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悄摸冒头,眼珠子都快震惊的掉下来。
“您怎么知道新密码的?新密码是多少??”
诺伽:“22222.”
影子:“……”
“我知道他,太复杂的密码他懒得记,要换也只会往上加一位数随意应付。”
影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然而还不等它高兴几秒,阔别四年的家就以一种刚刚被抢劫过的姿态暴露在了眼前。
玻璃茶几碎了一半,墙上的表也在地上摔的七零八落,厨房和餐桌没来得及收起的盘子更是遭殃,很多都已经变成了粉末状。
一人一影静悄悄的站在玄关。
影子探身出去又看了一眼,确认主人没有走错楼层。
没错,就是这里,他们就算不认识王宫的大门朝哪边开,也绝对不会不认识这扇门长什么模样。
但是!谁能告诉他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影子在危机四伏的帝国混了四年,战场经验也有三年之久,一眼就看出这里刚刚被精神力强横的强盗造访过,对方似乎是想下死手,把目所能及的所有东西都掀了个底朝天。
——就在主人回家的当天。
影子蜷缩在诺伽脚底,看到那些碎裂的残骸发出细微的震颤。
有黑色的精神力波动在弥漫。
诺伽走进客厅,伸手轻轻展了展沙发的坐垫。
开放空间的许多布置都和四年前没什么分别,这个坐垫还是诺伽亲自在星网订购的特别纪念款,时元很喜欢上面的线条小猫,以前每次休假回家收拾卫生,所有的小猫垫子都要被他仔仔细细的清理一遍。
现在这些原本干净可爱的东西要么被精神力撕碎,要么就是和玻璃渣混在一起已经不能使用。
男人蹲下,将掉在地上的垫子拎起来拍了拍。
他眼睫垂着,似乎完全不在意那些危险的渣子。
影子小心的看了诺伽好几眼。
曾经在联盟,主人好歹还有一点丰富的表情,喜怒哀乐醋并不难猜,和那个人在一起的很多时候还能勾一勾嘴角,而在帝国连轴转了四年,主人似乎丢失了正常人该有的情感。
高兴的时候看不出高兴,愤怒的时候看不出愤怒。
往往一刀给人捅个对穿,周围才知道原来他的心情很不愉快。
再加上现在变得不听话的精神力,影子还真怕主人一个冲动,直接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再次雪上加霜。
它想到这里连忙冒出来,忙着收拾一地狼藉。
这里对他们来说如此重要,他们预想过很多次回家的场景,或者被时元来一拳再赶出去,或者这里的人已经搬走需要他们重新寻找,更灾难的是时元已经不再等待或者相信了主人死亡的“事实”……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到现在这样。
一切如旧的美好就在眼前却被打碎,仿佛在嘲笑他们还想拼凑曾经的婚姻生活。
它甚至都不敢想时元遭遇了什么,现在人又在哪里,这里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他又安不安全,有没有人保护他。
可是回想起来,时元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星都小贵族,又怎么会招惹这样的事故呢?
影子一边收拾地面,一边大脑空白,余光瞥见主人又站着不动了。
他似乎在看什么东西,影子跟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被扔在茶几一角的指挥官番号牌。
一瞬间,它就发现了这个东西的异常。
茶几上所有的东西都被震碎在地,玻璃渣子与垫子和书本混成一片,这上面原本应该是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但现在却十分突兀的扎了一个铭牌——
不对劲!
“他一定回来过!”影子猛地直起身体,“这个东西是被他捡起来放在这里的!”
这是诺伽曾经的东西,或许在这之前它被挂在某个地方,只是现在它只能孤零零的躺在茶几上,似乎是屋主对铭牌拥有者最后的宽容。
诺伽看着它,半晌拿起擦了擦攥在手心。
“他身上有吸引盔甲军的宝石戒指。”他道。
影子反应不及,疑惑了一声。
诺伽:“宝石戒指靠近海格威斯会被激活,我已经返回星都,就算那四个失控的盔甲军不认识他,它们也一定会找到他的身边。”
影子恍然:“也就是说,跟着它们我们就能找到时元了!可是它们是怎么挣脱您的指令的呢??”
诺伽转身:“没关系。”
影子:“……什么?”
诺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会让破坏这里的人付出比这更惨痛的代价。
诺伽离开客厅,走出去轻轻关上大门:“这里还有一点闯入者的精神力残留,我认识他。”
影子立刻追问:“谁!”
“凯德。”
-
宝宝巴士到站了。
饭团解开安全带,从幼崽专用车厢走下。
为了选举期间的安全,空轨不能直接抵达选举会场,所有人都得从这里下车,再经过星都著名的空中花园,才能看到会场的全貌。
饭团抬头,这个视角对幼崽很不友好,他朝旁边伸手:“抱。”
四个盔甲军伸出了八只手臂。
饭团点点点,抽中了一个幸运影。
幸运影略微激动的将饭团顶在了自己脖子上,视野骤然被拔高,饭团还有点不太适应,脑袋被高处的风吹的凉飕飕的,他就近摘了幸运影的头盔套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可他实在太小了,盔甲军的头盔套在他头上就像是戴了个大锅。
饭团也不嫌弃,一双表面黑黝黝的眼珠子透过缝隙往外看。
“不知道爸爸结束了没有,我已经好几个小时没见爸爸了,好想爸爸~”
“马上就可以,看到他了。”
盔甲军们再次集体降智,还有影子捡了个树枝机械的逗幼崽。
它们知道怎么杀人,但实在不知道怎么哄孩子,不过它们看见过别人这样对待可爱的小东西。
饭团嫌弃打开:“你们好幼稚。”
盔甲军扔掉树枝,又作势弯腰捡草根。
但它刚刚伸手,那截长的又长又漂亮的草茎就被拦腰截断了。
盔甲军猛地起身,回头,就见一个块垒分明的男人正从草地上走过来。
饭团转过脑袋:“啊!是你!”
凯德停下,身后的几个随从也随之停下。
他的面部轮廓很深,鼻翼两侧有两道凶恶的沟壑,这让他的表情再怎么装作平易近人,也带了一丝上位者的阴狠。
“认识我?”
饭团指他:“爸爸说,就是你捏扁了我家的车顶!”
凯德咧起嘴角。
找到了。
饭团又看看远处的场馆:“不对,你怎么在这里,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场馆里吗?”
“我刚刚去过你家。”
饭团倏的睁大眼睛。
凯德:“你家的布置很温馨,看得出来你爸爸很爱你。”
饭团像只炸毛小猫一样缓缓呲牙。
“我是专门去找你的,但没有找到,现在情况有点特殊,我想让你帮我一点忙。”
想骗幼崽的大变态!
饭团猛地一拍手底下:“叫旁边三个堵住他!我们先去找爸爸和阿芙罗!”
直系血脉的命令几乎立刻生效,凯德似乎没有想到饭团可以命令盔甲军,他带在身后的随从也愣了几秒,才知道跑上前保护上司。
饭团骑着没有头盔的盔甲军飞速溜走,但凯德目标十分明确,根本不受盔甲军的干扰。
他越过三个钢铁影子,径直朝着幼崽而来。
饭团叫道:“这里有监控!你想抓我威胁爸爸,会被监控传送回场馆中的!”
凯德不屑的冷笑一声。
饭团见威胁没作用,就知道自己今天恐怕要栽跟头,但平时的技能也不是白练的——他一把揪住屁股底下的盔甲军来了个急刹车,凯德骨节粗糙的手近在眼前,却只抓了一团流动的人形黑影。
假的。
在他背后,饭团顶着大头盔磕磕绊绊的继续溜,又一不小心撞上树桩摔了个屁股蹲。
凯德甩开身后没有头盔的黑影子,几步上前就捏住了幼崽的后脖领子。
饭团被他拎起来,视野再次被迫升高。
凯德嘲笑:“你爸爸只教过你逃跑的技能吗?”
饭团糯叽叽:“怎么会,他还教过我别的。”
凯德还没问出口,抓着幼崽的手掌就传来了尖锐的痛感。
他眉头一皱,就见有一个黑色东西一口咬在了他的手掌上。
那东西长的又小又古怪,黑乎乎的一团,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下是一张大的很夸张的锯齿嘴巴。
饭团眨眨眼睛:“我爸爸说你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但你肯定不知道,我以前不叫饭团,叫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