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乐和卓不黑捂着嘴巴,都不敢把舌头露出来,说话都含糊不清的,可精神头很好,眼睛亮晶晶的很兴奋,又夹杂着后怕。
卓岩本来‘有你俩真是我的服气’有点生气,可一看俩人眼底透着害怕模样,顿时变成了‘有你们我还挺有福气’的。
“算了,这次吃过亏就知道不能舔了,现在还好,要是到了暴雪期,就要见血了。”
阿银好笑揉揉孩子脑袋,“等你们变成兽形可以舔。”他舔过的,没事。
姐弟俩:!!!
“真的吗?阿父。”
“真的。”
于是大人们腿边的卓康看了看冰面,虽然很智慧,但毕竟年龄还是小孩子幼崽,伸着舌头轻轻舔了口冰面。
嗯,他没事。卓康眼睛有点亮,兽形也是有好处的。
他可以舔冰面!
第103章 (修)
今年暴风雪比去年还要早四天到来, 要不是卓岩提前带孩子们去河边砸冰捕鱼,按照往年时间去,肯定很难捕了。
暴风雪来的快, 又很猛烈。洞口木门被吹的嘎吱作响,阿银下去又找了根顶门棍顶上,门后挂着的皮子已经冻得梆硬, 满是冰霜寒气。
洞里开始烧木炭了。
三个幼崽窝在床上看阿父忙, 卓岩坐在床边, 抱着孩子,挨个摸了摸三个脑袋,说:“天气开始进入特别寒冷的时候了,大概过一个月就好了。”
“爸爸,我们家的木门会冻坏吗?”
“爸爸那我们这一个月都要待在洞里哪里都不去了吗?”
“连门口都不能去了吗!”
卓乐着急了, 要是都窝在洞里, 她会很难过的。
卓岩先回答不黑的问题, “咱家洞口木门用了第五年了, 之前没坏,今年冬天坏不坏我也不能保证。”
“爸爸要是坏了怎么办?”卓不黑很担忧自家洞门。
卓岩:……“那就先用木板、大石头顶一下用, 因为这个天气也不能外出砍树做木门了, 你们三个到石床上睡,你们阿父可以变成兽形, 会暖和许多。”
“!我知道的, 大哥就很暖和。”卓不黑现在还担忧自家木门, 但没刚才那么忧心忡忡了。
卓岩继续回答乐乐的问题, “暴风雪的时候也可以去洞口, 每天等风雪小一些,裹严实一点可以到洞□□动。”
“太好了!”卓乐高兴了。
最后, 卓岩看向康康,康康毛茸茸团子窝在妹妹弟弟腿边,注意到爸爸看他,看了眼爸爸,双眼里是才睡醒的懒散和疑问——‘爸爸怎么了’的表情。
……卓岩揉了一把康康,毛茸茸的团子不冷,心也大。
“没事,你们三个玩吧。”
“爸爸我不玩,我要玩做饭。”、“那我也来姐!”
游戏两姐弟已经玩腻了,还不如跟爸爸做饭干活呢。卓岩:“……行,今天剥花生吧。”
忙点好。
卓岩现在特别理解现代盼开学的家长了,他也是,幼崽们虽然可爱也是亲生的,他们洞还算大的,但一家五口只能在这儿日常起居,外加小孩子精力充沛,体能上得不到释放,就会‘十万个为什么’。
“姐,我的这个花生有三个!”
“我的大!”
“我的有三个。”
“爸爸我也要有三个的花生。”
“爸爸为什么没有四个的花生?爸爸你见过吗?”
“爸爸花生是羽人那儿拿回来的,羽人那儿有没有四个花生呀?”
仅仅只是剥个花生。卓岩:……
阿银看哥哥这个模样,嘴角没忍住向上,他觉得哥哥和幼崽们在一起时很可爱,不过还是看向幼崽,一一解答:“你自己找三个的,我没见过四个的,羽人那儿——”
“我也没见过。”卓岩回想了下,确实没见过有四颗豆的花生,“等开春了,你们可以问问星星叔叔。”
也不能怪孩子,实在是太无聊了。卓岩调整了‘好爸爸’心态,摸了摸两只脑袋。床上睡觉的卓康也跳了下来,毛茸茸的脑袋送到爸爸掌心下,他也要摸摸。
“好好都摸。”卓岩高兴坏了,最最最后,摸了下阿银脑袋。
阿银:!开心。
暴风雪时期的日子很无聊,开始度日如年很漫长,但当有一天仔细看向洞壁的刻痕,卓岩发现,已经过去二十三天了,还挺快!
他给孩子们说了时间,幼崽们也活泼起来,他们一家五口在洞里玩剪刀石头布下五子棋,卓岩打算开春再烧点跳棋——透明石头搞,棋子不用太结实,所以配比可以调整,透明色、黄泥土色,还有春天时部落有能染颜色的花,紫红色的、青草绿色。
就是这天傍晚,暴风雪略停了一些,卓岩给幼崽们穿戴整齐,他和阿银护着,让幼崽在洞口和牙猪玩一会。
兽袭来了。
阿银第一个发现的,卓岩是两手拎着不黑和乐乐,嘴里大喊:“康宝跳我身上。”
大福大命跑的飞快——往他们洞来了。
隔壁洞来不及关门的。
卓岩身上挂了三个幼崽,先进洞,阿银殿后护送,将门口的大石头先搬都洞口,再关门,因为早早发现,今年比去年要快速些。
“爸爸兽潮是什么?”卓不黑问。
卓岩来不及回答,让三只回床上,他去拿家伙工具。
三只从没见过兽潮,但看爸爸和阿父这样,知道很危险。卓乐将哥哥和弟弟推到床里面,她坐在最外面,死死地盯着门口。
洞里火苗忽闪几下,隔着呼啸的寒风也能听到外面鬼哭狼嚎嘶吼声,紧跟着就是他家木门被撞击的发出砰砰声响,大福大命已经吓得瑟瑟发抖。
阿银离门最近,木门被剧烈撞击,发出咔擦一声,破了个洞,洞里钻出一只眼睛猩红,疯了一样的——豹子。
这只红眼豹子极瘦,脑袋还有伤,但它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目光只有疯狂,想吞噬杀死洞里的人。
阿银一爪子将其毙命。
那个破洞,外面源源不断的红眼豹子想钻进来。阿银就站在那里,来一个杀一个,但随之地上尸体渐渐多了,木门的洞破的越来越大。
“我出去杀。”阿银说。
卓岩神色冷冽说好。
他接手了阿银的位置,不过稍微往后退了几步,有能活动开的距离,手里拿着锨,只要敢冒头,他就狠狠拍下去。
上一次经历兽潮的心态和这次完全不一样。卓岩握着锨,很是专注盯着那破烂的洞口,背后是他的幼崽,下手几乎是本能。
……
很快平息下来,阿银在外面嗷呜叫了几声,隐隐的风雪中有其他族人叫声响应。卓岩握着锨,说:“你们三个盖好皮子,我出门看看,别靠近尸体。”
“知道了爸爸。”卓乐声音有些抖但很坚毅。
卓岩在洞壁揭过斗篷披上,外面地上全是红眼豹子尸体,不过一会会时间,被雪覆盖了一层。
“我没事,孩子们也没事。”
“我受了一些抓伤。”
两人异口同声,卓岩听阿银是抓伤,眉头拧了起来,但现在还有活要干,“先处理尸体,你去看看族里情况。”
“我知道,哥哥你先进去。”
两人分头行动,外面又黑,暴风雪又刮起来了,卓岩没办法出门,再说还有洞里孩子们需要看着,阿银开始背着尸体外出,卓岩关上门,盯着那个破口。
他家的木门终究是在今年坏了。
开春了得换个新的。
善后跟之前没什么区别,处理洞内的血迹,擦洗身上的污血,当然今年有孩子们围着他,卓岩笑了下,没去摸幼崽的脑壳,“我身上是污血,没受伤,你们先去床上,等阿父回来,咱们就能睡觉了。”
“爸爸我不困。”、“我也不困!”、“嗷呜!”
卓岩嘴角微微上扬,“那就陪爸爸一起等阿父回来。”
等了许久,阿银才回来,一身的寒气,变成人,银色头发都是冰条,动一动都能碎掉似得。
“有人受伤,没有死亡。”
“大山带了一些土龙草给大家,我也拿了些。”
卓岩已经烧了一盆热水,看着阿银胳膊的抓痕,伤口早凝固了,但皮肉外翻很是可怕,“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好。”阿银乖乖点头伸胳膊,又说:“其实不疼。”
卓岩看过去,皮肉都外翻,那些红眼豹子下了死手的。
“一点点痛。”阿银声音有些软跟哥哥撒娇,哥哥太担心他了,手都有些抖,他握住哥哥的手。
“我会轻点。”卓岩冷静下来,慢慢的擦拭伤口,时时注意着阿银神色,“一会处理好伤口,你和孩子先去石床上睡,这个洞门,我用木板先补一下……”
“好。”
阿银看了眼哥哥,哥哥很担心他的,“哥哥,我跟你一起补吧,我这个胳膊没有受伤,我可以用这只手。”
“……”
卓岩被阿银逗乐了,“你给我递木板吧。”
“爸爸我也可以递!”
“我也可以!”
“嗷呜!”
冷冽还残留着血腥味的洞又回到了之前的几分热闹。
一家人将破掉的木门,用木板封住,又挂了皮子。洞里气温还是很冷,卓岩多烧了些木炭,让孩子们都去石床上睡,一家人挤一挤,阿银则是变成兽形,将哥哥和幼崽们全都圈住。
之后的日子,一家人都是挤在一处睡得。
卓岩事后关心幼崽们心里健康,幼崽三人说那会吓傻了、愣住了,有一点点害怕,但是也不是很多——爱面子的卓乐。紧跟着就是十万个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