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续眼疾手快地拍开,“别碰我。”
说完,他就绕开发愣中的柏沿,朝着床头走去。
柏沿盯着柏续的背影,被用力拍开的手臂泛出一丝酥麻的痛意,那被他压制的不悦骤然间冒头,“柏续,我给你脸了?”
“你算什么东西?真以为进了商氏就能摇身一变成主人了?要不是我们柏家给了你机会,恐怕你这会儿还在替别人打工呢。”
“眼下拿了我们家的钱,得了便宜就该老实听话!”
柏沿露出自己的真面目,说的话越来越放肆难听,“什么狗屁联姻?不就是换了一种方式卖吗?我看你这小身板,就算是出门卖屁/股都禁不住几下折腾。”
“……”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柏续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眸底晃过一丝戾气。
这番沉默落在柏沿的眼中,自以为重新拿捏住了眼前人,不由自主地嗤笑了一声。
他的眼神游离在柏续白皙滑腻的颈侧,莫名地被后颈中央的那颗褐痣吸引了注意力,像是造物主隐藏的设定,勾得心头荡漾。
柏沿呼吸一沉,心中的烦躁越烧越旺。
他一直就对柏续有着不可言说的花花心思,先前碍于名义上的关系和柏老爷子的权威不敢乱来,想着总有一天有机会下手。
结果等着等着,柏老爷子是没了,但柏续马上也要离开柏家了。
什么狗屁联姻?
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就算是要卖了柏续,也得由他先尝尝甜头!
柏沿打定主意,顺势就关上了门。
听到房门的动静,柏续迅速转过身子,他对上柏沿的眼色,瞬间就明白了对方那点不可言喻的肮脏心思。
“……”
好啊,这是上赶着找打了?
柏续垂下眼睑,眸底晃过一丝微妙冷意,再抬头时,他倏然换了一副神色,脚步有些慌张地后退。
“你、你做什么?”
床头柜挡住了柏续的去处,使得他的身体微微后撤,半挨半靠地抵在柜面上,逃无可逃。
柏沿逼近,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待宰的小羔羊,“现在知道怕了?”
“你……”
柏续喉结滚动,紧张了半天也只挤出了一句没什么威胁的话,“……你别想乱来。”
毫无震慑力的拒绝,配着隐隐发抖的身子,让人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施虐冲动。
柏沿感受到他越来越弱的气势,自以为胜券在握,“柏续,当初老爷子轻信了风水运道、领养了你,现在他不在了,你看这个家里还会有谁搭理你?”
“你别忘了这里是我家,我想做什么,自然就能做什么,你要是这会儿把人喊来了,你觉得他们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
“……”
“反正你都要被我爸妈送出去买了,不如就先让我尝尝味?” 柏沿逼近,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要是乖乖听话配合,我还能少让你吃点苦头。”
柏续看似慌了神,没了反抗。
“看来还算懂事。”柏沿很满意柏续的顺从,偏头凑近他的耳侧,“放心,我一定给你最好的体验感。”
话音刚落,假意配合的柏续就抓准了时机——
他借着近身的便利,猛然抬腿顶膝,毫不留情地直击要害。
“——啊!”
柏沿难以忍受突如其来的暴击,重心不稳地栽倒在了床上,脸色迅速涨红,溢出难以忍受的痛苦神色,整个人恨不得蜷缩在一块。
他额头上冒起青筋,不可置信地看向柏续,“你、你!”
“我怎么了?”
柏续一把抄起桌上的台灯,顺势重砸。
顷刻间,额头上的爆痛又让柏沿发出了一阵惨不忍睹的吼叫,血色模糊了他的视野,而在血光中的柏续就冷冷地站在那里,眼色狠厉地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像是待宰的羔羊,反而随时可以给予致命一击的雪豹。
短短几秒,柏沿没了刚才调戏人的轻浮模样,反倒是涌起了一股钻心的恐惧,“你、你要做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柏续轻碰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伤疤,“一报还一报罢了。”
原主在这个家里遭受过的戏弄、痛苦,他自然要在临走前一并讨回来!
话音刚落,上了锁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原本在二楼的钱淑玲听见自家儿子的尖叫声,第一时间就和佣人赶来查看情况,她们明显有备用门锁,而原主在这个家里一向是没有隐私和自由可言的。
钱淑玲看清柏沿额头上的伤,顿时急得失色,“怎么回事!”
“小沿,你这是怎么了?快让妈看看!”
“妈——”
柏沿疼得说不出话。
好歹也是二十多岁的男人,这会儿只敢躲在亲生母亲的怀抱里寻求庇护,活脱脱妈宝男再现,令人作呕。
“还不赶紧去拿医药箱!不,快喊救护车!”
钱淑玲呵斥没眼力见的佣人,旋即就将仇视的目光对准了罪魁祸首,“柏续,是不是你干的!好啊,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柏续眯了眯眼,“你聒噪什么呢?”
“……”
钱淑玲一愣。
“你怎么不问问他想对我做什么?”
柏续不见半点心虚地反问,他的视线微微下移,准确无误地将手中的台灯砸在了钱淑玲的脚边。
哐当。
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响,母子两人皆是一颤。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这儿只能算是——”
柏续故意停顿,用轻飘飘的语调扯出理由,“正当防卫。”
第003章
好一个理直气壮的“正当防卫”?
根本就是下死手!
柏沿恍惚中听到他的辩驳,气得面容都扭曲了几分,“你、你放屁!”
下一秒,柏任道就和拿药的佣人一起进了房间,“怎么回事?”
钱淑玲看见自己的丈夫,立刻卖惨,“你看看柏续干得好事!把你儿子脑袋都砸出一个大窟窿了!”
柏任道看见柏沿这血流不止的伤口,拧住眉头示意佣人,“赶紧先止血,迟点再去医院看看。”
“哎哟,妈,我快疼死了。”
柏沿还在吃痛哀嚎,听得钱淑玲是又气又急,她恶狠狠地盯着罪魁祸首,“报警!立刻就报警!”
“报警?”
柏续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从容不迫地打开了手机的录音文件。
很快地,一阵不堪入耳的说辞就回荡在了屋子里——
“你别忘了这里是我家,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你要是这会儿把人喊来了,你觉得他们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
“反正你都要被我爸妈送出去买了,不如就先让我尝尝味?”
“要是乖乖听话配合,我还能少让你吃点苦头。”
“看来还算懂事,放心,我一定给你最好的体验感。”
轻挑又低俗,摆明了说话人的龌龊心思。
柏续收回手机,直截了当地开口,“我倒是不怕这段录音交给警察,最好能再传出去,好让大家看看你们柏家都是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货色!”
“……”
柏任道眉头紧缩,不悦地看向了床边的母子两人。
钱淑玲自然分辨出了自家儿子的声音,但她还是选择睁眼装瞎,“柏续,你跟谁学的见不得光的手段?别以为录了点东西就可以造谣!”
“造谣?”
柏续早就料到了这出“不要脸”的戏码,故作破罐子破摔,“行啊,那就报警把我抓走吧,但你们最好再想想怎么和商氏那边交代。”
要知道,答应联姻只是他脱离柏家的方式之一,并不是唯一。
相反地,现如今的柏家要是没了这桩联姻所带来的“商业利益”,那就亏大了。
“你还反了不成?!”钱淑玲一心想着受了伤的儿子,更习惯了女主人的做派,“赵姐,你现在马上给我报警!”
话音刚落,柏任道就呵声制止,“够了!你们还有脸闹!”
“……”
钱淑玲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丈夫。
柏任道暗藏怒火的视线转向妻子,不着痕迹地咬了咬后槽牙,“让你平时少宠着他一点儿,非不听!现在你看看,教出了什么混账!”
柏沿嘴上没个把门的,精/虫上脑什么都敢往外说。
这录音一旦传出去,他们柏家这些年对外苦心经营的形象势必会受到影响!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