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切的声音顿时让谢知斐的处境变得更艰难了。身体上的反应先不说, 谢知斐心里轰隆一声。他心道:完了。
邬声现在一定觉得他是个控制不好欲望的变态。
被这种念头一吓,欲望倒是消了下去。
视线唯一能够看到谢知斐种种反应的邬声低头道:“好强啊!”
谢知斐:“……???”
邬声感叹:“您还没出戏是吗?您居然把江槐的反应都给表现出来了!而且还控制得那么好。”
谢知斐:“…………”
邬声羡慕并求知若渴地问:“我该怎么做才能像你一……”
下面又有要抬头的趋势,谢知斐一下把邬声的嘴巴给捂住了。
还不如让邬声觉得他是个变态了,听邬声这个意思,怕是思维里完全没有羞耻这个概念。谢知斐又开始担心邬声会被人骗了。
宽大的戏服让谢知斐得以保全颜面,他揽过邬声往外走,“导演,就剩最后一场戏了,我和邬声出去聊聊。”
“去吧去吧。”
娄金良正忙着看刚才拍的这段的效果,满眼惊艳满意、反复欣赏的表情,根本无暇顾及二人。
摄影师陪着娄金良一起看。
而甄柯……甄柯看着谢知斐拉着邬声离开的背影,正在表演颧骨升天。
娄金良瞥了甄柯一眼:“看什么这么开心?”
他这时也看了眼谢知斐和邬声的背影,两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娄金良道:“你嗑的CP这不是走了吗?”
甄柯:“你懂什么?”
所有他嗑的CP在他视线范围内的时刻,他们都在秀恩爱。
不在他视线范围内的时刻,都在doi。
已知:所有他嗑的CP不在他视线范围内的时刻,都在doi。
而此刻谢知斐和邬声现在不在他的视线内。
那么,可以得出结论:——
娄金良:“笑得像癫子一样。”
甄柯:“鄙人的快乐你不懂。”
五分钟后,谢知斐和邬声从外面回来。
娄金良道:“你们出去聊什么了?”
邬声道:“聊我杀青之后的安排。”
“我们两个一个公司,谢老师明天才杀青,我打算在剧组多等一天,明天和谢老师一起走。”
“哦。”娄金良当然知道他们两个一个公司,一听邬声这话,他就知道,谢知斐对邬声的照顾确实如他所想的那样,是公司前辈对晚辈的提携。
就是说嘛,邬声放哪家公司,不都得当宝贝供着,谢知斐显然是个有眼光的人,爱才之心,就能解释谢知斐对邬声的偏袒是为何了。
也就亏得两个当事人都心宽,不和甄柯计较他拉郎乱嗑的事,不然就以甄柯这成天看着他们傻笑的程度,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一想到邬声和谢知斐都陆续杀青,这次的合作就此结束,娄金良心里就格外不舍,“等到杀青宴,记得再回来和大家聚一聚啊。”
邬声道:“会的。”
娄金良欣慰拍拍摄影师的肩,对现场的几人说道:“准备一下,继续拍。”
之后这一场戏,拍的极其短促。
察觉到江槐身体的那处异样,沈惊淙十分意外:“都这样了你还能……”
他的手轻轻一抓,江槐倒吸一口气。沈惊淙忽然贴近了江槐的脸,开始解着江槐的衣服,用情人的姿态与他耳语:“阿槐,我给你留个好的念想,好不好?”
说着说着,沈惊淙解完江槐的衣服,又去够江槐脸上的面具。
江槐咬着唇看着沈惊淙的动作,忽然在沈惊淙手指即将触向面具之时,一个翻身,反客为主,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惊淙。
他目光沉沉,似乎是在心里做好了什么决定,一言不发地伸出手去,挑开了沈惊淙的衣领。
衣衫一件件褪了下来。
“cut!”娄金良喊了咔。
甄柯咂摸咂摸嘴:“后面的剧情真的不让演员来拍?”
“能拍也不能播啊,拍到这个程度挺好的了。”娄金良拿着对讲机喊,“场务就位啊。”
两个分别抱着与谢知斐和邬声身上同款戏服的场务从外面跑进摄影棚来,邬声和谢知斐连忙让开位置,两个场务趴到床上,将怀里的衣服一件一件往下扔。
摄影师趴在地上拍衣服落地的画面。
“导演。”邬声的打工欲望作祟,他看场务这个工种没什么技术门槛,体力好有眼力见就行,他应该能够胜任,就对娄金良说道,“以后要是我没戏拍,能来你的剧组当场务吗?”
“没戏拍?那可便宜我了。”娄金良笑道,“你没戏拍的时候尽管告诉我,我让老甄给你定制角色,这句承诺永久有效。”
邬声用看活菩萨的目光看着娄金良。
“好了,别两眼汪汪地看着我了,你和谢老师商量一下之后那场‘打戏’怎么拍。”娄金良道,“这可能是这部剧最难的一场‘打戏’了。”
这场打戏,不是普通的打戏,也不是妖精打架。
沈惊淙和江槐在争夺面具。
江槐想抢过面具,替沈惊淙去死。
而沈惊淙想抢走面具,阻止江槐。
两人都动了用极端手段麻痹对方心智的心思。
极端手段=鱼水之欢。
江槐打算把沈惊淙炒昏过去。
沈惊淙则是想故技重施。
这种18+的剧情他们这部剧是不能拍的,娄金良只能拍几个印在墙上的剪影,向大体观众展示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就过了。
这之后,摄影师重新趴到地上,镜头固定在一双手上。
那双手拿起了掉在地上的面具,从地上捞起了沈惊淙的白衣,一件件穿在身上。
一道进入镜头中还有一段小臂,手腕上是一圈的红印,能看出曾经被人很用力地攥着。
之后,便是他跳下马车的一个背影。
在这之后,拍摄的场地就由室内换到了室外。
符彭阳和夏芷都等在外面。
镜头的视角跟在符彭阳身后。
萧和光正在寻找上山的路。
他手里拿着一张凤凰山地图,走在林间,调动五感,小心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沈惊淙将他约在凤凰山。
他将沈惊淙在凤凰山的消息一并告知其他追杀沈惊淙的十大宗门,只是那十大宗门被沈惊淙这个诡计多端的魔头引向了巧巧山,只有他一个人提前来到凤凰山。
萧和光深吸一口气。
他怕沈惊淙。
几次和沈惊淙交手的经历都在告诉他,沈惊淙的武功远远在他之上。再加上曾经被沈惊淙扔下黑龙沼,他是沈惊淙的手下败将这件事一直折磨着他。
身病易医,心魔难去。
今日,是要了结这个心魔的时候了。
林间忽然有笑声传来,听上去像沈惊淙,又不太像沈惊淙。
萧和光背脊瞬间窜起一阵凉意,仔细辨认一番后,追着那道声音的来源而去。
萧和光飞速踏上林稍,果真在不远处看到了一袭白衣。
视线上移,看那面具,是沈惊淙!
不待萧和光将沈惊淙的眼睛看清,那袭白衣就往前奔去,萧和光连忙追了上去。
一路追,一路打,一路上沈惊淙都没露出任何的破绽,继续打下去,至多两败俱伤。可追着追着,萧和光看着地势的变化,猛然间找到了破局的希望。
他那份凤凰山的地图标明,附近有一处高万丈的悬崖峭壁,如果没有判断失误,沈惊淙现在正往那片山崖奔去。
悬崖边视野开阔,如果能将沈惊淙逼到悬崖边,他将是这片空地上唯一的目标物。
如萧和光所愿,沈惊淙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怕前方有诈,萧和光不敢再追,隔得远远的,看着沈惊淙。
风声将沈惊淙的一袭白衣吹得猎猎作响,萧和光紧盯着沈惊淙时,背后忽然钻出一人。
那是个在草丛间睡得迷迷糊糊的猎户,他身上背着打猎用的箭矢,萧和光见状,狂喜道:“借你弓箭一用!”
萧和光搭弓挽箭,朝向沈惊淙。
见他手握弓箭,沈惊淙显然一怔。
他身前没有退路,身后亦没有退路。
死期将至。
可沈惊淙站在悬崖边上,忽然朗然大笑,将胳膊敞开,胸怀大张。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沈惊淙喊道。
萧和光沉着一张脸,将箭射了出去。
这一箭射出去,只是试探,没想过射中。以沈惊淙的本事,想要躲开并不难。
却没想到——正中胸膛。
萧和光愣了愣。
当箭矢穿过沈惊淙的胸膛时,萧和光好像听到他说了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