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愧是我儿子。”
*
饭后,回到宿舍。
郁宁给谈晨打了电话,把他约到了电子阅览室。
谈晨背着笔记本电脑,“你真的要查?”
郁宁:“查。”
谈晨语重心长,“郁宁,如果,我是说如果,查来查去,他爸爸真的是那种人,怎么办?”
郁宁没犹豫,“不会的,季叔叔不是那样的人。”
谈晨叹气,“这种话我知道你不爱听,但作为朋友,我还是想提醒你。他们做生意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些时候,有些事在所难免。”
“你真的相信,季南枫的爸爸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一个不在乎儿子成绩好坏,却从小灌输他遵纪守法的人,怎么会贩毒;一个每年拿出上千万捐赠希望小学的人,怎么会偷税;一个只参加商务应酬,一有时间就回家陪老婆,给老婆做饭,带老婆旅行的人,怎么会嫖.娼。
一个对滴水恩情都铭记几十年的人,一个把邻居家的孩子当亲生儿子疼的人,怎么会做坏事。
郁宁:“我不相信,也绝不可能。”
谈晨打开电脑,“好,你信我就信。”
“按照你说的,我调出了近十年内,所有和季家有关联的企业名单。其中,因季氏出事,受到较大牵连的企业有二十八家,完全没涉及的有八家。”
“ 我调查了这八家企业的情况,还有他们的经济往来,我不认为这些企业有陷害季家的必要。”
现实情况是,如果季氏倒台,他们也活不下去。
“后来,我又调查了那二十八家公司,受到牵连最严重的,就属于天泽家的企业。剩下的,还有七家也受到了不小的牵连,这次一搞,就算不死,也会要了半条命。”
“我调查了一圈,最后,只有一家企业,表面似乎受到了不少的波及,但涉及刑事案件的部分,都与他们无关,剩下的民事案件,看似损失惨重,但就企业规模来说,应该无关痛痒。”
“最让我好奇的是,这家企业的运气怎么那么好。明明合作很多,为什么能完美错过危险地带,全伤在了无关痛痒的区域。”
郁宁说:“是哪家企业。”
谈晨点开屏幕,并推给他。
郁宁嗤笑,并未表现出惊讶。
谈晨:“认识?”
郁宁点头,“有方法拿到证据吗?”
“这些企业的防火墙非常严密,非要强行突破,也不是不行,但很容易露。”
郁宁:“冒险的事,我们不要做。”
谈晨:“给我点时间,我再想想办法。 ”
郁宁说:“辛苦了,时间还有很多,不用着急。”
和谈晨告别后,郁宁独自往宿舍走。
前一世的情节,和这一世的经历,在郁宁的大脑不断交织叠加。全部转化成了悲痛和憎恨。
最后,他掏出手机。
发送了一条短信。
「好久不联系,最近还好吗?」
X:「我等你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郁家父子的极度拉扯【。
搞事情倒计时……
第50章 察觉
安静隐秘的高档餐厅,地点不同,环境类似,厌恶的感觉一如既往。
穿浅色毛衫和牛仔裤的郁宁,与欧式花纹的实木方桌格格不入。
他表情柔和,嘴角的弧度似有似无,没有攻击性,但也不谄媚。
“成先生,我们有段时间不见了。”
成胥握着红酒瓶,缓慢起身,走到他旁边,“你的心思在别人那,我怎么好意思打扰。”
郁宁只是笑笑,没做回复。
成胥左手顺着椅背缓慢往里滑,右手握着酒瓶,靠近透明高脚杯,“来点?”
成胥的手即将搭向郁宁的肩膀前,高脚杯偏转掉落。
“抱歉。”郁宁的肩膀跟着偏移,看向地面碎裂的玻璃,“看来,今天并非喝酒的好日子。”
成胥拉下脸,坐回他对面,仰头灌了半杯酒,“人都来了,装什么呢?”
郁宁云淡风轻,“成先生,您是不是对我有误会?”
“郁宁,如果你想求我帮他,就该听话点,我开心了,自然会满足你的愿望。”成胥不屑,“如果你继续跟我玩欲擒故纵,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郁宁平静看着他,“您果然对我有误会。”
成胥用中指推眼镜,眼神里满是嘲讽,“季南枫家刚出事你就来联系我,还有什么好装的?”
郁宁偏偏头,“所以呢?您觉得,我来找你是为了他? ”
成胥抿了口红酒,“不然呢?”
“如果按您说的,我是为了他来的,那我为他的目的是什么?”
“喜欢他?爱他?同情他?还是想拯救他? ”郁宁嗤笑,“我如果爱他,就不会在他落魄前主动接近你,更不会背着他偷偷和你见面。”
“但要说我不爱他…… ”郁宁拿了新的高脚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红酒,“可他像只哈巴狗一样,围在我身边,摇着尾巴说爱我的样子,也怪可爱的。”
郁宁端起酒杯,嘴唇碰了碰玻璃外沿,“只可惜,哈巴狗变成了丧家犬,连玩弄的兴趣都没了。”
成胥挑眉,靠向椅背,“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郁宁晃动满满的玻璃杯,少量红酒溅落手背,贴着苍白的皮肤,缓慢向手腕滑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让我先来猜猜,你认为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是讨好你、取悦你、祈求你帮助季家渡过难关,对么?”
成胥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郁宁轻笑,“成先生,我知道您聪明睿智,但我也不是傻子,你这么讨厌季南枫,怎么可能帮他。你只会落井下石,让他死得再惨一点。 ”
成胥的舌尖在口腔里滑了一圈,“宝贝,你的确很能读懂人心,也很讨人欢心。”
“我们再来回答我来这里的真实目的。”郁宁卷弄着白色桌帕,缓慢掀起眼皮,看向他,“因为我知道,成先生希望我来,想得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
成胥嗤了一下,端起酒杯,“ 郁宁,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最好玩吗?”
郁宁起身,隔着桌板拽他的领带,“就是你这种,明明很想得到我,想得嫉妒又发疯,但却心有余悸,不敢动手。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忆着我的脸,幻想着我的身体,意淫过无数遍。寻找各种和我相似的类型来缓解寂寞,但可惜的是,你始终找不到完美的替代品。”
“你烦闷、你发疯、你失落,可见到我时,却要西装革履坐在这里,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祈求我的主动,想博取我更多的关注。”
郁宁向上收紧领带扣,“像你这种男人,以为自己有多深沉,可我随便晃晃手指,你就能上钩。”
成胥扯开郁宁的拉拽,舔了舔嘴唇,“郁宁,我承认我当初很想上你,但我喜欢干净的,中学生最美味。”
成胥把他看了一圈,“但你被玩松了,没劲了,和那群烂货没区别。”
郁宁端着酒杯起身,缓慢靠到他耳边,“成先生,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
“季南枫,没真正意义上碰过我。”
成胥鼓起的胸腔很快落下,“怎么可能。”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但玩他那种傻子,根本不需要付出那么多。”郁宁扯开成胥的领带,将红酒从衬衫的领口缓慢倒入,纯白被染成暗红,阴透了胸口,逐渐滑向小腹。
“不过,逗他开心,总得要点手段。”郁宁再次凑到他耳边,“龙吸水,你听说过吗?他很痴迷,每次都爽得要死要活。”
郁宁的声音带着弯钩,似有似无,“成先生,这种东西,你喜欢么?”
成胥喉结滑了好几圈,胸腔的起伏明显加快。
郁宁却突然后退,并丢下高脚杯,“但真可惜,你不是个合格的下家。”
“成先生,再见。”
话音刚落,郁宁头也不回地离开。
成胥追了出去,郁宁已经上了电梯。
只有他发疯的声音还回荡在空间,“郁宁,你什么时候给我画画?我等很久了!”
走出电梯,郁宁吞了粒救心丸,他拼命往人多的地方挤,直到被商业街的人群簇拥,他才终于缓和下来。
不久,成胥发来短信。
X:「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
X:「你赢了,我们找个时间吧。」
X:「郁宁,我要你。」
「不好意思,成先生,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麻烦以后不要联系我了。」
X:「你要什么?钱?车?房?还是名画?季南枫能给你的,我全都能给你。只要你给我一次,就一次。」
「我什么都不需要,就这样吧,没什么好聊的了。」
此致,郁宁不再回复任何消息。
书包里的电话一直在响,郁宁尝试挂断三次,最后把手机关机,才彻底消停。
郁宁抽出消毒湿巾,把抓过成胥领带的手,擦拭了无数遍,把掌心擦红,渗出血痕,才彻底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