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把这人的姓名地址乃至电话都记在便签上。
现在,已经确定躲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不是林泽。
虽然季晏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这么恨自己,但通过鹦鹉娱乐这个账号就能锁定。
既然都要公诸于众,那就一起面对网络世界最公正的审判。
季晏挂断电话,听到对面的人开口问:“需要我吗?”
他斜靠在椅子里,褐色眸子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恼恨。
没有人比他更想把背后这个人揪出来。
季晏点了下头,“当然。”
又看一眼便签上面的姓名和地址,才夹在指缝间,递向对面,“今天之内,我要这个人所有的微信,扣扣和通话记录。”
季晏此刻眉眼稍冷峻,语气里还有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谢司珩忍不住多盯了几秒,才伸手接过便签查看,“小事。”
片刻后放下便签,继续吃着饭问他:“你准备怎么做?”
季晏眸光微沉,“我会在三天内录十五首歌,证明自己。”
三天?
十五首?
谢司珩抬起头的时候嘴巴张得老大,叮一声,手里的筷子掉在桌上。
三天写一首他都那么辛苦,十五首?
谢司珩觉得季晏不是想证明自己,是想弄死自己。
不是不相信,而是不忍心。
每一次,他都能比上一次更让人震动。
心里又痛又涩,谢司珩发现,自己能为季晏做的,实在太少太少。
自己就算再有心,但音乐这条路,注定是他一个人的征途。
第075章
季晏总是把自己显得像个废物。
谢司珩真的意识到, 自己只有永远陪在他身边,才能帮助他,照顾他。
否则, 就只能如同星辰般仰望他走得越来越远。
谢司珩从来没有过的迫切, 迫切想把那个倒计时给停下来。
但要怎么办?
只要自己和季晏任一一方去取离婚证,离婚流程就算完成。
如果两个人都不去取, 就会在十五天的等待期后, 进入复婚流程。
自己不取是肯定的,那季晏呢?
他已经和池容说了肯定会去拿。
自己还能怎么办?
谢司珩想不出来, 现在也不是想的时候。
现在最重要是解决抄袭风波。
谢司珩问:“《银心》是怎么流出去的?是林泽对不对?”
Ziy发布那首《天意》只提前了一天,肯定是在酒店流出去的。
“我在酒店看过监控,一定是林泽, 但霍启风已经不搭理他, 他只能把歌给另外一个人。”
“到底是什么人?”
“等你的记录拿到就知道了。”
谢司珩拿起张阿姨刚帮自己换上来的干净筷子, 看向饭碗, 克制着情绪说道:“其实你不用这么拼,只要我们找到那个人, 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季晏慢慢喝了口汤, “那样不够,因为我要确保百分百成功。”
谢司珩知道, 他一定要确保百分百的,因为这关乎到他的音乐前途。
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 就听到季晏淡淡说完后半句,“因为还关乎你。”
谢司珩觉得自己好像被从天而降的轻雷劈中, 叮一声, 手里的筷子再次掉在桌上。
张阿姨:麻烦小白脸摆正身份,不要为难人!
季晏抬起头, 关切地确认他的手有没有什么问题。
要百分百解决,所以一边找出幕后搞事的人,一边用十五首歌证明自己的创作能力。
但是,三天写十五首歌,这怎么做得到?
谢司珩觉得他会写歌写到死,但餐桌对面的人依旧沉稳吃饭。
是任何状况都波澜不惊?
还是因为那些歌早就在他的计划之中,所以胸有成竹?
谢司珩在心里深深叹气,拿起张阿姨第二次新换的筷子。
季晏低头,扒了两口饭,突然又问:“对了,池容电话前,你想说什么?”
他好像听到谢司珩说了一句“我们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什么?
先吃饭?抱紧点?接个吻?
咳咳咳——
老季,离了就麻烦不要随便肖想人家年轻的躯体了。
谢司珩嚼着嘴巴里的东西,声音模糊地回答:“没什么。”
“哦。”季晏继续吃自己的。
吃完饭,张阿姨过来收拾碗筷,季晏正准备打发对面的人回家,谢司珩抖了抖衣领,抱怨,“我好脏。”
季晏:脏你还抱我?
他隔着桌子,稍稍倾身,礼貌询问:“我能不能在你家洗个澡?”
在自己家洗澡?
不合适吧。
但季晏想了想,他确实挺累的。
昨天白天在漫展中暑得要死要活,晚上又在泰国照顾自己输液,今天早上赶飞机,回来还淋雨。
平时的谢大影帝总是维持着他最光鲜亮丽的一面,衣服都是最高级的牌子,收拾得一丝不苟,自己每天按需搭配出各种不同的风格气质。
想怎么装就怎么装。
但今天,他白短袖上有几道褶皱,面容憔悴,眼神里还带着认真的请求。
季晏发现,自己心里其实希望他永远开心,希望他永远是那个光鲜亮丽,不可一世,潇洒恣意的谢司珩。
“你洗吧,只是……”季晏为难,”没有你能换的干净衣服。”
自己还没选到合适的助理,没办法一挥手就像霸道总裁似的安排人去帮他买。
索性站起身,“我出去帮你买吧。”
走向客厅门时,经过谢司珩身边,被不轻不重地握住手腕。
谢司珩坐在椅子里,仰头看着他,“不要去,外面都是狗仔。”又若有所思地看向上楼的楼梯,“你这里没有我的衣服么?”
季晏失笑,“我怎么会有你的衣服。”
谢司珩放开他,指尖戳了戳额角,继续思考,“我好像记得有吧。”
季晏想起来了,还真有。
“二楼衣帽间好像有几件,我去拿。”
季晏脚步一动,谢司珩就愉快地跟了上来,“一起去。”
看到他眼里隐约可见的兴奋光芒,季晏心里发毛。
存他那么多衣服,怪像是在觊觎他年轻的躯体。
虽然原身确实是这个意思,但放自己身上多少有点为老不尊,厚颜无耻了。
这栋房子比较大,没人领是找不到的。
季晏带着谢司珩来到二楼的衣帽间。
门一开,连谢司珩都愣了。
他哪来的这么多衣服?
自己又是什么时候丢了这么多衣服?
近百平的衣帽间里,满满都是谢司珩的各种西装、衬衫、裤子、领带,中间还有一个巨大的首饰柜。
而且因为原身的反复交代,所以之前那位王阿姨认真打理好了,每一件都平整干净,放在密封的防尘袋里。
季晏有点心虚,“你自己找吧。”
转身想把空间留给他,脚步刚动又被谢司珩抓住。
他伸手往旁边的衣柜上一撑,挡住出门的路线,表情特别认真,“我有事要问你。”
季晏感觉事情不妙,“什么?”
谢司珩瞄一眼旁边整面墙的衣柜,“你为什么要存这么多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