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逸勾了勾唇,直接揽着时鸣的脖颈吻上,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程之逸的手已经摸到他腰间的皮带,时鸣的皮带系的紧,程之逸一手解开有些难度,见他半天没动静。
程之逸的脸开始泛着红,贴着他的唇问:“不知道我要什么吗?”
时鸣笑了笑,把皮带解开,任由程之逸处置。
程之逸温柔地动作。
霎时间,快意袭来,心底无数热浪翻涌而起,把时鸣的思绪逼仄到角落里,逐渐融化在程之逸的爱抚中。
“阿逸,”时鸣唤他的昵称。
程之逸挪开唇,低喘着说:“心烫了,手就不烫了。”
不知何时,他已经跨坐在时鸣身上,他轻噬着他的耳廓,湿润的滑声在耳道里响起:“宝贝儿,手还烫吗?”
时鸣在这句话里,差点要彻底交代了,他搂着他的腰,跟着他的节奏回答:“还烫!”
程之逸的声音又低沉了几分,轻喘着说:“那拿起来,程老师给你降降温。”
客厅的氛围逐渐暧昧起来,时鸣此刻手心的烫比起身上来的确算不上什么,他觉得自己要被这个人烧透了,条件反射地拿起手触碰着程之逸的脸。
下一秒,他朦胧的双眼在一片情迷里看着对方探出软舌,直接舔过他的手心。
时鸣的身子竟然在这瞬间轻颤,那双琥珀色的双瞳燃着火焰,一阵飓风卷过,在他的心底狂烧起一片荒原野火。
程之逸其实没有太多经验,他是在用他全部的赤忱来安慰时鸣那颗忧扰难安的心。
时鸣在这一刻,居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无论这个人失忆与否,永远会把他的感受摆在首位。
程之逸和从前相比有很大的不同,现在的这个人就是这么大胆直接,会在几千人的大礼堂公然勾着自己亲吻,也会转身压着他告诉他自己这么多年的经营和筹谋的事业。
就像程之逸说的,他是带着诚意来谈这场失而复得的恋爱,把能给予和呈现的都放在天平的一端,不管另一端的时鸣会摆放什么砝码。
时鸣顺着这个跪坐的姿势把人抱了起来,朝卧室走去:“上次做完你两天没能下床,今晚按你的要求来。”
程之逸紧紧地环着对方:“我没有要求,唯一的希望是,让我记住你,我不想又失忆之后,再等着你来爱我一次。”他说到这里居然有些委屈,他开始亲着他的脸,温柔地说:“时鸣,今晚,让我记住你。”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阀门,把两个人这段时间只敢埋在心底的隐忍和悲伤都倾泻而下,像泄洪一般地汹涌,堵在心口,又延续在炽热交缠的密吻里。
又是一场火,烧红了双瞳,只能映衬出彼此,再无天地。瞬间分崩离析的理智被碾碎,像今晚的狂风一般,时鸣扯烂两人之间最后的遮掩。
这次程之逸提不出任何要求,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在迷离之际甚至觉得自己飞升到了天堂,又在急喘中似乎感受到了过去的记忆。
他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现实,时鸣像个独行幽深的吸血者,握着他的心,抽丝剥茧地剥离体内。
灰白的窗帘被攥紧在程之逸的手里,像是一场盛大的谢幕,和身后的人一起格挡在幕布之后,沉沦,堕落,癫狂。
第93章 定局22
第二天中午,程之逸在半睡半醒间有了知觉,等他彻底清醒过来,全身上下的痛感让他不受控制地流着生理眼泪,整个人仿佛被散架一般不能动弹,他用沙哑的声音低喊着“时鸣”,空荡荡的房间里毫无回应。
他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有时鸣的几个未接来电,消息列表里除了唐烬日常的汇报,也有时鸣的几声问候。程之逸正要语音回复。
通知栏忽然又弹出一条消息,是备注着“魔鬼”表情的人。程之逸点开之后,对方只有一句:下午两点,温苑别墅。
他回复:多谢!
程之逸刚想和时鸣调情的心情瞬间没了,他忍痛起身去穿衣,现在胃里还在翻江倒海的抽搐,昨晚的痛到现在想起来,他还会头皮发麻,他说要记住他,对方倒是真的做到了。
不过对于疼痛,程之逸的忍耐力的确是一般人难以企及。
下午两点前,程之逸给时鸣打了个电话,告诉对方学校有研究会,晚上不能接时晨了,说完之后便关了手机。
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一个人出现在了郊区的温苑别墅,这里就像是平整规制的“荒郊野外”,除了一幢突兀的别墅再无其他建筑,程之逸站在雕花深漆的大门口,环顾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的主人像是隔离于尘世之外,守着自己的王国。
大门缓缓打开,里面一位身着正装的老者朝程之逸微微颔首:“程先生,久等了。”
程之逸抬眸去看这位老者,正在满目和善地望着自己。他笑着说:“齐叔,多年不见,这么见外了?”
齐野见对方一语道破,连忙笑着解释:“之前听阿轩说你失忆了,我还以为不记得我这个老头子了,他都怕碰一鼻子灰,才特地让我来。”
程之逸跟着齐野进门,毫不留情地揭穿:“您被他骗了,我要是不记得,怎么可能来找他,是他发懒罢了!”
齐景轩果然站在楼门口用目光迎接对方,不是他不怕程之逸忘了他,是他觉得见面太过尴尬,有齐野在前面接待,就好像是大户人间的照壁墙,不至于造成短时间内难以适应的视觉冲击。
程之逸站在台阶下的时候,齐景轩才算是见到原原本本的本尊。
这么多年,一点没变,和当年在欧洲定居的那位儒雅谦和,彬彬有礼的“王子”一样。
程之逸几乎不交朋友,尤其是在家族变故之后,他和人的关系简单到只用钱来维持,但是齐景轩不同,他是他初中到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直到现在。
程之逸见他不开口,一动不动地站着,只好说:“看样子,好像你才是失忆的人,永这么陌生的眼光看着我。”
齐景轩爽朗地大笑几声,走下台阶迎接称之逸:“我要用太炙热的目光看你,怕你家那位吃醋。”玩笑话说完,他展开双臂,认真地说,“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程之逸有些动容,在这个拥抱里,记忆停在二十岁那年,当时欧洲的商界看到Eternal(程氏)的名号都会避之不及,齐景轩的父亲也是如此,两家从一开始因为华人经商的惺惺相惜,到最后齐昊害怕被那个恐怖的杀人组织盯上,和程家断绝了来往。
齐景轩一直都扮演着反抗父命的角色,不仅拒绝和程之逸断了联系,而且还要施以援手,被齐昊关在家里之后又偷偷跑了出来去找程之逸。
等到的却是程之逸的言如利剑的“抛弃”。
刚刚目睹过父亲被凌迟的他,像惊弓之鸟,害怕所有人的靠近。人们都觉得程家独子可以狠心到那个地步,但那个时候的程之逸是如何愈合这道伤口的,只有齐景轩知道。
所以一开始程之逸和他提出今天的请求时,齐景轩是拒绝的。
把人领进客厅之后,齐景轩笑着说:“你心里是不是在想,比起你的城堡,这破屋子怎么这么小!”
程之逸逗他:“嗯,我家储物间的标准。”
听到他这么轻松地提到“家”字,齐景轩诧异地扭头,对方坦然地问:“怎么了?”
变了,这个人变了。
近距离的观察,齐景轩才看清程之逸的眼睛里没有那层朦胧的忧郁,以及随时随地都会走神的慌张。
现在的程之逸坦然从容,不需要刻意表现,而是真的释怀了。
他笑着摇头:“没什么,看你眼角都有皱纹了比较诧异,你那位没花钱给你好好保养啊!”
程之逸坐了下来,笑着问:“你老提他干什么?这么想见,等事情都处理完了,给你引荐一下。”
齐景轩没回答,朝齐野摆手:“把东西拿来。”他知道称之逸很急,所以也不打算把追忆往昔和叙旧放在今天。
“这件事,小警官知道吗?”
程之逸很诚实地摇头:“不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
“为什么?”
程之逸看着他问:“连你都拒绝,你觉得他会怎样?”
齐景轩后仰着靠在沙发上,笑着说:“我在你这里就是工具人?十几年的交情比不上那个臭小子,凭什么让我担心你,他什么都不需做。”
程之逸收起笑容,眼神深幽而坚定:“因为这是最快的办法,阿轩,我已经被这个组织磨得没了耐心,再任由它为非作歹下去,我不知道和时鸣还要经历多少次生离死别,这对于我而言,是另一种精神凌迟,但这一次,我不会再站着旁观了。”
正因为齐景轩知道他的决心,所以没有办法拒绝。
齐野很快提着银色保险箱走到了客厅,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茶几上。得到齐景轩的眼神示意之后,对方打开了箱子。
里面的银环散发着寒气,齐景轩从齐野手里接过消毒手套,也递给了程之逸一副。
屋内的气氛瞬间低压,齐景轩问:“要不要验验?”
程之逸点点头,对方拿起银环旁边像纽扣电池一样的东西递给齐野:“打开。”
齐野很快抱着电脑来到俩人面前,齐景轩指着屏幕上的红点说:“这个是靠全球的卫星定位,只要你在这个地球上,就能定位到。”
程之逸了然:“嗯!”
齐景轩示意齐野下去之后,又解释:“为了你的安全,我特地让人在里面安装了报警装置,会通过你的心率变化来感知你的情绪。”
程之逸很感激对方能为他着想到这一步,但他还是嘱咐:“我知道你担心,但你的人不能跟着我,一旦被发现对方不仅会杀了我,那些被挟持的人也会有危险,这不是开玩笑。”
齐景轩轻轻叹了口气,盯着这个人:“我可以不派人,但你的安全……”
程之逸笑了笑:“你放心,我有护身符。”说完,拍了拍齐景轩的肩膀,“走吧,我的时间不多了。”
齐景轩领着人上楼,好奇地问:“虽然你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但是你能找到我,我还是很诧异,情趣用品居然被你当成破案工具,阿逸,你怎么不去找医生啊?和我的人玩这些东西,我怎么着都行,但是对你,我怕我会手抖出问题,毕竟我不是专业拿手术刀的人。”
程之逸如实回答:“留给我的时间不多,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查那些医生的底细,所以来找你。你别怪我,这么多年不联系,一见面就要你帮忙。”
“我一工具人能有什么意见。”齐景轩调侃完又认真道,“当年叔父的事,在你还愿意来找我,我很感激。”
朋友,不是时时刻刻要围在身边,但一定是危急时刻能想到的存在。
齐景轩以为当年就要失去这位挚友了。
他说完之后,自顾自地快步上楼,程之逸的步伐却依然迟缓,齐景轩低头看了一眼,一切都明白了。
“年轻人就是好啊,是不是啊?”齐景轩见他脸红了红,更是逗他,“一会儿,要是你男朋友知道了我们要做的事,怕不是会来枪毙了我。”
“谁不喜欢年轻人?”程之逸也快了几步,上了三楼,推着齐景轩,“别没正经了,快点儿!”
齐景轩其实是有益让他心绪放松,毕竟穿刺的疼痛不是一般人能适应的。
程之逸躺在皮沙发上时,齐景轩忽然后悔答应他了,他本来就不是合格的医生,此刻却要他做比医生还要专业的事。
“阿逸,要不我喊我的私人医生来吧!我真下不了手。”齐景轩几次举起银针又几次放下。
程之逸闭着眼睛,气定神闲地说:“几年不见,越来越矫情了,实在害怕,和我签一份免责声明,出了人命不要你负责。”
“说屁话,我这不是怕弄疼你。”齐景轩没好气地说,“衣服脱了,先给你打针麻药。”
程之逸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还真当做手术啊,我没多少时间了,快点儿!”
齐景轩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作为掌控者的气质和节奏全部被打乱了,他看着程之逸脱了上衣,那个刺青,还有身上的痕迹都清晰可见。
程之逸平躺好,又一次闭上眼睛:“别看了,我感冒刚好,别还没行动就病倒了。”
齐景轩笑着开了空调,拿起针来开始酝酿感觉,他流连着对方身上青紫的斑驳,直言:“他对你可是一点不温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也玩这个。”
程之逸听了这句话,忽然睁开眼望着纯白的天花板,他昨晚说要记住时鸣,不是什么调情的话,他是做好了不回头的准备。
这一刻从齐景轩嘴里说出来,他才发现他真的舍不得那个人。
“阿轩,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帮我……”程之逸伤感地说。
齐景轩并没有听到他的话,见他正在出神地想念爱人,抓住这个机会,手里是银针和那枚装有定位仪的银环同时出手。
他的手比外科医生稳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