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方驰是一个能给人托底的人,他永远稳稳当当地在那儿,情绪稳定,理性成熟,可以信任,可以依赖他任何事。
何乐知在恋爱上会倾注给对方的绝对信任,韩方驰能够接住,并且收得很好。何乐知并没有因为一次伤筋动骨的失败的恋爱经历,而对下一次感情有所防备或保留。他依然倾注他的全部,投入他和韩方驰的感情。
这是何乐知少有的不像何其的部分。何其一次吃亏后再没相信过任何男人,随时准备在恋爱关系里抽身,而何乐知依然纯粹地相信爱。
其实他跟何其也曾经聊过这事,在他跟韩方驰在一起不久之后。
何其问他:“会觉得比跟小黑在一起的时候,投入感降低了吗?”
何乐知摇头,说:“完全不会。”
他不客气地笑话自己,说:“甚至非常上头,我们恋爱脑是这样的。”
从他那场大费周章的表白就看得出来,何乐知的投入半点不打折扣,甚至比从前更多。毕竟年龄不同,正处的人生阶段不同,对待很多事情看法也不同,他给韩方驰的在任何方面都是毫不克制的。
何乐知又笑笑说:“如果连方驰都不能相信,那就真没人能信了。”
何其看得出来他很幸福,这样她也觉得幸福。
但是一向细致温柔的何其妈妈,却也在小情侣中间闯了次祸。
何乐知在事发的瞬间看向她,母子一对视,何乐知做了个“完蛋了”的表情,何其当时心里也飘着弹幕:完了完了完了。
那是圣诞节和元旦中间那个周末,何乐知跟韩方驰回了何其家,晚上住在那儿。
现在韩方驰留宿在这儿再不用单独收拾房间了,何其给他准备的睡衣都直接放在了何乐知房间衣柜里。
晚上睡前,何其说他们房间被有点薄,让他俩拿一条厚的换上。
何乐知在刷牙,韩方驰去拿。
最厚的被压在柜子最底层,韩方驰得从最底下把它抽出来,还得不让上面的跟着翻倒。
何乐知漱完口过来,说:“我来帮你。”
韩方驰这时已经拿完了,把被子抱出来的同时,有东西被带到地上,是一个首饰盒。
“妈这什么啊?”何乐知没心没肺地过去捡。
何其走进来,“什么?”
何其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何乐知打开的一瞬间,看见里面两个男士戒指,又“喀”的一声扣上了。
显然他扣得也来不及了,韩方驰视线从他的手上移到了脸上。
何乐知蹲在那儿看何其,一口气抽上去没吐出来。
何其也差不多。
当初在何乐知失恋后姗姗来迟的戒指,被何乐知直接寄到了何其这里,想着挺贵的让她熔了做个戒指耳饰什么的,他连包装都没见过。
何其最开始怕他万一还想和好的话以后管她要,随手塞到何乐知房间柜子一角,后来完全忘了。
这会儿母子俩的想法完全一致——早知道直接扔了得了。
“我的……”何其看看他俩,“……吧?”
何乐知往她手里一塞,说:“那你快拿走。”
何其接过来揣睡衣兜里,故作自然地说:“晚安儿子们。”
何乐知空洞地点点头,一看就是脑子在极速运转。
“晚安,姨。”韩方驰笑笑说。
何其出去了,韩方驰在那儿换被罩,何乐知蹲半天了,还没起来。
“想没想好怎么说呢?”韩方驰垂眼扫他。
“还没有。”何乐知站了起来,往床上一躺,把被罩压住了。
“起来。”韩方驰碰碰他膝盖。
“起不来了。”何乐知赖着不起,看着韩方驰,“我失落。”
韩方驰失笑,“你整对儿戒指藏衣柜里,一脸心虚。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先失落上了?”
何乐知说:“你不懂。”
“我是没懂。”韩方驰朝他伸手,何乐知握上了,韩方驰把他拉起来,说,“一边站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