里,最近一个月模仿他们摆摊卖万宝鸡的摊贩带着一伙人突然出现拦住他们的去路,逼迫四人交出制作万宝鸡的酱料配方。酱料是他们摆摊的根本,木东他们当然不愿意,况且酱料一直是由木西负责,他们也真的不知道酱料的配方。歹人见他们四人不配合,便冲上来想要靠拳头逼他们交出酱料配方。
木东和张家安一边护着各自的夫郎和媳妇儿,一边挥拳反抗歹人。由于他们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再加上乐哥儿和三嫂扯着嗓子喊人救命,巷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有几位体型魁梧的好汉出手帮忙制服歹人。
五位好汉把歹人绑住手脚放在牛车上送到衙门,另外两位好汉则帮忙把木东和张家安送到医馆包扎伤口,把人送到医馆留下“明早去衙门报官”的口信便离开了,也没有留下姓名和住处。
张家乐和三嫂看着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的三哥和东哥十分害怕,但总有人要回张家村通知家里人,单靠他和三嫂根本不成事,张家乐便让三嫂留下照看两人,他则驾着牛车往家里赶。
张家乐第一次赶牛车回来路上一不小心翻进沟里,好不容易才回到家,张家人看到满身泥土,灰头土脸且眼泪汪汪的小哥儿出现在家门口大吃一惊。
从小哥儿口中得知镇上发生的事情,张勇慌忙带着大儿子张家福以及小哥儿赶着牛车去镇上医馆,让二儿子张家和去木家村通知木西,留下大儿媳和夫郎在家照看孩子和怀孕的儿夫郎。
木西和张家和赶到医馆,看到床上依旧在昏迷的木东和张家安,都很后悔当初对人掉以轻心——他们都以为一个月以前新出现在镇上摆摊卖万宝鸡的那对年轻夫妻会和以往其他竞争者一样,踏实摆摊卖他们自己的吃食,大家互不打扰。哪成想今天那对年轻夫妻中的汉子起了歹心,会带人围堵木东他们。
那伙歹人处处下死手,甚至持刀捅人,不拿到酱料配方誓不罢休。张家乐和三嫂如果不是被木东和三哥护着,只受了轻伤,说不定如今也会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这件事咱们绝不能忍气吞声,那伙歹人实在太可恶了!如果不是有好心人帮忙,东子和三弟说不定就没命了!”张家福和张家和两兄弟恨不得冲到衙门把那伙人狠狠揍一顿。
“咱们绝对不能轻饶了他们!最好让他们在里面坐牢,流放千里干苦力!”张家乐他们也是义愤填膺,“明天一大早,咱们就去衙门击鼓鸣冤,让县令大人狠狠惩罚那伙贼人!”
木东他们四人收摊后本想回家做饭吃,奈何出了这样的祸事,乐哥儿和三嫂要留下来照顾人,让父亲他们四人回镇上的宅子休息,等到明天早上直接坐马车去县衙找县令大人为他们做主。
张家福和张家和没同意,开口让其他人回去休息,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守着。木西想趁没人注意给木东和张家安喂空间里的灵泉泉水,也想留下来帮忙,被张家人拒绝了。
最后,张家福和张家和两兄弟留下来照顾人,木西则和张家人一起回木东和乐哥儿在镇上的宅子。
“没想到我第一次住到你家里是这样的情况。”张勇看着眼前的宅子忍不住叹气,他宁愿没有机会住在小哥儿家,也不想看着儿子和儿婿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张家乐听到父亲的话瞬间绷不住情绪,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其他人听得也是心酸。
……
第二天一早,木西和张家人一起到衙门状告昨天那伙歹人持刀行凶,恳请县令大人秉公办案,还他们一个公道。
好在他们这里的父母官年轻有为尚存一腔热血,为人清正,得知事情原委之后当即雷厉风行地惩治意图谋害木东和张家安的那伙歹人——主谋刘用杖五十,赔偿两位受害人各三十两银子,流放三千里,服三年苦役。陪同刘用一起拦路干坏事的十位帮凶每人杖三十,共赔偿两位受害人各二十两银子,流放三千里,服一年苦役。
刘用是本县刘家村人士,平日里偷鸡摸狗,经常和地痞流氓厮混,发现木东他们的生意火爆便和兄弟们一起兑钱学着对方卖万宝鸡,奈何手艺不到家,渐渐没有客人光顾,看到木东他们的摊子上日日客人不断,一时间见财起意,联系十位平日里的酒肉兄弟妄图逼对方交出酱料配方。
县令大人派人将他们收监,命他们三日内集齐一百两银子交予受害人家属。木西和张家人都认为这笔钱可能要拖上三四个月才能拿到手,没想到歹人的家属直接当庭掏出银票交上赔款。
木西看着乐哥儿和张家安媳妇儿手里的钱,抬头和张叔面面相觑。
不对劲,实在不对劲。
这伙歹人家里穷,经常偷鸡摸狗,如今怎么会这般有钱,可以毫不含糊地当堂拿出一百两银子?听说他们这一个多月摆摊卖万宝鸡赚到的银子不足二两。
木西和张勇隐下心中的疑惑,准备先回医馆看看木东二人的情况。四人回到医馆,木东和张家安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喝药。
“东哥/家安,你终于醒了。”乐哥儿和张家安那口子看到他们醒了喜极而泣,坐在床边小声地嘘寒问暖。
“我已经没事了,让你担心了。”木东握住夫郎的手,低声宽慰他,“大夫说我这伤看起来严重,庆幸的是刀子没有捅到内脏,没有对内脏造成大损伤,我和三哥又都是农家汉子,常年干活底子好,等我们休养十天半个月便好全了。”
张家福和张家和看到弟弟他们在说话,有眼色地起身走出房间,和父亲以及木西站在医馆大堂说话,“父亲,木小子,你们回来了,咱们家这案子县太爷怎么说?”
“县太爷是位好官,秉公办案,罚案件的主谋刘用和帮凶流放三千里,赔偿东子和老三各五十两银子,主谋刘用服苦役三年,十个帮凶服一年苦役。”
“只让主谋服三年苦役,帮凶服一年也太便宜他们了!要我说,就应该罚他们服十年八年的苦役,让他们好好长记性,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做坏事!”张家和在一旁愤愤不平,觉得县太爷对那伙歹人的处罚太轻。
“现在这样的处罚也够他们受的了,如果还不解气,咱们可以拿钱让衙役帮忙在路上好好关照他们。”县太爷也是秉公办案,处罚再重一些不符合律法。如果他们不想让刘用那伙人好过,可以在其他方面使力。
“我和张叔都怀疑有人在背后指使刘用他们对东子他们四人行凶,打算今天下午进大牢审问他们。”木西将他和张叔的猜测说与两人听,“按理说这伙歹人家境贫寒,应该拿不出一百两银子的罚金。但奇怪的是,今天县太爷前脚刚宣布罚金,这伙歹人的家人后脚便当庭拿出足够的银子。”
“木小子,你是说有个人在背后指使这伙歹人搞我们,想要抢我们的酱料配方,最好让我们在镇上不能摆摊做生意?”
“对!”木西点头,“为了搞清楚到底有没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今天下午我们准备去监牢探探这伙歹人的口风。”
“真是太可恶了!父亲,木西,下午我们兄弟俩和你们一起去。”他们张家人都不是任人欺负的软弱性子,如果真有人在背后搞鬼……张家福把拳头掰得嘎吱响,誓要给东子和三弟出气!
……
医馆的老大夫给木东和张家安每人开了几包药材,让家里人将他们两人带回家卧床静养半个月,每包药材每天喝三顿。
在带人回家之前,张勇带着两个儿子和木西一起去监牢探监。
或许是知道自己即将启程去穷苦地方干苦力,几人想让背后指使他们的人和木东这伙人狗咬狗,在张勇问出是否有人指使他们,这伙人丝毫不想替指使他们的人遮掩,直接说出了指使他们做坏事的人的身份。
张勇几人听到刘用口中的名字都很惊讶,在他们没有来监牢之前他们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他们是怀疑是客来居在背后搞鬼。毕竟客来居的烤鸡远近闻名,他们的生意和客来居的烤鸡生意有重合之处,两者存在竞争关系。
几人没有想到,只是这伙歹人的幕后主使竟然是仙客来——仙客来是镇上排名前三的大酒楼,每日生意火爆,日进斗金且不卖烤鸡,和木西他们没有竞争关系,倒是和客来居存在竞争关系,两个酒楼经常斗得死去活来。
木西他们想不明白仙客来针对他们的原因,仙客来一天赚的钱抵得上他们辛辛苦苦一个月赚到的银子,想来仙客来应该看不上他们的蝇头小利。
可为什么仙客来要派人搞破坏?难道是想把他们的酱料配方抢走,准备卖烤鸡烤鸭和客来居对着干?
第26章
“仙客来是什么意思?那么大一个酒楼居然算计咱们一个小摊子,仙客居凭什么指使刘用那伙人打人?”众人愤愤不平,想要报复回去却无从下手,心中憋着一团火气难以散去。
“仙客来?原来是仙客来要抢咱们的酱料配方。”木东躺在自家轻笑,“看来我和三哥这次伤得不冤,仙客来的掌柜可不是一个好鸟。”
“怎么说?你在镇上这一个多月听到过有关仙客来的消息?”木西觉得木东话中有话。
木东确实听到过不少有关仙客来的传闻,而且这些传闻都是不好的事情。他曾经以为传闻只是传闻,是与它存在竞争的其他酒楼故意诽谤仙客来,如今遭遇这桩祸事,他终于见识到仙客来掌柜整治人的手段。
“我前段时间听来买烤鸭的客人说起过仙客来,仙客来是从小饭馆靠背地里算计其他小摊贩或小饭馆一步步壮大,逐渐成为镇上乃至县城排名靠前的大酒楼。仙客来的掌柜为人阴险狡诈,仙客来的很多招牌菜都是他从被他算计关门的摊贩或饭馆那里抢来占为己有的,估计这次也是他在背后搞鬼。”
木东说完看到三位舅哥脸上愤懑的神情,担心他们一时冲动去找仙客来掌柜算账,开口劝道:“咱们无权无势,当下如果想报复回去实在有些困难。倒不如从长计议,等到咱们强大起来,再收拾仙客来和那个掌柜也不迟。”
“难道咱们要忍气吞声,假装事情没发生过?”张家和不是会吃亏的性子,只想把仙客来掌柜狠狠教训一顿。
张家福也支持二弟想要报复回去的想法,“咱们可以悄悄报复回去,趁人不注意把人套上麻袋狠狠揍一顿再把人放了,让那个掌柜猜不出是咱们动的手。”
木西和张家安也支持偷偷报复回去,张勇他们三个人倒是认同木东的想法。
“前脚咱们这边出事儿,后脚咱们就把人绑起来报复回去,那仙客来的掌柜也不是傻子,肯定能猜到是咱们对他动的手。咱们倒不如暂时忍耐下来,等咱们的势力强大起来或者找其他方法报复回去,不一定要亲自动手。”
说要找其他方法报复回去,木西倒是想到一个办法。
“哎,我想到一个法子。”
“快说,快说。”
“我们……”
仙客来掌柜想要抢走他们的酱料配方,他们偏不如他的意,宁愿拿着酱料配方前去和客来居做交易,也不会把酱料配方交到仙客来掌柜的手中。
木西想到的办法就是他们用酱料和客来居掌柜做交易,让对方帮他们对付仙客来。估摸着顾客已经吃腻了甜辣口味,木西准备回家实验出两种新口味给客人们换换口味,用甜辣味的酱料去和客来居的掌柜谈合作。
木西的办法一经提出,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一致同意。
“东子和三弟养伤的这半个月,是不是不用出摊了?”张家福开口询问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都有不同的看法。
木西以及张家父子三人认为趁这段时间东子他们四个人可以好好休息,家里不急着用钱,完全可以把摆摊生意停掉十天半个月。木东和张家安不愿意放弃半个月的生意,每天多卖一只鸡鸭鹅,他们就能多赚二十文钱,再说他们两人的伤也没有严重到不能摆摊。乐哥儿和三嫂想要让木东和三哥在家好好修养,开口说他们可以每天出来摆摊。
“咱们家还没有穷到要小哥儿和儿媳妇儿出来赚钱的程度,摊子就暂时停半个月吧。”张勇一锤定音,决定把生意暂停半个月,等到老三和儿婿养好伤再继续做生意。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乐哥儿要照顾木东,老三家的要照顾老三张家安,老大夫妻俩要操心两个孩子和自家的养殖场,老二要照料木家村荒地上的果树,张勇要照看家里的池塘和田地,木西要盖房子和打理自家的养殖场。
如果大家有时间,或许可以把东子他们四人换掉,再选择四个人顶上去摆摊做生意。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才能更好地赚钱。”
木东和张家安也在一旁劝夫郎和媳妇儿,如果他们两个大男人去摆摊倒是可以,但是让夫郎/媳妇儿出去摆摊就有些让人担心了,张家其他人也在一旁劝说两人。
“好吧,这半个月咱们在家里好好休息。”乐哥儿和张家安媳妇儿终于还是被他们劝说,打消了摆摊的想法。
天色渐晚,木西和张家人同木东和乐哥儿告别。
木西回到家,帮忙建房的汉子刚刚下工正要回家,看到木西纷纷和他打招呼,也有人询问今天白天怎么没看见他,还是温乔和许家人帮他在这里撑场子。
木西犹豫是否要将木东在镇上挨打的事情告诉他们。如果将此事告诉他们,不出一天,整个村子都会知道这件事。但是如果不告诉他们,木东挨打这件事要怎么传进大伯和大伯娘的耳朵?他总不能跑到大伯家里把木东挨打的事情告诉他们,说不定他们还会趁机数落木东和家里分家后,挨打实属活该。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几秒之内完成,最后木西决定不将此事说给村里人听。
“我一个老朋友家里发生一点事情,他家里人昨天晚上来找我过去一趟。事发突然,就没来得及告诉温哥儿和大家,我一直忙到现在才把事情解决好,事情一结束便急匆匆赶了回来。”说着木西面容痛苦地锤了两下双腿,“一路从走回来,可把我给累坏了,现在腿还酸着呢。”
有人见他这样,笑着开口提议道:“说来,你也真是够奇怪的。手里有这么多钱做什么整天靠两条腿走路?干嘛不去镇上买牛,再做辆拉车,以后想去哪里,便坐牛车去。”
“对呀,木小子,你何不买头牛?以后想去哪就去哪,也不用再借别人家的牛车。”
“咱们村也就两三户家里有牛,你平日里经常借你大伯家的牛车,但是你大伯三天两头就要坐着牛车去镇上酒楼送鸡鸭鹅,哪里能有空把牛车借给你。”
“牛的用处在咱们乡下可是大了去了。牛买回来,不仅可以套上车子当牛车,也可以牵牛下田犁地、播种、运粮食。木小子,你手里要是有闲钱,买一头牛呗。”
周围其他人听到这个提议也纷纷劝木西买牛,等木西把牛买回来,说不定他们也可以跟着沾光,借牛下地帮家里干活。
木西被他们说得有些心动,但他把房子推倒盖新房已经有些惹眼了,如果再花十几两银子买头牛回来,更会加重村里某些人的红眼病。
牛,不着急,过两年再买。
“盖新房子都已经够我头疼的了,我哪里还有钱买牛。买牛的钱都可以抵得上买一亩上等旱田,我要是有买牛的钱,拿来把房子盖得又大又漂亮或者拿来买田地难道不好吗?”
“不过听大家这么一说,哎呦,说得我心里痒痒的。我攒上七八年,指不定哪天就可以买头牛回来了。”
汉子们对木西的狂妄嗤之以鼻,“钱哪是那么容易攒的。我们攒了几十年还没有攒出买牛的钱呢,你就使劲儿吹吧!”
许父和许母倒是相信木西的话,他们听宝哥儿说起过木西的赚钱本事,单单是和木东岳家一起做生意分到的银子每月就有四五两,买牛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十分困难,对于木西来说却易如反掌。
说起来真让人羡慕,什么时候他们家也能赚这么多的钱?两人虽说羡慕木西年纪轻轻便能赚到大把大把的银子,但想到走镖的儿子前段时间派人捎回来的三两银子,又想到家中一点点减少的债务,对于如今的日子也是满足的。
做什么都要一步一步来,说不定哪一天他们也能过上“无债一身轻,躺在银子上做梦”的日子。
木西和汉子们聊了几句,把人送走以后敲响温哥儿家里的大门。
温乔打开门看到木西,笑呵呵地把人拉进院子,嘴上关心道:“你手上的事忙得怎么样了?你来得真巧,我刚做好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