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胡人混战,礼崩乐坏,分裂成好几个国家。之后一国吞并其它,形成北朝与南周对峙。北朝汉化,留在当地的汉人世族与胡人世族同朝为官且通婚(晏家人当时是北朝大官,得罪了皇帝被族灭),后来北边王朝出了问题,将要溃散。
俗话说趁他病要他命,南周想着北伐,但一个北伐刚有了点效果,带头的那人就被换了下来。
胜了几把,后方就开始拖后腿。北伐政治正确,但北伐成功的人不能是你。
错失良机,如今北方分裂成新的两国,两国军事实力强大,而南周一直走下坡路,只能望洋兴叹。
攻守易形,现在是南周防备着北边打过来。
晏弥在浴池里,突然问:“怯玉伮,如果周国亡了,你要去哪里。”
林笑却试了试水温,好凉。他轻声道:“哪里也不去。”
晏弥道:“我不准你出晏家,你怨我吗。”
林笑却沉默了很久才道:“外面也没什么好的。”
晏弥抬起手,抚向了林笑却的脸庞。都说大哥晏巉,是周国第一的美男子。
可晏弥此刻望着林笑却,知道那些人是没有见过怯玉伮,若是见了,晏家大抵是护不住的。
如今男风盛行,豪富之家豢养娈童,不登娈童之床的反倒是少数。
北方的几个皇帝,早就纳起了男妃,还闹出不少荒唐事。
晏弥起身,浑身湿漉着抱住了林笑却。
林笑却回抱住晏弥,轻轻拍着晏弥的背。
晏弥道:“我无能。”既不能帮到大哥,又不能让怯玉伮自由自在。
林笑却又轻拍了会儿,晏弥意识到自己身上全是水,退回到了浴池里。
他望着林笑却湿了的衣衫,让林笑却快去换衣裳。
林笑却道:“夏天,不碍事的。”
晏弥摇头,从浴室起来,披着袍子抱着林笑却去换衣裳。
宫廷里。
晏巉换下了大婚的红色礼服,冷着眼坐在榻上。
赵异道:“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晏巉起身欲走。
赵异讥笑道:“从现在开始,晏巉,你逃不掉了。朕死,你就会死。什么姜清境什么别的子弟,都无法拥你入怀。”
晏巉脚步未停,径自走出了大婚的宫殿。
晏家。
晏余醉着酒回来了。他提着酒闯进林笑却的房间,掀开被子把酒浇在林笑却身上,惊醒了入睡的林笑却。
林笑却睁开眼,见是晏余,又把眼闭上了。
晏余砸了酒壶,踩着木屐爬到林笑却床上,掐住他脸颊逼他睁开了眼:“人人都伤心,唯独你置身事外。要不是大哥,你早就成了包子馒头小肉饼。”
“林笑却,”晏余讥笑,“你这脸瞧上去挺好的,我把你送到宫中去,换大哥出来。”
“你要是知恩图报,现在就跟我走。”晏余扯着林笑却起来,林笑却慌忙穿了鞋,浑身酒湿被晏余扯着走。
走到庭院里,晏余掐住了林笑却的脖颈,他似乎更怒了:“你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反抗。”
林笑却倦怠地垂下眸,一句话不说。哪怕晏余掐死他。
晏余笑了几声,缓缓松开手,瘫跪了下来。
林笑却没有多看,酒湿了冷,他转身往回走。
没几步就被晏余抱住了。
晏余紧紧地将林笑却箍在怀里,威胁道:“凭什么你只当晏弥的书童,我要把你带出去,我要所有的人都来看看。”
“都来分一杯羹。把你熬煮了,都来分一杯羹。”
林笑却被抱得很疼,他蹙起眉,说晏余喝醉了。
晏余道:“我怎么就醉了。你本来就是两脚羊,多养你十几年,你也做不了人。”
“大哥把你买下,你该自愿的,自愿被大哥吃下,而不是浪费晏家的米粮。”晏余一边说一边落泪,他胡乱擦了擦,声音发狠道,“大哥的苦,你应当替他受。我把你送进宫,要折磨就折磨你。”
晏余话是这么说,却没有动弹,只是抱着林笑却,不让他走。
林笑却静静地站着,最后实在累了,拍了拍晏余的手,道:“无论你明天,要把我卖给谁。我今天也得睡觉了。”
林笑却的冷漠无情,彻底点燃了晏余心中的怒火。
他拉着林笑却快步到马厩,骑了匹马就要把林笑却送进宫。
马夫魏壑不知为何没睡,将晏余拦了下来。
林笑却看见魏壑,眼眸微亮。知道自己不会受欺负了。
第53章 乱世里的书童炮灰攻03
魏壑吹了个口哨,晏余无论如何甩鞭,马也不往前。甚至蹦跶着想把晏余摔下马。
晏余大怒,马鞭一下子甩向魏壑,魏壑没躲,结结实实挨了一鞭。
打了魏壑一鞭,晏余倒酒醒了不少。
几年前流民生乱,魏壑救过晏家人,没要重金酬谢,留在晏家当了个马夫。
魏壑是晏家的救命恩人,虽只是马夫,但平日里晏弥对他十分客气。
晏余再是混不吝,这会儿也有些羞愧了。
他扔了马鞭,马也消停了。
魏壑一直注意着,若有危险立即带走林笑却。
这时人与马都平息了,便上前将林笑却抱下了马。
夜深了,下人都睡了。
魏壑烧了热水倒进浴桶里,雾气缭绕。试了试水温,才让林笑却过来沐浴。
林笑却脱了衣衫,踏入了浴桶。
烛火里,他抬眸望魏壑。
魏壑拿起帕子,给林笑却擦洗头发。
“身上一身酒气,他泼你酒了。”魏壑肯定道。
林笑却点了点头。
魏壑揉搓着林笑却的长发,道:“心中难过,也不该朝无辜之人发泄。”
林笑却靠在浴桶壁:“或许我该示弱,我该落泪。”
“不是所有人难过都会落下眼泪。”魏壑道,“晏大公子的事我有所耳闻,这是上层的博弈,晏弥晏余无计可施,旁的人也无可奈何。”
林笑却脸颊蹭了蹭魏壑的手:“魏壑,我好像有些累了。晏余说我应当偿还恩情。若他把我卖给其他人,这份恩是不是就偿还了。”
魏壑摸了摸林笑却的头:“我救了他们,是不是杀了他们,这份恩就偿还了。”
林笑却一怔。
魏壑道:“怯玉,恩情不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林笑却心下一颤,点了点头。
沐浴罢,林笑却已昏昏欲睡。
魏壑搂着他给他擦头发。湿着头发睡明日会头疼的。
翌日。
林笑却本以为晏余折腾了那么一通,该放过他了。
谁知晏余拿了女子的服饰还有胭脂水粉过来,说要带林笑却去参加宴会。
“我不去,我是晏弥的书童,不是你的下人。”
晏余将林笑却按倒在床:“你永远只会躲在别人的身后,我给你穿,还是你自己穿。”
林笑却推晏余起来,晏余却更用力地扼住他。
林笑却望着晏余,轻声道:“我讨厌你。”
晏余笑:“我厌恶你更甚。”
晏余起身,把衣服丢给了他。
林笑却憋闷着换了衣裳。晏余将他拉到镜子前,亲自给他梳妆。
这个时代的男人傅粉,擦脂抹粉什么的,晏余会。
晏余右手指尖点了口脂,左手掐住林笑却下巴,林笑却瞪着他。
晏余道:“再瞪,我就给你画个大花脸。”
林笑却仍然瞪着。
晏余下手却轻柔,并没有真的给林笑却画个大花脸。
指尖抹在唇瓣上,似破了口子沾的血。
晏余抹完口脂,还沾了金粉,在林笑却唇中一点。
林笑却感受到晏余越来越滚烫的呼吸,挣扎了下。
晏余道:“别动,我看看画好没有。”
又不是近视,需要靠得这么近吗。
晏余喘了一声,倏地离远了。
他掩饰性地咳了一声后,拿起眉笔给林笑却描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