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就是赶着春节前杀青的,他现在等于已经结束工作期,开始休假了。不过季予惜本就是拍半年休息半年,假期多得很,所以也没有很假期很珍贵的感觉。
荀鹤大大松一口气,才说:“我们等年初一再走吧。”
季予惜同意了。
季家是年三十晚上吃团圆饭,大年初一开始拜年,反正还有他大哥和二哥,他不参加也没什么。他说:“你和我妈说吧,我妈应该要提前准备礼物。”
荀鹤应下。
季予惜又问:“春节前方容的事能处理完吗?”
荀鹤:“应该可以,还有十天左右,足够我们部署了。”
荀鹤在季家待了一天,第二天就被赶出去了。理由是,方容现在相信他们家和荀鹤翻了脸,荀鹤还出现在季家不合适。而且也不许荀鹤和季予惜见面,毕竟在方容的版本中,季予惜被季家关在家里出不去,荀鹤又被季家厌弃。
荀鹤有些后悔了,怎么收拾一个方容,还能影响他谈恋爱啊。
不过因为这件事在前面吊着,荀鹤对方容下手就特别重。他出了高价和周律咨询社达成合作,让周律师推掉了其他的委托,全心全意只查方容这一个案子。
周律师只用了五天时间,非但把方容这一次诈骗的事查的清清楚楚,还把她上半年参与融资被骗的事又翻出来。当时方容是受害者,加上是他哥出头的,案件暴露后,并没有追究她的的责任。但荀鹤现在又查出来,她其实也参与了组织。只是后来曝光太快,她没能成功从中获利。
也许这一次和崔祥的跨国诈骗,就是从这件事中吸取的灵感。
荀鹤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拿着周律师出的报告来到季家。
这个时候季父和方容的关系也缓和不少,季父甚至用上了大招,告诉方容因为小儿子这次的事,他一直在和季母吵架,两个人快要走到离婚的地步了。
方容为了这个消息,连崔祥都靠边站了。本来崔祥想在年前回去一趟,是方容劝他再等等,反正荀鹤那边都放弃了研发,他们就没那么着急了。再说年后几个老板的二期投资可能就打过来了,如果她和季墨白聊得好,未必不能让季墨白投上一笔。
崔祥为了这个饼,最终同意了方容的体提议,等过完年再撤离。
荀鹤这边拿到的资料,加上季予慎对崔祥团队的调查,现在差不多能收网了。
本来他们还担心在调查过程中打草惊蛇,毕竟方容的警觉性很强,
不知道是不是季父迷惑的好,几个小辈只敢在心里猜测,并不敢当着季父的面讨论。
季父把所有的资料都整理到一起,说:“那荀鹤晚上就留下来吧,明天一早你们两个拿着资料一起去报警。”
季予慎刚要说话,季父的电话响了。
他的手机就放在桌子上,屏幕上跳出来方容的名字,几个人都看到了。
季母冷笑道:“快接啊。”
季父硬着头皮接通了方容的电话。“墨白,我看到一家新开的餐厅,明天你陪我一起去吧?”
听见这个称呼,季父的心脏就是一记重跳,他小心地看向季母,季母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几个小辈有些不自在。
季父轻咳一声,问:“什么时候?”
方容在电话那头语气轻快,“明天中午吧,晚上你也出不来。”
季父又看向季母,季母比了个OK的手势,他才说:“行,你把地址发给我,到时候见。”
方容停顿了一下,才笑着说:“我明天上午还要办点事,我办完事你能不能来接我?离你家不太远,你应该顺路。”
季父顿住要挂电话的手,又去看季母,季母闭着眼睛点点头。
季父才说:“可以,你办完事再联系我。”
挂断电话后,季母的冷哼就再也压不住了。季父朝着几个小辈说:“你们看她,明明都是按照她的要求做的,她还给我甩脸色。”
季母直接起身出去了。
季予慎说:“爸,就算是假的,你还不许我妈吃醋啊?她要是真不吃醋你更着急了。”
季父一想,也对,便不再纠结了。
季予惜说:“只是这样一来,荀鹤明天不太好露脸。不知道方容在我们家附近哪个方位,万一让她撞见荀鹤和我大哥在一起,只怕会打草惊蛇。”
马上就要收网了,可别在最后一刻出岔子。
季予慎:“要不惜宝和我一起去吧。”
荀鹤却道:“不行,我必须去。”
大家都看着他,他却有些不好意思,“我还要告她诽谤和侵犯名誉,我是苦主,一定要亲自到场。”
季予慎:“……都这个时候了孰轻孰重你不知道吗?可别捡芝麻丢西瓜。”
季予惜想了想,对季父说:“爸,你明天早上主动一点,联系她问问她的位置,确保荀鹤和我大哥不会和她撞上。”
他这句话说的很容易,季父却差点怄出火。还没和荀鹤在一起呢,就知道卖老父亲替荀鹤找场子了,难怪他一直看荀鹤不太顺眼。
季予慎在一旁悄悄捂住了脸。
季父虽然心里恼火,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什么重要。他冷着脸给方容发了条微信,问她明天在季家附近办什么事,说要是方便的话,他可以早点出门陪她一起办。
方容受宠若惊,直接把目的地发给了季父。
季父完成任务一样,往椅子上一瘫,“这工作以后谁爱干谁干。”
季予慎忙道:“父亲大人辛苦了。”
“狗腿。”季父轻骂了一句。
开完这场会后,季予惜先出去了。季父和季予慎、荀鹤继续模拟各种细节,就怕有疏漏。
荀鹤一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季予慎看了他好几眼,忍不住好奇地问他:“你是觉得哪里有问题吗?”
荀鹤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季叔叔,大哥,你们没发现惜宝最近都没有暴露过心声吗?”
季父和季予慎瞬间愣住,两个人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荀鹤。
季予慎不敢置信地说:“你小子也能听见惜宝的心声?”
除了季家人,也就慕童和沈栖能听到惜宝的心声,他们当时试验过,连他们的姑父都听不到。荀鹤现在还没有和惜宝在一起,他怎么可能听到?
往前稍微想想,荀鹤的表现一直都很正常,那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听到惜宝心声的?
季予慎细思极恐。
他觉得荀鹤的答案一定是他不爱听的。
迎着两个人的目光,荀鹤老老实实地告诉他们,“我刚认识惜宝的时候,就能听到他的心声。”
季予慎:“!!!”果然是他不爱听的。
季父不敢置信,“为什么会这样?除了季家人,也就只有慕童和沈栖能听到。他们两个还不是一开始就能听到,而是某个契机后,突然觉醒的。你怎么会刚认识惜宝的时候就能听到?”
季予慎悲愤地说:“爸,你还不明白吗?是我们想错了,不是因为我们是季家人才能听到惜宝的心声,而是惜宝潜意识中把能听到他心声的这个能力,赋给了他认为是他亲近的人。慕童和沈栖都是如此,难怪予安一直听不到。根本不是予安的原因,而是惜宝觉得他是个小屁孩,没有向他吐露心声的欲/望。”
他把目光移向了荀鹤,眼神中是不敢置信和不知从何而起的醋意。惜宝刚认识荀鹤的时候,就已经认定荀鹤会是他最亲近的人了吗?
这代表的含义让他不愿意深思。
季父则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就说他这个心声怎么还歧视未成年,咱们全家都能听到,只有予安听不到。予慷那个时候还信誓旦旦地说他能让予安觉醒这项能力,后来也没成功。当时还以为是予安自己不想听见,没想过原来是惜宝控制的,他愿意谁听见谁才能听见。”
荀鹤突然问:“所以他这些天是不想让我们听见?”
荀鹤说完,又有些不确定,“你们这几天听到过他的心声吗?”
季予慎还处于震惊之中,并不太想理他。
第090章 谈恋爱了
荀鹤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对季家父子坦白他能听见季予惜心声的事实。
他和季予惜的事,在季家已经相当于明牌了,除了季予惜自己,其他人差不多都默认了两个人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荀鹤觉得自己先坦白,会显得更诚恳一点。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坦白后,季家父子最纠结的问题,竟然是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听到惜宝的心声。
他本来以为他们会惊奇自己怎么知道他们能听到惜宝心声这个问题,或者大家一起思考为什么这几天听不到惜宝心声这件事。
季予慎足足愣了半个小时,才从震惊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他看向荀鹤的眼神,是完全掩盖不了的醋意。
荀鹤看不懂他这个眼神,索性直接问了,“大哥为什么这么看我?”
季予慎嘟囔道:“惜宝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想当初,惜宝还是他领到荀鹤面前的,这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他眼皮下发生,季予慎一直不知道那个瞬间竟然是惜宝人生的重要时刻——惜宝在他自己尚且十分懵懂的时候,对这小子一见钟情了!
玛德。
季予慎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就是觉得十分不爽。
和季予慎比起来,季父倒是更释然一些。在季予慎向他解释过以后,他对荀鹤也有一种复杂的感情。在今天晚上之前,他还抱着一丝丝侥幸,觉得惜宝对荀鹤可能就是出于一种友情浓度比较高的心理,现在他懂了。
荀鹤就是惜宝自己的选择。
是惜宝给他挑的儿婿。
季父轻轻叹了一口气,又问荀鹤:“你刚才问了什么?”
荀鹤觉得这父子俩都怪怪的,他的问题很重要的好吗?
可他不敢有情绪,只能委委屈屈地重复第三遍:“为什么这几天听不到惜宝的心声了?是我一个人听不到还是大家都听不到?”
季父再次和季予慎对视,要是荀鹤一个人听不到就好了。可问题是他们好像也很久没听到过惜宝的心声了。
两个人的神色逐渐凝重,季父试探地问大儿子,“你上次听到惜宝的心声是什么时候?”
季予慎脸色变了又变,“是他进组前。”
季予惜在剧组拍戏两个月,季予慎也经常去探班,差不多每周要去个一两次,虽然每次都很匆匆(主要是惜宝太忙了),可他好像真的没听到过惜宝的心声。
季予慎的心沉了下去,“爸,你呢?”
季父语塞,季予慎秒懂。他爸还不如他见惜宝的次数多,最后一次听到惜宝心声想必也是进组前。季予慎十分严肃:“这么说来,起码有两个月没听到过惜宝的心声了。”
荀鹤却道:“没那么久。”
他看季家父子俩都盯着他,硬着头皮说:“我前几天还能听见他的心声,就是从他杀青以后听不到的。 ”
季予慎悄悄松了一口气,心里的酸意又止不住地往上翻。在惜宝心里,果然还是荀鹤比他们更亲近,这小子何德何能?
季父的心情同样十分难评,不过他到底是长辈,比季予慎更能包容。他很快把复杂的情绪抛到一边,开始分析:“惜宝杀青后发生过什么事吗?”
荀鹤起初摇头,摇到一半突然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