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池归舟觉得扮演Beta比扮演Omega要方便得多,不用考虑伪装鼓包腺体了。
“Alpha和Beta伴侣会怎么表现?”池归舟偏头问。
这个世界Alpha和Beta的组合不太常见。池归舟没额外了解过,Alpha和Beta伴侣组合会如何表现。
“Beta没有腺体,是不能被标记的,但是Alpha还有标记的本能。”南饧说,“Alpha标记的本能无法被满足,Alpha控制不住自己,通常情况下,就会在Beta后颈多次啃咬留下象征性痕迹,然后时不时蹭上信息素。”
他顿了两三秒,又很快接话:“但是我不必非要咬你——我们再想想别的伪装办法。”
池归舟安安静静听着。在这次事件之外,他倒是听出来点别的。
实际上,早在昨天——林獒犬来过后,池归舟就敏锐察觉到南饧身上压抑的一种淡淡的焦虑。
当时他还没太理解,现在一想,结合南饧的表现,池归舟猜出来了:看起来,是Alpha的本能又在隐隐作祟。
不知道林獒犬那家伙在门口处到底说了些啥,搞得自家学长开始焦虑、Alpha的天性被戳动了。
等着之后问问封千鹜好了,这家伙当时应该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池归舟想。
Alpha骨子里还刻着占有和标记的天性,时不时就会流窜于血液,搔动着心脏。
但池归舟知道,学长向来很尊重他的意识,所作所为都在合适的范围内,从不会主动越界。
大概就是因此,现在才会这么精神紧绷吧。估计是本能和理性又在打斗了,想必自家学长现在内心焦灼又难受。
池归舟内心叹气,决定安抚一下眼前这只紧张兮兮的大白猫。
他主动伸出手,捧住近在眼前的南饧的脸,然后引导着对方,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脖颈处。
南饧没料到这意外的举动,身躯一时之间僵住了。
池归舟拍拍自家学长,声音和缓说:“没事,我不怕疼。你咬吧,学长——留下属于你的标记,给他们看。”
第155章
池归舟让南饧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将自己的脖颈主动奉上。他声音平静和缓,自带满值的安抚效果。
就和他曾经能够顺利安抚南饧躁动的精神力一样,此时此刻,他的举止和声音也在不知不觉间,让南饧心底因林獒犬的话语而翻涌的淡淡焦虑逐渐平息。
昨天晚上,池归舟私下里拎着小黑蛇,在南饧洗澡时去往阳台,询问当时两人在外面对话了什么。
封千鹜难得有被主动搭话的经历,顿时非常兴奋地得啵得啵得将听见的尽数吐露——池归舟便也知道了南饧心绪不安的原因。
无法标记,没有名分。总被质疑,总被窥探。没有安全感。
Alpha最需要的其实不是占有欲的彰显,而是安全感。社会大众层面默认的认为需要安全感的是Omega,可实际上,真正需要安全感的不是Omega而是Alpha。
天性使然,Alpha这种生物就是会患得患失,焦躁不安。但当他们感受到来自所在意之人的安全感后,那些沸腾的负面情绪便会尽数平复下去了。
近距离贴近池归舟,南饧好似被顺毛的褪去本能的凶兽,原本囤积在心底的压抑缓慢舒缓,而后重新化作美丽无害的大白猫。
他轻喘着气,不用费劲神思让理性和本能斗争,也就腾出更多灵活思绪来了。
去除那层雾蒙蒙的不安,南饧重新凝聚神思,注意到自己此时正将头搁置在池归舟肩侧上。
他的耳尖不由久违地浮起些许红,内心发出防空警报般的铃声。
……竟然就这么贴上来了!
如此近的距离,近到他能嗅到小学弟衣衫皂角的香气,还有熟悉的沐浴露与洗发水的清香。
为什么熟悉呢,因为自从同居后,两人用的就是同一款了。
南饧享受着这份熟悉香气,静静靠着,没有出声。
“学长,你咬吧。”池归舟开口,说道,“为了今晚晚宴一切顺利,必要的准备是应该的。毕竟我们的请柬上书写的备注是[伴侣],肯定要有这个世界伴侣的象征。”
这后面的补充,就是从客观的层面出发了,和他最初安抚时的语气不太一样。
池归舟虽然没有看见南饧的表情,但是他能从自家学长呼吸的起伏中,判断出对方已经从焦虑中抽离、变得冷静下来。
既然冷静下来了,就可以正常谈论正经话题了。
池归舟没忘记今晚应该做的正经事。那便是参与晚宴、收集情报,近距离了解第一继承人和第二继承人的情况。
“……”南饧缓慢吐息,他听着近在耳边的小学弟的声音,感触着对方肌肤的温度。
那片白皙的后颈就这么展露在他的面前,干干净净、顺滑无比,像是可口的光亮的奶白布丁,散发着淡淡香气,诱人无比。
南饧不可避免地感到犬齿发痒,他心底涌起某种饥饿感,眼前有些模糊、难以聚焦,呼吸的速率不由加快了不少。
刚才清醒过来的头脑,此刻再度被迷得晕晕乎乎。
他轻声低念着:“……小学弟。可以吗?”
“嗯,没事。你咬吧,学长,这次是我同意的。”池归舟继续说着,另只手抬起拍了拍南饧的后背,算是某种准许的意思。
同意了。小学弟同意了!南饧脑中重复回荡着话语。
他稍微抬起头,眼睛像是锁定猎物时的猫科动物,甚至隐约有点竖瞳的错觉。
他紧盯着面前的那片肌肤,重新低下头。
池归舟略向一侧偏了偏,方便南饧的动作。
银白色柔顺长发轻飘飘划过锁骨带来轻微痒意,池归舟感触到后颈愈加凑近的温热吐息——
在这个瞬间,一切仿佛按下了慢动作。池归舟心底有些莫名的紧张。
他紧张不是因为怕疼,他当然不怕疼。
当年遭遇的海盗、异兽、还有各种事件时,他从来没有因为身躯的疼痛和疲惫而软弱过。
疼痛是人类的正常感知,它让人清醒,而不是畏惧。
只是这一次,或许是因为无法确定学长什么时候咬下,池归舟的感官变得无比敏感。
对方的呼吸让他不由一阵轻轻战栗,不知何时垂下的手也攥紧了。
房间里是一片安静安静。猫咪、蓝色机器刺猬还有封千鹜小黑蛇,都在屋外的客厅中。
现在卧室里只有他、南饧,以及盛放在窗台的花。没有谁来打扰。
南饧张开口,他的唇终于贴在了那梦寐以求的脖颈上——小学弟身躯似乎轻颤了下,南饧两手搂住面前的人,将黑发青年往自己怀中揽。
他的动作并不霸道,可却如同细密编织的网,温柔之间收拢了所有活动空间,将目标禁锢在触手可及的怀抱中。
南饧嗅着清新沐浴露的香气,埋头在池归舟的后颈处。
池归舟挺直腰背,精神微微紧绷。自从南饧将唇覆上去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尖锐刺痛的准备。
可是片刻过去后,他还是没有察觉到自家学长的啃咬。
南饧似乎根本没有真正咬下的意思。刚才躁动得最为厉害的犬牙此刻却小心翼翼收拢了,包裹在唇舌中,没有让尖端显露出哪怕一点。
他只是慢慢地、眷恋地吻着那一小片肌肤,不断用或轻或重的力道吮吸。
池归舟浑身仿佛有种微微过电的感觉,一阵阵酥麻从后颈传至四肢,让他脚趾也不由蜷缩了下。
明明南饧没有咬,他却有种被吸血鬼尖牙刺入后、注入特殊毒素麻痹的错觉,身上逐渐变得没太有气力,软绵绵一片。
好在南饧一直搂着他,支撑着他的身躯,让他不至于慢慢滑下去。
池归舟脑海短暂空白片刻,理智认为最好不要再继续下去……毕竟他们等会还得参加晚宴!
于是池归舟抬起手,稍微推了推南饧,挤出声音开口:“可以了吗,学长?你怎么不咬我?”
“……”南饧没再继续,他顺着池归舟的动作,非常听话地将埋在对方颈间的头抬起,松开温柔制住对方的双臂。
他出声回答:“咬下去就太疼了,Alpha的犬齿可是非常锋利的,我不想让小学弟疼——现在这样也可以,足够了。”
南饧眼帘低垂,落在池归舟脖颈处。
他的眸色有些深,内里好似翻滚着更多,只是他都克制住了,将那些此时不应该扩散出的心绪,都消解在纯白睫羽的扇动之中。
足够了?听到南饧的话,池归舟从自家学长怀中走出,他向着落地镜的位置都过去,偏身去看——
在他脖颈侧面,有着点点深浅不一的草莓印。最深的吻痕在后颈处,池归舟自己看不太见,只能隐隐瞥见一点点。
这么明显!池归舟讶异了片刻,接着了然恍悟。哦,倒是差点忘了,自己是个容易留痕的体质,稍重一点的力度,就会留下几天不消的痕迹。
“不错。”池归舟左看右看,对此非常满意,“这个应该就足够说明了。等会我再稍微在后颈处喷洒一点点抹茶冰淇淋的Alpha残留信息素,就足以表现出我们是伴侣的信息了。”
“做得漂亮,学长。非常合适。”池归舟展露笑容,半开玩笑说,“这样大家就都知道我有标记了——哈哈,其实总觉得我也该咬你几口,彼此都留下痕迹才合适。”
南饧身形稍顿,小指抽动着收紧。
有标记,彼此都留下痕迹……小学弟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而且竟然还夸他做得漂亮!
南饧喉结上下滚动,觉得脑海又是一阵热浪涌上。他花费了些精力,才将现在不该有的思想全部压下。
南饧当然也不会忽略今晚的正事,他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所以即便被自家小学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之间撩得不要不要的,他也还是努力平复下来,冷静开口。
“我们最后再收拾一下东西,差不多就到晚宴的时间了。”南饧说,“捎上封千鹜,以备万一。”
“肯定带祂。”池归舟本来也没打算留下封千鹜一只异兽在家里,早在之前,他就决定好了每次出门都带上对方。
只是,现在听南饧这么一说,他还好奇道:“以备什么万一?”
“事后有人找麻烦的万一。慈善晚宴上各派系的人聚集,什么人都有。”南饧笑道,“这么大阵势的慈善晚宴,实话说,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在这场晚宴上搞小动作——但万一有那种不长脑子的人呢?”
“顺便,晚宴结束后,那段时间也可能有点小麻烦。”南饧分析着,“他们找麻烦不一定是真的对我们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只要能耽误我们的机甲设计大赛决赛就可以了。”
池归舟听懂了。他头脑非常灵活,即便还没踏入社会、不清楚太多的弯弯绕绕,也能窥探到话语背后的意思。
如果有人晚宴后找麻烦,无论最终吃亏的是自己、还是找茬者安排的人,都会耽误接下来将要拉开帷幕的决赛事宜。
如果是自己受伤,会直接影响比赛效果。
如果是对方受伤,后续可能会有利用舆论颠倒黑白的连续剧,或者干脆分散观众的注意力,让他们的重心不在机甲本身。
……总而言之挺小人作风,也挺恶毒的。
对付这种手段,就要比对方还要小人、还要阴间!意思也就是——偷偷放蛇,弄死他丫的!
“我知道了。”池归舟点点头,“如果有特殊情况,就让封千鹜私下里特殊解决。”
封千鹜是未被人类记录的异兽,除了池归舟和南饧,没人知道小黑蛇的本质,不用担心暴露问题。
从祂能出没的各个地方来看,封千鹜有很好的潜伏能力。而且祂可以很好地控制毒素大小,来决定效果是晕还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