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质检部作为一个神秘部门,工作内容又很危险,如果成为其中一员,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容易招来祸端。
但他又莫名觉得,虽然沈观冰冷神秘,还很危险,但他很可靠。
而在对方救了他这么多次后,总是拐弯抹角,很可能会招来沈观的厌恶,导致两人如今还算平稳友善的关系破裂。
无论是出于利益还是出于情感,李韭都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于是他干脆直说了。
沈观对此一点多余的反应没有,依旧看着他的书:“还不错。”
李韭眨眨眼,这就没了?沈观似乎对于他接到了质检部邀请的事情一点也不意外。
不过,他也得到了答案,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完成了三分之二。
然后就是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了。
李韭连心跳都变得快了一些:“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我之前和王云交战时的情况?”
沈观翻阅古籍的动作停止了:“问这个做什么?”
李韭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但他的神情自若,声音也稳稳的甚至带着点笑意:“想请问你有没有什么指点之类的。”
如果沈观看到了他和王云之间的交战,必然会看到图鉴,如果沈观说没看到,他也能顺势询问沈观是什么时候来的。
有的事可以直说,只有这件是无论如何也需要保密的。
沈观抬起头,视线在李韭额角细微的晶莹汗水上滑过,落在他笑意盈盈的白净面容,说道:“我去的时候,你已经快失去意识,没有看到你们的交战。”
也就是说沈观没有看到图鉴,李韭心中一喜,又克制住喜悦说道:“可惜了。”
沈观:“至于指点,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你能击杀王云,已经非常难得。”
这是夸奖吧。
李韭终于顺理成章地弯起了狗狗眼,亮晶晶的。
沈观淡淡道:“但这种做法却有致命弊端,相当大的一部分情况下或者说不到绝路时,应该谨慎使用,甚至避免使用。”
李韭有些疑惑:“致命弊端是什么?”
沈观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古籍奇怪的图案上滑动:“寄生水螅的触须有毒,你知道吗?”
李韭瞪大了眼睛:“可……”
沈观:“是麻痹毒素,只是不知为何他攻击你的时候没有使用。如果他用了,当时死的很可能是你。”
李韭浑身发冷,阵阵后怕涌了上来。
他不清楚当时王云为什么没有使用麻痹毒素,也许是为了看他更加痛苦。
但如果当时王云对他使用了麻痹毒素,他不能一击必杀,等王云反应过来,那甚至要不了一秒的时间,死的只会是他!
可图鉴上没有提到这一点。
李韭瞬间意识到,图鉴上的信息也许没问题,但图鉴不会将诡异的每个细节都写出来。
这意味着他可以利用图鉴,但不能将图鉴当成绝对的制胜法宝,以为有图鉴就万事大吉。
否则等待他的只会是死亡。
李韭由衷道:“谢谢你的提醒。”
如果不是沈观的提醒,而是他自己在战斗中发现这件事,恐怕就晚了。
沈观:“还记得我最初和你说过的话吗?”
李韭一愣,只略一想便想了起来:“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有关于你的消息。”
沈观微微点头:“还有其他事吗?”
知道沈观这是要送客,李韭从椅子上起身:“没有了。不好意思,今晚打扰了你这么长时间。”
“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李韭转身,准备向外走去。
在他身后,沈观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也站了起来。他跟在李韭身后,在越过李韭身侧时说道:“还有一件事,跟我来。”
书房面积不小,但门的宽度还是正常宽度,一米多一些,李韭快走到门口时,沈观从他身边经过。
两人的距离很近。
有淡淡的极难察觉的冷香气息飘过,很好闻,李韭下意识深吸一口,在沈观经过向他瞥来一眼时,连忙屏住呼吸,不让对方注意到自己有点痴汉的一幕。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做那种好像有点变态的事情……
待沈观出了门,李韭才尴尬地出了口气,连忙跟了上去。
此时沈观已经将走廊里的灯打开,进了不远处的另一间屋子内。
李韭跟了过去,站在门口向内看去。
这里应该是一个衣帽间,里面面积不小,衣物却不多,还整理的极为整洁,井井有条。
一看就格外令人舒适。
沈观关上柜子的门,手中捏着一个精致的袋子走到门口,递给李韭。
李韭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不认识的袋子,想到一个可能后,有些惊喜地问道:“送给我的?”
沈观绝美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李韭却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沈观:“这是你之前落在这里的东西,物归原主。”
李韭十分奇怪,接过袋子后将袋子的口拉开一条很大的缝隙借着走廊里的灯光去看:“我落在这里的东西?什么东西……”
袋子底部一小团蕾丝材质的粉色物件一览无余。
李韭:……
他猛然将袋子紧紧合上。
此时的李韭身体僵硬极了,这次终于是没忍住,从脖子一路红到脸上,耳垂也红的厉害,滚烫。
里面是他曾经以为丢了的那条蕾丝情趣内裤。
他原本以为可能不小心掉在了路上哪里,主要怀疑掉在了当时被虱虫追的地方。第二天上班的路上,他还特意四下看看,但没找到,以为被人捡走了,还可惜来着。
万万没想到,竟然掉在了沈观这里。
李韭内心有些崩溃。
这玩意一定要在他已经不那么缺钱的时候,以一种这么尴尬的姿态回到他的身边吗?
他宁可这玩意真的丢了!
沈观清冽的声音从李韭头顶传来:“是你的东西吗?”
“是、是,”李韭嘴唇嗫嚅半晌,苍白地解释道:“其实我是个正常人,没有这种特别的癖好,也不喜欢这种东西,更不会穿……这是店铺硬塞给我的。”
沈观:“哦,不喜欢还会进这种店铺?”
李韭:“……我说我是去找工作,你信吗?”
沈观不置可否,从李韭身边经过,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了。
知道他恐怕要回去看书,李韭头也不敢回,落荒而逃:“那个,我先回去了。”
回去时,李韭没有忘记继续绕远路回家。
等回去后,他先是做了每日的功课,锻炼了身体,又练习了能力后,去洗了澡躺上床。
在蜡烛昏暗的光芒中,李韭将胳膊枕在脑袋下,侧着身体看着旁边凳子上的那个精致的袋子,仿佛已经透过不透明的袋子看到了里面那团粉色的东西。
他先是气闷半晌,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背,恰好就把这东西落在了沈观那里,还被对方看到。
一世英名都毁了。
他真的不是一个会穿这种衣服的人啊,他很纯洁的。
过了会儿,他的思绪开始发散。
话说,这东西当时掉在沈观那里的时候没有包装,沈观是怎么处理这玩意的。
肯定要将东西转移到这个精致的袋子里,或者直接带到二楼吧。
一想到沈观曾经用他好看的手拿起这几乎透明的暧昧布料的样子,李韭鼻子一热,他猛地伸出手捂住了鼻子。
半晌,他松开手看了看,确认没有奇怪的东西流出来后,吐出口气闭上眼睛:“睡觉,睡觉。”
他躺着半晌没动,然后翻了个身,又翻了一个。脆弱破旧的床在他不停地翻身下不停叫着。
最后,李韭是半宿没睡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就开始做奇奇怪怪的梦。梦里先是美的不可方物的银发美人,然后突然变成了黑色的狰狞触手,如同蟒蛇一般紧紧缠绕着他,无法挣脱。
只是那触手又似乎带了些别样的意味。
黏糊糊,滑溜溜的。
第二天,李韭猛然睁开眼睛,一身的汗。
察觉到身上黏腻不适的感觉,李韭脸色一黑,缓缓从床上坐起。
他伸出手捂住脸:“这也太丢人了……”
实在很不舒服,李韭悄然下床,先擦干净身体,又找了一身干净衣服换上,准备先去洗澡,再洗衣服毁灭罪证。
他侧耳倾听片刻,确认隔壁房间没有动静,李萌萌应该还在睡觉,这才轻轻打开房门,轻手轻脚向屋子外走去。
结果等他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出去,再猫着腰将门关好,一转身。
好家伙。
院子里,不仅李萌萌在,凌霄也在。
两人似乎在对峙,只是此刻都看了过来。
李韭额头的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他现在邋遢不说,怀里抱着的盆里正是他想掩盖的罪证。
凌霄略一打量,就明白了李韭现在的情况,眼中露出嫌弃的神色。
李萌萌天真可爱:“哥哥,你醒了?现在就要洗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