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几人又朝小渔看了过去。
“拜这些菩萨从来不是看求什么的，有些人的愿望比较强烈，他们才会专门去求某一位菩萨，但是要是没什么太大的愿望，那当然也就求白菩萨了。”
这下子众人都听出来了，无非就是这个白菩萨是最和善的，估计也是代价最小的。
几人都知道了，这就是附近村民的愚昧行动，也就不再关心了。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找才是个开始。
本来白术也就出来散散心，其实他对外界并不留恋，他更喜欢呆在熟悉的地方，所以药材送完后，他们又把该定的该拿的都准备好了，之后大家就打算返程了。
白术看了看天，很不凑巧，之后海上要连续的大风大雨，这个时候出海无异于找死，无奈他们只能再多逗留几天了。
就这么几天他们就碰到了各种祭拜各路神的场景。
“我们应该三四个月之前才来的吧？”
白术疑惑地看向小蓟他们。
小蓟点头，他们到这海疆确实才三四个月。
三四个月前这里也就城市风格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而已，三四个月之后到处都是香烛纸灰的味道。
他们也看到了那个还在建的五菩萨庙，即使这个庙还没建好，也已经有香客在排队等着敬拜了。
别人看到的也许是荒谬，白术看到的是乱象。
“我总觉得白青黑红黄很熟悉，好像在哪看过。”
白术疑惑地问戾尊。
“真的菩萨又怎么会这么诱惑自己信众，既然是夜叉，那不就是鬼嘛！”
“对哦，是五鬼才对，啊！说到五鬼，我就知道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应该有明白人吧。”
“明白人自然有，但是总有人有所求，为了所求，为了心安理得，供奉个鬼又有什么关系。”
小蓟和风自心也竖着耳朵在一边听着，看来师叔和戾尊都知道这场闹剧的“真相”了。
“还是应该要阻止这些人乱来的吧，不然都去信那个鬼菩萨，这个城早晚被毁了。”
风自心比起白术和小蓟来说，更有善心些，毕竟他在药王宫长大，药王宫和燕楚国联系比较紧密，风自心也因此就更像官宦人家的子弟。
白术和小蓟看到百姓愚昧，只想着不惹自己就行（见多了就比较冷酷了），风自心则在怜悯“受苦”的百姓。
“小心啊，当地父母官不管，上头的朝堂不管，你一个江湖人，还是一个需要隐姓埋名（药王宫势利比较薄弱）的少年，你能管多少？”
“总要试试吧？！”
风自心当然明白白术的意思，他自己这话说出来，心里也没底。
“那你就去试试吧！”
白术定睛看了几眼风自心，倒也没反对。
“我们还有五天就走了，你只有五天时间。”
白术决定多给风自心一点机会，另外他也有点好奇，到底哪个脑残惹出了这样的事。
有些事不是不想管就能高高挂起的，白术虽然不想管这些事，但是他在药铺帮忙做大夫，总是会接触各种各样的病人，而且这些病人也不都是很配合。
“不看了，滚！”
又是一个不肯遵医嘱的人，白术直接发飙赶人了。
这事还真不是白术的错。
病人是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家里人火急火燎地送来了医馆，按理说很关心，白术也给看好了急症，给开了药方和医嘱，结果说死了这家的父亲就是不干，只说要回去供菩萨，这也就罢了，左右看自己的良心，但是他还一直吹嘘是菩萨太有用了，白术这样的大夫就一点贡献都没有的样子。
甚至最后结账的时候也是各种推脱，若是真的穷苦人家，也就不计较了，偏偏看起来又还算富裕。
这才让白术发起了火。
小蓟看白术都发火了，他就出手了，不然要是白术自己出手，他担心他们这些人都会受波及。
“又来了，这些人也不知道想什么，说重男轻女吧，也给女孩子看病，说对女孩子也好吧，总是嫌东嫌西。”
族叔也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样的病人家属他见多了，其实都是拖到孩子病危了才给看病，要是穷苦人家，早就扔野林里了。
“不过既然不在乎，干嘛还带她们来看病。”
风自心心里不舒服，他还没正经给别人看过病，所以他见到的人间奇葩事也少，也就很难理解这些人的心理。
“你忘了，这里的报应都是从女儿开始的，要是没女儿，那死的会是谁呢！”
“应该。。。也不是都是信奉五菩萨的吧？”
风自心自己都不信。
“傻孩子，他们不需要信奉，他们只需要知道留个女儿就是留个后路。”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算是救人性命了。”
小蓟和朝南星看多了这样的事，所以族叔一说，他们也觉得很有道理，白术听了也若有所思。
“信奉五菩萨的人家里女儿都过得不好？或者现在过得好多了？”
朝南星知道的也不多，小海知道点。
“是啊，飞飞姐就过的好了很多。”
飞飞是他们这条街上一个卖菜人家的女儿，已经过了18了，还没嫁人，本来12，3岁的时候，那户人家就想把飞飞嫁了，结果飞飞的母亲怀了，家里少了个劳动力，飞飞就被留在了家里，后来飞飞母亲生了个儿子，一下子就不得了了，他们对飞飞就很差了，还是族叔说可以把飞飞嫁有钱人，打坏了就不好了，飞飞这才日子好过点。
他们这里也没什么有钱人，飞飞也一直找不到对象，就这么拖到了现在。
族叔暂时救了飞飞，但是飞飞家人还是会虐待飞飞，后来他们听说拜五菩萨的都发财了，但是代价有点大，这才开始对飞飞多照顾些，就想她给自己家挡灾。
“小心啊，我觉得你可以去查查看那些死者的家里，这种重男轻女的现象是不是很严重，也许会有发现哦！”
白术也不知道这些代价的真相，但是冥冥之中又觉得这两者之间肯定有牵连。
反正风自心关注着，就让他查查看吧。
风自心当然怀疑白术的想法是否正确，他总觉得杀人不过头点地，又是自家孩子，没必要这么作践人吧，当然风自心明白那些所谓的虐待肯定存在，而且也一定会跌破三观，但是他总觉得应该跟五菩萨没关系吧！
小海和隔壁的小渔也帮风自心调查了，免得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冲撞了别人。
也真的让他们调查出来了一些事情。
就像白术说的那样，出事的人家里都曾经虐待过孩子媳妇，不一定虐待孩子和媳妇的人家会出事，但是拜了菩萨之后再出事的都是这样的人家，如果平时家庭幸福美满的，就算拜了菩萨最多也就败点财。
这也是为什么很少有人把这些事联系到一起。
那些虐待家人的人，在外也很少对人和气，别人也更不会特别提醒这些疑点了。
风自心他们去了小渔的村子，着重打听了最开始的那个案子。
原来那个老汉只有两个女儿后，一直没男嗣，所以平时对妻儿都不是很好，尤其是喝了酒之后，大女儿就是被卖了还酒钱了，只是大女儿命好，第一胎就生了儿子，日子也比在娘家过的舒服。
只是这个大女儿对自家女儿也不怎么样，平时只宝贝自己的儿子。
小女儿也是被卖给了隔壁村比较富裕的农家人，那户人家脾气也不怎么好，在这个小女儿死后，小女儿夫家还去闹过，可见这户人家一直都是一团乱麻。
“五菩萨这是在惩罚这样的人家？”
风自心又觉得不对，菩萨要真惩罚为什么不惩罚那个老汉。
之后他们又去了其他几家受害者家。
第四十五章 五鬼搬运4
小渔村上其他受害人家家境比第一个老汉还要差，一个家中有个幼子，上头有7。8个姐姐，这几个姐姐也都嫁人了，而且也陆陆续续的出事了，这才知道那家人也信奉五菩萨。
另一家只有一儿一女，儿子也是千辛万苦才得的，对女儿倒也不差，他们家出事的倒不是女儿，而是老夫妻里的妻子，还是他们家办丧事的时候，家里有人喊着死的应该是女儿，才知道这户人家也是信五菩萨的。
这下子小渔那个村子的村长和附近的里长才急了，严禁各个村子继续信奉五菩萨。
明面上禁了，私底下当然还是有人信的，当然也有人很忌讳，尤其家里有女儿的，所以村上盯着那些信五菩萨盯的特别严。
也因此小渔村上出事算是最少的。
“这些人真的很残忍，他们未必不知道五菩萨不是正经菩萨，但是为了贪婪，还是去供奉了。”
小蓟眉头紧皱，他大概猜出来出事的会有哪种人了，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死的都是从女孩子开始。
“虎毒不食子，就为了虚无缥缈的愿望，居然罔顾自己的孩子性命。”
显然风自心也大概猜出来点什么了，正是因为猜到了，风自心才觉得无力，他很聪明，也明白这不是他能解决的。
他当然能拆穿五菩萨的假象，但是这些村民就真的不知道五菩萨是邪教嘛，不见得吧！
知道大致上的真相后，风自心一直很纠结，这事不好解决，那么多邪门的教派为什么那么难解决，就是信众既愚昧又贪婪，他们不值得救，却又不得不救。
白术看风自心沮丧的样子就知道他有点接受无能。
“这件事要解决也好解决，不好解决也不好解决，不过你们总不能把人都抓了，这里的县令知府未必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白术继续拨弄手里的药材，也给了他们点提醒。
“而且那些人可不是这些愚民杀的，他们只是把人送到凶手手里而已，凶手你们可是一点眉目都没有。”
确实，他们光顾着气愤了，忘记还有凶手这么回事了，关于凶手他们就没什么线索了，最多看出来这个人很恨信奉五菩萨的人，尤其还恨女人。
“白师叔您再提点一二吧！”
“你们啊，总是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你们应该看的出来诱因是五菩萨，小渔那个村子其实也不是真正的第一起案子，就这样的情况，你们不去调查下五菩萨？要知道我们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五菩萨的事。”
是啊，五菩萨的案子其实也就这么一两个月，就算以前有些零散的人相信，也绝对不成气候，就这么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五菩萨居然风靡海疆，这里肯定有人推动。
风自心只能叹了口气，他果然还欠缺着，遇事想法这么疏漏，他连这次的事情都没考虑清楚，就喊着要惩罚坏人。
不过白术也给提了一个醒，那些愚民的行为不算什么，到处都有这样的人，关键是谁借着五菩萨来害人。
既然五菩萨的受害者是这两个月才发生的，那么这两个月一定发生了一件什么大事，才导致了有人的作恶。
风自心找了朝南星等人打听最近发生的事。
白术看着风自心又起了劲，只觉得这小孩真好玩，小蓟看白术的样子就知道白术知道的比他们多了。
“师叔，这五菩萨是不是有点来头？”
“五菩萨我是不知道，不过嘛五鬼倒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