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周六有约,何乐知周五没回何其家。
何其周五晚上打电话过来,问他:“没回来呢?”
何乐知说:“明天约了打球。”
何其问:“约了谁?”
“方驰。”
何其语气里带着点隐隐的不相信:“你是不是为了证明你不是没朋友了故意不回家啊?”
“我至不至于啊!”何乐知截了个图发过去,“真约了。”
何其扫了眼图片,“知道了。”
何乐知又说:“明晚去你那儿。”
“吃什么?”何其问。
“排骨。”何乐知说。
韩方驰一直以来都是个靠谱的朋友,没那么能闹,也不欠,不爱开没下限的玩笑。
在以前那些吵吵闹闹的聚会场合里,韩方驰跟何乐知总是相对安静,经常找个消停地方一待,各玩各的手机。
有一次何乐知出门前特意带了两副耳塞,周沐尧他们闹起来房顶要掀开了,他俩一人一副耳塞,聊胜于无地隔一下噪声。
周末韩方驰带了两副球拍出来,何乐知只带了要换的衣服和鞋。
一起打球的两个朋友是韩方驰前同事,年龄都比韩方驰大,现在一个转去市口腔医院,一个从公立医院出来自己单干了。
何乐知跟韩方驰一边,他不太常打羽毛球,对面俩人每周打好几次,水平相当高。个子矮的那个据说有个运动员发小,现在在省队当教练。何乐知明显有点跟不上他们节奏,反应不够快,一些刁钻的球他接不住,不管在前场还是后场他都丢分。
开场三局,他俩这边几乎被按在地上虐,一局都没赢。
何乐知后背上汗都湿透了,他被遛得满场跑,喘着粗气说:“打不过他们。”
对面矮个子的叫宁肯,笑着说:“你俩拆伙儿吧,乐知过来跟我一伙儿,要不你俩还得被我虐,翻不了身啦。”
何乐知看向韩方驰,韩方驰问他:“想去吗?”
何乐知拄着膝盖,弯在那儿抬头看着他说:“你嫌不嫌我拖后腿啊?”
韩方驰失笑:“赢房赢地的啊?他俩赢呗。”
宁肯不干了:“那不行,我们白赢啊?你最起码得输我们顿饭,韩主任。”
何乐知说:“他们赢饭的。”
韩方驰喝了口水,扣上盖儿扔在一边,“吃呗。”
宁肯就是从医院出来自己单干的那个,性格受不住管,话也多,嘚嘚瑟瑟的。他不管跟何乐知熟不熟,一点水也不放,整两个小时,没让他俩这边赢一局,嘴上还得开着嘲讽。
何乐知刚开始还觉得自己水平不行影响别人打球体验了,后来见他一边赢一边开嘲讽还挺开心的,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了,皮了。
“一会儿我请吧,全输我身上了。”何乐知呼着气说。
“不管你们那事儿,反正我俩得吃饭,乐意谁请谁请。”宁肯转着球拍说。
“想吃什么?”韩方驰问。
宁肯说:“店我已经挑好了,一会儿发你。”
韩方驰跟何乐知说:“你不用管,我之前就欠他顿饭。”
“哎哎,那不能算一起啊,加今天的那得两顿。”宁肯把废球抽过来砸韩方驰肩膀上,“你别赖我一顿。”
“不赖。”何乐知笑着说,“一码是一码。”
这顿饭何乐知没能请成,韩方驰没给他机会。
韩方驰和这两个朋友看着要比跟徒步那两个更熟,他们经常约着打球,还是前同事,吃饭时说的都是患者案例。
宁肯自己开口腔医院,但是没什么追求,带着技术出去,只图自由和赚钱,疑难病例直接往韩方驰那儿推,还跟人说外面医院不行,你赶紧去正经挂个号,别耽误你自己,挂省口腔韩大夫。
“我真谢谢你了。”韩方驰面无表情地说。
“那我确实也治不了,没那本事。”宁肯笑着说。
“省口腔还不行,还得省口腔韩大夫。”韩方驰扫他一眼,“来了反复跟我强调是宁院长让来的,我还得领你个人情?”
“哈哈哈哈,那不是你老师号挂不上吗?挂你号一样。”宁肯笑得不怀好意。
坐在宁肯旁边的尚奇说:“你在外头挣钱不手软,到方驰这儿给人省钱来了。”
宁肯低头啃羊排,大言不惭地说:“既然上我这儿来了就是没想去医院挂号治牙的,那我不挣也是别人挣,那不如让我挣了,至少我能保证材料和技术不坑人,这不都是良心钱啊?我有什么手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