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磨蹭了,赶紧打开看看,我想知道大伯娘给你们两个人拿了什么东西。”木西见他们兄弟两个人说来说去就是不打开包裹,心急得不行,对包袱望眼欲穿,迫切想看看里面东西的庐山真面目。
“哦哦!”
木东将包袱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解开,包袱里面的东西也显露出来,里面叠放着四件用细棉布做的衣服,两件当下这个温度可以穿的薄袄,两件春秋穿的单衣,针脚细密,叠放的衣服里还放着五锭十两的银子。
木东和乐哥儿将衣服撑开,看这四件衣服的大小,里面两件大些的衣服是木东的,另外两件小些的是做给乐哥儿的。
“这是娘亲手做的。”木东和木南穿了十几年娘做的衣服,对于他娘做衣服的针脚十分熟悉。
“这四件衣服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出来的,想来过年前大伯娘就开始给你们两人做衣服。早早便把这四件衣服做好了,但一直不知道用什么借口给你们送过来。”
“大伯娘是看重脸面的人,觉得自己是长辈,偷偷给你们做了衣服却拉不下脸拿给你们,可能想着她要是主动来找你们,便是她向你们示弱了。”木西也没想到大伯娘会给木东他们两人做衣服。
木东看着手上的衣服,眼睛酸涩,“是我这个当儿子的不孝顺,我这就跟你们两个人一起回去。”
“你回去了,让乐哥儿一个人在这儿?而且马上就到关城门的时辰,你跟我们一起回木家村,只有明天早上开城门才能够进城,倒不如等你和乐哥儿两个人有时间再一起回去。”
“是啊,大哥,等你和嫂夫郎有时间再回去吧。马上就要天黑关城门,我和堂哥也要赶紧出城回村子。”木南也在一旁劝,估计娘现在还没有收拾好情绪,做好见大哥和嫂夫郎的准备。
木东想想,他们两人说得也有道理,想通以后也不急着回村见爹娘,让二弟和堂弟赶紧出城,顺便把五十两银子还给娘。
木南双手背在身后不愿意接,木西也不愿意接银子,两人都说让大哥/木东把银子收下。
木东不愿意收,将银子塞到二弟怀里,他和乐哥儿现在做生意攒了些积蓄,不需要拿爹娘的银子,乐哥儿也站在一旁劝说木南把银子拿回去。
木南把银子掏出来又把银子塞到大哥手里。
木东和木南两兄弟来回推拒,木西在一旁看得眉眼直跳,彻底没了耐心,一把抓过五十两银子塞给木东。
“既然大伯娘把这五十两银子给你,你就收下呗,我们两个人把银子拿回去也不好交差。”更何况当初木南他们三兄弟每人分到一百两以上的银子,只有木东两袖空空,带着乐哥儿净身出户,如今大伯娘缓和情绪在衣服里放了银两,木东理应收下这五十两银子。
“走了,走了。”木西将银子塞到木东手里后,拉着木南转身就走。
“哎,你们别走啊!”木东追出门,他和乐哥儿都不愿意要银子,当初说好是净身出户,而且现在他和乐哥儿手里也有银两,不需要接受爹娘的钱。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这银子我们两个人今天绝对不会拿回去的。如果你不想要这五十两银子,等到你下一次回木家村的时候亲自交给大伯娘。”
木西说完,扭脸催促木南赶牛车出城。
牛车缓缓行驶,木西冲站在门口的木东和乐哥儿挥挥手,“我们走了,你们赶快回去吧。”
“哎……”
木东看着远去的牛车,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银子,长叹一口气,扭脸对乐哥儿说道:“咱们进院子吧,等咱们有时间,回村子亲自把银子交给爹娘。”
“嗯!”
……
回到木家村,牛车停在大伯家的院子里,木西跳下牛车,木南将绑车子的木架和绳子从牛身上卸下来。
木西同坐在院子里的大伯说一声便准备回家,他今天送给温哥儿的礼物不知道他有没有收下,转身还没走到院门口便听到大伯娘叫他。
“木小子,你等等,我有东西拿给你。”
木西看到大伯娘围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拐进房间从卧室拿出来一个包袱递给他。
“这里面是我给你做的两件春衣,你拿回家试试,如果不合适的话再拿回来,我帮你改改。”
“啊,我也有吗?!”木西呆愣住,指了指自己,“大伯娘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做衣服?”
木西刚问出这话,便得到了大伯娘的白眼,“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你爹娘去世以后,你哪年的衣服和鞋子不是我给你做的?也就你去年和温哥儿定亲以后,我看前年给你做的衣服还能穿,天冷了又有温哥儿给你做冬衣,也就没有再给你做冬天穿的衣服。”
“嘿嘿嘿,辛苦大伯娘了,等我回去就穿上试试。”木西尴尬地挠头,心里却后悔没有将原主的记忆全部消化干净,转成自己的记忆。
“去吧,赶紧回去吧,尺寸不合适你就拿回来,我帮你改一改。”刘芳想到今天下午自家那口子和她说的话,又叮嘱木西一句,“木小子,你回去可要把你买的那两只猪仔好好养大,等过两天我和村里的妇人结伴去寺庙上香,我帮你问问寺院的主持,瞧瞧今年上半年有没有宜嫁娶的良辰吉日。”
“好嘞,麻烦大伯娘操心了!大伯娘辛苦了!”
“知道你大伯和你大伯娘辛苦,一直操心你,你就好好对待人家温哥儿。不要成亲以后又给我和你大伯整出什么幺蛾子,到那个时候我和你大伯可饶不了你!”
“放心吧,我肯定好好对温哥儿!伯娘,我就先回去了,温哥儿还等我回去吃饭呢。”
“去吧,去吧,别忘了试衣服。”刘芳见侄子抬脚往门口走,担心他忘记又冲着他的背影嘱咐一句。
“好嘞!我记下了!”木西回头应了一句,拿着装衣服的包袱离开大伯家。
走到家门口,木西没有回家,而是抬脚拐进温乔家的院子。
“温哥儿,我回来了。”
温乔正在厨房烧火,听到木西的声音,从厨房走出来,“你回来了,快去把手洗干净,饭已经做好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洗手。”木西将手里的包袱放在堂屋的桌子上,出来在水缸里舀了两瓢水倒进木盆,把木盆放在洗手架上,旁边放着一小块肥皂。
“温哥儿,我看你这块肥皂快用完了,我明天再做些肥皂,到时候给你拿几块过来。”
“不用了,你送给我的这块肥皂还能用上一段时间。”厨房里传出来温哥儿的声音,“做肥皂还要用猪油,再有钱也不是这个花法。咱们村子里有几棵皂荚树,村子里的人都会去皂荚树上摘皂荚,用它洗手洗衣服,咱们也去摘些回来用吧?”
虽然肥皂是比皂荚好用,但是温哥儿觉得他们两个人不能不拿钱当钱,普通老百姓哪里能消耗起大盆大盆的猪油,每次做肥皂都要从镇上买回来二三十斤肥猪肉回来炼制猪油。
“等咱们两个人成亲以后,咱们家是你管钱。既然你说用皂荚,咱们以后就用皂荚。”木西也觉得做肥皂太耗油,他这段时间正想着改进肥皂的制作方法,或许也可以在皂荚上做功夫。
“我大伯娘今天和我说,她过几天会去寺庙上香,帮咱们算一下良辰吉日,过几天咱们就可以知道我们两个的成亲时间。”
木西洗干净手,进厨房把饭菜端到堂屋桌子上。
温乔看到桌子上的包袱,扭头问木西包袱里面是什么。
“里面是我大伯娘帮我做的衣服,让我拿回来试试看能不能穿。我以为我大伯娘不喜欢我呢,没想到她还会给我做衣服。”
“村长和村长夫人他们一直对你挺好的。你以前经常在镇上胡混,村长夫人虽然经常在村里的大娘和婶子面前骂你,但还是会隔三差五来打扫你家的房子。每次你从镇上回来她都会割些猪肉,把你叫到家里吃饭,而且还愿意种你家的地,让你每年白拿地里种出来的粮食。之前你没钱了吵着让村长夫妻俩给你拿钱,村长夫妻俩气得嘴上骂你,但知道你手里没钱了,还是会给你拿钱。”
“确实,大伯娘和大伯对我一直不错。”木西点点头,如果不是大伯他们夫妻俩一直照顾原主,说不定原主早就死掉了,他也不会魂穿到原主身上又有一次活的机会。
木西抬手给温哥儿夹菜,催促他吃饭,“吃饭,吃饭,等吃过饭我去河里挑明天要吃的水。”
在温哥儿家里吃过晚饭,木西便拎着水桶和扁担去河边挑水,将温哥儿家和自家的大水缸都装满水,又照旧在水里加入一些灵泉。
挑完水回到家,木西洗漱好,木西换上大伯娘帮他做的衣服,衣服穿着刚刚好,不需要调整。
将衣服脱下,木西照例扎破手指在窗前养植宠的花盆里滴上几滴鲜血,擦干净手上的血迹刚准备睡觉就看到房间桌子上放着他送出去的礼物盒子,打开两个木盒子,本应该戴在温哥儿身上的饰品正躺在盒子里面。
行吧,大不了等成亲以后再把这两样礼物送给温哥儿。
两天后,木西刚从养殖场照料完破壳的鸡鸭鹅回来,便看到大伯娘正站在温哥儿家门口和温哥儿说话,大伯娘看到他招手让他过去。
木西走过去才知道大伯娘今天去寺庙上香,请寺庙住持算出了宜婚嫁的良辰吉日,今天特意来告诉他们良辰吉日的时间,成亲时间定在农历三月十八。
今天是正月二十九,再过一个多月,木西和温哥儿便可以成亲。
刘芳让木西请来木氏长辈,大家一起商量他去温哥儿家里下聘的日期,又叮嘱他把猪养好,那可是下聘的聘礼大头。
木西和大伯当天下午便请来长辈到家里,经过一番讨论,他们决定在三月十号去温哥儿家里下聘——到三月初,买来的猪仔已经养了两个月,勉强可以出栏,也不用担心猪的重量过轻,拿来当聘礼大头丢面子。
确定了下聘礼和成亲的日期,木西也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买铺子。
第56章
买来的母牛近期要下崽,木西不敢用它,倒腾着两条腿跑到镇上,让木东帮忙留意镇上的铺子,他准备买一个铺子开饭馆。
而木西也从木东口中得到一个消息——木东和张家打算在镇上买铺子。
木东和张家人摆摊后手里有了积蓄,便想在镇上开间铺子,他们从年前便一直关注镇上铺子的买卖和租赁情况,如今已经有了中意的铺子——是两间只有普通房间一半大小的小铺子,铺子后面附带一个小院子。
两间铺子距离两条街道,都位于街道拐角处,因为空间太小儿一直没有卖出去,很少有人租来做生意。自从上一任租户退租后,店家又开始招新租户,只要价格合适也愿意卖铺子。
木东和小舅子张家安各自选了中意的铺子。
小舅子张家安选中的铺子位于主街道中正街,那条街道上的铺子皆生意火爆,店家出价五十三两,愿意五十两卖给张家安。
木东和乐哥儿选中的小铺子位于另一条街道文正街,那条街道上的生意虽然没有主街道火爆,但平日里也有很多人在那条街道买东西。
店家要价三十七两银子,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店家同意让他们少拿四两银子,木东和乐哥儿只需要花费三十三两银子便能将铺子转到他们名下。
木东和张家都对他们选中的铺子十分满意,他们已经和店家约定好三天后一起去县衙办理铺子买卖手续。
木东听到木西想要在镇上买间铺子,想到他曾经看上却因为价格太高而放弃的三间铺子,便带着木西去找牙子,让牙子带他们两个人去看他曾经放弃的铺子。
木西跟着牙子去看铺子,三间铺子都没让他看上眼——三间铺子都太小了,只能勉强摆下十张桌子。
木西想买的铺子不求位置有多好,只希望铺子的空间能够大一些,至少有上下两层,可惜街上的二层铺子以及两层以上的铺子都已经有主了,也没有出租或售卖这些铺子的信息。
想来想去,木西准备去赵家走一趟,请赵家帮忙牵线搭桥,让他能够买一间铺子。
赵凉想到前不久上面写信传来的话,木西提供的羽绒法子让那位得到了皇上的大肆夸奖,也让远在边疆苦寒之地的将士们也能有保暖衣物过冬。
如今木西想让他帮忙找一件可以做生意的大铺子,赵凉没有不帮忙的道理,刚好他手底下有一间关门多年的三层店铺,之前曾经是一间成衣铺,后来发生大火烧死两个伙计,重建以后铺子生意一直惨淡,索性便关门。
“我手里倒是有一间三层铺子,占地足有三亩,只不过已经关门有七八年时间,年久失修。铺子所处的位置虽好,位于四方街,靠近最繁华的主街道,但因为八年前店铺走水死了两个伙计,没人愿意接手,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得上那间铺子。”
“如果你看上那间铺子,我可以低价将那间铺子的地契和房契一起转给你,你只需要给我一百二十两银子。”
“能不能看得上,还要去店铺看一看才能下结论。”木西听赵凉说了那间铺子的大概,对那间铺子有些心动,但没仔细看过那间铺子不能妄下结论。
“我带你去那间铺子看上一看。”赵凉招来管家,让他将马车备好。
木西和赵凉坐马车来到铺子前,下马车开门进入灰扑扑的铺子,右方斜对面便是主街道的入口。
铺子关门多年,也没有人维护修缮,处处显示着火烧的痕迹,铺子里落着厚厚的一层灰,各处有杂草长出,柱子和楼梯也早已掉漆腐朽,踩上去“嘎吱”作响,房顶破个大洞透着阳光,地面上残留有积雪和融化的雪水,里面的桌椅板凳和地板皆受潮腐烂,铺子后面的院子更是杂草丛生,野草足有半人高。
木西看着眼前的惨状头疼不已,如果他要是掏钱买下这间铺子,后面铺子翻新又需要一大笔银子,况且这间铺子的柱子、房梁、楼梯和木板都已经腐朽,很有可能要将整间店铺推倒重盖,可这间铺子位置好,占地面积广,他又想要这间铺子的地契。
“这间铺子我要了。”
费劲便费劲吧,他手中有大把银子,单靠冯安之前甩给他的五百两买断银子就可以将这间店铺推倒重建,将里面装饰得漂漂亮亮。
况且木西之所以想在镇上开铺子,是想让温哥儿有一个练手的地方,不必整天围着村子、田地和家三者打转。距离他和温哥儿成亲还有一个多月,只要能在成亲后将这间铺子开起来便好,他不着急。
“好!明天咱们便去县衙办手续。”
“行,明天早上我去府上,咱们两个人去县衙走一趟。”
赵凉和木西约定明天坐马车去县衙更改这间铺子房契和地契的新主人。
虽然这间铺子的价格只是周围店铺售价价格的一半,但赵凉平日里忙着其他地方的生意,这间铺子放在自己手里也是浪费,放着落灰长草,倒不如将它低价卖给木西,做一个顺水人情。
赵凉想请木西和他一起吃午饭,他们坐下来聊聊羽绒生意和上面那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木西拒绝了,约定明天再一起吃饭,他今天手头上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赵凉没有强求,同木西告别后,坐马车离开店铺。
赵凉坐车离开后,木西走进铺子又仔细考察一番,时不时对着柱子敲敲打打,打开窗户往外瞅,心里有了大概的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