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发现,好像是在大腿上。
兰溪:……他真会咬。
没关系,反正早都过去了,这条龙也没生气。
兰溪眼睛又重新看向龙的脑袋。
这条龙还贴在他身上,嗅完了他的脖子,脑袋正贴在他的肚子上。
兰溪手动不了,很想叫这个男人放开自己,可是他不放,于是,兰溪低下头,用自己的头撞了下他的脑袋。
白龙果然将头从他的肚子上挪开了。
兰溪又重新看向龙的眼睛,眼珠朝他眨动一下。
然后,抬起自己被缠住的双手,在他眼前轻微晃了晃,提示他。
雪白的龙尾终于动了,缓缓从少年腕上松开滑走。然后,从兰溪的身体扫过。
云诀:“摸摸小鸟。”
小鸟眨了下眼,看着他。
然后,也变出凤凰原形,给他摸。
兰溪很讲求公平,知道没有白摸的漂亮龙。
所以对龙提的这个要求也还能接受。
缠住的美少年突然变成浑身浴火的火凤凰,一龙一鸟还正在床上,身下被褥遇火顷刻燃烧。
云诀及时灭火,才只烧了半床被子,没连床榻和整个房子一起烧了。
又做错事的小鸟害怕挨批评地低下头。
他就是忘了,忘了自己身上自带火,真不是故意要把床烧掉和烧这个龙的。
小鸟抬头,“我们今晚睡觉,是不是没被子盖了啊?”
云诀已经变回人形,收掉床上烧坏的被子。“没事,我再去找掌柜拿一床。”
云诀说去就去,很快带着新被子回来,进来看见的第一眼就是床上一大只鸟。
浴火神凤收起了身上的火,模样分明很漂亮,看起来却呆呆的,像一个庞然大物站在床上。
云诀觉得这样的大鸟也可爱极了。
不过,床上一整套连铺带盖需要换铺的帐幔被褥……
云诀看看呆呆的大鸟,再看看手里被子。
他以前也没做过这事。
又看看大鸟。
大鸟也看看他,样子更呆更可爱了。
一看就也没做过。
云诀觉得,他都养鸟了,只有他们两人,也不是不能试着做一做。
于是云诀让大鸟从床上走下来,上前去准备整理床。
然后……怎么弄都感觉不对劲,套好的床褥跟原来的好像不长一个样。
大鸟站在他身后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他。
云诀:。
云诀突然想起一个人。
放下不太好看的床铺,转身开了门朝外面走去。
不是又回来了吗,正好。
云诀只是轻轻抬了下手,被扔出去后再次回来在暗处的姬应容,不知从哪个方向被一道力吸过来,看着水月宫宫主再次站在他面前。
云诀拿出濯尘剑,神色嫌弃地扔还给他,“帮个忙。”
云诀说完,轻扬衣袖淡然从容地走回去,容不得姬应容不答应,被一道比自己强大上百倍的力量操控着拽过去。
姬应容心中估着自己与这人的差距,设想他如何才能在这人手中活下去并带走那名少年。
决定先问问此人,要他做什么。
张了下口,才发现,此人不知何时对他下的法术,他竟然说话也说不了。
姬应容被他带到客栈内二楼刚才来过的那间上等客房里,带到一张软席锦裘枕褥帐幔齐全的大床前。
从床前走出一只金红美丽的凤凰,凤凰也看了他一眼,只是眼神态度不怎么满意,然后走去到那水月宫宫主身旁。
凤凰金红漂亮的翅膀轻微展开,翅膀尖尖戳了下云诀。“他怎么又来了?”
姬应容听出,这声音,分明与先前那名少年的声音一样。
三界近期有传闻,神鸟凤凰在三界现身了,还有传闻说,他的那名未婚道侣,被水月宫宫主带走的少年,就是神鸟凤凰。
陨落了上万年的救世主凤凰神族,封藏至今近些日子破壳的最后一颗凤凰蛋,世间唯一还有着神性的最后一只神鸟凤凰。
姬应容在今日见到之前并不信。
姬应容不知道他今后该怎么与这名少年解释,少年还会不会原谅他。
以及,他不知道,少年是不是自愿留在水月宫宫主身边的,被好听的话哄骗了;还是屈于此人的强势手段不得不如此。
就听到男人不容拒绝的声音道:“把这些全部拆了,重新铺上绑好。”
姬应容神色一闪疑惑。
他以为水月宫宫主要他帮忙做什么有损师门名声、伤害三界苍生的恶事。
竟是让他来铺床?
第27章 师出何门
姬应容迟疑了有一会儿, 往前走两步,抬起手。
这个水月宫宫主把濯尘剑还给了他,也算是一件出乎他所料的好事。
以及, 姬应容不知道是不是羞辱他, 但是让他铺被子绑床幔,确实比让他去杀人要好很多。
姬应容看着床上一系列已经弄好的物品, 把它们拆下来, 再按照原样装回去。
然后,往后退了两步,转过去, 看了眼水月宫宫主, 又悄悄看向那位从凤凰变回人形、对他似乎不满的少年。
云诀脸色不太好看。
这弄的,跟他弄的有什么区别?
“拆了, 再铺一次。”男人冰冷漠然的声音道。
姬应容拳心轻轻握了握,再次把它们全部拆掉, 然后,重新铺了一次。
云诀:?
云诀脸色更难看了。
怎么还是弄这么丑?
他见这人长得也不难看。怎么审美这样差?
云诀深吸一口气,淡淡朝他笑, 用自认还算和善的态度:“出去吧, 不用你了。”
姬应容站着不动,不肯走。
云诀已经把床上这个人弄过的床铺全部又拆了,反正都一样丑, 还不如睡他弄的。
重新又弄好一次之后,对比刚才小鸟未婚夫弄的,感觉还是自己的更整齐好看一点。
身后目光灼烈, 姬应容还没走。
云诀不看也知道这人正在直盯盯的盯着小鸟。心情更不好了,“你难不成想留下来看我和他睡觉?”
他是我的未婚道侣。
姬应容想说话, 被施了法说不出来,一身铁骨铮铮直立不肯走。
被云诀又扔了出去。
兰溪全程脑子一团疑惑,不就丑了点,又不是不能睡,这人干嘛把床单被子帐子一遍遍的拆了重铺啊?还叫来这个陌生人。虽然又被赶出去了。
兰溪抬手指捂住唇打了个哈欠,朝又新铺好的床和被褥走过去,扑倒在床上,决定先睡了。
不然,这人一直盯着床看,怕他一会儿又给拆了。
兰溪真怕他连床一起拆了,这样他今夜就没地睡觉了。
云诀担心被小鸟嫌弃他铺的床、从而再次在小鸟面前折损威严。然而小鸟什么都没说,就这样睡了。
云诀觉得,他在小鸟心里果然还是有分量的。
见少年脸上心情不错地带着微微笑意,趴倒在床上然后踢掉鞋子,脸颊埋在软枕间蹭了蹭。
然后,睡着了。
云诀:。
云诀觉得,可能不是不嫌弃他,是太困了。
这么挑剔的小鸟,明天醒来后又该对他指指点点了。
云诀觉得他应该去学一下,怎么把床铺得看起来更软更好看。
看着床上脸埋在枕头趴着睡着的小鸟,将小鸟转了个面换成躺着,又给他盖上了被子,最后还是没钻进小鸟的被窝。
第二天辰时,兰溪再次睁开眼。
他昨晚太困了忘了盖被子,本以为自己又要着凉生病了,一觉醒来,见到身上好好的盖着被子。
肯定是那个男人给他盖的。
兰溪摸了摸盖到脸颊边的被褥,心中一道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