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姜酒轻声喊了声。
话音刚落,坐在床边低头看书那人肉眼可见僵了一瞬,慢慢抬起头朝姜酒看过来,深邃的黑眸瞬间一亮。
丢开手上的书跑过来,伸出手臂试图去拉姜酒的手,但刚一碰到门上的电网,秦烈浑身抽搐了下。
目光却依旧眼巴巴地直盯着门外的姜酒,不断伸出手又被拦了回来,像是困兽一般变得焦灼起来。
“放我出去。”眼神凶狠地几乎是想要撕碎姜酒身旁的狱警,许久未曾说话的嗓子喑哑不堪。
狱警被他阴沉的眼神惊愕地往后退了一步,紧握着手中的警棍。
“我说放我出去!”秦烈神色越发阴沉,眼底漫上红血丝。
狱警抓住姜酒的手腕,微苍白着脸说:“我们先走吧,犯人情绪又不稳定了。”
“松手!”秦烈目眦欲裂地看着狱警抓着姜酒的手腕不放,情绪激动地抓住牢门上栏杆摇晃,“谁准你碰他的!”
姜酒挣脱开狱警的手,微蹙起眉看着脸色惨白,不停抽搐的秦烈,“秦烈你停下。”
秦烈脸色微变,脸上闪过一丝无措,缓缓地松开了手,猩红的双眼一直紧盯着姜酒不放。
见秦烈终于冷静下来,姜酒偏过头对狱警抿唇笑了笑,“我能单独跟他说两句话吗?”
狱警看着姜酒脸上的笑容,目光有些发愣,这人实在漂亮得出奇,当他看着你的时候,似乎很难拒绝他的请求。
原本想开口拒绝的话到嘴边瞬间变成,“好,那我在外边等你,有什么事记得喊我。”之后便在姜酒愈深的笑意下神情恍惚地离开了。
见狱警走后,姜酒走上前拉下墙上的电闸,隔着门朝秦烈伸出手。
秦烈眼睛极亮,侧脸蹭了蹭姜酒的手心,又低下头让姜酒揉了揉他的头发。
感觉到手心里毛茸茸有些发痒的触感,姜酒微眯起眼,眼里笑意愈深,对他而言,秦烈算是他养的第一只听话的小狗。
他想起当初秦烈戴着黑色止咬器的样子,抚摸了下秦烈的头,“你的止咬器呢?”
秦烈听完后立即转身回到床边,翻找出包里的止咬器,像是兴奋不已摇尾的小狗一样将止咬器递给姜酒。
接过止咬器,姜酒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勾起上面的黑色绑带,说:“低头。”
闻言,秦烈双眼亮晶晶地低下头,任由姜酒将止咬器戴到他脸上,戴完后似乎是觉得自己很乖做得很好,奖励自己似地蹭了蹭姜酒的手心。
姜酒抚了抚秦烈脸上的止咬器,弯了弯唇角,压低声音说:“晚上我再过来找你。”
察觉到姜酒要走,秦烈抓住姜酒的手不放,眼巴巴地看着姜酒。
“听话。”姜酒拍了拍秦烈的肩膀,神色淡淡不为所动。
秦烈失落地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后,慢慢松开了手,趴在门上看着姜酒逐渐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才不舍的收回目光。
坐回到床上,微仰头看着墙上的钟表,看着指针缓慢一点一点走。
姜酒无视其他牢房里犯人侵略性的目光,走向等在外面的狱警,让他带他去找肖琛。
他挺好奇肖琛这样干涉剧情会受到什么惩罚。
秦烈在二楼,他随着狱警往楼上走,直到走到四楼的禁闭室,禁闭室的门是被锁着的,只能透过门上的的小窗口看。
一般这种都是用于惩戒犯错的犯人,将他单独关进一间狭小的屋子,里面黑漆漆的不见天日。
在里面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会觉得度日如年,视觉被剥夺,每分每秒对于犯人精神上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压抑且安静得可怕。
“肖长官因为干涉剧情过多,所以被总部关到禁闭室单独监禁。”狱警摇了摇头,“原本上面很看重肖长官的能力,本来是打算调动肖长官掌管维护底下小世界。”
“本来马上就可以脱离总部监狱,现在却沦为了最底层犯人。”狱警啧了声,虽不是犯人,但总部监狱的日子单调无聊,且冰冷压抑。
监狱里所有人都在努力试图出去,结果肖琛不管不顾在紧要关头断了自己的路,成了阶下囚。
姜酒趴在门上,透过窗口往里探,但里面光线实在太暗,他看不到肖琛在哪。
正当他还想进一步问清楚肖琛的事,那个狱警腰间的对讲机响了起来,上级那边有事找他,他只好先行离开,走之前还嘱咐姜酒赶紧下去,不要在这D区停留太久。
姜酒乖乖点头,笑着送走狱警之后,手指用力叩响禁闭室的门,低声喊了句,“肖长官。”
禁闭室内安静了片刻不到,就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声响起,有脚步声朝着他靠近。
他脸贴在那扇小窗口上,突然,一张苍白无面色的脸骤然在他眼前放大,心脏顿时猛地一跳。
姜酒下意识地往后撤了一步,眼前这个肤色冷白得像是从冰窖中走出的肖琛,整个人散发一种阴郁颓然的气场。
“好久不见。”姜酒稳了稳心神,弯起嘴角,声音里带上点幸灾乐祸,“没想到会在这里又遇见你。”
肖琛一双黑沉沉冰冷阴郁的眼睛默默地看着姜酒,一言不发。
姜酒被他看得后背发冷,但又往前走了一步靠近小窗口,他非常讨厌肖琛这种眼神,像是在看他的所有物。
顿时也冷下脸,语气不虞,“看来肖长官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什么错误?”肖琛声音平静而冰冷。
“肖长官做过的事这么快就忘了?”姜酒嗤笑了声。
闻言,肖琛依旧眼底毫无波动,目光几近执拗直直落在姜酒脸上,又不开口说话了。
姜酒微眯起眼,抬手探入窗口内,掐住肖琛的脖子,“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
肖琛脸上极快地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缓缓抬起手握住姜酒的手腕,“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
姜酒闻言怔了下,肖琛眼神一闪,趁着姜酒听完他这句话怔愣住的片刻,悄悄收紧力道,猛地拉着姜酒贴到门上。
姜酒迫不及防地趴在门上,脸也贴着窗口,离肖琛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灼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脸上,姜酒恼怒地怒视了肖琛一眼,“放开我!”
原本一直平静而漠然的脸上慢慢露出笑意,肖琛收紧力道握紧住姜酒的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揉捏着姜酒的手心。
姜酒手心发痒,挣扎着想抽回手,另一只手臂撑着门板用力往回抽。
紧握着他的手忽然松了力道,他身体不稳往后倒,还未等他松了一口气,又猛地被拉回去,身体直直贴在门上。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窗口里伸出,绕过姜酒的脖子握住姜酒的后颈。
被冰凉的触感激得瑟缩了下,来不及反应,就被宽大的手掌掌住后颈往前按。
脆弱的脖子暴露在肖琛眼前,肖琛眼神暗下来,凝视着姜酒白皙修长的脖子如献祭一般高高仰起。
如同亵渎神明的信徒,低头用高挺的鼻梁慢慢蹭着姜酒白皙的脖子,划过脆弱的喉结。
冰凉的鼻尖轻轻蹭着姜酒温热的脖子,感受到姜酒微微颤抖的身体和温热的体温,他眼底闪过一丝痴迷和贪慕。
姜酒声音微抖,“你快放开我!”
肖琛置若罔闻,迷恋地贴着姜酒的脖子蹭动,“是你自己主动送上来的,我为什么要放开...”
“肖琛!”姜酒咬了咬牙,特别后悔要过来看他,“你怎么还是这么无耻!”
话音刚落,姜酒便感觉到脖子上袭来湿润微凉的触感,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若是此时有人经过,必定会诧异地愣住,漂亮到不像真人的少年高仰着头露出雪白的脖子,关押在禁闭室里的犯人埋首在少年的脖子中亵渎。
就像是被送来D区安抚情绪不稳定暴动的犯人的慰问品。
脚尖微微踮起,高仰着头,眼角都被逼出了点水光,看起来可怜又活色生香。
随着时间的流逝,姜酒小腿发酸,身体失力逐渐往下滑,却被握着后颈的手又按了回去。
等被放开时,浑身无力地滑倒在地上,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手撑着地面站起身,看着窗口里肖琛餍足的眼神,气不打一处来。
伸手掐住肖琛的脖子,用力掐紧,“你是不是有病!都关禁闭室了还不安分点!”
肖琛嘴角噙着笑意,毫不在意掐在脖子上的手,眼神纵容地看着姜酒。
“真是条疯狗!”姜酒无语地怒视着肖琛。
而此时此刻,还安静戴着止咬器坐在床上看着墙上的钟,数着时间等待的秦烈还不知道,姜酒恼怒地离开了总部监狱直接前往下个世界,彻底忘记了要来找他这件事。
第140章 被人疯狂迷恋的少年
临江一中。
早读课上, 姜酒低头往课桌里拿出语文书,一封天蓝色信封从课桌抽屉里掉了出来。
还未等他看清,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夹起地上的信封, 拿在手里翻来覆去打量, 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事,眼神玩味。
“情书?什么年代了还写这种老土的情书?”
姜酒转过身, 无奈地看着江肆,伸手想要去拿回信封, “还给我。”
江肆好整以暇地抬高手臂, 剑眉一挑,脸上露出个痞气的笑。
姜酒:“......”
看着江肆一脸没事找事挑衅的样子, 姜酒手心发痒, 忍了几秒,还是忍不住一巴掌给了他一记暴栗。
江肆疼得捂住头, 低低地嘶了声,蹙起眉目光凶狠看着姜酒。
“哇靠!”班里的同学见状小声地惊呼了声,压低声音交头接耳, “咱们学委还是这么猛!”
“你说江肆老是惹学委干什么?这都几次了, 每次都要招惹人家, 完了还被揍一顿。”
“听说他俩是死对头, 江肆刚转学过来时,学委不小心踩了下江肆的限量版球鞋,两人就杆上了。”
有女同学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幸灾乐祸说:“江肆平时一副高冷拽得要死,还什么临江一中校霸, 还不是被学委打了一巴掌都不敢吭一声。”
跟她说话的男生眼神怀疑地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女生,“你们之前不是还说江肆长得不错?痞帅的那种校草风?”
女生翻了个白眼, “屁!滚好吧,他跟咱们学委比差得远了,这肤白貌美,还大长腿,公认的临江一中校草只有学委好吗?”
男生一愣,偏过头偷瞄了一眼姜酒修长挺拔的身影,一身冷白皮比周围人白出好几个度,衬得江肆古铜色皮肤像是粗鄙糙汉似的。
男生不知为何耳根子一红,慌慌张张回过头,磕磕绊绊地说:“好像确实是...”
“哼,”女生轻哼了声,“我就说吧。”
姜酒抽出江肆手里的信封,无视他凶狠得像是要扑上来撕咬的凶狠眼神,转身将信封塞到书包里。
见姜酒不理他,江肆讪讪地放下手,手撑着课桌从背后探身靠近姜酒,语气阴阳怪气。
“不就是一封破情书,有必要这么藏着掖着吗?谁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