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十二记不太清了, 想了想:“好像是…十七?”
徐停凤:“那我稍微年长一些。”
原来六六跟他的时候真的还不满十八岁啊……搁在前世就是高中生, 那他身为暗卫还喜欢奶茶话本还挺正常的。
曲渡边:“舅舅,你腿怎么样了?”
徐停凤眼睛一弯:“很好。”
内力恢复了原本废功前的五成左右, 双腿现在勉强可以站立几秒,但是走动还是不行。
不过他能感觉到双腿在日渐恢复生机。
若非小七,他现在别说能感到知觉,只怕武功都已经散完丢掉了。
“那就好,”曲渡边鼓励道:“慢慢来,咱不着急。”
徐停凤让他中午在这里吃了饭,饭后,和他在亭子里说话,特别温和,一点都没有对他在湘河以身试药的事情发表意见。
曲渡边悬着的心渐渐落了下来。
还是舅舅温柔啊。
他没说私锦的事,只是简单概括了一下:“父皇那日将我召到紫宸殿,我也确定了,他把我移除了储君候选人的位置。”
徐停凤:“也不意外。”
但移除了也没什么,就算小七不是陛下心中的人选,也会是别人心中的人选。
储君之争,若帝王强势,可以为心中储君扫清一切积弊,那旁余臣子谋士再努力也没用。
若帝王还没有选定储君,有意制衡,且对朝堂掌控力减弱,可就不是他想定谁就定谁的了。
三郡的民心,会为小七无形之中争来很多。
比如三郡士子的未来投奔,比如朝堂上部分臣子的好感,或许还会有些人认为,一个心软多病的皇子当上皇帝后,皇权分散,臣子们的话语权就会增强,这对有野心的人来讲反而是有利的。
局势复杂,人心难测,不是谁想变成什么样,就会变成什么样。
陛下也不能。
徐停凤:“小七,舅舅一直没问过你,你想争吗?”
曲渡边呛了一下,连连摆手:“舅舅,别!以后我当个闲散宗室就挺好的,去封地还能把宣娘娘接出来住,有钱有闲又自在,多好啊。”
“你看我父皇,他每天累的和什么似的。”
徐停凤拿帕子递给他,哭笑不得:“慢点。”
曲渡边擦擦嘴:“而且我自己也知道,我不适合那个位置。”他灵魂还是现代人,古代皇权冰冷,会把心也冰封住。
他喜欢热闹,不想孤单。
徐停凤:“你不想,但或许会有人暗暗追随你。”
比如夏赴阳那个小子。
“谁这么没眼光?”
徐停凤:“……”
曲渡边:“咳,开个玩笑。不过他们追随是他们的事,我怎么样活是我的事,将别人的期望担在身上,想太多也太累了,容易内耗。”
徐停凤看着他笑眯眯的模样:“好,往后舅舅也去你那里住。”
曲渡边乐滋滋:“欢迎欢迎。”
但是封王遥遥无期,还得在京城待好好久呢,过两年他建府,可以现在府里面搞好玩的。
徐停凤:“去看你外婆了吗?”
曲渡边:“马上就去,在舅舅这里吃午饭,晚饭在外婆那里吃,再睡一晚。”
徐停凤催促:“那你快去吧,别叫她等急了。”
曲渡边点头,打包了点舅舅做的好吃的,带着六六去了外婆家。
他们走后不久,小厮从后门进来了:“公子。”
徐停凤:“嗯,藤条送到伯母手上了吧。”
小厮嘴角微微一抽:“是的。”
徐停凤笑容温和。
“那就好,我挑了好久呢。”
-
持剑侯府。
当天晚上。
曲渡边趴在房顶上死活不下来。
“外婆!呜呜,你变了!”
乌思挽抄着藤条,“乖孙,下来,外婆给你挠痒痒。”
曲渡边抱着屋顶的檐兽欲哭无泪:“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是心里有底才会那样做的,下次绝对提前告诉你们,不让你们担心,我错啦外婆!”
乌思挽:“乖孙,还有下次?”
“没了!没了!”
老太太却没放过他,教训外孙的精气神十足,“就算这次是为了百姓,你也得挨几下,听话,外婆轻轻的。”
曲渡边倔强:“不下去,外婆你骗人。”
乌思挽笑容慈爱:“你舅舅亲手挑的藤条,不打浪费了,咱们徐家崇尚勤俭节约。”
曲渡边:“……”
乙十二:“……”
好一个勤俭节约。
曲渡边蹲在屋顶上,憋了几秒,悲呼:“小舅舅!”
笑那么好看,结果是个黑心肝的!
-
第二日。
曲渡边回宫。
他让六六拿着他的令牌去犬舍接一点白,接完后直接回皇子所,他自己去了学堂上课。
老登不行,到现在了,还在学堂的就两个公主一个他。
织仪早过了十六岁,但偶尔还是会来,不过最近开始听郭贵人的话,经常和元姐儿出去参加诗会,相看未婚的适龄公子。
不仅给她看,还给谢家几个到了年龄的姑娘看。
二哥家的侧妃怀孕了,大哥的大皇子妃也有孕了。四哥一直拖着没成婚,五哥从来没提成家的事,六哥后院有几个通房,正妻兰嫔还在挑选。
等过几年,这一茬的小娃娃长成了,要是便宜爹那时候还在的话,他们或许能来学堂上课。
思和在他七岁那年出生,现在都七八岁。
“早,七哥。”
“早啊小思和。”
思和:“哥哥,方太傅说,让你来了之后,就去侧殿找他。”
“嗯?今天不是奚夫子的课吗。”
“方太傅也来了,说着找你有事。”
曲渡边:“好,我这就去。”
他摸摸思和的小脑袋瓜,去了侧殿。
方太傅面前摊着一份治灾守则。
“殿下来啦。”
曲渡边毫不意外方太傅找自己,也不意外他能看出来治灾守则的不对劲,毕竟他学的好多东西,都是眼前这个老头教的。
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太傅。”
方太傅:“殿下,出去一趟,不一样了。”
曲渡边:“哪里不一样了?”
方太傅:“感觉。这份守则,不错。”
他二人倒没有对扁豆居士身份的试探和否认过程。方太傅对曲渡边的真实水平,可以说是最清楚的那一个。
他不意外七皇子能写出治灾守则。
琢磨之后,他更多不是惊讶,是喜悦。
“不是我写的,”曲渡边随口敷衍了一句,懒洋洋说:“太傅,你可别指着我了,咱们就是最简单的师生关系不好吗。”
方太傅挑眉:“从来都是。”
曲渡边:“嗯?”
方太傅:“这次你在湘河做的事,就当是你十六岁要交的答卷的一部分吧。”
曲渡边:“反正剩下我不会交的。”
“不交便不交,别避着老夫了,”方太傅罕见的安静,没有笑眯眯的老狐狸模样,走到曲渡边旁边坐下,“平安回来就好。”
“不管如何,在京城的时候,手中还是要攥着些权力。”
曲渡边扭头看着老头的侧脸,片刻后说:“放心太傅,我不是傻子,只是现在还在皇子所,没办法站在朝堂上。我十六岁后领官上朝,会掌握好仔细度量的。”
就和四哥一样。
上朝摸鱼二人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