枸杞见过的人可不少,那些南方士子还真的没什么心机,或者说他们对其他人本身就不设防。
“不要小瞧了这些人,家世好的那几个或许是你说的那样,他们身边那些人可不一定,最近我们还是要注意安全。”
监学里的日子比较无聊,夏冬生连打拳都停了下来,南方士子认为习武是个有辱斯文的事,他们是读书人,不屑习武。
北方士子那边也不太平,反正夏冬生每天都能听到哪哪又起冲突了,哪哪又被夫子批斗了。
“唉,真希望快点考试。”
“夏少爷放心,越接近考试时间,管事越会严格。”
这也是套路了,这些日子管事的放纵,就是想删选掉一部分人,到最后几天的时候,为了避免上头一点人都选不到,这些管事就会严格管理起来。
夏冬生也只能这么希望了,不过他的希望还是落空了。
会试考完后,本来夏冬生想着高高兴兴回家,风自心也在外接了,结果刚出监学的大门,里面就闹腾了起来,风自心武功比较高,耳目也比较灵,很清楚的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大意上是有人作弊了。
“走,我们先离开吧,这里估计要闹腾一段时间。”
会试结束后,夏冬生狠狠休息了两天,然后就是和风自心吐槽监学里那些士子的小心思。
“他们真的有八百个心眼子,就是不在正途上。”
“你就没遇到几个志同道合的?”
按理说这样的环境下,应该能碰到的吧!
“根本没机会接触,有几个策论和诗文写得好的,正营不在一起,根本不敢交流,一旦交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按你看来,有哪几个能夺得状元之位。”
“看不出来。”
夏冬生也没高兴研究,监学里脾气好的,自己就有着朋友,他这个外来户别人完全不来搭腔,而且他来的太晚了,那些人早在监学外就交好了,夏冬生可以说在这些士子里是孤身一人。
“那就不管了,会试结果出来就是殿试了,你还是要好好准备,不过这次舞弊的事,不知道会不会牵扯到你们。”
“希望不会,再考一次,我估计不是很想考了,这些人就这么复杂了,我以后要是和他们共事,感觉更受不了。”
本来以为舞弊案会闹的很大,结果一直没什么动静,甚至会试的成绩出来了,夏冬生也考中了贡生,就等着殿试了。
枸杞为夏冬生查到了本次贡生的名次,夏冬生看到了好几个人都在名单上,这倒不意外,意外的是名次,这次南方士子的名次普遍偏低,虽然夏冬生觉得与他同一舍区的南方学子大部分都很高傲,但是本事是有的,这次的考卷并不是太难,出的策论也是现今的一些问题,按理说这些人名次不会太低,北方士子也不对。
就像夏冬生说的,他虽然没有特别去了解北方士子,但是头部的几个他还是知道的,但是这次的名单上,头部的几个排名都不是很高。
“看来这次舞弊案不简单,这份名单很有问题。”
枸杞在一边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小的打听到,南方士子这边夺冠的热门是高都孟家的孟轻墨,北方士子这边夺冠的热门是开都的温朗月,这两人名次都偏低了。”
“崔?崔丞相?”
风自心也看着这份名单,突然注意到这次贡生的第二名姓崔,名崔立凌。
“是,这个人是崔丞相族里的子侄。”
“有意思,可惜崔丞相的长子不在了,不然估计也没这个人什么事了。”
夏冬生自是知道崔丞相的长子的事的,想当年崔伯昭可都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要是他还在,早几年估计就已经是状元了。
风自心和夏冬生在讨论这次的会试的时候,其他考生家里也在讨论,崔家尤其激烈。
别人不知道考场舞弊的事,崔家还能不知道吗!
崔丞相知道这件事后,就把族人喊了过来,崔立凌当然也喊了过来。
“你们好啊,你们说要考科举,要我帮忙,我帮了,现在呢!你们最好祈祷这次的舞弊案和你们没关系,不然,别怪本官大义灭亲。”
这话就严重了,吓得崔氏族人连连求饶,并表示,除了写了些讨好考官的话,崔氏没做其他事,崔立凌也这么表示,他知道他们崔氏现在最大的官只有崔丞相,崔丞相这几年年纪大了,圣上已经不怎么信任了,虽然没有夺了崔丞相的丞相之位,但是也已经在架空他的权利了,这也是为什么崔丞相会扶持他的原因,现在崔家已经没有能支撑门面的人了,崔丞相的小儿子年纪还小,还不到能独当一面的时候。
“说吧,监学里发生了什么?”
“小侄出来的早,没听到发生了什么,不过有士子听到了,似乎是南边先闹起来的。”
“最近你给我呆在家里哪都不要去,我会给你提醒一下圣上的喜好,殿试的时候好好表现。”
崔立凌知道崔丞相现在看自己很不爽,所以很快就告退了。
书房里只剩崔丞相一个人在生闷气,也越发让他想念自己的大儿子,要是崔伯昭还在,哪还轮得到崔立凌在自己面前放肆。
“老爷,别气了,当心气坏身子。”
崔夫人知道自家老爷心情不好,特地端了茶水过来。
崔丞相吐槽了两句族人,不可避免的提到了崔伯昭,崔夫人一听,手不由得扭起了绣帕,这么多年了,自家老爷居然还是没有忘记一个死人,也怪自己,嫡子出生太晚了。
“老爷,都怪妾身不好,若是兆兴再大点,必定可以为父分忧。”
提到了自己的嫡子,崔丞相脸色看起来好点了,不过这个嫡子还是比不上崔伯昭的聪慧啊,不过这话他就没说出来了。
崔丞相气自己的族人必定参与了舞弊案,但是估计确实没有参与太多,就算这样,他也要处理干净尾巴,毕竟圣上还想抓他的尾巴呢!
崔丞相能保住丞相之位就是他左右逢源,脸皮子也厚,平时也没犯大的错误,就算再不满意这么个丞相,大楚帝也没找到一个能取代他的人,不然早就对他下手了,崔丞相也在拖延着这个时机。
有了各方势力下场,这个舞弊案也只是在某些圈子里传播了一下,夏冬生照常参加了殿试。
最后夏冬生的了第十名,可以说考得很可以了,之后就要进入翰林院,然后才会被分配官职。
这次的一甲前三并不是最开始会试上的那样,状元是开都一位姓孙的,已经年近四十了,榜眼是涿都的江学士,探花则是高都的孟轻墨,崔家崔立凌考得比夏冬生还不如,至于温朗月更是榜上无名。
之后夏冬生才知道这次的舞弊案很快就被查清了,是一些世家想要操控这次的会试,给一些人提供了便利,温朗月自己虽然没有参与舞弊,但是温家族人有参与的,甚至还拿了温朗月的书稿去贩卖,大楚帝直接就把温家给捋到了底,温朗月也被发配了。
夏冬生觉得温朗月实在愿望,但是温家做的事也不是假的,大楚帝的判罚还算公正。
“我们给温朗月点帮助吧,他也算是个有才的人。”
“行啊。”
这点事很简单,夏冬生买通了送温朗月流放的衙役,给送了银钱和药丸。
“这些你自己留着,北荒荒凉,这些药丸都是针对当地疫病的。”
“多谢夏兄,只是没能和你好好交流一番,实在遗憾。”
“不遗憾,我相信你早晚会回来的。”
“夏兄,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有一胞弟,他被卖做官奴,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二。”
至于直接把胞弟救了,温朗月知道这种要求就很过分了,要搭上很多人情还有金钱,他和夏冬生也就泛泛之交而已,能让他照顾一二就很好了。
“好。”
这也不是瞎答应的,夏冬生是判断过自己的能力才答应的。
回去夏冬生就去调查温朗月的胞弟了。
温朗月的胞弟名叫温朗星,据说也有才名,本来他应该也被流放的,但是他是吴王世子的伴读,被吴王世子做了手脚变成了官奴,本来夏冬生看到这里还以为他会被吴王世子买走,结果买走他的是春风楼的人。
本以为这下子糟了,结果风自心听到后,反倒放心了。
这春风楼的主人是荣娘,而他们和荣娘有个最好的桥梁,那就是白术!
第八十七章 舞弊2
夏冬生把开都的事都写了信件告诉了白术,然后在信的结尾想拜托他向荣娘交待几句。
白术收到信,起了兴趣,要知道荣娘开的可是花楼,主要收的都是女子,她收了那么多女徒弟,还从来没有主动买过小倌。
白术看完信就给荣娘写了信,也给夏冬生和风自心写了信,让他们可以拿着这封信,直接找到荣娘,某些时候要是遇到困难,也可以向荣娘求助。
夏冬生还没向荣娘求助,荣娘就像白术求助了,为的就是温家小少爷温朗星。
本来如果只是为了治病,让小蓟或者求到杜衡那也行,但是荣娘的信件里特别提到了温朗星的青梅竹马。
从荣娘的只言片语中,白术发现这个青梅竹马很可能是天妖族人,而且很可能又是一个天赋者!
这很不对劲,天赋者这么大白菜了嘛?哪哪都有?而且都是男孩子!
白术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他发了信件给海霄岛的朝老,然后自己也收拾东西准备前往开都。
这次白术来开都大家都不放心!
从他们调查的信息看来,白术很可能就是崔家崔伯昭,这次去开都,很可能就会打破白术尘封的记忆。
这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白术自然知道他们的担忧。
“哎呀,别担心啦,你们不都在我身边,记不记得起来都不会怎么样!”
要是白术想知道过去,他早就用更刺激的办法刺激记忆了,对于中毒失忆这么回事,药老最擅长解了,只是白术不在乎,所以才没去特地刺激记忆的恢复。
“这次你们都陪他过去,我会晚几天到。”
戾尊皱着眉仔细叮嘱小蓟和灵氏兄妹,这次他要去开都,总要和那边的守卫将军通个气,这就要耽误几天了,当然他要是直接去,一般来说这些人也不会发现,只是这次他总不放心白术一个人在开都,他势必要出现在白术身边,这就瞒不住有心人了。
“是。”X3
白术觉得戾尊就是紧张过度,不过他也不想和戾尊分开,他愿意跟着他一起去开都那更好了。
这次又是全家人的旅行,自然装备的要齐全点了,白术的那辆专属座驾又被拉了出来,这次饭团(白术的宝马)也想跟着去,只是饭团太显眼了,这白的就不像一般的马,开都又是燕楚国的政治中心,到处都是皇亲国戚,明面上白术又没什么身份,有人抢饭团的话,又要起冲突。
“不行哦,那里的人可坏了,他们一定会抢你的,我会伤心的。”
白术给饭团刷着毛,又摸摸它的脑袋,小心安抚着它。
饭团一直原地“踢踏踢哒”的走着,有点焦躁,但是它能感觉到主人的担心,只能腻腻歪歪的撒娇。
“有点不想去了。”
最近好不容易过了点平静日子,真不想动,但是天赋者的事也很重要,荣娘都特地写信来找他了,他不去也不适合。
一人一马碎碎念了许久。
戾尊一路上都是跟着白术一起走的,到了开都境内,戾尊才离开大部队,走之前他又再次嘱咐了小蓟他们,主要也是白术有的时候会很调皮,不让小蓟他们盯着点,指不定又跑出去干什么了。
“哎呀,别紧张嘛,我发誓,进了开都我就直接去找荣娘,然后就等你来。”
白术举手发誓,厉宝宝在一边听了也举起小手跟着说“发誓”。
戾尊看着爷俩心里更不放心,但能说什么呢,只能多叮嘱几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