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了。”
乔予白气笑了:“我不过和个男人一起吃饭而已,你就以为我和那人是在交往,这样的话,我也和你吃过两次饭,难道我们也在交往吗?”
“我们不是!”林琛只顾着急否认,并没有注意到乔予白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下去,“我们是朋、朋友间,正常聚餐,顾念安他、他不一样。”
“他哪里不一样?”
“他……”在这样高压的气氛下,嘴笨的林琛能将话说囫囵已是不易,哪里能解释得清楚,支吾了半天,只知道说出结论,“你喜、喜欢他,所以……他不一样。”
林琛会这样说,因为小说里乔予白的人设是恋爱脑。
不管家人如何强烈反对,他就是铁了心要跟顾念安在一起,倔得十头牛都拉不回。
“……”
被林琛误会和顾念安在交往,已经令乔予白很生气了,再听到林琛竟然颠倒事实,乔予白简直是出离愤怒。
他对顾念安,顶天了只是比较有好感而已。
一直在告白说喜欢的那个人,从来只有顾念安。
要是他对顾念安的感情,达到喜欢的程度,他跟顾念安还暧昧个什么劲儿,早拉着对方领证结婚了。
他和顾念安,不管自身条件,还是家世背景,怎么看,上赶着的那个人都是顾念安。
林琛为什么会认为他是卑微追求的那一方?
难道在林琛眼里,他一点魅力都没有吗?不配被人追?
林琛不过说了一句话,乔予白却脑补了一大堆。
人在极度生气时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乔予白又是一点就着的爆竹脾气,当即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为了发泄心中郁气,便顺着林琛的话说道:“所以呢?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话,就差直接将林琛多管闲事这话说出来了。
林琛知道劝人分手,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活儿,哪怕初衷是好的,也会惹人厌烦。
不然怎么会有“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样的说法。
所以在做这项艰巨任务时,应该提前想好说辞,打好腹稿,做足准备再开始。
林琛会如此仓促找到乔予白说这件事,一是迫在眉睫,而是信任乔予白的人品。
因此就算知道将乔予白惹怒了,林琛依旧颤颤巍巍继续火上浇油:“先生,你说过,我、我们是朋友,我不能,看着你往火坑跳。”
乔予白生平最烦被人否定,杀气腾腾地问:“你凭什么说我是在往火坑跳?”
因为顾念安是个花心大渣男。
他还是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和他在一起,他只会害你。
你会被他坑得家破人亡。
……
这些话在脑海中不停打转,等要说出口时,林琛却闭紧嘴巴。
因为他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这些都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他说出来,不仅不能说服乔予白同意分手,还有造谣之嫌。
光是顾念安花心这一点,他就拿不出证据。
至于恩将仇报、家破人亡这些,更像是见不得人好,故意泼的脏水。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事到临头,急得脸颊通红的少年,只得磕磕巴巴道:“因为,你、男朋友,根本配、配不上你。”
“……”
其实几次接触下来,乔予白也觉得顾念安配不上自己。
但他认为是一回事,被人指出来又是一回事。
死要面子又傲娇的乔予白,怎么会愿意承认自己选错了对象。
“什么配上配不上的,”乔予白不屑道,“别拿世俗那一套,来侮辱我纯洁的爱情。”
“???”林琛差点惊掉下巴,不敢相信乔予白恋爱脑如此严重。
居然根本不在意两人条件是否相配。
林琛只好换个角度,鼓足勇气道:“他其实只爱你、你的钱,并不爱、你。”
乔予白定定看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少年,自信一笑:“我有的是钱,正好不用怕他变心。”
闻言,林琛大脑短暂的一片空白。
怎、怎么都这样都说不通?
林琛心里的小蘑菇焦急得左右摇晃,声嘶力竭怒吼:那可是钱啊,整个乔家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啊,怎么能不在乎呢?
眼见道理说不通,林琛只好道:“他一直都在骗、骗你,他对你说的,都是假话。”
“他骗我什么了?”乔予白认真求教。
“……”林琛哑口无言。
“就算他骗我了。”乔予白接住林琛的话头,灵魂反问:“那他怎么不骗别人,只骗我?”
是啊,怎么不骗别人?
不对,顾念安骗了可不止乔予白一个人。
但是,其他被骗的人是谁呢?
林琛尴尬得脚底抓地。
完蛋了,他根本不知道除了乔予白之外,还有哪些受害者。
看到眼前的少年,窘迫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起来,不知为何,乔予白突然没有那么气了。
甚至有些可怜起被怼得六神无主的林琛。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乔予白调整坐姿,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
眼底的防备和戾气也消散许多,转而多了些看好戏的神色。
“你、你跟他在一起,会吃很多苦,很多很多苦。”
当不再被愤怒冲昏头脑后,乔予白忽然发现,莫名其妙来劝自己和顾念安分手的林琛,可怜又可爱。
乔予白按住差点扬起的唇角,一本正经道:“享受了爱情的甜蜜,吃点苦怎么了?”
“……”林琛瞪大眼睛,对乔予白超高的自洽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怪不得都说恋爱脑的脑子,僵尸都不吃呢。
这恋爱脑病毒,比僵尸毒可怕多了。
林琛很后悔今天来找乔予白。
应该准备充足再来的。
不过,乔予白这么油盐不进,做再多准备,只怕也是徒劳无功。
他是不是努力的方向错了?
也许应该去盯着顾念安。
等对方露出马脚后,拿着证据来劝乔予白分手,这样应该容易一些吧?
想明白后,林琛决定放弃:“他八字克你,你要是不介意,就、就跟他在一起吧。”
林琛不过出于职业习惯,随口这么一说。
哪成想乔予白听了后瞳孔地震,身体前倾一把抓住林琛,正要让他不要胡说八道,余光瞥见少年脖子里掉出一条八卦念珠。
“这是什么?”乔予白指着林琛胸前问道。
林琛低头,见因为拉扯,昨晚张蔓送他的道具挂件露了出来。
“这个是……”
“这是道家法器对吗?”乔予白几乎是急切地抢白道,双目一眨不眨地紧盯着那个做工精巧的念珠。
“……对。”虽然是道具,但这个念珠无论做工,还是造型设计,都是按照道家法器一比一复刻的,只要开了光,就能当法器使用。
得到肯定答复后,乔予白没有松开林琛,反而将他抓得更紧:“你为什么会戴着道家法器?”
“因为……”
“你是信徒,还是记名弟子?”乔予白不知道在急什么,不等林琛说完,便抢先问道。
这个问题可不能乱回答,林琛如实道:“记名弟子。”
“蹬——”
乔予白突然松开林琛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急了,椅子碰到桌腿发出的一声刺耳的响声。
林琛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别怕。”乔予白来到林琛身边坐下,伸出手轻柔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你在哪家道观修行?”乔予白克制着内心澎湃的情绪,轻声问道。
哪家道观……
他上的道家学院,确实是一家道观,但是不在这个世界。
要怎么回答呢?
林琛只顾思考这个问题,没有注意到乔予白的情绪变化。
更没注意到两人的话题,偏离了十万八千里。
“是不能说吗?”乔予白又变成了善解人意的模样,跳过这个问题,又问道,“你修行多久了?”
这个问题很简单,林琛答道:“一年。”
“好厉害,都学一年了。”乔予白像是无条件宠晚辈的溺爱长辈,无脑夸道,“那你应该懂很多道术知识,对吗?”
“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