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理服人剑强硬地横在楚松屏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干什么?”杜雪泠沉声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我们剑宗的小师弟动手?不要以为你炼出几颗破丹我就不敢揍你!”
楚松屏深呼吸几下,挥挥手,打散了灵气聚成的戒尺。
“南妄!”
南妄悄悄探头:“我,我在,二师兄有什么吩咐……”
楚松屏气愤地说道:“你就是这么求丹的吗?”
南妄缩着脑袋道:“我不不不,我不求了,我不求了还不行吗?”
楚松屏闻言更是勃然大怒:“你还敢不求!”
南妄:“……”
没完了是吧!
楚松屏见他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样子,气急败坏地指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修士说道:“你看到别人了没有,照着学不会吗?”
然而,气极之下的楚松屏没有发现,自己随手指着的仙友正是幸运儿章箬成。
刺激过大的他此刻正一边磕头,一边念念有词“我是丹仙的狗、我是丹仙的狗”。
南妄恍然大悟,搓着手手道:“我,我也是二师兄的狗?”
楚松屏:“……”
楚松屏拒绝了南妄当狗的请求,并把他丢出了大殿。
字面意思的丢出。
南妄上一秒还在和楚松屏大眼瞪小眼呢,下一秒就身处殿外广场,和一众等在广场上的外门内门弟子们大眼瞪小眼。
无数双充满怨恨的目光如探照灯似的打在南妄身上,似是要从他身上剥下一层皮来。
南妄:“……”
第35章 突破炼气
“南妄!!!”
一声怒吼。
罗许佑和袁鹤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朝他走来。
南妄想说点什么, 然而一张嘴就是一声——
“嗝。”
“南妄你小子!”
几息间,罗许佑已经来到了南妄跟前。
南妄手舞足蹈地想要说话,但可惜的是,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有东西卡住了他的喉咙, 让他无法发声。
那东西似有生命一般,自发往喉咙更深处滑去,像是一块烧红的碳, 一路引发强烈的炙痛。
就在南妄一边躲避着罗许佑的拳头, 一边终于把楚松屏强行塞进他喉咙里的——大概是仙丹的东西咽下去的同时, 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感袭击了他。
南妄两眼一黑, 整个人就如面条一样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罗许佑吓了一跳, 赶紧扶住南妄,没让他摔到地上去:
“干嘛啊,我碰都没碰到你, 碰瓷啊?别以为你碰瓷我就不揍你了啊!”
轰隆——轰隆——轰隆——
奇怪的声音接连响起,很快传遍整个法宗广场。
罗许佑疑惑地看向头顶上的天空:“怎么回事啊, 好好的天, 怎么开始打雷了啊?”
一旁的袁鹤意识到了什么, 一下子蹦开八百里远:“不好,快走!快快快,快离他远点!”
懂行的内门弟子高声喊道:
“跑!有人要突破了,快跑!被他人的雷劫波及,轻则修为倒退, 重则魂飞魄散!快跑!!!”
这话一出,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拼尽全力往外跑去,尽可能远离广场。
“我去你奶奶的!!!”
离得最近的罗许佑疯狂骂着脏话, 把南妄往地上一丢,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一秒,两秒,三秒……
轰——
天雷落下了。
一道,两道,三道。
南妄完全处于昏迷的状态,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正在发生什么。
天雷一道接一道地劈,根本劈不醒南妄。
睡梦中的他满脸安详,甚至咂巴了几下嘴,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好吃好喝的东西。
与他相对的,是周围灰头土脸的弟子们。
天雷来得太快太急了,一点准备的时间都没给人留。
离得近的弟子们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波及,离得最近的罗许佑更是凄惨无比,灰头土脸,浑身是伤,没走出去几步就晕厥了过去,还是被袁鹤硬生生扛走的。
法宗的天乾道并非用来突破的场所,自然承受不住天雷的威力,几下就被劈得砖石横飞,尘土四溢。
危机之下,一道银色的防御大阵拔地而起,迅速笼罩住整个大殿以及大殿外的空地。
大阵并不影响天雷落下,但却很好地减轻了天雷的余威,不让无辜的弟子遭到波及。
弟子们得到了片刻喘息的时间,总算是成功地跑到了安全距离以外,心惊肉跳地看着南妄突破。
有弟子恨得咬牙切齿:
“我活了上百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是啊是啊,别人突破都是自己狼狈,其他人看热闹,他倒好,反过来了!”
“这种人都能突破!还有没有天理啊!”
也有弟子羡慕不已:
“他才来外门没多久,这就要晋升到内门了,唉,天道不公啊。”
“真好啊,年纪轻轻就炼气了。”
“梦中突破,实乃人生至幸!”
更有弟子追悔莫及:
“早知道我就和他交好了,说不定还能蹭到一点资源。”
“以后就是内门师兄了,要见面都不容易了。”
“他和二师兄的关系这么好,以后的前途不可估量啊……”
“可惜可惜,看走眼了。”
“都怪杂役那边说他天资平平,害得我没和他搞好关系!”
以及——
“南妄,你,你给我等着……”
这是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意识、但是很快又气晕过去的罗许佑。
……
南妄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了。
他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
修仙界的很多人都没有睡觉的习惯,在蒲团上打坐一晚上都是常态。
南妄作为一个现代人,实在是习惯不了这种生活方式,修行多年,依然维持着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的作息。
只是修仙界不怎么注重床品的质量,用的都是硬邦邦的木板床和不怎么柔软也不怎么有弹性的垫子,就算南妄有修为傍身,依然觉得硌得慌,睡不舒服。
昨天晚上与过去截然不同,南妄整个人仿佛躺在云中一般,舒舒服服地睡了一晚上。
睁开眼时,精气神都到达了巅峰,感觉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只是,变化的似乎不止是精神。
就连眼前的景象,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一草一木,形态各异,一叶一花,大相径庭,每一滴露珠都有自己的形状,每一颗尘埃都有不同的色彩,世界仿佛对南妄敞开了胸怀,将自己的一切清晰罗列。
南妄揉了好久的眼睛,才确定自己是真的醒来了,而不是依然在梦中。
这这这……这到底是……
他震惊地张大嘴,伸手往身子底下撑,试图从床上坐起来。
这一动作,让他发现了比仿佛开了八倍镜一样的视野更奇怪的地方。
“等等,我的床呢?”
“我,我的屋子呢?”
“不是,我……我这是在哪儿啊……”
没有床,没有屋子,这里甚至不是外门。
他的头顶是灰蒙蒙的天空,身下是坚硬无比的砖石。
他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就这么躺在法宗大殿的广场上,睡了一晚上。
南妄恍惚着站起身,呆呆地站在广场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