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话说得好,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楚松屏很快就入了场,他一出场,所有人的视线顿时落到了该落的地方。
南妄这下终于敢抬头了。
他鬼鬼祟祟地抬头看去……什么也没看见。
两百人的大会场,一排就算能坐十个人,最后一排前面也有足足十九排。
这要是能看见东西,那才叫奇怪呢。
南妄一边怀念现代的阶梯式教室,一边托着腮帮子唉声叹气了起来。
看不见人也就算了,离得太远了,声音都听不清啊。
第二天。
为了能听见楚松屏的声音,南妄特地起了个大早,趁着天还没亮就到弟子院占了座。
这回他成功抢到了第一排的座位,整个人都非常自信。
但是,随着来的人越来越多,座位越来越满,不满的声音出现了。
“哎呦,这不是真传师兄吗?怎么,您都是真传了,还来和我们这些普通弟子抢座位啊?”
来人语气不善,看衣服的颜色,应该是外门弟子。
南妄强颜欢笑道:“我,我来得早嘛,大家公平竞争……”
这外门弟子应该是来晚了,到他的时候已经完全没座了。
南妄不久前就是从外门出来的,他也很清楚这种抢座位抢不到的心情,但是做人要讲道理,确实是他先来的嘛。
外门弟子一指弟子堂侧边立着的石牌:“麻烦您看看那边的规则行不行?您是法宗啊,还是外门啊?”
南妄定睛一看,只见那石牌上写着一行大字:
[因场地限制,仅限外门弟子及法宗弟子入内。]
“……”
南妄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他是真不知道还有这条规则,他以前来的时候,这里根本没有这块石牌。
时代变得太快了,这才过了没多久,就就就……就物是人非了。
这么一想,人家外门弟子说的也没错。
他要是正儿八经的法宗弟子也就算了,可他并不是。
想听楚松屏上课的弟子太多了,远远不止法宗这些。
要是全宗门的弟子都来抢座位,那这些外门弟子们大概就一个座位都抢不到了。
“对不起,是我不知道规矩……”
南妄红着脸站起身,准备把座位让给那个外门弟子。
腰还没挺直,就被身边的弟子一把拍了回去。
南妄:“?”
“别别别,四师兄您就在这坐在这!”
“四师兄别走,别走,那规矩不是给您看的!”
“您想坐哪儿都行!”
“他来得晚,不懂规矩,您千万别和他计较。”
一群弟子将南妄围住,把他死死按在座位上。
另一群弟子则围住那个外门弟子,一通教育:
“你惹他干嘛,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你到底知不知道二师兄是为了谁才来上课的?”
“以前我们法宗弟子想见二师兄都得排号,现在每天都能见,你要是敢捣乱,我就揍你。”
“你惹谁不好,惹第四真传,我看你是活腻了!”
“滚滚滚,以后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外门弟子见状也是急眼了:“你们什么意思啊?真传弟子怎么了,真传弟子就能搞特权了?”
这个弟子不仅入宗晚,而且是在南妄之后才从杂役处升上来的外门,对南妄曾经的诸多故事都不甚了解。
南妄努力地从人群中探出头,刚想说点什么,突然,全场所有的弟子都没了声音。
一片寂静中,南妄僵硬地看向门口,果然看见了一个令他虎躯一震的身影。
楚松屏穿着和南妄一样的真传弟子服,缓步地走进弟子院。
所有站着的人立刻回到座位上坐好,仿佛逃难一般。
楚松屏的目光在众人身上瞥过,最终落到了没有位置坐的外门弟子身上。
他开口,语气慢慢悠悠:
“青云门以实力为尊,谁想搞特权,就得用实力说话。”
南妄顿时缩起了脖子。
在座的除了那外门弟子满脸喜色外,其他的弟子的脸色顿时白透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楚松屏话锋一转道:
“最近天气热了,座位太拥挤,空气都不流畅,这样,从明日开始,宗门所有弟子都有报名资格,全员摇号,每日抽二十名弟子入弟子堂,若是谁有意见,欢迎来法宗擂台同我过两招。”
众人:“……”
哀怨的目光纷纷投向傻眼的外门弟子,恨不得冲上去活剥了他。
就是你小子干的好事!
南妄哪能搞什么特权啊,他最多也就是早点来弟子院占一个座!
现在好了吧,真正搞特权的人出手了!
两百个座位,瞬间只剩下二十个了!
第80章 你这摇号正经吗
楚松屏的话说完后, 整个弟子院鸦雀无声,一点声音都没有。
在场唯一一个还敢说话的人,是南妄。
“没意见, 二师兄说得对, 那啥,你们好好上课,我等明天摇号……”
南妄边说边站起身, 状似自然地往外挪去。
“让你走了吗?”
楚松屏异眸一瞪, 南妄立刻原地滑跪, 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其他弟子各个眼观鼻鼻观心, 坐在位置上瑟瑟发抖, 一动不敢动。
楚松屏的目光落到那唯一一个站着的外门弟子身上:“还不滚?”
外门弟子总算是回过味了,知道为什么其他弟子都这么害怕南妄了。
他们怕的不是南妄,而是维护南妄的人。
他满脸涨红地想要说点什么, 还没开口呢,附近几个弟子原地暴起, 一人捂住他的嘴, 一人抬起他的腿, 动作默契地把人给运了出去。
楚松屏居高临下地看着外门弟子被抬走,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在众人或是同情、或是埋怨的目光中,无知的外门弟子学会了他来到青云门的第一堂课——
惹谁都别惹第四真传。
……
由于坐在第一排,南妄这回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但凡他的眼皮子耷拉了一下,楚松屏手里的戒尺就会精准落下。
左手打肿了打右手, 右手打肿了打脑门。
别问这戒尺为什么能随意收缩长短, 而且准得像长了眼睛一眼, 问就是止境无所谓不能。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南妄一撅一拐地回到符宗。
刚一进门, 就被小伙伴们堵了个正着。
“南妄你小子可以啊。”罗许佑语气夸张地说道:“听说今天二师兄冲冠一怒为蓝颜,为你把那弟子堂都掀了……”
“停停停,这都传的什么啊。”
南妄听得头都大了,用一双猪蹄似的手去推罗许佑:
“你们别一天天的乱传了,我都已经这么惨了,你们再传,我下次就该被二师兄打死了。”
“我去,你这确实够惨的啊……”
罗许佑看了看南妄的惨状,惊道:
“二师兄给你打成这样啊?”
南妄叹道:“也不全是,主要是我不想挨打,就把手心垫在桌上,脑袋放在上面,然后不小心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手就成这样了。”
罗许佑:“……你就那么困吗?”
南妄哭丧着脸道:
“我本来不困,我昨晚睡了很久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二师兄就犯困,二师兄要是不说话还好,他再一说话,照着那玉简一念,那催眠的效果简直炸裂……
“光是睡着也就算了,我还做梦,我在二师兄的课堂上做的梦,比我过去十年做的所有梦都丰富,唉,我真是服了。”
袁鹤道:“修仙之人讲究天性自然,或许你和二师兄天性相冲,所以互相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