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还有衣服碎片,还能看出是红色……”
“不是,谁又杀人了啊?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众人脸上皆是一片惧色,但细看,更多的是兴奋。
“再挖一挖。”
“快快快,别让主任发现了。”
肉眼可见的,众人的速度比之前听见学校请吃饭的速度还要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刨什么价值万金的稀世珍宝。
他们脚下本来还算平整的池塘,被齐心协力挖出了一个大坑。
他们蹲下来,把锄头铲子都丢到一边,把刚刚挖出来的骨头凭着生物书给的印象慢慢拼凑,虽然明显缺了东西,但大体已经有了人形。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四个人?”
“这里有四座坟!”
“这里以前是坟场?”有人发出了关键的一问。
“不……不是啊,我听我奶奶说过,这里以前是晒稻谷的场子”
“那稻谷场以前干嘛的?”
“稻谷场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这里还有衣服呢,至多不超过十年,还都是女的,看骨盆也知道。”
有人说着,往那坑里丢了条沾满黑色淤泥的红裙子过去,如果不细看,裙子像一团黑泥巴。
江橘白缓缓站了起来。
寻找女儿的母亲,红裙子,四个,大礼堂旁边……
这是徐梅她们母亲要找的东西。
-
徐陈亮和徐小敏又来了学校,徐陈亮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怎么就你们学校怪事多?”
主任和校长也脑袋泛疼,因为已经有不少家长已经打算将自己家学生往市里转了。
以前转学的家长都说是因为市里的教学资源更好,现在好几个家长都说是因为他们学校不安全。
天知道呢,他们已经给学校各个角落都撞上了监控,包括教室。只差在厕所也装监控了。
四具骨头,包括那完全看不出款式的裙子,也被一齐拉走了。
结果三天后出了,是那女鬼在找的人。
"什么女鬼?还说还说!"徐陈亮举着字典往几个下属头上丢,“那几个孩子不是已经被拉回去埋了?怎么又出现在了学校?”
“谁知道呢。”
“学校最近才装了监控,这明显已经埋了有些日子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几个孩子是被屋顶砸死的没错,后来……后来不是传那条路闹鬼,一个女鬼,在找她女儿,有人撞到过她,她就是这几个孩子的母亲……”
“你还说!”
验出了结果,几具骨架被送回到了那女鬼一直盘桓不去的地方,派出所还派人给重新堆了座坟,做了块木碑竖在坟头。她们的亲人,除了母亲,其他人都已经搬家了。
江橘白趁周日放假,从家里回学校的路上,拐弯去了一趟那女鬼的盘踞点。
夕阳悬在山头。
山林深处,一道白影缓缓接近了江橘白,“你找到我的女儿了?”
江橘白引着女鬼到了那座新坟前,土都还是湿的。
“死了?”
“我想起来,是死了的。”
在女鬼的絮絮叨叨声中,江橘白大概知道了这几个女生去世以后为什么又被埋回了学校。
她们的确是徐游的孩子没有错,在学校去世后,直接从医院拉进了徐游的家中,遗体助徐游继续做他的实验,为了方便,一个阶段的实验结束后,徐游便直接将他们的遗体埋在了学校的池塘里。
如果徐游还在,肯定会阻止校方清理这座池塘。
徐游是个没有感情的动物,但x欲是组成动物的一部分。
那女鬼说,她当时怀有的本来只有一个,是徐游往她身体里安放了其余三个受精卵,不过她说她是自愿的,别说三个,三十个也可以。
只不过作为母亲,在她的心里,只有最开始的那一个,是她的女儿。
她一直在找的,也是那一个,是徐梅。
“看在你帮我找到了她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忠告。”女鬼转过脸来,笑得阴沉。
江橘白:“什么忠告?”
女鬼的手指伸向了江橘白的脸。
她本意应该是摸江橘白的脸,但不知为何,半途猛地一顿,选择不直接触碰,而是隔了一小段距离。
“你的脸……”她手指沿着少年的脸型画了一圈,“你被恶鬼缠上了,它会要你的性命。”
“……”
“你看看你,你都快跟我们一样了。”她捂嘴笑了起来,在看见江橘白不慌不忙之后,她笑容消失,“你不信就算了。”
江橘白转身离开。
“喂!”
“真要死了,记得来婶婶这里,婶婶生前是剪头发的,我给你免费剪头!”
江橘白照旧把符纸往奶茶里泡。
“最后一口,我喝不完了。”
徐栾看着江橘白嫌弃万分的表情,视线慢慢转移到了他水杯上面。
“其实我也不喜欢甜的。”
江橘白正想说话,水杯已经到了徐栾的手里,徐栾仰头就帮江橘白把最后一口奶茶给喝了。
江橘白听见了咽下去的声音。
徐栾舔了下唇角,“我想你亲我,你还没有主动亲过我。”
现在是已经下了晚自习的时间,教室里加上江橘白,只有五个人,另外四个都距离江橘白很远,刷题刷得很认真。
江橘白看着徐栾,对方明显对自己正在对他做的事情一无所知。
徐栾还沉浸在一切都已经了结了,他跟眼前少年的热恋当中。
看出江橘白表情复杂纠结,脸白了又红,他手掌贴到了江橘白的后脑勺,将人带到近前。
“你每次明明不愿意又努力说服自己的样子,特别可爱,你知不知道?”
徐栾在江橘白被挑逗得恼怒的眼神下,偏头吻住他。
恶鬼的唇舌都是凉的,像碰上了一块冰。
江橘白忍不住往后瑟缩,又被搂着脖子往前,他整个人都被罩进了徐栾的怀里。
徐栾一点点的侵入少年的唇齿,舌尖舔到了少年的舌尖,它跟它的主人一样,往旁边躲,往后缩,徐栾轻轻勾住它,将它轻轻吮吸着。
"……"江橘白喉间发出嘤咛声,他推了徐栾一把,徐栾直接将他压在了窗台上。轻吻骤然从细雨绵绵变成了疾风暴雨。
徐栾的吻从江橘白的唇一路游走到了江橘白的喉颈,待江橘白受不了这种耳鬓厮磨温水慢煮之时,他的手指才轻轻握住少年的。
江橘白的背忍不住弓了起来,身体微微发着抖,耳朵红透了,像刚从火红的落日上裁下来的。
他的落进了徐栾的手里,像掌控了他整个人一样掌控着它。
在恶鬼的手中,再硬也硬不到哪里去,但是足够烫,江橘白自己都能感受到它的温度。
徐栾玩够了,但没有要结束的意思,也没有放它出来的意思。
他弯下腰,将它吞入口中。
江橘白倒吸一口凉气,手指立刻在徐栾的肩上攥紧。
过了数分钟,江橘白猛地站起来,他抓起水杯和手机,近乎狼狈地从教室逃窜了出去。
但他木着脸冷冰冰的样子,让班里另外四个人吓了一跳。
“谁招惹他了?”
“一个人坐那后面,还能生气?”
“估计是做题做生气了吧。”
-
最后一张符,江祖先每日都提醒江橘白,别忘了,别前功尽弃。
江橘白的心跳,从早上开始就很快。
他兜里揣着最后一张要喂给徐栾的符,前面两张符已经用掉了,徐栾没有察觉到,同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江橘白都怀疑那符是不是江祖先自己画的,是不是没有用处?
有用最好。
但是没用,他为什么心底一松?
江橘白都快将那张符纸在手里攥化了。
他的走神,在陈芳国把他叫到办公室的时候结束。
“你这两天状态不太好啊。”陈芳国喝着茶。
“是不是因为天气太热了?”过了五月,全国都开始升温,徐家镇自然也不例外。
“还好。”
陈芳国倾身拍了几下江橘白的肩头,“再坚持坚持,还有不到一个月,依你的成绩,你基本可以随便挑大学了,现在有没有什么想法啊?”
“首都吧。”江橘白迟疑着说。
“好志向,好地方。”
江橘白从小到大,除了看病和购物,没出过这个市,平时最多在镇上逛逛,他不知道首都是什么样子的,只知道国内最好的大学是在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