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沈栖哥,二哥的饭都凉了吧,要不要重新买一份。”季予惜看了看不远处的餐厅,他们刚才从餐厅出来,就没有走多远。现在拐回去买应该还来得及,就是不知道餐厅还供应不供应了。
“没关系,回去我给他热一热。”沈栖换了只手,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和荀鹤吵架了?我刚才怎么看着你好像在抹眼泪。”
提到这个,季予惜就有些害羞了。连忙说:“没有,可能下雪了眼睛睁不开,生理性眼泪,我们没吵架。”
他知道沈栖一向心细,说完还特意观察了一下沈栖的神色。
看到沈栖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太在意,才送一口气。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让沈栖哥转述给二哥就不好了,季予惜试探地说:“沈栖哥,你不会告诉二哥的吧?我怕二哥也误会。”
“放心吧,我什么都不说。”沈栖笑了笑。
季予惜果然放心。
等他们两个回去后,季予慷已经回来了。
伸手接过两个人脱下的外套,他奇怪地问:“你们干什么去了,怎么回来这么晚?”
季予惜就竖着耳朵听沈栖的回答。
沈栖说:“下雪了,我们玩了一会儿雪。”
季予慷没多想,“定是惜宝拉着你玩的吧,就他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季予惜忍住笑。
沈栖换好鞋子,准备去厨房,“我去给你把饭热一下。”
季予慷按住他,“我自己去吧,热个饭菜我还是会的,你和惜宝去玩。”
沈栖没听他的,跟着一起进了厨房。因为怕油烟,他还把厨房门关上。季予惜看他们这个黏糊劲儿,再一次感觉到肉麻中带着点羡慕。真好啊。
他打开电视,挑了个频道放着,掏出手机开始欣赏沈栖给他拍的照片。
拍的真帅。季予惜忍不住给荀鹤发了一张,嘚瑟一下。
荀鹤收到后,问他要原图。
季予惜:[你要原图做什么?]
荀鹤:[拍的这么好,我做个相框摆桌子上。]
季予惜莫名想到自己曾经也要过荀鹤一张签名照摆在了他房间里的书桌上。他那个时候不觉得这个行为有什么特殊含义,现在再一想,是不是有点过于亲密了?
不过既然他都摆了荀鹤的签名照,那荀鹤摆他一张照片也正常。
于是季予惜挑了一张没发在微博上的照片给他发了个原图。
荀鹤看过,很满意。
同一时间,沈栖在厨房借着抽油烟机的声音,给季予慷汇报季予惜和荀鹤的状态。季予慷听完后心就是一沉。“这跟谈爱恋有什么区别?”
这种酸涩的感情,恋爱阶段也是有的。就比如他,晋施有时候故意在沈栖面前刷存在感,他就算知道沈栖已经完全放下,还是会在心里吃醋。或者听说哪个女生喜欢沈栖很久了,哪怕人家从来没有表白过,他也会小心眼的吃醋。
并非是有了名分以后就不吃醋了。
惜宝现在只是因为荀鹤不能经常陪他,就不高兴,这种占有欲,根本没有好辩解的。
季予慷:“我现在只希望他们迟一点挑明吧。要不然家里人要说是我带坏了惜宝。”
“你觉得我们这样是坏榜样?”沈栖瞥了他一眼。
季予慷倾身,“当然不是。我妈埋怨我的时候,你别不开心。”
沈栖微微侧脸,“不会,我能理解。”
做父母的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走一条比别人更艰难的路,哪怕季父季母对他和季予慷接受良好,也不代表,他们接受小儿子也是同性恋。
猜到了沈栖心中所想,季予慷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才说:“他们不是接受不了惜宝是同性恋,是接受不了惜宝长大了。但是季予惜快十九岁了。”他们家还是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一样。
沈栖算了算时间,嗔道:“哪有那么快,惜宝还有三个月才生日。”
季予慷叹道:“希望能撑到生日之后吧。”
他透过厨房的玻璃门,看了看客厅里的季予惜。发现他对着手机在傻乐,不由气道:“肯定是荀鹤那小子在和他聊天。”
沈栖被他逗笑了,“你还说叔叔和清姨,我看你也和他们差不多,也不乐意惜宝和荀鹤在一起。”
季予慷的表情微微一僵。
谁让荀鹤抢了他弟弟。
这天晚上,季予惜睡得很好。天亮之后,他醒来拉开窗帘,看到外面厚厚一层积雪,立刻蹦出卧室,喊道:“二哥,我要去堆雪人。”
季予慷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他的喊声,翻了个身。
沈栖则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季予惜奇道:“你们……”他及时住嘴,没有问出心里的想法。
【你们怎么分开睡了?】
沈栖脸有点红,看了看季予慷,说:“不是要下去堆雪人吗?快点去吧。等会儿小区里的小朋友醒来,就没有好地方了。”
季予慷还不想起,被沈栖薅起来,裹上厚厚的羽绒服,塞了个工具,打发他和小惜下楼。
季予惜好奇地问:“沈栖哥不一起去吗?”
沈栖笑着说:“我在家里做早餐,等你们上来就能吃早餐了。”
季予慷打着哈欠拖着季予惜下楼。
到楼下,季予惜才发现沈栖塞给他的是一个简易雪人的模具,只要一夹就能做出一个雪人,他开开心心地夹了一排,又拍了好几张照片发给荀鹤看。
回去后,坐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沈栖才说:“辅导员在专业大群里替龚罗一澄清了。”
这就是昨天晚上季予慷找到辅导员所说的事,虽然龚罗一平常和他们不怎么打交道,但是周武的行为也有点卑鄙。私密照泄露的事,现在还找不到主谋,如果谣言传的广泛,会不会取消龚罗一的资格谁也说不好。
何况按照他们的猜测,周武未必没有后手。毕竟他可是一个能把季予慷陷害入狱的人。
“但愿周武能收手。”季予慷说。
沈栖心中一动,突然想起来,“龚罗一当时提醒你,是不是知道了周武的什么动作?”
季予慷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今天要是能见到他,最好问一下。”
沈栖说:“十点有课。”
季予惜这才想到他们还得上课,忙问:“我能一起去吗?”
季予慷点点头,“可以的,当个旁听生。”
今天的课老师比较和善,如果是之前那个专业课老师,季予慷还真不敢带惜宝过去。不是不能听,是他会提问,还乐意提问脸生的学生。
他可不想让惜宝受这个罪。
说起来,惜宝变成学渣都怪他,就因为他学霸光环太强大,惜宝才厌学的。
季予慷看向季予惜的眼神充满了愧疚。
季予惜:“?”
他们起的算早,吃完早饭,又在家里休息了一会儿,三个人才下楼一起去学校。
路上,还没到教学楼的时候,他们又碰见了周武。
周武这次看起来不是那么客气。对着他们阴阳怪气地说了两句话,季予慷等人都不想理他。他没什么意思,又一个人走了。
“他是不是恼羞成怒了?”季予惜小声问。
季予慷:“反正我们提防着他吧,谁知道他一计不成会不会再生一计。”
结果刚上楼,他们三个又碰见了龚罗一。
龚罗一好像是专门在等他们的,本来靠着墙在看书,看见他们的一瞬间,他就放下书,站直了身体。季予惜摸了摸墙的温度,是真觉得这个是狠人。
季予慷主动问:“你找我们?”
龚罗一点点头,看了看沈栖和季予惜一眼,才又说:“对,谢谢你了。”
他没有说原因,他们都懂。
季予慷则说:“不用谢,这是作为你的提醒的回礼。”
龚罗一也想到那个提醒,脸色越发凝重。
季予慷又问:“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知道什么,就直说吧?”
龚罗一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我知道你为了我得罪了他。他本来就计划对你有什么策略,现在只怕越发不肯放过你了。”
季予慷心中一沉,果然叫惜宝猜中了。
周武本来的目标是他,只是正好出现了商忻私密照泄露的事,让他有了可以利用的机会,这才把目标转移到龚罗一身上。
现在龚罗一的危机解除了,那他如果还想递补成功,只怕要做出其他的动作了。
龚罗一的表情有点愧疚,“如果不是你帮了我,周武可能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现在……”
他摇摇头,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情。
“没关系的,他也不能一手遮天,还要多谢你提醒我。”季予慷笑了笑,冲龚罗一举着拳头。
龚罗一试探地在他拳头上碰了一下。
季予慷又问:“你知道商忻私密照泄露的事是谁干的吗?”
他如果真的那么关注商忻,应该会有些眉目。
龚罗一说:“那张照片的确不是章尔拍的,是商忻拍私密写真的影楼泄露出来的。”
“私密写真?”季予惜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沈栖悄声给他解释:“影楼的营销手段,说什么二十岁是人生最美的时候,不拍一套展现身体的写真,等以后想回忆青春都没有什么可回忆的。有很多女生都上当去拍了。”
“这个私密写真尺度这么大的吗?”季予惜又问。
沈栖再次解释:“是的,有些跟全/裸差不多,只用道具遮挡关键部位。”
所以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女生愿意去拍这个。
“商忻也拍过这个?她不害怕泄露出去吗?”季予惜更加好奇了。
龚罗一苦涩道:“是章尔怂恿她拍的。我不明白她到底怎么想。”
季予慷则说:“影楼会告诉她们,女摄影师来拍摄,签保密协议。制作出来后,原版销毁,只保留相册里那一份。”
就算是这样,也不安全。所以肯拍这样写真的女孩子本身就有敢于冒险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