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母陪着在会客厅说话,时不时能听到笑声。季予惜顺着声音找过去,入目就是一张清秀而陌生的脸。
男生愣了一下,立刻站起来。
倒是把陪着说话的季母吓了一跳。季母一回头看见了小儿子,就笑着给两人介绍:“惜宝回来了。小沈,这是我小儿子季予惜。惜宝,他就是你二哥的同学了,叫沈栖。你二哥出去取东西了,一会儿就回来。”
【沈栖?二哥的男朋友?!】
季予惜吓了一跳,二哥直接把男朋友带回家了吗?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沈栖,有点难以置信。
“沈栖哥好,你快坐吧,我先去换个衣服,等下再下来。”季予惜怕自己失态,连忙找了个借口溜出来。
而他旁边的季母,比他还要慌。老二的男朋友?!老二喜欢男生?!老二把男朋友带回家了?!!
她也慌张地站起来,勉强笑了笑,说:“小沈,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切点水果。”
随即,季母也溜出来,仔细听惜宝的心声。
【不对啊,按照剧情来说,沈栖是在二哥入狱之后才表白的啊,二哥其实喜欢他很久了,但因为自己被冤入狱,难以证明清白,就狠心拒绝了他。然后沈栖每个探视日都会去看二哥,二哥在他鼓励下,还说要争取减刑早日出狱呢。】
季予惜一边上楼,一边在心中复习了一遍关于二哥的剧情。
季母脸色苍白地坐在会客厅外面的单人沙发上,内心简直惊涛骇浪。
惜宝觉醒预知能力那天,他们已经知道季家每个人的结局都不好,老二是被冤入狱。但是惜宝没有详细说过,他们虽然好奇,也只能偷偷讨论。
没想到老二入狱后,还有个这么痴情的人守在身边。
季母透过玻璃看着沈栖的目光逐渐慈爱起来。伴侣是要携手同度余生的,那种情况之下都不离不弃,是个好孩子。季母越想越满意,虽然二儿媳是个男的,超出了预期。不过他有情有义,对老二用情又深,老二自己也喜欢,那就这样定了,她没意见!
季予惜哪里知道季母已经想到婚礼要怎么办上了。
他在系统里搜了下沈栖的剧情,然后在心里吐槽:【二哥真呆,我就说他喜欢人家很久了怎么不表白。原来沈栖有未婚夫啊!】
季母再次大惊失色:什么?!
第038章 快点退婚
季予惜在楼上磨蹭了好久,把沈栖的相关剧情了解全面后,才感慨道:
【沈栖的未婚夫和他是娃娃亲,两个人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连大学都是同一所。但最近他未婚夫总是和他吵架,沈栖很伤心,二哥就想让他换个环境,也不知道二哥怎么说服他到家里来住两天的,这么好的机会,干嘛不一起去旅游啊?】
楼下的季母赞同地点头,沈栖这孩子委实不错,有人喜欢也正常。就是不知道他未婚夫是什么来头,老二能比得过吗?
她心中已经认定沈栖是二儿媳了,未婚夫什么的都是过眼云烟。老二含冤入狱他都不离不弃,跟这个未婚夫肯定不是真爱。
【沈栖不明白为什么未婚夫像是故意找事一样老和他吵架,但我明白啊。因为他未婚夫知道了自己真实身份是豪门真少爷,觉得沈栖的身份配不上他了呗。】
季予惜最后点评道,终于换好衣服准备下楼。
季母也如梦初醒一般,起身端了盘水果重新走进会客厅。沈栖见她进来,立刻又站起来。季母笑着让他坐下,说:“你当是自己家一样,不要客气。平常家里就我一个人,他们爸爸和大哥要去上班,惜宝在拍戏,予慷在学校难得回来一趟。你愿意到家里来做客,我很高兴。”
沈栖是个有点社恐的男生,总之很是拘谨。
季母又和他聊了些学校的事,然后问问家里的情况。
这些沈栖倒是如实说了,说他还有个妹妹,比他小八岁,在读初中。他从小和世交家的孩子定了娃娃亲,只等两个人学业完成以后结婚。
这些季母都已经知道了,只是从他口中听到,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幸好那个未婚夫有眼无珠,才能让他老二捡漏。
正聊着,季予惜也进来了,好奇地问:“二哥做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
他二哥怎么会放心把他的心上人扔到家里这么久呢?
沈栖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季母笑道:“小沈对家里的牙膏过敏,你二哥去外面买新的了。”
季予惜惊讶地微张着嘴巴,沈栖满脸通红,小声说:“实在不好意思,本来东西都收拾好了,出门的时候忘带了。”
季母笑着说:“没事,是老二没说清楚,这些本就应该家里准备的,下次我就记得了。”
【看不出来啊,二哥还这么暖男。】
季予惜真的有点大开眼界。他二哥平常一心扑在学业上,对吃穿用都不怎么挑剔,常常是有什么就用什么。现在居然能发现沈栖对普通牙膏过敏,还知道立刻去买新的。
季母又说:“予慷平常粗枝大叶的,在学校一定是你照顾他比较多,他这次回来都没有大包小包往家里带脏衣服了。”
沈栖抿着嘴笑了。
他和季予慷同住一个宿舍也有两年多了,自然知道季予慎在生活上是什么样子。其实季予慷也不是一件衣服都不洗,他带回家的都是比较难打理的大衣外套,因为他搞不懂哪些需要送去干洗,哪些需要手洗,就干脆一起打包送回家里处理。
从他搬到季予慷的房子一起住以后,这些小事他能做的就替季予慷做了。实在是季予慷收的房租太低,他不做点事不安心。
但季予慷也会照顾他,他们相处还是比较舒心的朋友。
难道杨施会因此误会他和季予慷吗?
沈栖突然想到了这里,有点沉默。
一直在观察他的季母猜他肯定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随即转移话题:“小沈晚上想吃什么,芳姨什么都会做一点。”
她跟着孩子们叫芳姨,其实芳姨比她大不了几岁。
沈栖自然说都行,季母就让季予惜陪着他说说话,起身去安排晚餐了。
季予惜有意打听他和未婚夫现在的关系,于是好奇地问:“沈栖哥,我有点好奇你怎么会定娃娃亲呢,你要是不方便讲我就不问了。”
沈栖笑了笑,说:“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们家和杨家比邻而居,我妈和他妈又是闺蜜,她们怀孕的时候就说好了,无论男孩女孩都希望我们能在一起。”
季予惜有点吃惊,“可要是你和你未婚夫不喜欢男生怎么办?”
沈栖:“不喜欢自然就算了吧,不过我们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反正从小我们就知道有这个婚约在。”
“啊?”季予惜有点难以理解。
换句话说,这两个人根本没机会思考自己喜欢男生还是喜欢女生,就因为长辈一个约定,然后和另一个人绑定一生。该说不说,家长多少有点不负责吧?
沈栖见状,又解释说:“其实小时候还是开玩笑得多,等到我们上高中以后,才渐渐认同了这个婚约。”
他说到这里有点沉默,他和杨施之间,也是有过甜蜜的阶段的。他还记得高考结束那天,杨施喝了点酒,抱着他叫哥,说你以后是要嫁给我的。
但现在他们两个见面除了争吵,没有第二件事。
“你们现在是吵架了吗?”季予惜试探地问。
沈栖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是你二哥……不对,他不会多嘴。”
他马上摇摇头,有些懊恼。
季予惜解释说:“不难猜啊,如果你们感情正常,我二哥也不会把你带到家里来,想让你换个环境待两天了。”
沈栖恍然,笑了笑,才说:“你们季家人都很聪明。”
“那你们因为什么吵架的?”季予惜继续问。
沈栖想了想,说:“都是小事吧,不值一提。”
这才是他苦恼的原因,他不明白为什么杨施会为了不值一提的小事和他吵个不停。哪怕杨施直说他怀疑自己和季予慷的关系,他都能解释,但杨施根本没提过季予慷。
两个人争吵的点,有时候仅仅只是网络上一些不一样的观点。比如这一次,因为一个女性单身博主发了她和已婚闺蜜关于生不生孩子的对话,下面吵起来了。
然后杨施就说,大部分女性结婚不都是要生孩子,为什么就她们觉得自己牺牲很大呢?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太矫情。沈栖是觉得他和杨施都是男生,本身就没有这方面的困扰,既然这个话题和他们无关,为什么要无端指责别人呢?那位博主也没有问男生的意见啊!
杨施突然恼怒起来,说他被网上那些标榜单身独立的女性洗脑了,一味地让步只会让她们越来越猖狂。
整个过程,他除了开始那句话,后面什么都没说。杨施发了一通脾气,就摔门走了。沈栖直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季予惜轻叹,在心里说:【沈栖哥自然猜不到的,杨施知道了自己是豪门少爷,想解除婚约,才会和沈栖哥吵个不停。】
这一句心声刚好让进门的季予慷听个正着。
他目光闪了闪,觉得带沈栖回家住实在明智,没有比惜宝更好的助攻了。
“聊什么呢?”季予慷推开会客厅的门,走了进来。
沈栖见他回来了,神情自然地放松,说:“和小惜闲聊了几句。”
他的目光移到季予慷手上,季予慷就把牙膏递给他,说:“有点难买,我多跑了两家才找到的,你看看对不对?”
沈栖点点头,“对的,就是这个牌子,辛苦你了。”
他亮晶晶的眼睛看向季予慷,像是会说话一样。季予慷顿了顿,才在旁边坐下,说:“刚才你们在说杨施?他给你打电话了吗?”
沈栖摇头,“没有。”
从吵架到现在快一周了,杨施没联系过他,当然他也没有主动找杨施。凭什么每次吵架都是自己先低头呢?杨施叫他哥,可他也只比杨施大半岁,就活该一直让着他吗?
季予慷给他出主意,“要不让你妈去找他妈说一下?反正你们两家的婚姻双方家长都是认可的,给你们调解一下也没什么不行吧。”
季予惜诧异地看向二哥。
【二哥想什么呢,怎么还盼着他们俩和好?】
季予慷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心道惜宝懂什么,这是以进为退。
果然沈栖微微低头,有些低落地说:“还是算了,找了双方家长,回头他又该不高兴了。”
“那就别想了,既然来我家做客,我就好好带你放松一下。”季予慷伸手拉着沈栖,从会客厅出去。
沈栖一脸茫然,“去哪里啊?”
季予慷神秘地说:“我的秘密基地。”
他有一间神秘的房间,里面各种好玩的解压的玩意儿。
季予惜在一旁很识趣,“我就不去了,二哥你和沈栖哥去吧。”
……
周一一早,季予慷和沈栖两个人返校的时候,沈栖明显开怀不少。
季母邀请沈栖有空常来玩,季予慷不吭声,只看着沈栖等他回答。沈栖和季母接触多了,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拘谨,笑着说:“我有空就来看清姨。”
季母这才满意,又交待季予慷平常多照顾一点沈栖,挥挥手,把两人送走了。
她一回头,看到季父和季予慎都盯着她看,季母有些迷茫,“怎么了?”
季父摇摇头,“你太明显了。”
那天季父和季予慎回来后,季母就赶紧向两个人说了季予慷和沈栖的事,本来季父急得都站起来了。又听季母分析,觉得沈栖确实不错,那种情况都对老二不离不弃,太难得了,于是也很快接受了这个男儿媳。
接下来的两天里,大家就看到季母各种关心沈栖,有时候季父看的都摇头。别说沈栖还没退婚,就是老二真成功上位,把人带回家也不过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