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附了张手写贺卡。
【祝清溏哥哥和徐医生天天开心,你们都是最棒哒~】
于清溏将饼干收好,“代我谢谢念念。”
“他很担心,每天关注新闻。又怕话多耽误事,忍着没联系你。”
梁颂晟继续道:“他让我给你带话,说徐医生是他见过的最好最好的医生之一,不接受反驳。”
于清溏笑了,“嗯,我会转达。”
梁颂晟:“看来你联系过钟严了。”
于清溏点头。
“他应该说得很清楚。”
于清溏:“嗯,我今天约你,是想再了解点,当年给你们做心理鉴定的机构。”
梁颂晟递来事先准备的文件,“应该是你需要的。”
于清溏拆开文件袋,像得到了重要秘籍,“梁医生,太感谢了。”
“都是我该做的。”
于清溏收好文件,“对了,您认不认识有资历的心理医生,我有专业问题想咨询。”
梁颂晟递来名片,“我和崔医生打过招呼,你可以随时联系他。”
于清溏的目光定在名片上,“好,谢谢。”
梁颂晟:“还有一件事。”
于清溏等他说。
“如果条件允许,希望你能劝说柏樟和崔医生聊聊,我以前尝试过,他很抵触,没成功。”
大二那年的心理鉴定,给徐柏樟造成了极大的阴影。
“好,我会的。”于清溏把东西收好,“下周六晚上八点,省台综合频道法制生活栏目,邀请您和念念收看。”
*
周六,法制生活即将迎来第一期直播。
距节目正式开播还有五十分钟,于清溏特意来到嘉宾化妆室。
他敲敲门,“请问,可以进来吗?”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化妆师和本期节目的嘉宾,三年前,不幸去世的患者丈夫,齐宏斌。
男人身型微胖,头发油亮稀疏。有种下班就瘫在沙发,刷整晚美女视频的刻板印象。
“齐先生您好,我是法制生活的主持人于清溏。突然拜访,没打扰您吧?”
“没有没有,一点不打扰。”
化妆师正给齐宏斌打粉,他脖子不能动,眼睛恨不得转到天边。
齐宏斌第一次在线下见到真人,“我可喜欢你呢,你的节目我天天看。”
于清溏保持微笑,“谢谢。”
“你们电视台真好,邀请我上节目,报销路费、管饭、还给我化妆,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职责所在,您不必客气。”
化妆师去拿服装,屋内暂剩两人。
齐宏斌说:“于老师,咱们这期节目,真的是直播吗?”
“当然,栏目组非常重视,特别邀请您来当嘉宾,帮我们撑场子、保收视率。”
齐宏斌笑呵呵的,搓了把脖子,“瞧您说的,我哪有那么大面子啊。”
“您是百万级别的网红,直播间的在线人数远超节目收视率,多亏您带来的关注度。”
齐宏斌红了脸,一时不知如何答复,还沉浸在著名主持人的奉承夸赞中。
于清溏:“对了,您通知粉丝今天收看节目了吗?”
齐宏斌头如捣蒜,“通知了通知了,我提前一个礼拜直播就说了,让他们都来看,可积极呢。”
“本期节目,各大社交平台都可以在线观看,我们竭尽全力,不让您的粉丝错过。”
越说齐宏斌越不好意思,“你们实在太好了,惦记着我们老百姓的事。”
“生病住院在所难免,医患问题始终是我们关注的民生。”于清溏说:“趁这次机会,希望能引起共鸣,给大众警醒。”
“您放心,我肯定好好表现。”齐宏斌搓搓手,“那个啥,咱用不用提前串通串通?”
“串通什么?”
“我听说,上电节目前都得有个计划。”齐宏斌挠挠头,“那个叫啥来着?背背词,合计合计啥的。”
“您说的是台本?”
“对对对,就是这个。”齐宏斌晃晃手,“以防万一,先给我瞅瞅?”
“法制生活主打揭露真实案件,反应百姓民生。节目采取我问你答的形式,您只需要说出真实想法即可。”于清溏瞟到桌上的文件,“何况,我看您准备了不少材料?”
“那是必须的!”齐宏斌沾沾自喜,“你们这么信任我,我这次不能白来。”
“没有医德的人,不配做医生,更不能成为社会的毒瘤!”齐宏斌义愤填膺,“我作为老百姓的代表,一定会为民除害的!”
“没想到,齐先生竟然是这么正义的人。”于清溏保持微笑,“也辛苦您百忙而来,用亲身经历造福大众。”
“于老师,你放心吧!等会儿就算揭开我的伤疤,挖了我媳妇儿的坟,我也要让大家知道,省医院还有那个徐柏樟,到底是什么样!”
“好的,我们拭目以待。”
齐宏斌伸出手,“于老师,配合愉快。”
看着伸在眼前的手,于清溏脑子里想的,全是本该紧握手术刀的徐柏樟。
人在做,天在看,
报应迟早会来。
“于老师,于老师?”齐宏斌又把手举高,继续晃晃,“咱们合作愉快。”
“嗯,合作愉快。”
手还没握上,化妆师推门进来,“齐先生,两身西装,您看看哪件好?”
于清溏把手转到另一边,拿走化妆师右手边的灰色西装,“齐先生穿这件吧,款式新颖,颜色低调大方,非常配您的气质。”
齐宏斌受宠若惊,“诶行行,听您的,就穿这件。”
于清溏把衣服递给他,低头看表,“时间差不多,我该去准备了。”
齐宏斌抱着西装,忍不住笑,“于老师,你说我现在算不算名人?”
“有那么多为您抱不平的网友粉丝,您早就是名人了。”
齐宏斌的嘴角恨不得拉到耳后,“于老师,您太抬举我了。”
“陈述事实。”于清溏保持最标准的微笑,“齐先生,我非常期待这期节目,咱们等会儿见。”
第55章 结束【二更】
直播开始前十分钟, 于清溏给徐柏樟播了电话,“我还有个问题。”
徐柏樟:“什么?”
于清溏:“你以前站在手术台, 面对患者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身后传来声音:“于老师,要开始了。”
“好,马上。”于清溏转到手机,和徐柏樟说:“我要上台了,到家见。”
直播就绪,柳思妍站在摄像机前,对着麦克风说:“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
镜头转向于清溏:“现场、电视机前,以及网络平台的观众朋友们晚上好,欢迎收看法制生活节目, 我是你们的朋友于清溏。”
“医患关系,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医疗事故, 牵动着广大群众的心。让我们看一段视频,了解今天的故事。”
五分钟的剪辑画面, 囊括了在亡妻病床前痛哭的齐宏斌,伤心欲绝病倒的双方父母, 还有因失去母亲而沉默寡言的儿子。残破的家庭、可怜的孩子、白发人送黑发的无奈。
视频最后, 特别描述了单亲父亲齐宏斌的艰难,还有对妻子延续三年的思念。
画面结束,现场观众红了眼睛。
这条视频于清溏看过很多遍,是职业道德说服他不露出厌恶嘴脸。
掌声平息, 家属上台。
齐宏斌红着眼,和视频里如出一辙, 像个思念亡妻的痴情种。
于清溏感慨,有人天生就是演员。
于清溏纸递给他,“齐先生,请您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齐宏斌泣不成声,“我老婆本来好好的,在省医院住了半个多月,命没了。”
于清溏:“据我所知,您妻子的手术很成功,为什么会突然恶化?”
“都是徐柏樟的问题!”齐宏斌拿出份资料,“我后来才知道,那时徐柏樟来省医院不到一年,我老婆是他做的第八台手术。”
齐宏斌对准镜头,“朋友们,那么大的医院,为什么找没经验的医生做手术,他们有什么阴谋?”
“是缺乏人手,还是拿老百姓的命练手?”
“我老婆只是其中之一,我不敢想,还有多少人成为了他们练手的工具,惨死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医院拿患者的生命当试验品,可那些试验品,都是我们最亲最爱的人啊!”
齐宏斌声情并茂,观众激动万分。
“我去,好恐怖啊。”
“和人体实验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