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不是最紧迫的。
路易斯说道:“我需要回一趟帝都隆科威尔,秘密地见一次我曾经的老师,被教廷判为异端软禁了7年的东方大主教范斯·尼古拉,或许他知道些内情。”
以现在暴露出来的线索推测,或许正是因为东方大主教范斯·尼古拉查到了什么才被冠以异端之罪。
教廷是没办法给人处以死刑的,死刑必须上报皇室,而他们仅仅是软禁了范斯·尼古拉,原因很可能是怕皇室审讯范斯·尼古拉的罪行而被问出什么,所以并不敢申请死刑,正因为一位大主教身份太特殊,反而让他们不敢乱来。
这事情十分的急迫,特别是在“和路易斯冕下一起击杀帝都神官”的这样的消息发酵前,必须尽快得到答案。
布鲁克问道:“若真查出是教廷出了巨大问题,当初教廷和帝国叛军联手在路上伏击我父亲,就已经证明他们之间必定有不简单的联系。”
“你当怎么办?”
教廷……可是艾维克·弗朗西斯建立的属于人类的信仰般的存在,千年的信仰,坚如磐石,谁去抨击它,都是以卵击石。
若真出了问题,甚至能让法兰斯帝国彻底动荡直到瓦解。
教廷的力量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一种无可匹敌的地步,但教廷的最原始的教义又不允许他们参政,不允许教廷的人参与权力的角斗,这本就是和现实相互违背的现状。
当初艾维克·弗朗西斯定下这样的教义,不知道他是否也预见了这样的一天。
现如今这一条教义已经成为了教廷唯一的枷锁。
路易斯都沉默了,然后坚定地道:“再巍峨的高山也不能颠倒对错。”
有一种不撞南山不回头的劲头。
布鲁克嘴角都带上了笑意,看向路易斯,果然是一位还在信奉着古老骑士精神的守律骑士。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并不会因为对方是教廷或者其他而有任何改变。
布鲁克说道:“这一次帝国叛军损失惨重,等消息一传播出去,他们必定疯狂的报复。”
“这些阴沟里面的老鼠,二十年来都躲躲藏藏,不敢正面和帝国为敌,他们最好的报复办法可能就是利用尸水染制造恐慌,随便污蔑一下帝国管理不到位。”
这是帝国叛军常用的伎俩,明明是他们通过尸水染威胁,胁迫,制造灾难,却怪罪帝国的管理不周,关键还真有很多人开始对帝国不满,带着满腔的愤怒投靠了帝国叛军,毕竟帝国的确对尸水染这种恐怖的传染病毒毫无办法。
简单的伎俩,却一次又一次被对方得逞。
而带来灾难和满腔愤怒的人却口口声说着拯救这个世界的话,肮脏的美梦。
所以以前斯伯蒂斯就明显表达过,为什么这么明显的谎言却能诱惑住那么多人,斯伯蒂斯经常在思考这个问题,并以此为学问,想要找到答案,可惜至今他都还没有找到这个问题的解。
布鲁克:“所以民间怯病祈福杯你可以带走,给那些肮脏的家伙一个沉重的教训。”
“但民间怯病祈福杯需要结合虫术才能起效,能驱动它们的就只剩下维吉亚的虫术士了。”
路易斯有些惊讶地看向布鲁克,布鲁克的意思是?
布鲁克嘴角露出讽刺的笑:“你该不会以为我说的,维吉亚的屈辱需要用鲜血才能洗刷干净是说着玩的吧?”
“这一次,维吉亚的虫术士会从新回到大陆,也会参与到这次的争斗中,只有鲜血和敌人的头颅,才能平息维吉亚人受到了耻辱。”
“这一场血腥盛宴我已经等了10年,该是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而且……”
布鲁克说道:“而且那位从伏击中将我救下来的范斯·尼古拉神父答应过我,等他查清我父亲被教廷伏击的缘由之后,会向我解释清楚。”
“这么多年了,他不来找我,那么我就去找他。”
“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当初教廷和帝国叛军联合伏击我父亲的参与者到底有哪些,知情者又有哪些。”
“这是一件抽丝剥茧,将那些披着虚假的神圣之袍的外衣剥下来的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不是吗?那时他们那神圣的面孔一定十分的有趣。”
布鲁克声音里面的血腥路易斯听了出来。
撕开虚伪的外衣,必定是一件带血的红袍。
这一次交谈,算是维吉亚和路易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契机,他们要面对的很可能是教廷最大的隐秘,而试图去揭开这个隐秘的东方大主教范斯·尼古拉已经被软禁了7年,所以前路坎坷,诸多危险,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至于让维吉亚参与到这样危险的争斗中,呵,因为危险就任由人宰割吗?
那千年前维吉亚人还反抗什么独眼巨人,继续心甘情愿的当独眼巨人的食物不就好了。
维吉亚需要一个公道,哪怕用鲜血和尸骨铺路,那些侵犯者也必须跪在地上承认他们的错误,而不是逍遥法外。
至于和平,靠的永远不是嘴皮子,要么凶狠地撕下敌人的血肉让敌人在维吉亚人的疯狂中战栗,要么就得有维持和平的实力。
维吉亚的实力够不够谁都不知道,但维吉亚人会有多疯狂,会让这个大陆都知道,都为之战栗。
就让曾经大陆的超凡职业,虫术士,从新进入人们的视野,让所有人见证千年前敢与独眼巨人征战的来自虫术士的震撼。
布鲁克和路易斯的盟约达成。
这时,路易斯拿出一本笔记:“现在我们是盟友了,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已经值得信任?”
“相信你也猜到了,我手上有崇高者,这个世界真正的最高信仰的亲笔日记,它里面藏着的秘密对法兰斯有举足轻重的影响,我希望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能帮助进行翻译。”
布鲁克:“……”
这个老实骑士,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布鲁克心道,他也就是说得花里胡哨,一个人值不值得信任最不能看的就是他在说什么,而是他怎么做。
路易斯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信任是这世上最难得也最可贵的东西,路易斯居然以为能从他这获得这些。
布鲁克尽量让自己的眼睛不闪烁,看向路易斯:“很乐意为冕下效劳。”
笔记被摆在了桌子上,打开它就如同打开了崇高者艾维克·弗朗西斯的人生。
第70章 千年前的往事
桌子上摆放着那本崇高者艾维克·弗朗西斯的日记, 路易斯等人已经围坐了过来,等待着布鲁克的翻译。
布鲁克装模做样的拿起日记,其实他内心比谁都更期待里面的内容。
翻开日记, 布鲁克读了起来。
“在研究解决工业化带来的污染问题的寂寞和枯燥的过程中,我不知道写下了多少咒术的线路和推理过程, 其实比我想象的要稍微顺利不少,因为我十分了解无节制的工业化带来的后果是什么, 只需要针对这些问题进行研究就可以了……”
布鲁克心道,果然不是一般人, 一个可以和工业时代相媲美的伟大研究对于艾维克·弗朗西斯来说,评价居然仅仅是一句比想象中的稍微顺利了不少。
布鲁克继续读下去。
“但在研究的过程中, 我触碰到了一个禁忌, 人类的禁区,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 我不知道这算什么,但在我惯有的认知中, 创造生命是神的领域,人类无法触及。”
路易斯等人互相看了一眼,人类禁区?神的领域?
都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这本日记果然藏着太多难以想象的秘密,这才开始阅读呢,就让他们听到了如此会让整个世界颤动的消息。
艾维克·弗朗西斯曾经似乎触碰到了神的领域。
光是这本日记上的这么一点内容,就足以让整个大陆疯狂, 特别是那些想要更进一步的传奇,恐怕对他们拥有难以想象的吸引了。
这本日记一个处理不好, 甚至会掀起整个大陆的灾难。
众人不由得看向布鲁克,示意布鲁克继续翻译下去, 所谓的人类禁区,神的领域到底是什么,说实话他们此时心脏剧烈地不自禁地跳动着,探听神的领域的秘密,这是多么疯狂的事情,但他们此时又忍不住想要一窥究竟,就像……就像触手可及了一样,压抑着心中惊骇,即便是冒着无比的危险,也想要窥视窥视。
布鲁克读道:“惊骇和好奇让我有些停不下来,就像一种无法控制的力量驱使着我研究下去,这时我矛盾极了,我十分恐惧和害怕,我怕就像我将工业化带来了这个世界,到最后却无法控制。”
“担忧和害怕,让我每一天都在折磨之中,但我的手还是停不下来,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这个研究将永远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众人:“?”
没有这么吊人胃口的。
布鲁克也心脏怦怦跳地继续往下看,下面的字迹似乎有了一些改变。
怎么说呢,一个人不同的时期的字迹是会稍微有些不同的,就像下面的文字是艾维克·弗朗西斯隔了很久才在这本日记上续写的。。
“我不分日夜的研究,在成功的那一刻,我似乎感觉自己就像这个世界的神,生命变得十分的渺小,因为我似乎可以创造出这个世界任何的有过的或者没有过的生命形态。”
布鲁克的声音停在了这里。
罗兰也实在没忍住,问道:“艾维克·弗朗西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能像神一样创造出世界上任何有过的或者没有过的生命形态?”
斯伯蒂斯也喃喃低估了一句:“这和神已经没有区别了吧。”
“那个时代的艾维克·弗朗西斯到底达到了何等的高度?”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估计艾维克·弗朗西斯再世都回答不了他,因为这应该是第一个人类出现在了那个高度,人类对此根本就没有定义。
路易斯也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是艾维克·弗朗西斯的亲笔日记,但他的一些用词十分的奇怪。”
“比如,他不止一次强调“这个世界”,这很奇怪,就像这不是属于他的世界,或者他来自其他世界一样。”
这样的称谓的确有一种隔离感。
几人不由得看向布鲁克:“难道千年前的用语习惯和我们现在的有些不通?”
布鲁克摇了摇头:“维吉亚一直传承着虫国古语,高深的虫术士必须研究这门语言,所以即便过去了上千年,只要维吉亚的虫术士还没有断绝,那么这门古语的释义应该就不会错。”
“艾维克·弗朗西斯的身份似乎有些奇怪。”
“通过我们现在得到的线索,艾维克·弗朗西斯出生在维吉亚,随着长大他不想局限于小小的地方而去了外面更广阔之地,直到最后才被迫回到自己的故乡维吉亚终老,但从他的用词上又十分矛盾,就像……就像维吉亚并非他的第一故乡,这和我们得到的线索有些出入。”
“为什么?”
“是我们哪里弄错了,还是艾维克·弗朗西斯的身份藏着什么玄机。”
众人不由得看向布鲁克,说起来艾维克·弗朗西斯算是布鲁克的先祖了,就这么直白的猜测自己先祖的身份是不是太直接了。
布鲁克咳嗽了一声,他仅是为了求证事实。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一个点,而是……
创造任何已有的和未知的生命形态,如同神一样的能力吗?
这时,正在溜达的秃子路过门口,向屋内张望了一下,又摇着尾巴大摇大摆地走了:哼,偷偷摸摸开大会,一看就没什么好事情,人类都是些阴险狡诈的家伙,比如艾维克·弗朗西斯那该死的老头也一个样,有这时间开什么大会,好好想想怎么赚一座金山银山不好吗?
布鲁克瞟眼看了一眼路过的秃子,瞳孔都缩了一下。
创造任何的生命形态吗?那么秃子的存在是不是正好证实了这本日记上艾维克·弗朗西斯所写的真实性。
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足以让任何的人类震惊,在那个时代,艾维克·弗朗西斯就像是时代唯一的主角,即便是最伟大的小说家也写不出他那个时代的精彩和宏伟,如同史诗一般的年代。
其他人已经在催促布鲁克继续阅读下面的内容了。
布鲁克:“当我从研究中醒来,我才发现我的儿子已经20岁了,我沉浸在研究中足足已经过去了十多年。”
“原来时间能过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