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溏笑了,“过分。”
徐柏樟:“但我还是想说,你今天的行为有点冲动了。”
平日里顾全大局、思维缜密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独自一人冒然闯进去有多危险。
于清溏:“不是冲动,我深思熟虑过。”
“柳思妍开车从案发现在到有信号的地方,顶多五分钟,她会先报警再给你电话,这期间不会超过五分钟,那里位置偏僻,那个时间不堵车。最近的派出所到这里不超过十五分钟,而从省医院到这里,车速快的话不超过二十分钟。”
“我进去的时候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也就是说,最多再有十五分,你或者是警方一定会赶到。”
而于清溏进去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和他们搏斗,只是想拖延时间,等警方过来。
“当然,就算我预估错误,你们没能赶到,我也有办法。”于清溏把兜里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掏,“我会先用高强度电弧击退挟持我的男人,再去制服挟持念念的人。”
“如果他们太难对付,我还有报警器和烟雾弹,闯进去之前我已经打开了烟雾弹的保险栓,只要我稍微往外一抛,三米范围内的所有人的闭口都会被烟雾笼罩。”
刺鼻的味道和烟雾笼罩,于清溏不相信在这样的情况下,歹徒还能为了人质不自保。
“我当时没有出来制伏,是不想把事情搞得太麻烦。你知道我身份特殊,一旦进行反击,可能会扩大影响。”
更重要的是,他坚信徐柏樟和警方一定会及时赶来。
于清溏说:“再退一万步讲,余念随身有定位系统,四公里以内有他家司机,就算我没进去,你们没来,司机也会很快报警找到这里。”
徐柏樟看着于清溏一件件掏出的东西。
防狼电弧,辣椒喷雾,报警器,烟雾弹,还有防狼匕首。
电弧和辣椒喷雾只有口红大小,烟雾弹不论是外形还是体积,都形似弹球,至于那枚开刃的尖刀匕首,如果不是于清溏当着他的面推开了隐藏的锋利刀刃,徐柏樟以为是一支钢笔。
这些东西并不像是单纯的有备而来,而是长期戴在身上的。
徐柏樟:“你很有经验。”
于清溏干笑,“新闻人,总要有点安全意识。”
这个理由并不能完全说服徐柏樟,但他没有继续问。
于清溏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柏樟,我也有事情想问你。”
徐柏樟握紧方向盘,“你说。”
于清溏:“你真的是最好的外科医生?”
“太夸张了,算不上。”
于清溏记得那位梁医生说的,又想起徐柏樟书架上的书籍,“心脏外科?”
徐柏樟:“嗯。”
于清溏不了解医学,但在大众眼里,这个科室没有小手术,对专业技术要求极高。外加,徐柏樟还能被同事称作“最好”。
那既然如此,于清溏不禁又问:“为什么转到中医?”
徐柏樟目视前方,像是早猜到他会这么问,只是不带情绪说了句,“中医更适合我。”
*
晚饭过后,于清溏把自己关在卧室,徐柏樟尝试敲过一次门,那边很快给予回应,只是说好困,想睡了。
以前从不关门的他,却把自己封在房间里,像个破不开壳的茧,不给人一丁点关心的机会。
徐柏樟为他准备了夜宵,熬制了汤药,切好了水果,却一样都没送进去。
他想去关心,也能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彻夜难眠,脑海中胸腔里都是对他的关心。
瓷碗打碎的声音惊动了徐柏樟,他跑出去,厨房是散落满地的橙子,还有发着抖捡碎瓷片的于清溏。
“清溏,你怎么了?”
于清溏像是受到惊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拿橙子吃,我不知道这里还有个碗,抱歉我吵醒你了。”
徐柏樟把人拉起来,“別捡了,我来。”
不去捡碎片,于清溏又去剥橙子。
徐柏樟夺过来,“太晚了,你吃了会胃疼。”
当他触碰到于清溏的时候,滚烫的身体让他呼吸紧促,“清溏,你到底怎么了?”
于清溏发着抖,往他怀里钻,“柏樟,你能不能抱抱我?”
用力拥抱能缓解紧张,但这种感觉仍然得不到满足。
于清溏埋进徐柏樟颈窝里,想通过他身上的味道来缓解驱散不开的空虚。
他用力拉扯徐柏樟的衣领,苦于右手被对方握在手里,指尖不断在他的脉搏上按动,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像折磨他的器具。
于清溏仰着脖子,贪婪无比,“柏樟,吻我。”
嘴边传来刺痛,于清溏咬破了他的下唇,变得清醒的却是徐柏樟。他把于清溏抱紧,继续为他诊断脉搏,也想满足他所有的要求。
“柏樟,抱紧我,再紧一点。”
徐柏樟移开指尖,留恋他颤抖的身体和发红的脸,“你想要的不是接吻,也不是拥抱,而是……”
“做.爱。”
第39章 往事
隐藏的秘密摔碎满地, 于清溏的世界天旋地转,他倒在徐柏樟怀里, 难堪无比。
双腿失去重心,他被人抱进卧室。
徐柏樟拥抱他、亲吻他、安抚他,同时也在帮助他。他用哄孩子的口气,却在做非孩子才会有的事。
松紧带轻易拽开,何况,这不是徐柏樟第一次掀开这里。
他可以闻到对方身上的草药气味,微微发苦,但仔细体会, 也许能尝得到甜。
徐柏樟吻了他的鼻尖,触感像摆在橱窗里的解压玩具,“清溏, 闭眼。”
于清溏从没想过,靠手就能满足喜欢。他视觉受阻,他把呼吸埋进徐柏樟肩膀里。
他喜欢徐柏樟在他耳边的呼唤, 喜欢他叫自己名字时的语气,“清溏, 放松。”
“清溏,别担心, 有我在。”
灼热逐渐转温房间里, 另一侧的床褥平整,地面平整,窗帘平整。
徐柏樟也很平整,唯一不平整的, 只有于清溏皱巴巴的上衣,还有揉在床边的长裤。
徐柏樟洗完手回来, 从衣柜抽了条干净内裤递给他,“要帮忙吗?”
于清溏接下,“帮我接杯水吧。”
等徐柏樟端着杯子返回,于清溏已经恢复平整。
喝了水,徐柏樟帮他按压穴位。
于清溏抓他的手往怀里拢,“可以了。”
徐柏樟托着他的手,在无名指吻了一下,“清溏,你之前看过医生没有?”
“没有。”
徐柏樟把人搂到怀里,用温和平缓的语气说:“你这种情况,我初步猜测,可能是……”
“性.瘾,对吧?”
“你知道?”
于清溏:“网上查过,感觉八九不离十。”
性.瘾大多受压力焦虑、家庭社会等因素影响,是一种心理上的依赖和失控行为,打破这种依赖非常困难。
“我想听听你的故事。”徐柏樟说:“如果你愿意讲给我。”
“挺幼稚的,零零碎碎累加,不知从哪说起。”
“从第一次有这方面需求开始。”
于清溏:“还记得我卧室的奖状吗?”
徐柏樟:“高三第一次月考?”
“嗯,差不多从那时候开始。”
“因为考了年级第二?”
于清溏:“很可笑对吧。”
从小到大,于清溏是班长、是学习委员、是优秀班干部、是三好学生、学生会主席、是永远的年级第一。
看惯了山顶的风景,哪怕跌落一层,也是致命的打击。
他不仅要接纳老师的询问和关心,还要饱受同学的议论,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又或者更久。
“他是不是生病了?”
“考试发烧了吗?”
“涂错卡了吗?”
“他居然没考第一。”
“天才跌落神坛了?”
“简直不敢相信。”
道理他都明白,一次失利不算什么,但于清溏深知自己的水平,以他现在的能力,以后也没办法维持第一了。
理科对他来说,学到优秀也许不难,但完美像天方夜谭。是那种拼命努力,也追赶不上的绝望。
他开始失眠、焦虑,不想被身边的人察觉,只好白天强颜欢笑,努力做完美的自己。等到了夜晚,空虚和渴望无限放大,生理和心理上开始产生不安定因素,他希望被拥抱、被触碰、被抚摸、被……
于清溏厌恶这样的自己,学业这么繁忙,有各种各样的工作,他为什么还有闲心渴望这些。
他无法自控,也不想走向歧路,便试图寻找缓解或者发泄的方式。
“机缘巧合,我接触到了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