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席前,寒曜年接了个工作电话暂时离席,贺初秋吃着甜品,继续和二人聊些不痛不痒的安全话题。
贺初秋表现得太镇定了,而且寒曜年介绍贺初秋时,态度也非常认真,直言要和对方结婚。
蒋奕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憋住,忍不住问:“贺初秋,你是不是知道寒曜年的情况了?”
“知道一些,”贺初秋放下银叉,半真半假的说,“你们放心,他现在情况好了很多,客厅里的挂画都换了。”
“真的?”蒋奕和顾明哲都不知道这件事,好奇道,“换成什么了?”
贺初秋拍了照片,打开相册给他们看,把两人看得啧啧称奇。
“难以置信,他竟然还有这么小清新的时候。”
“恋爱的人果然一身酸臭味儿,看这到处溢出的粉红泡泡,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恋爱了。”
“不过这样我就放心了,”蒋奕坐了回来,松了口气,“他前几年状态很差,和你重逢后,我本来还担心他病情恶化,但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贺初秋呼吸轻了轻:“他过去……过得很差吗?”
蒋奕沉默了一会儿,说:“最差的一次他失踪了一周,我们找到他时,他半个身体都泡进海里了。”
贺初秋心脏猛地一沉,难以置信道:“他想轻生?”
“不知道,”蒋奕摇头,“我和同学们都认为是这样,但他本人坚持说他只是去海边吹风,不知道在涨潮。”
“还有这种事?”顾明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8年前吧,”蒋奕说,“因为是圣诞节,我记得很清楚,寒曜年是圣诞节前三天失踪的,那时我还以为他出去旅游,结果他失踪了整整一周,还错失了一个很重要的考试,我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和同学们出门找人。”
“我想起来了,”顾明哲一拍大腿,突然道,“那时候我约你们出来玩,你要准备考试,我也单独问过老寒,他说他要回国。都拒绝了我。”
回国?八年前的圣诞节?
尘封的记忆突然袭来,贺初秋这才意识到,他圣诞节那天,在校门口做了一件特别过分的事情。
那时他还在念大二,做家教兼职时被一个富婆看上了,对方三天两头就来学校找他。
富婆给补课费着实大方,而且只是单方面向他示好,并没有表白或者追求他,贺初秋舍不得辞职,但又不想被继续纠缠下去。
于是,当富婆来校门口给他送礼物时,贺初秋拉过宋子谦告诉她:“我喜欢男人,这是我男朋友。”
富婆目光落在他脸上,又落到一旁的宋子谦脸上,轻嗤一声:“你该不会是故意找个人糊弄我吧?”
贺初秋表情很认真:“我们已经在一起一年了。”
宋子谦忍着恶心陪他演戏,伸手一把揽过贺初秋肩膀:“对,我很爱他。”
看着他们亲热,富婆满脸震惊:“你就算要找,也找个帅哥呀。”
“我他妈……”宋子谦要炸,被贺初秋死死按住。
平心而论,宋子谦长得不丑,就是五官端正的普通男生,乍一看还有点儿小帅。
但是贺初秋外型太优越了,衬得宋子谦完全是黯淡无光。
“我就喜欢他这样的,”贺初秋抓着宋子谦的手,斩钉截铁地说,“长相如何并不重要,关键是他对我好,我们是打算长长久久的。”
富婆表情很震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一同转身的,还有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
“愣着干什么呢,走了。”宋子谦推了推他肩膀。
贺初秋呆呆愣在原地,目光看向校门口对面,是他眼花了吗?他怎么看见寒曜年了?
“干嘛呢?你还走不走了?”宋子谦纳闷,“你该不会是舍不得那个富婆吧?”
贺初秋已经头也不回地冲了过去,灌木丛背后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回去后,宋子谦还嘲笑他,说他错失了富婆失魂落魄,贺初秋没有反驳,他满脑子都是那道身影,比失魂落魄好不了多少。但他不敢问,更不敢主动联系,只得强行让自己相信只是幻觉。时间久了,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件事。
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渊源,该不会当年他看到的人真的是寒曜年吧?寒曜年回国看到他,所以才会表现得这么反常?
但当时他们都分手两年了,寒曜年为什么要突然回国看他?
这顿饭吃得贺初秋心里乱糟糟的,原来的问题没解决,新的问题又冒了出来。
寒曜年看出他的异常,也问过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贺初秋自己都一头雾水,暂时没把这件事说出来。
直到两天后,寒曜年下班回家,贺初秋提醒他顺便取个快递回来。
他们小区快递统一放在物业处,再由管家定时派送给业主。寒曜年以为贺初秋赶时间,帮他把东西取了回来。
很大一个硬盒纸,贺初秋拆快递时,寒曜年随口问了一句:“买的什么?”
贺初秋:“玩具。”
寒曜年解领带的动作一滞,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
包装精美的盒子里放着各种各样的玩具,有镶满碎钻的胸链,克制复古的腿环,小巧玲珑的汝夹,甚至还有兔耳和兔尾巴,当然不是小孩儿在游乐园戴的那种。
寒曜年目光沉了沉,语气却是不动声色:“怎么突然想买这些?”
贺初秋抬眸看他:“你不喜欢?”
寒曜年轻笑一声:“我怕你会被我吓到。”
贺初秋:“这句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
寒曜年有些心动,又有些纳闷,不知道贺初秋怎么突然想玩这些。
但他不是那么急不可耐的人,接下来的时间里寒曜年都按兵不动,直到晚饭后,贺初秋洗漱完毕,拿了个骰子过来:“要不要玩游戏?”
此时贺初秋刚洗完澡,丝绸睡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露出大片锁骨和胸膛,膝盖关节被热水泡得粉红。
寒曜年停下手里的工作,问:“玩什么?”
“比大小,”贺初秋晃了晃骰子,说,“惩罚就选真心话大冒险。”
寒曜年挑了挑眉:“大冒险?”
“就是你想的那样,”贺初秋看向一旁的盒子,说,“那些东西都可以用。”
把那些用在贺初秋身上……
寒曜年眸色深了深:“可以。”
第一局,贺初秋摇完看也不看,直接喊了六个六。
寒曜年思考两秒后,直接开了他。
没想到贺初秋一个六点没有。
“一个都没有你就敢叫六个六?”寒曜年一副看傻白甜的眼神,“你在外面得输成什么样。”
“不行吗?我看别人都这么叫,”贺初秋一脸淡定,“而且你又不是外人。”
明知他这是糖衣炮弹,但寒曜年还是很受用地心情变好了。输游戏就要接受惩罚,他问贺初秋:“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贺初秋:“大冒险。”
寒曜年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许多种玩法,开口却很绅士:“第一局你来选。”
“兔耳朵。”贺初秋早有答案,说完后他坐在沙发上,寒曜年这才反应过来,贺初秋是要他帮忙戴上。
寒曜年从盒子里拿起兔耳朵,动作轻巧地给贺初秋戴在头上。
“怎么样?”贺初秋抬眸,从他双臂的缝隙里看过来,“我第一次戴,会不会很奇怪?”
寒曜年瞳孔收缩了一瞬,足足过了几秒才回复正常,说:“不会,很适合你。”
第二局是寒曜年坐庄,他报数:“四个六。”
贺初秋:“加一。”
寒曜年:“六个六。”
贺初秋:“加一。”
现在已经到了七个六,他这边确实有三个,但贺初秋有四个吗?
寒曜年认为他没有,他直接开了贺初秋。
果不其然,贺初秋这次只有一个六,还装得像模像样的。
寒曜年怀疑贺初秋在套路他,两秒后他开口:“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贺初秋又选了大冒险。
寒曜年手指拂过一个个玩具,却没有动作。在贺初秋好奇的目光中,他收回手,目光平静地看过来:“很失望?”
贺初秋坦白:“有点儿。”
寒曜年拿起兔尾巴,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没有绳子?那这个怎么戴在身上?”
“下面卡片上有使用说明。”贺初秋说得一本正经,耳朵却偷偷红了。
寒曜年拿起卡片,认真地阅读起来,然后露出一副受教的表情。
贺初秋以为他要用,寒曜年却放下尾巴,目光落到了另一边。
“还有圣诞帽?”不管从哪方面看,圣诞帽都和这个场景不太匹配。寒曜年好奇,“圣诞帽怎么用?”
贺初秋:“当然是戴在头上。”
就这样?寒曜年拿起圣诞帽,轻薄温暖,是红丝绒的质感。
“确实很适合你。”寒曜年评价道。
但兔子尾巴和圣诞帽他都没选,寒曜年拿起胸链走到了贺初秋面前。
贺初秋愣了愣:“这个?”
寒曜年:“游戏一步步来才好玩,不是吗?”
贺初秋听话地解开睡袍,柔软的丝绸在脚边堆叠,仿佛层层浪花。
然后他身体突然一凉,是寒曜年帮他穿上了胸链。
银色的光在皮肤上流淌,冰凉的碎钻贴着身体,又很快被体温焐热,被人手指轻轻一碰,就迫不及待地闪烁起来。
看着这一幕,寒曜年连呼吸都放轻了。足足过了十几秒才克制地收回视线,又俯身在贺初秋羞得通红的耳边说:“初秋,下次我想听你的真心话。”
贺初秋身体颤抖起来,低头说了声好。
游戏进入第三局。
贺初秋坐庄,张口就喊了五个六。寒曜年笑了下,直接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