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也是, 总喜欢在他睡熟后偷靠过来,小心翼翼拢住他的肩膀,又或者只是很轻地勾他指尖,第二天醒来又整齐地躺在自己那侧。
有种喜欢又克制的感觉。
合法夫夫, 有什么好克制的呢?
两天后,他们踏上了旅途。
途中, 于清溏收到余念的短信。
念念:「清沨哥哥,你们到了没有呀?/小熊搓搓手」
「在路上了,你呢?」
念念:「我也是,终于又能见到清沨哥哥啦。好兴奋,好激动,好期待!/小熊转圈圈」
「好的,咱们见面聊,我替我先生开会儿车。」
念念:「好哒,清沨哥哥,等等见。/小熊挥手。」
两个人准时来到温泉酒店门口。
于清溏下车,老远听到呼唤,“清沨哥哥,你来啦!”
身后奔过来穿可爱帽衫,胸前挂棕色小熊的余念。他在阳光里蹦跳,像只不知疲倦的小鹿。
小鹿身边还站着个大雕塑,好像生怕他受伤,全程盯紧他,眼睛都不眨。
于清溏:“……”
这位梁医生怎么冷得跟门神似的。
余念很有礼貌,先叫了于清溏,又乖兮兮的转向另一边,“徐医生好。”
徐柏樟微微点头,“你好。”
于清溏简单和梁颂晟打招呼,扫视了一圈周围,“钟医生没来吗?”
从日喀则回来才知道,徐柏樟遇险那次,是钟严拼死要下去找他。于清溏一直想当面表达感谢,苦于没找到机会。
徐柏樟:“急诊科忙。”
“这样啊,有机会要认识一下。”
徐柏樟说:“好,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哎,人和人真是不一样。”不远处,一位留黑色长发,却有蓝色瞳孔的男人走过来,“有的人大老远就能被惦记,可惜我这个大活人了,站半天也没人理,太悲惨,太凄凉。”
看对方的外形和流利的中文,应该是混血。
于清溏凑到徐柏樟耳边,“这位是?”
混血医生插了话,“大主持人你好,我叫爱森沃特,叫我爱森就好,和梁医生同科室,神经外科。”
于清溏保持微笑,对他说“您好”。
“能在这里认识大主持人是我的福气。”爱森抱着肩膀,佯装叹了口气,”就是可惜了,没早让我认识,被人抢先了。”
余念轻轻拽于清溏,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清沨哥哥别生气,他就是这样的,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有时候也会做奇奇怪怪的事,但不是坏人的。”
“知道了,谢谢念念。”中西方文化有差异,于清溏当然不会在意。
“嘿!你这小可爱。”爱森拉着脸,“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
余念把头扭到一边,“才不告诉你。”
“又说我坏话了?你这小不点,不要在美人主持人面前散播我的谣言,我还要保持完美人设!”
余念:“我才没有!”
于清溏阻止了他俩的斗嘴,“爱森医生,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爱森伸出手,对他眨眼,“你本人比电视上还迷人。”
“谢谢。”
于清溏的手还没握上去,就被徐柏樟拉紧,领着离开,“去放行李。”
两个人牵手往电梯走,身后的爱森骂骂咧咧。
“你们三巨头都什么毛病,至于吗,握个手会死?”
“交个朋友而已,心眼小的,还没指甲盖大!”
“你们凭什么能找到伴侣?”
“他们怎么受得了你们?”
“噢上帝,他们都有爱人,就我没有!”
电梯门闭合,还能听到爱森的抱怨。
于清溏被逗笑,“这位就是组织旅游的医生吧?”
徐柏樟点头。
“的确符合他的性格。”于清溏回忆刚才的话,“三巨头是指你、梁医生还有钟医生吗?”
徐柏樟:“嗯。”
“听着好厉害的感觉。”
“瞎传的,院里人才济济,优秀的医生很多。”
这点于清溏信,治病救人,医生这个职业永远值得敬佩。
于清溏好奇,“原来钟医生也结婚了。”
他在日喀则见过钟严两次,不同于传统医生,钟严给人感觉挺潇洒的,骨子里透着点纨绔意味,有种有钱少爷出来体验生活的感觉。但工作的时候又很专注认真。
这样的人,当医生很特别,早早恋爱结婚就更特别了。
徐柏樟说:“他没结婚,甚至没有男朋友。”
于清溏:“那刚才爱森的意思是?”
“应该指的是小时。”
“小时?”
“你中毒那次,要给你打针的医生,黄头发。”
于清溏挑了下眉,心领神会。他至今记得在日喀则,钟医生狠狠苛责那位小时医生的场景。
被训成那样,谁还敢喜欢他。
看来钟医生任重道远了。
于清溏接下卡,刷开对应的房门。
房间的装潢布置让于清溏怀疑,正身处爱情动作片现场。豪华套间,粉色格调,圆形大床,玻璃浴室,室外有私人温泉池。
如此“有心”且刻意的分配,如果于清溏没猜错,八成是那位爱森医生的杰作。
于清溏把行李推到墙角,很快收到余念的消息。
念念:「清沨哥哥,去泡温泉吗?要不要一起呀?/小熊送花」
「稍等,我问下我先生。」
于清溏抬头,“念念说去泡温泉,要一起吗?”
徐柏樟转向窗外的私人温泉池,又返回来翻病例手册,“还有工作。”
“好吧,我和念念去。”
于清溏回消息。
「据说牛奶温泉不错,在一楼西侧,二十分钟后,咱们那边见。」
念念:「好呀好呀,清沨哥哥,一会儿见啦!/小熊撒花」
放下手机,于清溏收拾行李,他翻出两条泳裤,摆在身前,“柏樟,你看我穿哪条好?”
彼此间隔了张圆床,徐柏樟托着病例手册,目光在左边的长款四角黑色泳裤,还有右边的短款三角灰色泳裤间各扫一眼。
随后,他又低下头,寡淡回了句,“左边。”
“好吧。”于清溏把三角泳裤放回床上,“听你的。”
于清溏抓着四角泳裤,目光转向两米外的卫生间,还在犹豫。
休假这几天,徐柏樟每晚睡在他枕边,所有的恐惧和噩梦都在他怀里化解。
虽然还没彻底坦诚相见,但已婚关系,徐柏樟还用手帮过他,总避讳也太矫情了。
于清溏拉上窗帘,当着徐柏樟的面,脱掉了鞋袜、衬衫、长裤、紧接着是内裤。
期间,于清溏关注对方不下三次,但这位徐医生的重点全在病例手册上,根本没有往他身上瞟一眼。
于清溏笑着摇摇头,他简直要怀疑,到底是他家徐医生太寡欲,还是自己太没有诱惑力了。
换好衣服,于清溏拉开玻璃门,热蒸汽扑面而来。
相比和陌生人同泡公共“游乐园”,于清溏更喜欢套房里的私人温泉。
等晚上回来,再到这里泡好了。
于清溏按住玻璃框,正准备把门拉上。
身后有脚步声,手掌被人握紧,连着腰背一起,束缚在男人的怀里。
有呼吸吹在于清溏耳边,像温泉池的热蒸汽。贴在他身上的颈动脉激烈跳动,像刚参加完百米赛跑。
于清溏问他:“怎么了?”
徐柏樟只抱他,不答。
零距离接触,衣服的边线和纽扣压进于清溏的身体,试图与他合二为一。
于清溏侧头,用脸刮他下颌,“着急什么呢?”
徐柏樟抱得更紧,像礼物争夺战中,拼命守住心仪玩偶的小朋友。
像是隐忍了很久,徐柏樟才开口:“不想你走。”
于清溏把手搭在搂着他的胳膊上,指尖慢慢悠悠打圈,“不喜欢我去公共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