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在这个世界他是相对自由的。林笑却不认为自己会爱上谁。
就算爱上谁,只要不是晏巉,那便无碍。
宫廷内。
赵异问太监舒厢,晏巉去哪了。
舒厢貌美,色如春花。他跪下来道:“贵妃娘娘在偏殿宿了一宿。”
赵异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舒厢嘴角流血。
舒厢不敢反抗,赵异又是一巴掌。
舒厢伏跪在地,赵异摸了摸他的头:“给朕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舒厢头垂地,声音极轻:“陛下,舒厢的名是您赐的。您说过,舒厢是舒服的厢房,很舒服的。”
赵异笑了下,拍了拍舒厢的脸,叫舒厢把衣服脱了。
他倒是要试试,这舒厢到底是不是仍如过往,用起来足够舒服。
殿内伺候的下人众多,舒厢脱得并不迟疑,赵异望着赤。裸的舒厢,想起晏巉的态度,更加愤怒,拔了剑就要砍下。
舒厢忙道:“陛下,贵妃娘娘最爱奴才做的糕点了。奴才贱命一条,奴才去给贵妃娘娘做糕点好不好。”
舒厢扯住赵异的裤腿:“您给奴才一个机会,奴才一定把贵妃娘娘哄过来。要是奴才办不到,您再杀奴才好不好。”
“陛下,求您了,”舒厢含泪媚笑讨好道,“陛下……”
赵异听了,笑着垂下剑,在舒厢背上划了个“贱”字。
一笔一划,舒厢咬紧唇不敢出声。
血液流淌,舒厢泪水滴滴砸下。
赵异一脚踹开了他:“去吧。”
舒厢连忙抱着散落的衣衫跪爬出去。
他不敢站起来,他担心惹怒陛下,连一个活命的机会都没了。
舒厢净手做了糕点,往偏殿走去。
还未靠近,就听得激烈如战场的琴声。
舒厢明白,贵妃娘娘现在心情一定很糟,但为了这条小命,舒厢不得不进去。
赵异还穿着大红的婚服,晏巉早换下了。穿一身白,仿佛死了人似的。
舒厢呈上糕点,说陛下有请。
晏巉恍若未闻。
舒厢跪下道:“娘娘,您移步正殿,救奴才一命好不好。救了奴才的命,奴才以后就是您的人。”
舒厢说话变轻了些,他抬起脸,一双眼含情脉脉:“救了奴才,奴才的命,奴才的身子,都是娘娘的。”
晏巉垂眸望着舒厢,那眼神冷漠得令舒厢害怕。
舒厢急忙求饶磕头道:“奴才错了,奴才知错了,奴才不该玷污娘娘——”
舒厢放下糕点,一巴掌一巴掌狠扇自己,晏巉只是看着。
舒厢打着打着手轻了,毕竟他只是求饶,不是想把自己牙齿打下来。
他肿着脸要去亲晏巉的鞋履,表示真的不敢了。
晏巉挪开了脚,站了起来:“带路。”
舒厢转哀为喜,连忙跪爬着带路。
晏巉蹙起了眉。
“站起来。”
舒厢一惊,连忙站起来讨好地点了点头,迎着晏巉去往正殿了。
赵异见晏巉真的来了,阴戾的眼盈满欢喜。
他小心翼翼走到晏巉身边,跟晏巉道歉:“我知错了。我不该成为他们的刀划向你。”
“晏哥,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不会了。”
晏巉望着赵异,“嗯”了一声,算是和解。
可赵异想牵他手的时候,晏巉躲开了。
赵异顿时暴怒。
晏巉闭上眼,本打算忍着恶心牵起赵异的手。
可自从成了这什么贵妃,晏巉对于人的接触越发恶心。
越是强迫自己去接触,越是感到恶心。
赵异再一次抬起手抚过来的时候,晏巉干呕了一声。
幼时还不这样,可是粘稠的眼神太多,多到要把晏巉淹没。渐渐的,他不知怎的,就再也做不到和人接触。
哪怕只是牵手,都要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赵异见自己被如此嫌弃,甚至惹得晏巉干呕,顿时狂怒起来,拔了剑就把殿内的下人全杀了。
舒厢躲在一个箱子后,跪趴着躲过了一劫。
舒厢浑身瑟瑟发抖,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赵异杀完了,稍微冷静了下来。
“你这病,该找太医治治了。朕又不会碰你,你衣裳穿得好好的,我也穿着衣裳。我能对你做什么。晏哥,我不是那些人,我不会想着碰你的。”
晏巉冷静下来,望着屋内的一地尸体,倏地道:“相比北雍的一堆疯子,你是要好些的。”
北方的两个王朝,西为穆,东为雍。南周称之为北穆、北雍。
赵异讥笑道:“晏哥,你知道就好。”
赵异走过来,强行牵住了晏巉的手,晏巉强忍着。赵异带着晏巉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庞:“晏哥,那天你打我一巴掌,好疼。”
“揉一下,朕就不怪你了。”
晏巉只想再打他一巴掌,可现在连扇人巴掌都觉得恶心。
晏巉闭上眼,任由赵异攥着他的手,在赵异脸上揉了又揉,抚了又抚。
在晏巉快吐出来前,赵异终于松开了。
晏巉睁开眼,望着赵异阴狠的神情,道:“你衣裳脏了,换了吧。”
赵异道:“换什么,穿红的正好,白的如你,一身血污。”
晏巉低下头,才发现血早就溅到了身上。
与贵妃大婚时的礼服,赵异不换,下面的人只能赶制了很多套一模一样的。
下面的人担心单做陛下的,不祥,会惹得陛下震怒。赶制了很多套成双成对的婚服。
归属贵妃的,也一并送到了赵异这。
赵异取出一套婚服,要帮着晏巉换。
晏巉道:“赵异,这场婚事只是给人瞧的,你不要当真了。”
赵异笑:“晏哥,你为什么一定要惹怒朕。”
晏巉道:“你不想我死,就不要做出些让我不得不去死的举动。”
赵异阴狠的眼神茫然了一瞬,他突然什么都听不到了。赵异盯着晏巉的唇,想分辨他还要说些什么。
但晏巉只是沉默。
赵异将婚服放下了。
晏巉走后,舒厢慢慢从箱子后爬了出来。
满地的血泊里,舒厢爬到了赵异的身旁。
赵异注意到了他,舒厢仰起脸露出一个羞怯的笑来。
赵异也笑,笑得无比狠厉。
他俯下身去,按住了舒厢……
血泊里,赵异进入舒服的厢房,双眼却红了。泪水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幽山里。
晏弥饮着温热的酒,林笑却也想喝,晏弥却摇头,让他饮茶。
晏弥经常饮酒,还得是热酒。服五石散的人,不仅常喝热酒,还需是好酒,不可饮劣酒。
林笑却再一次劝晏弥不要吃五石散了,那不是仙丹灵药。
晏弥道:“我知。”
晏弥斟了一杯茶,递给林笑却。又倒了一盏酒,放到魏壑案上。
林笑却越过茶盏去拿酒,魏壑将酒盏按住,林笑却没能取走酒,反碰上魏壑的手。
林笑却不好意思地想收回手,手指却被魏壑抓住了。
林笑却下意识看了一眼晏弥,好在晏弥望着山水,没有注意。
魏壑拿出帕子,给林笑却擦了擦手,原来是不小心碰到脏污处沾了污痕。
擦干净了,魏壑将酒盏置到林笑却手心,低声道:“酒伤身,少喝些。”
林笑却偷偷笑了下,点点头表示知道知道。
可等他准备喝的时候,晏弥早发现了。
但晏弥没管,假装继续看山水。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怯玉伮想尝尝,尝尝也无事。
只是酒,不是五石散,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