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抚宁是个很洒脱的Omega,感觉到被楚漾婉拒后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也知道楚漾有Alpha了,但只要楚漾一来渝水,该约饭还是约饭,凌意舶也没说什么,楚漾想赴约就去。
楚漾也算有了真正的,和工作、和长丰集团没有任何关系的朋友。
短短几个月,他收获了爱人、战友……还有唐抚宁、谢崇珩这样贴心的朋友,这些都是楚漾之前不敢想的。
“我说过的,有车,是希望你可以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凌意舶作此解答,“有我,是希望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爱不是束缚。
他不想拿亲密关系来捆绑楚漾,就像他从不会因为和父母是亲子关系而妥协委屈自己的内心。
他的楚漾也不是为了托举任何人而生。
他就算是作为凌意舶前进的航向,指引方向的灯塔,也可以选择亮或者不亮。
“那你易感期怎么办?”
“我就抛下所有工作来找你,我让乔鸣和周渡,或者陈迦礼送我来找你。”
“那我发.情期怎么办?”
“我也来找你。”
凌意舶补充:“可是你说的这些都不是前提,我来找你只是因为想你,不需要前提。”
楚漾轻点头:“好。”
“我会永久标记你,在你走之前,”凌意舶蹭蹭他鬓角,“只要你愿意。”
楚漾哽了哽,垂眼,长长的眼睫括出狭长的阴影:“……愿意的。”
只要是面对凌意舶,他没有什么事情不愿意。
这样从小就几乎融入骨血的条件反射,现在正以一种唯一的方式被凌意舶返回爱意。
“我知道你会一直陪我,但我不想你的十几岁,二十几岁,都只有为了我的事在奔波。也可以考虑考虑自己了。”
“读读书挺好的,出去走走看看,每个月见我四五次,等读完书再回来,到时候……”
到时候你我都能迈出更稳、更坚定的步伐。
偌大的首都体育馆中人声鼎沸。
凌意舶掌中带球,快步绕过前来防守的一位敌方队员,一个挡拆,再向前突进将球长传给谢崇珩,急速破入篮下,跃起接球,空中跳投——
进球!
“好装,真受不了,凌二你又劲儿来了是吧?”闻湛笑呵呵地和谢崇珩碰一碰拳,又和凌意舶撞了下肩膀,“有老婆在场发挥得都不一样?你毕业之后就没玩儿过空接了!”
谢崇珩轻哼:“你不怕腰闪到啊?”
“我腰好得很。”
凌意舶闲聊中又从控球后卫手中接一球,懒得和他们胡扯,一边跑一边给场边教练打手势,这回连三秒区都不进了,直接在三分线边站定脚步,抬手对了对抛物线——
举球,手腕轻推,三分进球。
观众席边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闻湛同谢崇珩一起冲过来撞凌意舶,把他撞得七扭八歪。
连场边扮做围观群众的乔鸣都忍不住了,脱掉西装外套,和陈迦礼一同振臂高呼:“凌意舶!凌意舶!”
梁时予点评:“你们真的很明显是请来的水军。”
周渡:“天啊,陈迦礼,你这西装被你这么举起来挥舞,你知道你明天用熨烫机要烫多久吗?”
陈迦礼的手僵在半空,又迅速挥舞起来:“没关系!为了二少爷我买件新的都行!”
乔鸣:“没事,使劲挥,我给你发一件!”
陈迦礼:“好!”
楚漾在一旁:“……”
完全憋不住笑。
他推了推陈迦礼,道:“胳膊好了?不疼了?”
“不疼不疼,二少爷这给我又康复疗养又VVIP病房照顾的,我肯定现在得活蹦乱跳!”陈迦礼手上动作不停,因为凌意舶的一颗进球激动得满脸通红,“现在二少爷上战场我肯定要给他雄起的!”
“也是。”
楚漾点点头,有道理啊,陈迦礼这小子不是早在渝水的时候就被凌意舶哄得被收编了吗。
就算要出去念书了,楚漾还是坚持每天晨练,时不时在周内挑时间来带带陈迦礼他们的格斗训练,体力上不能落下的还是不落,毕竟凌意舶对楚漾的工资还是照发不误的。
楚漾还在凌意舶的“都不多花时间陪陪我”控诉下反复摸他毛茸茸的脑袋,解释,说万一读完书回来还要给你当贴身保镖呢,我要是打不动了谁保护你?
那时候凌意舶手一指,陈迦礼!
陈迦礼一愣,旋即站得笔直,是!
想到这些,楚漾乐了一会儿,抱起胳膊继续看球赛。
他还穿着一件白短袖和牛仔裤。
与几个月前不同了,现在楚漾整个人都少了几分脆弱感,多了些活力。
今天除了他,其他另外的人都穿了保镖制服,明晃晃一排坐在观众席并不显眼的位置,只有明眼人看得出来是凌二少爷手底下的人。
楚漾端坐着,看了看表,突然就想起几个月之前——
他也是这样坐在观众席上,安安静静地看凌意舶。
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他的眼神都没变过。
凌意舶也没变过。
他还是那样意气风发的、桀骜不羁的凌二少爷,自在如风,不受任何束缚,身上那股子向上冲的劲儿和随性永远吸引着楚漾。
再次进球之后,凌意舶扯起球衣下摆擦了擦汗,露出的整齐腹肌引起观众席上一群人尖叫呐喊。
凌意舶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楚漾。
他像没听见似的,朝楚漾所在的方位小跑几步。
他举起双手,笑容张扬,抬了抬下巴,一边跑——
一边比了个超大的爱心。
球队队员们跟着看乐子,手指放进嘴里吹哨、尖叫,看台上自家保镖们高举起手起哄:“哇啊啊啊!”
“……”
幼稚!
楚漾一怔,心跳加快,举起一只手,动作幅度很大地朝凌意舶挥了挥,以作回应。
谢崇珩假装要冲上去踢凌意舶屁股,闻湛和另外个球员立刻笑嘻嘻地迎上来把谢崇珩拖走。
“我去,凌二,那真是你对象啊?”有球员跑过来撞了凌意舶一下,好奇道,“这么帅?我怎么感觉那么眼熟,我好像前几个月……”
旁边有人一拍大腿叫起来:“靠!凌二,你不是说那是你表哥吗?你玩儿我?”跑过来搂了凌意舶脖子一下,后者也极少见地不反抗,歪着脑袋傻乐。
凌意舶唇角一勾,笑着:“嗯!他前几个月来过。”
那人问:“那会儿就……?”
“对啊,”凌意舶挑眉,“那会儿就是我对象。”
那人道:“真行,等下庆功宴叫上他一起啊。”
凌意舶想了会儿,才点头:“好啊。”
一声哨向,他伸出食指比了个“1”,举起手跑了几步,直到楚漾的眼神定定落过来,凌意舶才转身又一头栽入混乱的战局中,突然浑身有力,什么对手都不在话下。
楚漾一直都在给他力量。
教他成长,教他独立,教他学会如何去学会爱一个人。
看台之上,沸反盈天。
人海之中,楚漾是他一盏明亮的灯。
凌意舶不断地投篮得分,跑步,挥洒汗水,脑子里想着楚漾说过的每一句话。
那割掉的腺体。
那重头新生于土壤之中的腺体。
都是时间与爱不可阻挡的证明。
他第二次亲手想要放飞一只海鸥,等来暖春季回暖时,他的海鸥又会回归海岸线。
他的楚漾还说——
“我只能向你保证不会离开你身边。”
“你要做什么都行,但要我走人,不可能。”
“小舟。”
“抱歉,凌二少爷的意思就是我做事的唯一准则。”
“戴止咬器不舒服,你可以不戴的。”
“狗才喜欢你。”
“六年。”
“小舟……你帮帮我。”
“掐死你就没人叫我宝贝了。”
“从那天开始,我就没想过要放弃。”
“每次看海,我就想说爱你。”
“你给我写保证书,保证每个月都来看我,或者让我回来看你……什么,等研究生读完就结婚?”
楚漾总是那样端正地坐着,默默地注视着他,然后满足他的所有要求,隐忍、善良,像大海包容一切。
也包容船舶的前进。
他现在好想把楚漾从看台上拽下来抱在怀里,亲亲他,然后说一句。
楚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