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固民除疫,按道理讲是一件功德无量福泽百姓的事,陆久安也确实狠狠刷了一波声望值,不过到底因为人口基础不够,总共只有6万能量,离他心心念念的打印机整整还差4万。
这次摘抄让他下定决心,下一次一定要先把扫描打印一体机给解锁了。每次抄录书籍手腕累到仿佛要断掉不说,还耽搁他不少时间。
他把水稻种植浓缩版郑重交到记录员手里:“你的工作陆起应该已经一一告知于你了吧。申志不识字,你念给他听,还要好好记录他的种田过程。从此刻起,你们两就是一个团队,荣辱与共,明白吗?”
记录员接到来,手中的东西重若千斤,他重重点头,眼神坚定庄重:“必不负大人所托。”
而朱毫已经等不及了,主动找上来,当日就要入职。
县衙里的户部以及账房,随同朱毫一起,跟着陆长随学习加减乘除计算,要学乘除,自然就要背九九乘法表。
陆起被压着背了一个多月,每次陆久安一考校就心如死灰。如今要霍霍别人了,陆起对着三个人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
陆起从学习阿拉伯数字开始教导,正式荣升成为了一名数学老师。
封敬道长的实验室还在置办中,所以无法马上投入工作,但是作为县令的门客已经入驻县衙。
县衙吃饭的人数渐多,眼看原来的厨房和膳夫不够用了,陆久安专门另辟了一个地方,作为县衙的公共食堂,专门为这些在职员工提供饭食。
隔天封敬按时到食堂报道吃饭的时候,陆久安险些没有认出他来。
因为封敬考虑到未来要与炉火打交道,担心哪天不小心把胡子给点着了引火烧身,把蓄了几年的胡须给刮了。那胡子本身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得道高人,以便拉客,如今有了长期饭票,自然就用不着了。
层层胡须背后的封敬居然长着一张娃娃脸,刮了胡子后,他整个人年轻了十多岁,仿佛一个刚毕业的青葱少年。
众人差点以为他是哪家来蹭饭的小子,毕竟县衙的员工食堂现在可是享有盛名的,不仅环境整洁,饭菜足够,甚至味道也是一流。
若不是封敬及时拿出员工工牌,食堂的大婶恐怕就要将他扫地出门了。
陆久安看着这张极具欺骗性的脸,问道:“封道长?”
“是在下。”
“你虚报年龄了吧?”
封敬忿然作色,鼻子翁动,没有胡子遮挡,完全失去了威慑力,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
“本道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确实是三十四了。”果然不该刮掉胡子,下次蓄个短须好了。
陆久安大为稀奇,三十四岁,看起来比韩将军小多了。
话说回来,韩致少年成名,浑身上下威严可畏,普通人轻易不敢与之对视,也不知道今年多大了。他与对方称兄道弟的,不会也三十多了吧。
过了五天,工艺板块的考核也结束了,只有一人通过了考核,便是那位冶炼的打铁匠。
打铁匠的考核内容由谢怀凉提出来的,他对此早有自己的想法,在考核当日,谢怀凉给了他一张图纸,图纸上画的正是那挂钟运行组件里的几个零件,要求他按比例放大做出来。
打铁匠呈上作品后,谢怀凉看了很满意,当即就给了他10分的满分,三个评审人平均分算下来,打铁匠顺利通过。
如此一来,第一次简单的人才资格考试便全部结束,不得不说,虽然方式很粗暴,效果还是很理想的,陆久安为应平斩获了不少人才。
学历型人才是最多的,一共有26个秀才,他们本就是寒门学子,陆久安给出这么多的优惠,足够吸引他们。
秀才以上的学士便没了,陆久安已经心满意足,不过就是举人进士而已,来日方长,可以慢慢培养嘛。
技术型人才得了两个医学系,1个工科系,3个艺术系,3个艺术生分别主音律,丹青,书法,运动系暂时没有。
除此之外,就是陆久安招录的农学系、化学系和财务管理系了。
对比刚到应平时那种要什么没什么的情况,现在已经算得上是人才济济了。
冷风萧瑟,那棵500年的银杏树叶子已经全部掉落,只剩光秃秃的枝丫。
地上铺满了层层叠叠的落叶,远远看去犹如一张金黄的地毯,小厮握着扫帚“莎莎”地将落叶扫作一堆,一阵风吹过来,落叶四处乱飞,扫了一下午前功尽弃。
陆久安同衙役班组每日进行风雨无阻地晨跑,小伙子年轻火气旺,其他人裹着厚厚的冬衣手脚冰凉,他们围着县衙两圈跑下来,身体火热,汗流浃背。
陆久安身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肌肉,个子也冒了一小节,此刻扎着高马尾一身干练,站在身材高大的韩致旁边,流着汗微微喘着气,把路过的丫鬟看得春心萌动脸红心跳。
“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嘛。”陆久安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硬邦邦的胸膛,又捏了捏韩致手上的肌肉:“还是韩大哥的硬一点。”
韩致握紧拳头退后一步:“你这样正好。”
陆起不甘落后:“大人,我也长高了。”
他被陆久安牛奶鸡蛋的灌着吃,变化是最大的,一天一个样,个头已经窜到了陆久安的下巴。他才15岁,照这样下去,说不定未来会超过陆久安。
陆久安摸了摸他的头,像老父亲一般,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之感。
“走吧,去食堂吃早饭去吧。”
衙役们成群结队朝食堂走去,食堂负责打饭菜的都是县衙里曾经干扫地抹桌子这些活计的婆子,他们可不像学校食堂大妈一样手抖,打的饭菜分量十足,如果县衙员工觉得还没吃饱,随时可以添加。
食堂建成之初,陆久安还是单独开的小灶,后来为了深入人群,也跟着吃大堂菜,不得不说,这招来的厨子确实很有一手。
陆久安端了一碗清粥,捡了几个小菜,刚在韩致旁边落座,突然听到“咚咚咚”三声巨响。
“什么声音?”
“咚!”
“咚!”
“咚!”
......
短暂停顿之后,声音锲而不舍地重新响起来,一声高过一声,沉重而绵长,从县衙大堂升起,穿过清晨的滚滚迷雾,直击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衙役哗地放下碗筷,接二连三地站起来,赵老三大喊:“有人在敲堂鼓,所有皂吏立刻集合。”
堂鼓一直呈放在县衙的大堂,用来百姓击鼓鸣冤,除开陆久安暴怒整顿衙役开堂那次,这面鼓就如一个沉睡的审判者,从来没有响起过。
现在,它响了。
应平如今日臻变好,何人击鼓鸣冤?
陆久安早饭也不吃了,当机立断:“集合,升堂!”
第055章
负责升堂站案的皂班迅速丢下碗筷, 他们要先去大堂。其他职责的衙役整齐划一坐在食堂里就食,同时等待陆久安的命令。
“韩大哥,你慢慢吃。我还没换官服, 先行一步。”
陆久安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食堂门口, 韩致快速吃完碗里的饭,想了想, 又打算去捡几个饼子带在身上。陆久安没吃早饭, 恐怕升堂升到一半, 肚子又会饿得咕咕乱叫。
排队加餐的衙役恭敬地给他让位置, 韩致的将军身份曝光后,以往将他当教官一样又爱又怕的衙役,全部折服于将军的威名之下,如今只剩满心的崇敬。
原来一直教导他们的,是那个训练出雪拥十二骑的镇远将军。
他们居然也有一天, 能成为韩将军手下带过的兵, 他们何其有幸啊, 竟得此等殊荣。
陆久安换上官服戴上官帽, 又从那个英姿勃发的运动少年变成了仪表堂堂的年轻县令。
衙门外人山人海,聚集了来看热闹的男女老少,顺着众人目光所指之处,是摆在衙门口的一口硕大的堂鼓。
堂鼓前面簇拥着四个形态不一的人, 一个鼻青脸肿的汉子, 一个愤愤不平的老太,一个义愤填膺的少女,一个体态清丽的妇人。
妇人垂落的手里握着一柄鼓棒, 端的是亭亭玉立优雅脱俗,她站在纷纷扰扰的人群前面, 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神态各异的目光,神情漠然,仿若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陆县令来了。”
妇人随着这声呼喊转过头来,露出一张昳丽如玉的脸,正是不久前在考核地点一曲天音引人争议的孟亦台。
这鸣冤鼓居然是她敲的。
陆久安在四人身上来回打量,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站堂的衙役肃穆端立在两侧,陆久安走到堂案前坐定,衙役高唱“升堂”,宣布正式开堂。
四人分跪在堂前的青石板上,陆久安手中惊堂木“啪”一声拍在大堂案上:“天地昭昭,原告孟亦台,有冤情诉冤情。”
孟亦台叩首:“民女告陈罗轻薄之罪......”
她话未讲完,跪在另一侧的老太神情激动地抢道:“县令大人,老妇要告这两个刁蛮的女人。”
陆久安轻哼一声,手指向孟亦台:“凡事讲究先来后到,既然敲鼓的是孟亦台,那就由她先行呈诉。”
老太满脸不高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她身侧的男人。
孟亦台便继续之前被打断的话:“民女自逃难来应平,遇到旁边的男人开始,便被他百般纠缠。我与他素不相识,明里暗里拒绝过多次,他非但不听,还闯入民女院落,想要强行行不轨之事。”
“胡说。”鼻青脸肿的男人顾不得哀哀叫痛,大声反驳道:“什么素不相识,明明是你引诱迷惑我在先。”
孟亦台旁边的少女正值碧玉年华,却是个暴脾气。听到男人这么说,眉毛倒竖,当即就要起身。那男人身子迅速一缩,往老太背后躲去。
“公堂之上,岂容尔等大声喧哗,肃静。”衙役祭出杀威棍,少女咬了咬唇瓣,强忍怒火跪了回去。
孟亦台不急不缓:“何来引诱一说?我和尾珠半路相识,一直相濡以沫,情同姐妹。到了应平以后,得衙役大哥垂怜,分了一套被遗弃的旧宅。因为房子太小,只住了我和珠妹两人。陈罗的院落在桥的另一头,平日只是擦肩而过,连半句话也未成说过。”
孟亦台说道此处,语气才堪堪有了起伏:“后来他几次三番来找民女,说想纳我为妾,我不同意,被尾珠看见......”
“你不同意?”老太尖利地叫出来:“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你一个残花败柳的寡妇,我儿子看得上你,愿意纳你为妾,给你名份,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大堂里都是老太太不依不饶的声音,陈罗攀在老太太身边附和道:“就是,况且你每次跟我在路上相遇,都要给我眉目传情,不是引诱暗示是什么?男人被如此暗示还不表示,那还叫男人吗?”
“你的表示就是不顾我孟姐姐的意愿强行逼迫她吗?你这个禽兽不如的败类。”
詹尾珠再也忍不住,也不管现在是什么地方,捏着拳头暴起冲陈罗而去,陈老太张开手臂像个老母鸡一般护在儿子前面。
詹尾珠身手灵活,陈老太哪里护得住,陈罗在詹尾珠的拳脚相向下丝毫没有反手之力,被揍得嗷嗷直叫。
陆久安等人看得瞠目结舌。
这丫头真乃性情中人,也委实太剽悍了吧。
不过陆久安一点也没有叫停的意思,撑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
像陈罗这种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烂人,自己满脑子淫邪收不住,反倒把过错推倒一个女人身上,简直就是丢了他们男人的脸。就该由詹尾珠这样剽悍的丫头好好收拾收拾。
詹尾珠下手没留半分余力,陈罗被追打得东躲西藏涕泗横流,陈老太太则耍起了无赖,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会儿哭天抢地,一会儿咒骂孟亦台。
“刁妇,怪不得一个嫁不出去,一个克死丈夫。”
好好的公堂闹地像个戏台子。
陆久安见詹尾珠揍得差不多了,才装模作样地让衙役分开两拨人,老太太心痛地看着陈罗脸上的伤口,他来的时候本就是满脸淤青,此刻已经肿得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
“陆大人,你可要为民做主啊,昨天他们就是这么打我儿的,自古家里都是男人教训女人,他们不守妇德,居然反过来殴打我儿。”
“怎么不能打,谁让他欺负孟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