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毕竟是会用让他觉得很温暖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小哥哥哦。
耀哉喜形于色,但还是努力的保持一副镇定的模样,嘴上说:“嘛,所以高明哥昨天是故意那么说的对吧?什么嘛,真是爱摆架子耶。”
小野惠子觉得自己又想笑了,赶紧道:“但不是和你一起住在阿笠博士家,而是住在东京的亲戚家。两家都是在米花町,你们要一起玩也很方便的啦。”
东京的亲戚家也是近亲,而且和诸伏夫妇关系很好。他们很乐意让这对兄弟暂时住在他们家,并承诺可以想办法让他们借读在附近的学校。
毕竟大家都知道诸伏夫妇离出院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虽然精神还不错,可毕竟那么多刀伤,要愈合也需要一段时间。
本来让小野惠子来照顾是最好的,因为他们两边的关系更近。小野惠子又和诸伏兄弟关系特别好。
但无奈……小野惠子是独居,而且她其实很忙。来探望妹妹一家都是特地挤出了时间,晚上还要抽空处理事务所的事情。
再加上生活废柴的属性,比起照顾两个孩子,让两个孩子照顾她还差不多。
耀哉听了,有点不乐意。但转念一想,都在一个町里的话,天天见面乃至让景光留宿都是很容易的吧。那样也算是住在一起了。哦,估计还要算上一个高明哥。
算了算了,也就是到时候让‘景光丢了’这件事需要从长考虑的让景光配合,这点计划外的考量还是可以忍受的。
小野惠子,小野惠子不进洗手间了,她直接不客气的笑起来。“你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啦,哈哈哈~太有趣了,你这小鬼头。”
第14章
“不过……”耀哉又有了新的疑问,“为什么他们俩都要去东京呢?我记得高明哥在长野也有亲戚吧。”之前听诸伏家的亲戚自我介绍的时候,有对夫妇确实说了他们是住在长野的。
如果是因为诸伏夫妇要养伤顾不上,选择长野家的亲戚寄宿是更好的选择吧,这样也能够时时看到孩子。
多亏了电视,耀哉可是掌握了不少常识呢。所以他也敏锐的察觉到里面有些不对劲。
可他嘴里这么说着,眼里就差写着‘让诸伏景跟我走,高明哥留下’。
一看就知道压根不打算放弃‘景光丢了’这个计划。这方面可真的是太固执了。
小野惠子道:“这个问题嘛……我也不打算瞒你。”她从来就不是那种小孩子没有发言权,一切交给大人决定的那种人,就算孩子再小,可能听不懂,但知情和不知情差别还是很大的。
尤其耀哉可不是普通的八岁小孩。有过那段经历,将他视为懵懂的八岁孩童对待,反倒不是件好事。
小野惠子:“你有没有听说过医院里关于景光他们父母的传言。”
耀哉:“你说那个啊,我之前和高明哥晚上去探望的时候听到的。那些人的脑子有问题,竟然同情这种杀人犯。杀手杀人的时候还要钱呢,钱到手才会动手。那种凶手因为迁怒就可以杀人,有什么好同情的。”
他撇嘴:“他女儿的死跟诸伏景他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们害的。要不是我刚好藏在储物间里,诸伏景就死了。”
这样他就没朋友(家人)了!
一想到这里,耀哉恨不得那个凶手暴毙。内心又忍不住冒出了他之前和高明商量的那个计划。
可是高明不允许,而且这个计划都被知道了就不好做了。毕竟这种计划,有一个知情人就足够让行动出现海量的变数。要是自己被抓住了话怎么办?坐过牢的人很难成为社会精英的!
耀哉:“像这种凶手如果不枪毙的话,以后放出来死的人会更多吧。”
小野惠子:……你直接忽略了有坐牢这个选项对吧。
虽说是名律师,小野惠子内心其实很赞同耀哉的话。但很可惜,杀人这种事本身就很难判死刑了,更何况是杀人未遂。
她虽然是律师,但左右不了司法。
小野惠子清了清嗓子道:“你知道就好,其实医院外的流言更多。在事不关己的情况下,人是很容易同情弱者的,何况那名凶手失去的还是一名七岁的女儿,是一名孩子,而这起案件里,同样作为孩子的景光并没有受到外人认为的实质性的伤害……”
提到这里,小野惠子觉得拳头有点硬。可事实就是如此,这个国家乃至世界依旧存在着很多不把心理创伤当伤害的人。
她继续道:“大人这么想,小孩子更容易跟风。高明就是因为学校里也有流言才会暂时休学的。景光那边更不用说,一群小学生,他们跟风起来……景光说不准会遭遇霸凌。”
校园霸凌在这个国家是个根深蒂固的社会问题,而且岛国的社会里讲究从众,一群自以为正义的小鬼头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光是想象就足够后怕。而这部分人联合起来,其他人出于一种自保的心理,要么加入要么漠视,受到伤害的只会是诸伏兄弟。
小野惠子不想说得太深入,她笑道:“当然了去东京也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因为耀哉也在那里啊!耀哉保护了景光呢,还保护了高明对吧?”她已经听高明说过那天夜晚耀哉是怎么让护士站的人停止流言的全经过。“这次就轮到他们两个保护你了!”
耀哉提到这个就得意了,他挺起小鼻子,雄赳赳的说:“才不需要他们保护,我可是能打败大人的哦!如果他们在学校和补习班被欺负,一群小鬼……切~我能打十个!”
“谁?谁打十个,打架不好小耀会受伤的……”阿笠博士似乎被按下了某个键位,直挺挺的坐了起来,睁大眼睛的喊道。
他四处张望,看到小耀好端端的坐在病床上和小野惠子聊天,这才安心的摸着胸口说:“没受伤就好……”
然后砰的一声,倒下去继续睡了。
耀哉/小野惠子:“……”
小野惠子摆出一个打住的手势:“虽然有点笨,但他看起来很疼爱你,不能嫌弃哦,至少别太明显。”
耀哉:“如果一天一个蛋糕的话……”
小野惠子哭笑不得:“你直接跟他提,我觉得他肯定不会拒绝。不过蛋糕好吃也不能多吃,会蛀牙的。”
阿笠博士看起来还要睡一段时间,小野惠子接了个电话,只能结束和耀哉的聊天。她倒是没离开这个病房,只是到角落里压低声音交谈。
耀哉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她不担心对方会在旁边弄出噪音。当然,不弄出噪音,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想法。
因为景光和高明过来了。
耀哉跳下床,这次没有拉景光的手,而是拉住高明的衬衫下摆,仰着头眨巴着大眼睛,翠绿的大眼亮晶晶的看着高明,仿佛能够感觉到他眼里闪烁的皮卡皮卡的光芒。
高明半蹲下来,无奈的道:“不要整天在电视里学一些没用的东西。你是男孩子,不能随便撒娇。”
耀哉:“我可爱吗?”
高明头疼的捂脸。可爱当然是可爱的,这些天补充了营养,脸上的婴儿肥也有点长出来,皮肤又很白,带着点混血的五官又很漂亮……
加上有年龄这层滤镜,装起可爱来不说百分百,至少九成九能让人中招。
耀哉:“既然我这么可爱,我们去玩呗。”
高明不想:“不是先找景光而是找我……我不想玩。”肯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耀哉:“我都带上你了,有什么好怕的。”
但高明还是不肯。耀哉的耐心只能支撑两次,嫌弃的龇牙说:“不跟你玩了。”拉着景光坐到一边,打开电视,气鼓鼓的看起家庭伦理剧。
注意力倒是很容易就转移了,开始和景光巴拉巴拉的说起来:“这个爸爸好过分,什么都让妈妈做,一回来就躺着,不跟小孩子玩,还会打骂老婆孩子,他以后一定会被拔氧气管的。诸伏景你可不能这么做。不过这个妈妈也没用,都不敢反抗,把浴室的插座电线弄坏,让这个爸爸洗澡的时候触电不就一劳永逸了么?”
有点后悔没问清楚耀哉想干嘛的高明,突然就觉得不用问了。
——这孩子真的好刑啊!
偏生自家弟弟也不是很省心。
景光说:“不行哦,杀人要是被抓到会被枪毙的。还有,一劳永逸是成语吗?小耀好厉害啊!这么难的都会!”
耀哉摆手说:“很简单的好不,我教你怎么写。”
景光点头:“恩恩!”
两人翻出笔记本,一个教一个学,还时不时看一眼电视,如果能无视掉方才耀哉的发言,是很融洽和谐的一幕。
彻底醒过来的阿笠博士就是看到了这一幕,幸福得冒泡的感叹:“真可爱~小孩子~小耀和小景光都可爱~~”
高明往嘴里塞了一瓣桔子,表情是大写的冷漠。
高明,好不容易因为耀哉的监护人换了一个博士而放下的心中巨石,这时候又提起来了。他扭过头,严肃的盯着阿笠博士。
阿笠博士明明是个大人,却很没出息的露出吓了一跳的模样,有些讨好的说:“啊,怎么了怎么了?我现在就去洗脸刷牙。”他还以为对方是嫌弃这个。
高明更加严肃的道:“阿笠博士,小孩子是不能惯的。等之后去米花町,我会给你推荐一些专业的教导如何抚养孩子的机构。”
仅用直觉判断,他就不指望用‘让对方阅读相关书籍’的方式让阿笠博士懂得这个道理。
阿笠博士擦着额角的冷汗,嘟哝着:“怎么说了和优作差不多的话啊。”他觉得自己也没不靠谱到让未成年来替他这样操心吧。
他没敢将心里话说出口,又想起昨晚和工藤优作彻夜聊的内容,他挂上了算得上谄媚的笑容,毫无大人架子的对高明说:“说起来,高明小朋友,你要不要和景光小朋友一起去米花町啊?你先听我说,我是有理由的,我听到了一些很让人气愤的流言……”
“我和景光会寄宿在米花町的亲戚家。”高明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你考虑的很有道理,我的父母们也是这么想的。”
阿笠博士,阿笠博士有点莫名的小情绪,背对着高明缩在床角,碎碎念着:“怎么一个个都想到了,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不管是工藤优作还是诸伏夫妇,都好可靠的样子啊。会显得他很笨的。
医院里的日子注定是很无聊的,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终于到了耀哉出院的日子。当然了,医院里的心理医生有给景光和耀哉推荐了他在米花町认识的一名知名心理医生,听说还是他在读书时期的老师。
短时间内,这两个小朋友肯定是要去那里报道的。
就在出院的前一天晚上,诸伏家在米花町的亲戚过来了,他们会亲自将两兄弟带去米花町。而耀哉自然是跟阿笠博士一起走。不过是两辆车同行,所以耀哉没什么不好接受。
但耀哉并不准备这么简简单单去米花町。
当天深夜,等阿笠博士睡着了后,他换上了阿笠博士给他买的黑色的小衣服,还戴上了趁着护士不注意从垃圾桶里找到的一次性鞋套和手套,又戴上了一面口罩,非常熟练的……在下方巡逻完的警察离开后,从窗户溜出去。
他的目标十分明确。
就算不能弄死,也不能让那个差点让他没朋友的凶手好过!
第15章
外守一是个重要的嫌疑犯……大概?病房外坐着一名打盹的警察,病房内只有他一人。可能是觉得一个动弹不得甚至是瞎了一只眼的人不需要近身看守吧。
在外人看来这种看守方式显得有些松懈,但对耀哉而言刚刚好。
戴着一次性手套和脚套,攀爬起墙壁来会稍微有点难度,但好在他人小体重轻。加上做杀手培训的时候那些大人会着重训练他们这帮孩子的身体柔韧度,认为这样会更方便出其不意的刺杀,因此,以专业标准训练出来的他,这点阻碍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他以一个在他人看来很惊险的动作,从窗檐高高跳起,一把抓住了上方的窗沿,双手做支撑,双腿悬空的他眯着眼睛看着窗户里面的场景。
在确定没有阻碍者后,从兜里掏出一枚早餐时特意留的生鸡蛋,敲向自己的额头,敲裂开后生鸡蛋直接倒进嘴里,剩下来的一点蛋液涂在了手能够着的窗框,拉开窗户的时候,借着蛋液的润滑,声音比他想象中的要轻微许多。
他身体灵巧的跳了进去,病床上沉睡着的男人并没有察觉他的到来。
耀哉慢悠悠的关上窗户,猫着身走过去。让他有点遗憾的是外守一已经不用佩戴氧气管了,不然缺氧也是一种很好的教训办法。
他站在床边,打量着这个男人。那天夜里太昏暗了,这人背靠着光线,他只能看到对方模糊的身形,现在才正式看清这人的脸。
该怎么说呢,是那种丢进人群里就不会发现的大众脸,光是从外表看你不会发现这人的脑子有那么大的坑。
外守一受的基本是外伤,除了因为图钉刺破眼球而瞎了一只眼外,其他地方大多是骨折,伴随着一点内出血。
当时的场面太过混乱,邻居们看到倒在血泊里的诸伏夫妇,还以为他是入室被抓包的盗窃犯,一时共情之下,有些比较冲动的人就很不客气的一顿拳打脚踢。
虽然头部以下的部位被包扎得像个木乃伊看起来很唬人,但实际上这些伤只要养个一年半载,问题就不大……哦,耀哉忽略了对方瘸了一条腿的事实。
左脚的腿骨不知道是被哪个好心人不小心踩断了。
可那又怎么样,他可是差点让自己没朋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