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结束手上的工作后,他才慢吞吞地离开律所。
结果刚走出大楼,就在门口看见了那辆熟悉的宾利。
谢秋还在犹豫要不要假装没看见偷偷溜走,车窗已经降了下来。
他只能乖乖走过去,从另一边上了车。
“贺……”谢秋想起昨晚男人的警告,连忙刹住车,语气委婉地问道,“最近公司不忙吗?”
贺司宴:“忙。”
谢秋立即表态:“那你不用特意来接我的,我可以自己打车,也可以让张叔继续接送我。”
因为律所离贺家不算远,他又怕太高调引人注目,所以这段时间才自己打车往返。
但是如果要麻烦贺司宴每天接送他的话,那他宁愿让司机来。
贺司宴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回道:“忙,但抽得出空来接你。”
谢秋:“……”
好了,再说下去,就显得他不识好歹了。
不过贺总日理万机,也许今天有空,明天就没空了,总不可能天天专门等着接送他吧?
想到这里,谢秋放松了一点,没再继续拒绝。
两人一起回到贺家老宅,正好赶上吃晚饭的时间。
谢秋安静地用完餐,打过招呼就上楼去了。
苏婉蓉隐隐察觉有哪里不对劲:“司宴,妈怎么觉得小秋这几天怪怪的?”
贺司宴放下餐具:“没事,您不用管。”
苏婉蓉确认道:“真的没事吗?”
贺司宴:“嗯。”
“司宴……”苏婉蓉斟酌了一下,轻声问道,“关于你和小秋的事,你心里有什么打算吗?”
一旁的贺景辰抬起头,看向自家大哥。
贺司宴面色平静:“您指的是哪方面?”
苏婉蓉试探着说道:“妈之前答应过小秋,等你醒来后要给他补一个盛大的婚礼。”
贺司宴起身离开餐桌,只留下一句话:“会有的。”
苏婉蓉面露喜色:“景辰,你哥的意思是不是认可小秋是他老婆了?”
贺景辰:“应该是吧……”
“太好了,太好了!”苏婉蓉笑容满面地说道,“妈早知道,司宴一定会喜欢妈给他挑的媳妇儿!”
*
谢秋回房间后,洗了个澡,头发也没擦,手机开了免提跟孟子烨打电话。
“卧槽!我说什么来着?”孟子烨激动得都破音了,“我就说贺司宴喜欢你吧!”
谢秋想了想:“其实他也没有亲口说出这三个字。”
“他都说要一直做你老公了!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孟子烨在电话那头使劲锤床,“老公!你品!你细品!”
谢秋眼睛盯着天花板:“但我之前叫他老公,也不是因为喜欢他啊。”
“那、那那情况能一样吗?你是被逼的!”孟子烨极力反驳道,“贺司宴呢!谁能逼他呀卧槽!”
谢秋垂下眼帘:“我就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觉得他会喜欢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孟子烨顿了顿,语气忽然正经起来,“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来了,你呢,你喜欢他吗?”
谢秋手指揪着床单上的小花花,有些迟疑:“我……我不知道呀。”
他又没喜欢过什么人,怎么知道自己喜不喜欢贺司宴呢?
孟子烨:“完了,我也是母胎Solo啊!”
手机两头的好友,不约而同地沉默下去。
“笃笃”两声,房门被人敲响了。
谢秋回过神来:“子烨,我先挂了,有人敲我房门。”
孟子烨马上回道:“我打赌!百分百是你老公!”
谢秋:“不会吧……”
挂断电话后,他打开门,一张英俊深邃的脸出现在眼前。
谢秋握住门把手的手紧了紧,故作镇定地问道:“有事吗?”
贺司宴的视线在宽松的领口处停留了两秒:“方便进去吗?”
谢秋将门彻底打开:“方便的。”
贺司宴走进房间,将自己手里端着的杯子放到桌子上。
谢秋看着还在冒热气的牛奶,怔了一下:“是给我的吗?”
“嗯。”贺司宴淡淡回道,“别喝茶了,牛奶促进睡眠。”
谢秋:“……”
明明知道他这两天晚上睡不着是因为什么,根本不是喝茶导致的失眠好吗……
“早点休息吧。”贺司宴迈开一双大长腿,朝门口走去。
谢秋抿了下唇,鼓起勇气开口道:“那个……我想搬出去住。”
贺司宴脚步顿住,额侧青筋跳了跳。
他转回身,语气还算冷静:“又想跑了?”
谢秋脚尖蹭着地板:“没有……”
贺司宴没说话,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谢秋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往后退到书桌前,直到抵上桌沿。
贺司宴停在他身前,抬手掐住纤细的腰,轻轻松松就将他抱到桌上坐着。
谢秋吓了一跳,差点打翻了旁边的牛奶。
贺司宴并不在乎,双手撑在他身侧:“我吓着你了?”
谢秋摇了摇头:“不是。”
贺司宴死死盯着他:“那你为什么要跑?”
谢秋像只小鸵鸟一样,埋着脑袋:“我就是觉得,我一直住在贺家也不太好……”
贺司宴低声承诺道:“别怕,没经过你的允许,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谢秋耳根一热:“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贺司宴克制不住般抬起一只手,捏上红彤彤的耳垂。
和他想象中一样,又软又烫,手感好得不可思议。
谢秋瑟缩了一下,讨饶般唤道:“司宴哥哥……”
贺司宴喉结滚了滚:“不叫贺大哥了?”
谢秋小声回道:“你不是不喜欢我那样叫你……”
“嗯。”贺司宴捻了下薄薄的耳肉,嗓音微哑,“我更喜欢你叫我什么,你知道的。”
谢秋眼睫颤了颤,假装自己听不懂。
以前贺司宴是植物人时,他叫老公叫顺口了,后来只是当做一种普通的称呼而已。
可是现下,面对眼前的男人,他无论如何也叫不出那羞耻的两个字。
贺司宴等了片刻,再次开口道:“谢秋,我现在可以给你两种选择。”
谢秋抬眸:“哪两种?”
贺司宴缓缓说道:“第一种,你可以慢慢考虑,不急着给我答复,但你不许躲着我,也不许离开贺家。”
谢秋:“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贺司宴笑了,冷峻的眉眼融化了几分,“明天我们就去领证,然后举办婚礼。”
谢秋弱弱地问道:“我可以都不选吗……”
贺司宴冷酷无情地否决道:“不可以。”
谢秋抿了下唇:“那我选第一种。”
贺司宴似乎对他的答案早有预料,应道:“好。”
谢秋安静了几秒,忍不住问道:“我可以下去了吗?”
贺司宴端起桌上的牛奶,递给他:“喝下它,我就走了。”
谢秋接过牛奶,双手捧着杯身,“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去,亮着杯子示意道:“喝光了。”
“乖。”贺司宴目光落在湿红的唇瓣上,以及唇角留的一圈白色奶渍。
谢秋感觉到他的视线,下意识探出舌头,舔了下嘴唇边缘。
红红的舌尖一闪而逝,贺司宴眸光暗了暗。
“司宴哥哥?”谢秋无知无觉地催促道,“不早了,你该回房睡觉了。”
贺司宴:“去掉前两个字。”
“啊?”谢秋眨了眨眼睫,“哥哥?”
“嗯。”贺司宴沉沉应了一声,伸手将他从桌上抱了起来。
谢秋低呼一声,条件反射般抬手搂住男人的脖颈,一双长腿也自发地圈紧了精壮结实的腰身。
贺司宴闷哼一声:“别夹这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