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想投靠魔域的人,只要上台切磋,不管是胜是败,稍微显露些天赋就可以被那些魔君挑走收入麾下,若是实力再次一些,既没有灵根又吃了败仗,那也不要紧,一人送一枚春秋丹,吃了可延寿二十年,落在凡人眼中也是天大的恩惠。
虽然问剑大会下个月才开始,但魔域已经闹哄哄地准备了起来,浮月城中一夜之中涌入许多生面孔的修士,将这座还算繁华的城池挤得人满为患,就连应无咎麾下也多得是蠢蠢欲动的人。
“哎哎哎,你们听说了吗,此次问剑大会前三名都有彩头呐!往年赢者便得了数不清的奇珍异宝,还有一把上品寒剑,今年只怕更胜一筹!”
“既然如此我也去凑个热闹,反正又没规定咱们不能参加,那些名门正派自持身份必然不会来,我不信还能有什么高手。”
那些魔修聊着聊着忽然噤声,原来是月亮门外出现了一抹修长的身影,紫袍玉带,意态风流,赫然是尊主身边的陆总管,此人极得盛宠,近日在魔域之中风头无两,尊主连问剑大会这样重要的事都交给了他操持,地位可见一斑。
“见过总管!”
那些魔修纷纷对他行礼,生怕自己刚才那番言论捅出来遭了训斥,然而陆延却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淡淡道:“尊主喜静,你们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都退远些。”
那些魔修慌不迭地退下了。
陆延负责操持问剑大会的一应事物,手中拿着厚厚一摞玉简,都是等会儿要呈给应无咎看的,他心中隐隐感到了几分怪异,只感觉这桩差事来的莫名其妙,毕竟他的定位一直是负责吃喝享乐的男宠,什么时候也需要干活了?
他没有多想,满心都盘算着该怎么阻止应无咎出席问剑大会。
随手推开殿门入内,已经熟到了不需要通报的地步,应无咎正在静室里打坐修炼,他心魔太重,迟迟难破瓶颈,一天十二个时辰多数时候都在修炼,明明察觉到了殿外的脚步声,却并没有睁眼,下一秒便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带着檀木的香味,莫名让人心安。
陆延从身后将应无咎一把搂入怀中,手中的玉简顺势扔在桌上,偏头靠近对方耳畔,低声调侃道:“尊主日日打坐,也不嫌厌烦。”
他本来就长得像个祸水,又经常撺掇着应无咎不干正事,便更像个祸水了。
“你自己懒惰便罢,还想让本尊跟着你一起懒么?”
应无咎终于睁开眼,入目就是陆延清俊的脸庞,那双桃花眼内敛勾起,总是满含情意地望着人,心跳莫名就漏了半拍。
“尊主这是嫌弃我了。”
“牙尖嘴利,让你去操持问剑大会可曾办妥?”
陆延斟酌一瞬:“自然是办妥了,只是有一件事,我觉得倒是不必。”
应无咎闻言目光暗了暗:“说来听听。”
陆延道:“问剑大会不过是一群乱七八糟的人上台打架,又没有什么仙界巨搫,叫风煞他们盯着就行了,尊主如果亲自出席,难免大材小用,堕了自己的威风。”
应无咎深深看了他一眼:“年年如此,本尊又岂可例外,里面虽不一定有修仙大能,但也是人才济济,本尊亲自前去,方显魔域礼贤下士。”
陆延将应无咎放倒在自己怀里,垂眸摩挲着对方被业火灼烧的半边侧脸,似有似无地笑了笑:“也是,说不定还会来许多俊俏男女,过去饱饱眼福也不错,总比日日待在魔域上盯着那群熟人要强得多。”
应无咎闻言脸色微不可察变了变,只觉得陆延触碰过的地方火烧火燎的难堪,他一把攥住陆延的手,目光阴鸷:“怎么,你想去?”
俊俏男女?这是嫌他不俊俏了?
比在魔域天天盯着熟人强?这是看腻他了?
应无咎心中冷笑,都说男子朝三暮四,倒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摊上这档子事,陆延到底也飘了,居然敢当面嫌弃,这是觉得自己不舍得杀了他吗,冷冷吐出三个字:“不许去!”
陆延却好像没发现应无咎的脾气已经到了爆发边缘,垂眸把玩着他的手指,似笑非笑道:“这话便说的奇怪了,问剑大会人人都去瞧热闹,怎么偏我瞧不得?”
应无咎语气低沉冰冷:“说了不许去就不许去,问那么多做什么!”
他语罢坐直身形推开陆延,心绪烦躁难平,闭目吐出一口气道:“你退下吧,本尊修炼时不得来扰。”
如果换了往常,陆延肯定是要厮缠一番把人哄高兴了再说,今天倒是反常,他看了应无咎一眼,然后拍拍屁股干脆利落地就走了。
应无咎倏地睁开眼,眼珠子有些红:“滚回来,谁准你走了!”
这个混账,自己让他走就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陆延脚步一顿,疑惑回头:“尊主不是要修炼吗?”
他如果做出一副赌气模样,或许还让人好想些,偏偏不气也不恼,一本正经地问你怎么了,难免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气的人肝疼。
应无咎怒极反笑,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你不是想去问剑大会吗,那就去吧,多瞧些俊俏男女,只是场上刀剑无眼,莫怪本尊到时候护不住你。”
聋子都能听出来他言语中的威胁,偏陆延浑然未觉一样,笑眯眯凑上前:“尊主真的许我去?”
应无咎脸色阴沉:“许。”
陆延:“尊主真的不拦我?”
应无咎:“不拦。”
陆延:“尊主真的要去问剑大会?”
应无咎:“去。”
陆延:“尊主还在生气?”
应无咎:“生……”
应无咎话一出口,忽地反应了过来,恼怒看向陆延,对方却忽然将他一把打横抱起,搁在了平日梳发用的铜镜妆台前,指尖轻弹,那半支起来的菱花窗便闷声落下,殿内顿时陷入昏暗。
应无咎心中一惊,暗含警告:“陆延!”
身后男子却只是闷笑,低沉的声音撩得人耳膜发痒,瞬间让人软了腿:“尊主不是生气了么,我让尊主消消气。”
消气?怎么个消气法?
应无咎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腰带便被人扯开,紧接着衣衫剥离,后背皮肤紧贴着冰凉的铜镜,让他忍不住一缩,偏偏陆延扣住他的下巴抵死深吻,真是进退两难。
“你……唔……松开……”
应无咎皱眉偏头躲避,总感觉陆延这次像是要来真的一样,莫名腿软心慌。而那人将他抵在铜镜前亲吻,侧脸贴着冰凉的镜面,里面是抵死相缠的两道虚影,应无咎甚至能清晰看见自己含着薄红和泪意的眼睛,身后清俊绝色的男子正暧昧舔吻着他斑驳的侧脸。
这幅场景有些过于刺激了,应无咎禁不住狠狠一抖,有了难堪的反应,嗓子沙哑恳求:“陆延……”
那人搂着他,忽然道:“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了。”
应无咎下意识道:“什么?”
陆延用指尖摩挲着应无咎线条流畅的腰侧,皮肤细腻,似美玉温润,慢条斯理道:“一个既不必让我去问剑大会,也不必让尊主去问剑大会的好法子。”
应无咎闻言一愣,心想对方闹了这么一通,原来就是为了让自己不去问剑大会么,一时间心绪复杂,他也是脑子糊涂了,竟鬼使神差又问了一句:“什么法子?”
陆延将应无咎死死压在铜镜前,低头咬着对方白玉似的肩膀,紫色的眼眸妖气横生,难掩笑意:“尊主若是下不了床,自然也就去不了问剑大会了,你说是不是?咱们今日可以先练练。”
这人竟是要与他双修?
应无咎难免又是一惊,他皱眉闭目,仿佛陷入了什么天人交战,最后艰难吐出一个字:“不……”
没有为什么,现在不是时机,不过做戏而已,难道真的要把自己赔进去?
“不吗?”
陆延双手撑着桌沿,紫袍外罩了一层浅色的纱,愈发显得肤色凝白,仙气如斯,他深深望着应无咎,眼底有笑意,还有别的说不清的东西:
“尊主真的不愿?”
应无咎不愿意,他百分百不会勉强,不过陆延这个人兴致一向捉摸不定,错过这次,不见得就有下次了。
陆延见应无咎不答,微微直起身形,看样子是打算抽身离去,应无咎见状心头莫名一慌,下意识把人拽了回来:“别走!”
陆延淡淡挑眉,目光带着询问:“嗯?”
应无咎攥住他的衣领,无声咬牙:“本尊倒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陆延笑着挑起他的下巴:“什么本事?”
应无咎耳朵一红,抿紧了唇。
自然是……
第229章 你个反骨仔
修真者是不会轻易行房的,阴阳之道在于采补,强采弱,弱采强,稍有不慎就会变成别人的炉鼎,应无咎这等地位的修士更是谨慎,然而今日还是不小心着了陆延这个狐狸的道。
应无咎跪扶在床沿,身上冶艳的红衣早已褪下,松松散散落在腰肌,衬得肤色白极刺目,他紧咬下唇,额头青筋浮现,只觉荒唐难堪:
“你是本尊的男宠,凭什么本尊在下面?!”
他可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是下面的那个!
陆延滚烫的身躯紧贴着应无咎后背,隔着一层血肉,甚至能感受到心脏的剧烈跳动,他眼尾上挑,说话慢条斯理,惯会耍手段拿捏:
“尊主一向疼我,怎么舍得我受那般苦楚呢?权且忍一忍吧。”
应无咎心想这是疼不疼的问题吗,明明事关尊严,咬牙低斥道:“混账东西,你不愿意疼便让本尊疼吗?!”
“哎……”
陆延似笑非笑拖长声调,不大赞成,
“我可不会把尊主弄疼。”
应无咎闻言脸色变了变,精彩纷呈,心想陆延难道还是个花丛老手不成?
陆延仿佛看出来应无咎在想什么,不轻不重拍了一巴掌,把人翻过来压在身下,只见对方清冷白皙的脸臊得通红,一副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的样子,他眼眸微垂,笑的像只狐狸:
“属下的童子身还在呢,尊主若是不信……试试?”
后面两个字说的轻巧,却让应无咎心头一跳,他今日实在被陆延拿捏得憋屈,心想自己离金仙之境仅隔了一层薄如蝉翼的瓶颈,真要被陆延这个连筑基期都没过的混蛋压在身下吗,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他心念一动,指尖已经控制不住抬起,给陆延施了一个定身术,下一秒那人便瞬间泄力,重重压在了他的身上。
“唔……”
应无咎忍不住皱眉闷哼了一声。
王八蛋,死沉死沉的!
陆延也是惊了一瞬,他发现自己浑身酸软,动弹不得,很快意识到应无咎做了什么手脚,诧异看向对方,语气幽幽:“尊主这是打算做什么?”
应无咎一把将陆延掀开,翻身压住,冷冷发笑:“我堂堂魔域之主,又岂会雌伏于你身下,还是等修为练上来再说吧。”
陆延眉梢微挑:“那便作罢。”
不做了还不行嘛。
应无咎薄唇紧抿,绷成了一条直线,似乎有些不悦:“你是本尊的男宠,凭什么作罢?”
他说着顿了顿,语气稍缓:“不必担忧,本尊自有灵丹妙药,不会让你痛上半分的。”
灵丹妙药?
陆延自从当了大总管以来,应无咎赐了他不少仙丹灵丹,旁人等闲难求一颗,他却像磕糖豆一样要多少有多少,心想难道今日要还债了,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