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来见柳青研的?但他挡自己面前几个意思?
“你找谁?”苏羽礼貌的询问一声。
胖子压根不吱声, 目光阴沉的瞪着他,恶声恶气的反问一句:“你就是苏羽?”
苏羽没想太多,点点头承认了:“我是, 你有事吗?”
结果话音刚落, 胖子就像个肉球一样冲过来,将肩膀肘子抡圆了甩,一巴掌扇在苏羽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苏羽抱在怀里的书本扑簌簌扬到半空中, 又七零八落的砸落地面上。
事发突然, 他根本没反应过来。
那胖子的体重差不多有苏羽的两倍,这一巴掌又用了狠劲, 苏羽猛地栽倒在地,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响起尖锐的长鸣, 只觉得半边脸都疼麻了。
他用双臂支撑起身体, 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虽还没弄清楚原因, 但必须反抗才行,这样躺在地上,只会让施暴者越发猖獗。
然而胖子却不给苏羽这个机会, 上前一步又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呃……”苏羽呼吸一窒, 痛的几乎发不出声,他双手捂住肚子, 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不行,实力差距太悬殊,苏羽想要反抗的念头被掐灭了。
他躺在地上虚弱的抽着气,疼的小脸煞白,只是还不等苏羽有所缓和,那胖子又用圆胖臃肿的手指,薅住他柔软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
真是场无妄之灾,苏羽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挨打?他应该没得罪过这个人吧?
头皮都快被扯掉了,眼角不自觉沁出些生理泪水,苏羽忍痛问道:“你……为什么打人?”
“你说为什么,自己做过什么自己不清楚吗?就凭你还敢调戏我女朋友?一只白斩鸡,我还以为你多有种呢!”说着,胖子蛮横的将苏羽两只手从胸前掏出来,平展开摁在地面上,随即恶狠狠的发问:“说,哪只手摸的我女朋友?”
调戏他女朋友,谁啊?柳青研?
是柳青研告诉这人自己非礼她了?
苏羽微微瞪大眸子,没想到柳青研能干出这种事?
勾引自己老公不成后怀恨在心,不敢找郝樊麻烦,就利用面前这个男人反过来报复自己?
“我没摸,明明是她先勾引……”苏羽试图澄清真相,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胖子抬起脚狠狠碾在手背上:“你他妈还敢颠倒黑白,不说是哪只手对吧?那我就把你两只手都废了。”
五指连心,尖锐的剧痛流遍全身,苏羽没忍住惨叫出声。
可仅仅叫了一声,他就立马咬紧牙关,坚强的将剩下的痛呼全部咽回肚子里。
不知是牙齿划破了舌头,还是受了什么内伤,苏羽只觉得喉头腥甜,满嘴都是血锈味。
这里毕竟是学校,虽然地处偏僻,但不寻常的动静还是吸引路过的学生前来探查。
“那边什么情况?好像打起来了。”
“走,过去瞧瞧。”
“我的天呐,打人了,赶紧喊保安。”
胖子替女朋友教训流氓的目的已经达到,不想再节外生枝。
眼见有人喊保安,他匆匆忙忙转身跑了,临走前还不解气的对着苏羽的肚子又补上一脚,凶神恶煞的撂下狠话:“这次就放过你,再他妈敢调戏我女朋友,老子一定弄死你。”
苏羽这小身板承受不住更多的虐打了,最后这一脚让他的腹部翻江倒海,疼的差点昏死过去。
捂着肚子蜷缩成虾米,撕心裂肺的疼痛侵蚀着他的意识,苏羽缓和了许久,濒临模糊的视线才缓慢恢复清晰。
他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头发凌乱,脸部肿胀,衣服脏兮兮的,嘴角上还挂着蜿蜒的血丝。
艰难的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屏幕已经碎裂了,好在还能用。
苏羽想也没想,拨通了自己的紧急联系人。
自家媳妇给自己打电话时,郝樊正在公司全体员工面前开季度大会。
男人西装革履站在讲台上,自信而沉稳的发表着讲话,每一个举止都流露出从容不迫的气质。
直到特别关注的铃声响起,郝樊的演讲戛然而止,他第一时间放下麦克风,走到讲台旁接通电话。
乐游无限的员工对这一幕早已见惯不怪,谁不知道他们郝总是个老婆奴?只要电话是媳妇打来的,就算发生天大的事也要靠边站。
“大宝,怎么这个点给哥来电话?是不是想我了?”
听到男人的声音,苏羽强撑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正常一些,一张嘴还是不免泄露出一丝哭腔:“老公,你……现在忙吗?能不能……来学校一趟?”
郝樊太了解自家媳妇了,立马察觉出不对劲。
男人的眉头拧到一起,声音也沉了下来:“大宝,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先别慌,慢慢跟哥说。”
“哥。”苏羽太委屈了,哽咽着哭出来,眼泪随即决了堤:“我……我被人打了。”
话音落下,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乐游无限的员工愕然的发现,他们总裁不见了?只留下一扇受到外力冲击的会议室大门,还在绕着门轴凌乱的煽动着。
“今天的会议结束,大家有序离开,回自己工位上继续处理工作即可。”
各部门总监都是能力卓越的精英,应付起突发情况来不在话下,眼下只是小场面。
他们比较担心的是郝樊,从创业开始跟着郝总,从没见过这人急成这幅模样?
低调奢华的迈巴赫一路风驰电掣,郝樊情急之下连闯几个红灯,硬生生将二十几分钟的车程压缩至十几分钟。
“这位同学,我们先扶你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口吧。”路过的同学把保安喊了过来,但打人的胖子已经跑了,他们见苏羽伤的有些严重,便想着先把人送去治疗。
刚给男人打完电话,郝樊一时半会应该赶不到,苏羽点点头接受对方的好意,在同学的搀扶下缓慢站起身,抽着气小声道谢:“谢……谢你们了。”
“没事,都是同学,你就别说话了,脸都肿了。”
打人的胖子实在猖狂,还在学校里,就敢下这么重的手。
苏羽捂着肚子,一瘸一拐的迈出两步,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想起一道焦急的呼喊:“大宝!”
身子有了片刻的僵直,苏羽徐徐回头,视野里出现男人不顾形象朝他大步狂奔的身影。
郝樊眉头锁死,嘴唇紧闭,面上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
哥来了,他不用再硬撑了。
呼吸变的急促,眼底蒙上一层水雾,苏羽咬住下唇极力克制,但委屈的泪水还是像断线的珠子般滑落,他声音沙哑的哭喊一声:“哥。”
下一秒,苏羽被人搂进怀里,男人怕碰到他的伤处,没敢用太大力气,只用周身的气息将他包裹住。
“大宝,别怕,哥来了。”郝樊小心翼翼把人抱起,朝对面的同学投去求助的目光:“校医院在哪?能帮忙带一下路吗?”
“可以,跟我来。”
抵达校医院后,苏羽从头到脚做了一遍检查,所幸只是皮外伤,未伤到筋骨,也没有脑震荡,但脸上,腹部以及手上的淤青和伤口,起码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休养好。
苏羽脸上贴着创可贴,手上缠着纱布,模样凄惨的坐在病床上。
男人蹲在床前,双手搭在他身侧,眸光射出令人胆颤的寒芒,身上每一块肌肉都紧绷。
怕吓到受伤的媳妇,郝樊努力压抑心中的怒气,声音平静的问道:“大宝,告诉哥,是谁干的?”
苏羽和男人对视一眼,胸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憋闷,又没出息的落下泪来,他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哥,是柳青研的男朋友,柳青研跟他说我非礼了她,她男朋友就来学校里堵我。”
自家媳妇,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手指头舍不得动,一句重话舍不得说,结果被别人打成这样,郝樊现在想杀人的心都有: “大宝,咱不哭了,哥心疼死了。”
抬手帮苏羽拭掉眼角的晶莹,郝樊的眸光随之狠了下来:“柳青研?就那天运动会上跑哥面前呜呜渣渣的虎哨子?”
“嗯。”苏羽应了一声,轻轻点头。
屎壳郎钻花生,那娘们就他妈不是啥好仁,郝樊真后悔当初没当街甩她两个大逼兜。
“行,哥知道了。”这事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郝樊有自己的打算。
自家媳妇被人欺负成这样,他要不能翻倍奉还给施暴者,还算什么老爷们?
但眼下当务之急,是先陪苏羽把伤养好,瞧这白嫩的小脸红肿的?郝樊的心窝子一撅一撅的疼。
“大宝,咱跟学校请两周假,先把伤养好行吗?”
“嗯。”苏羽吸着鼻子,点头应了。
丑成这样,他也没脸见人了,还是听男人的,先搁家待着把伤养好后再回学校。
郝樊帮他请了假,于是接下来两周,苏羽都没去学校。
男人为了方便照顾他,能不去公司尽量不去,在家捧着电脑远程办公,遇到必须露面的会议,也会载着他一同前往。
苏羽之前去过乐游无限,但次数寥寥无几,毕竟工作日,他要上学,男人得上班,都各忙各的。
侧脸上还有一块小淤青,不方便见人,苏羽带上口罩和鸭舌帽,从车上下来后,跟在男人身边乘电梯直接上了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自打员工大会,郝总接了夫人的电话消失后,已经连着几天没来公司了。
如今好不容易来一趟,各部门总监都吵着嚷着要把汇报会议加到郝樊的日程表里,王一一从早上开始数不清接了多少内线电话,都在问她总裁到了没?
“还没呢,再等等。”
“快了快了,已经在路上了。”
敷衍的话术不知道在嘴边来回倒腾了多少遍?王一一形容枯槁,人都被催麻了。
她时不时探出头往走廊里瞄一眼,盼星星盼月亮,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总算把郝总盼来了。
见到郝樊身影的那一刻,王秘书一把抄起桌上的会议文件,脚踩细高跟,气势汹汹的冲刺而来。
“郝总,这是今天的会议日程,你先过目一下。”说着,王一一将打印好的日程表恭敬的递给郝樊,同时低头扫一眼腕上的手表,语速极快的开口:“设计部会议十分钟后开始,在人马座会议室,您可以直接过去。”
王一一说完后才发现,郝总身后还跟着一人,脸被帽子和口罩遮住,只看暴露在外的部分,眼睛很大,皮肤很白,中等个子,穿着清爽简约,身形纤细。
这位是……?郝总的客人还是家人?
“行了,我知道了。”郝樊接过表单粗略扫一眼,便将日程熟记于心:“小王,你去茶水间泡杯热可可,整烫点没关系,再拿点水果过来,苹果要嘎巴脆,香蕉要面个兜的,再抓把樱桃,要肉透滴。”
“好的,郝总,我这就去。”王一一转身朝茶水间走去。
经过郝总的言传身教再加上私下用功苦读,王秘书的东北话已修炼至大圆满境界,她现在强的可怕,别说嘎巴脆,面个兜啥的,就算要艮啾啾,酸叽溜的,她都能跟水果口感一一对应上。
苏羽在男人身后看的一愣一愣的:“哥,你这么说话,她听得懂吗?”
郝樊纳闷:“有啥听不懂的?哥也妹有口音啊,说的都是普通话,她当然听得懂。”
苏羽:……
你怕是对普通话有什么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