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这时候了你还不愿意接受现实,那你就等着裴子默彻底占有姜酒,将你用完就丢。”陆旭尧冷冷道。
周寻痛苦地抱住头,脸上血色尽失,没想到竟然会被发小背刺,甚至暗地里已经与他喜欢的人上过床。
一想到这里就头疼欲裂,胃里也像是被什么翻绞一样反胃得直想吐。
被欺骗,被背叛,被人当成傻子一样玩得团团转极度的愤怒几乎让他濒临崩溃。
“你别说了...”周寻将头埋进膝盖,声音颤抖哽咽。
陆旭尧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刺激得双眼通红的周寻,“废物,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就不管身后无比崩溃的周寻,缓步走出病床,走到无人的楼道处,脸上强装出来的镇定终于浮上一层层浓重的痛色。
他跟周寻说那些,又何尝不是在揭自己压根不敢触碰的,血淋淋的伤口。
这一年来,这件事反复折磨着他。
离开姜酒家,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睁眼闭眼都是姜酒和裴子默在沙发上交缠的画面,逼得他几乎整夜整夜睡不着。
那时候他学会了抽烟,大瓶大瓶的酒如同喝水一般猛灌,试图用烟和酒精麻痹自己。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愿意出门见人,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紧拉着窗帘,像是躲在壳里躲避天日一样将自己封闭起来。
他知道自己心理状态出了些问题,但他不愿意去看,更不愿意去触碰,去向陌生人描述他的噩梦。
原以为忙碌起来就能忘掉这些事,时刻让自己沉浸于工作拍戏中,但再一次见到姜酒和裴子默时。
所有试图掩藏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向他涌来,几乎将他溺毙。
他表面强装平静,实际上早已失控,他跟着裴子默进了洗手间,压抑不住戾气和愤怒按着裴子默的头沉到水里。
那一刻,他是真的希望裴子默就那么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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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姜酒开完会时,秘书告知他手机有几通未接来电,他拿起手机,看见是早上周贺打给他的那个号码。
立即拨打了回去,手机那头很快就接起,周贺的声音传出,“姜先生,请问周寻在你那边吗?”
姜酒一怔,不解地问:“周寻不是在医院吗?”
周贺的声音逐渐凝重下来,“刚才护工打电话过来,周寻已经不在病房里,也没有回家。”
姜酒蹙眉,“周寻并没有过来找我,先派人出去找找。”
挂断电话后,姜酒拿起西装外套边往外走边穿,在电梯处又遇到正好上来的陆旭尧。
“今天这么早下班,正好,我来接你去吃饭。”陆旭尧站在电梯里笑道。
姜酒走进电梯,迅速按下负一层电梯键,“周寻失踪了。”
陆旭尧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不明情绪,很快又掩去,面色平静,“他不是在医院吗?”
“不清楚,病房里没人,护工说找不到他。”电梯下行到负一层车库,姜酒走出电梯。
陆旭尧紧跟在姜酒身后,“那你要到哪里去找他?”
姜酒怔了下,陆旭尧见状立即说道:“会不会是不想待在医院,自己回家了?”
“周贺说没回家。”姜酒摇摇头。
“那可能去找朋友家借住一段时间了吧,不是说之前家里关着他不自由吗?”陆旭尧回道。
犹豫了片刻,姜酒边往车走,边拨打裴子默的电话,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起。
“走吧,去裴子默剧组看看。”见打不通裴子默电话,他只好先驱车过去裴子默那边看看。
赶到剧组时发现片场的工作人员都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询问了下有工作人员说裴子默刚离开,往酒店方向走了。
他们沿着酒店方向追过去,在经过一条巷子时忽然听到争执声。
停下脚步往里看过去,待看清正在争执的两个熟悉身影时,姜酒心下一松,还未开口喊出‘周寻’,就看到周寻忽然握紧拳头砸向裴子默。
同时声音异常愤怒激动说:“裴子默你这个混账!你竟敢瞒着我对姜酒做那种事!”
裴子默迫不及防被打得后退了步,脸色一沉,“周寻你又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周寻拎起裴子默的衣领,双目猩红,“我他妈拿你当兄弟,你偷偷睡我喜欢的人!”
“你胡说些什么?”裴子默抬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脸色也冷凝下来。
“我胡说?”周寻抓着裴子默的衣领将他按在墙上,目光狠厉,“你不是故意把手弄伤,住到姜酒家吗?”
“啊?”周寻声音越发激动,“偷偷在背后干这种龌龊事,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不要脸的人!”
听到这话后,姜酒脚步一顿,静静地站在巷子外,天色已经逐渐昏沉下来,巷子里对峙的两人身影逐渐没入黑暗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这时候裴子默的声音依旧还算平静,没有任何心虚,“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当时手受伤不方便确实在姜酒家借住了一段时间。”
“不过我们只是朋友,并没有发生关系。”裴子默解释道。
“那为什么陆旭尧会在沙发上看见套?”周寻死死地盯着裴子默的眼睛。
裴子默一怔,没想到陆旭尧会跑去跟周寻说这件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沉默的这几秒,在周寻眼里,这就是裴子默心虚的表现,脑海中那根弦顿时断了。
握紧拳头拼命地砸向裴子默,裴子默失了先机,被周寻压制着,拳头不断落在身上。
拳头砸到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巷子里回响着拳头声和痛哼声。
“我拿你当这么多年兄弟!我一直这么信任你!你明知道姜酒是我喜欢的人,你他妈还在背后偷偷搞这种龌龊的事!”
“把我当傻子是吧?利用我赶走陆旭尧,然后好让你上位是吧?”
拳头用力砸到裴子默的腹部上,疼得裴子默蜷缩起来。
姜酒的脸掩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下,整个人都定住般怔怔地站在原地。
周寻歇斯底里地继续发泄,“你利用我,让我找人拍下陆旭尧推开你的照片发到网上。”
“又利用我找来姜德假装绑架你和陆旭尧,逼姜酒在你和他之间做选择。”
“我就像个傻子一样被你当木仓利用,做了那么多到头来是为你做了嫁衣!”
一连拳头不停砸到身上,裴子默脸色阴沉如水,再也伪装不下去,抬腿用力踢了周寻腹部一脚。
“疯狗!”
周寻腹部受到重击,面色痛苦地捂着腹部弯下腰,额头上冒出冷汗。
见裴子默要走,立即从背后扑上去,将裴子默的头按在地上,“不敢承认是吧?你个孬种!”
“你怎么敢碰他!你这个狗杂种!”
裴子默趴在地上,侧脸被粗糙的地面摩擦得生疼,脸色扭曲了一瞬,怒火彻底被挑起。
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用力挣扎起身,反手给了周寻一拳。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仗着有个好家世,凭什么我就要听你的撮合你和姜酒?”
“我跟姜酒的事凭什么轮得到你管?”
“姜酒连正眼瞧都不瞧你一眼,你竟然还敢痴心妄想跟姜酒在一起?”
“别忘了,姜酒一开始喜欢的就是我,那就应该是你滚啊,跟那个姓陆的一样,滚得越远越好!”
裴子默一句接着一句回怼,丝毫不管周寻越发苍白的脸色,像是出了口堆积多年的恶气一般。
“我早就看你不爽了,仗着是周氏集团的公子,就非得逼着周围人都围着你转是吧?”
周寻睁大眼睛死死盯着裴子默,声音微抖,“这么多年,原来你都这么看我的?”
“是又如何?”裴子默脸上露出一抹恶意的笑,“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是既幼稚又自私。”
“你他妈看不起我就滚啊!”周寻手臂青筋暴起,盯着裴子默的目光像是要将他撕裂一般,“一家子死皮赖脸地赖着我家吸血!”
“又当又立,你这种虚伪的烂人,我真瞧不起你!”
裴子默勾唇笑了笑,“怪只能怪你蠢了,幸好你还有个大哥,不然你家迟早被你玩完。”
“裴子默!”周寻咬紧牙根,整个人都被激怒,“你找死!”
两人瞬间又缠斗在一起,打斗声惊动了远处巷子里的的流浪狗,掺杂着狗吠声,在昏暗的巷子里异常骇人。
姜酒神色冷得像是从冰窖中走出,拿出手机点开手电筒,手机背面发出刺眼白光照亮整个巷子。
周寻和裴子默打斗的动作一顿,偏过头朝着光亮处看去,逆光下,他们看不清姜酒的身影。
只怔怔地站在原地,抬手挡了挡刺眼的白光,听到有脚步声朝他们靠近。
“啪——”
还未看清靠近的人脸,周寻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疼,被打得偏过脸。
紧接着姜酒冷得几乎要结冰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我堂叔那事是你找来的?”
听到耳熟的声音,周寻顿时脑袋一片空白,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神色逐渐慌乱起来,语无伦次地说。
“姜酒,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姜酒冷冷地看着周寻,“周寻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周寻脸上的血色尽失,眼神黯淡下去,在姜酒冰冷的目光下深深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
“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闭嘴!”姜酒忍无可忍地怒喊了声,在周寻瞬间噤声后,慢慢把目光移向一旁唇边都是血的裴子默。
深深地凝视着裴子默,眼底闪过一抹痛色和失望。
“连你也都是骗我的吗?”姜酒哑声问,“你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你为什么要跟周寻骗我?”
“为什么要拿我堂叔的事来欺骗我?你知不知道,我最恨的就是我堂叔那帮亲戚。”
“你却拿这事来当成你们利用的工具,我真后悔我当时选了你。”
裴子默脸一白,嘴唇翕动试图解释什么,“我......”
“你也闭嘴!”姜酒喝住裴子默,目光扫过双眼通红的周寻和狼狈的裴子默,神色冷峻如冰,“你们都太让我恶心了。”
裴子默脑袋嗡得一声,僵在原地,一直伪装出的良善面具被一把撕下,长久以来得心应手玩弄人心的手段被毫不留情当众撕开。
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可偏偏知道的人是姜酒,裴子默第一次脸上呈现出露出恐慌不知所措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