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蛙:“呱!”
凌意舶:“……”
楚漾已经对这种折磨方式习以为常,还能适应,奶爸周渡也还能坚持,只有李观棋和陈迦礼想抱头痛哭,我们难道是物业吗!
楚漾淡定点头,差不多吧。
时间来到第二周。
看似你好我好他也好的平静终于被打破。
凌意舶吊儿郎当地出现在一楼客厅,笑得人畜无害,张嘴却是恶魔在低语:“明天我要出门。你们准备一下?”
第5章 衬衫夹
对凌意舶抽风想要跑出去撒欢的想法。
楚漾表示理解。
还是那句话,二少爷精力充沛需要发泄。
但是今天不行,得明天。
凌意舶那张挺顺眼的脸就差皱成一团。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问为什么?
楚漾给出的理由是还需要准备,下次想要出行请提前二十四小时预约,下班时间勿扰。
还有下班时间?
当然有。
干这行几乎没什么空闲,只有晚上十点交班后的时间是暂时属于他们自己的,楚漾通常就安排四人轮岗,值班的人在别墅一楼的客厅坐班,可以浅眠,就是不能回房间睡。
凌意舶一听想出个门还要提前预约,有点烦躁起来了:“能不能先消失?”
“是。”
立刻马上消失,有求必应。
楚漾选择消失的方式是出门转圈圈,绕着别墅走了一会儿再走回来,也算是让自己冷静冷静。
二十来岁的年纪被限制自由,有点脾气是正常的,更何况这是会跳墙会咬人的凌意舶。
可凌意舶没想到那么快又在家里看见楚漾了。
Alpha抱着胳膊站好,以谈判的姿态:“楚漾,你的日薪多少我不清楚,但我可以单独再给你开一份一样的,你带着你的手下在小岛上到处去玩儿,别看着我,行么?”
总而言之,别跟着我。
楚漾听懂了他的意思,那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啊。
“不瞒您说,我也想,”
没直说,楚漾拿过放在桌子上的计算器,利落回道:“但是这样会败坏我们的职业道德,以后就做不了这一行了。想买断如果按照日薪来算……算我身体抱恙做到三十五岁就退休,您需要支付我这个数。”
计算器上显示数字:6048000。
凌意舶眉一挑:“你认真的?”
“真的。”楚漾心如止水。
“钱打你账户上你就走人,别玩儿不起。”凌意舶故意激他,知道就算给了钱楚漾也不会走。
“可是比起六百万,”
楚漾收起计算器,将双手背于身后,低头道:“还是您的安危更重要。”
凌意舶一怔,转身回二楼了。
等凌意舶睡下后,楚漾抱着工作电脑,定制完了凌意舶第二天的行程。
作为Alpha,凌意舶的易感期是专门有人监测的,他现在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记录日期的重任自然就交到了楚漾身上。
对着打印出来的纸张勾勾画画,楚漾记下了易感期可能来临的那段日子,再把纸张放进碎纸机。
碎片旋转着飘进垃圾桶,白得像雪。
严格执行提前二十四小时制定出行计划,也能在很大程度上保证凌意舶在易感期时的安全。
关于凌意舶的事,楚漾总是更上心些。
睁眼闭眼又是一天,凌意舶睡醒后对楚漾现在专业到要计划行程感到震惊,他知道楚漾原则性很强,很难去做出规划外的选择,事情发展与一开始的规划相悖会让楚漾难以接受。
计划书写得十分详细。
中午用完午餐后出发,交通工具不再是那辆Urus,而是被楚漾一通电话打到集团总部给派人专门换成了一辆没那么惹眼的揽胜。
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楚漾难得发了点儿脾气,说不知道底下的人怎么想的,这种非常时期给凌意舶配一台这种车,是怕有人不知道他在渝水吗。
下午一点抵达渝水市主城区的繁华地段,在商场结束购物后去俱乐部见朋友,晚上八点往黎昌走,去阿兰若的酒吧,那是一个才兴建不久的旅游度假区。
文档准备完毕,楚漾想了想,除了转发给雷蒙德交由凌沣过目以外,是不是还需要给凌意舶一份?
看管是看管,人权还是要讲的。
炸毛的猫是需要摸和哄的,犬类不一样,不管他反而会自己咬着绳子来求心理安慰,说白了就是不能被忽视,得要什么给什么。
嗯,那就再添加一句……
空余时间交由凌二少爷自由活动,括号,安保人员随行。
再括号,可以只有楚漾一人。
凌意舶身体素质不错,真要遇见什么危险,楚漾一个人跟着也能保证安全。
他领着四人中最高的工资,自然需要挑起最重的责任。
“安保人员……”
陈迦礼翻着楚漾发在工作群里的文档,耸耸鼻尖,“我怎么听着那么像保安!”
他转头看李观棋,想要得到赞同。
李观棋翻白眼:“你看我干嘛,我们本来也差不多啊?白天守着人,晚上守着房子,这不是保安是什么。我看啊,只差有客人来访了,配着迎客松,开一次门给两元钱,不算黑心吧?”
周渡接话:“你们安静点儿,楚首席拿着行程计划表上楼了,估计是要给凌二少爷看一下。”
“打印成纸质的了?为什么不直接微信传?”
“首席不想加他微信吧。”
“应该是。”
“……闭嘴。”
其余二人望天。
在敲响凌意舶的卧室门之前,楚漾做了点心理建设。
深呼吸,楚漾,别紧张。
这只是一份工作,凌意舶只是你的雇主。
他知道凌意舶为什么总是被自己惹生气,却又不知道怎么缓和这样糟糕的关系。
他们之间的矛盾像无法解决的伪命题。
这次回来凌意舶要是偶尔在集团总部与他打个照面就算了,时不时在别的保镖口中听到对方的名字也就算了。
可偏偏被安排回了最开始的样子。
“谁?”人声隔着门板。
其实从少年长变成男人是很快的事。
人的声音却是无数个被置放在岁月里的回声,都说味道和声音最能寄托记忆,楚漾没闻到过凌意舶的味道,所以眼下这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状况一下将他拉回了从前。
去年,长丰航运举办第66艘货船下水仪式。
楚漾和同事一起接着东南亚当地卡顿得一帧一帧的网,在直播视频中听到过凌意舶发言的声音。
那时候网速太慢,视频并不清晰,画面中只有一个模糊的男声在说“感谢全体员工的付出”。
当时楚漾在心底默默地回复:不客气。
哇,二少爷终于露面了,他声音好有磁性,据说长得也好看,不知道回国有没有机会见到他。
同事夸赞结束,用手肘碰了碰旁边不出声的楚漾,喊了声,楚首席?
楚漾静静地看着屏幕,没有说话。
那句“感谢全体员工”在脑海中取代了他离开首都时听见凌意舶讲的最后一句话。
他看着网络诊断有误的标识,关掉手机。
在熄屏后的黑色反光中发愣,仿佛看见的是凌意舶的脸。
如今,记忆中模糊不清的面孔变得渐渐具象化。
凌意舶正斜靠在床上打PS5。
他穿的睡衣面料是纯黑真丝,领口纽扣敞开了两颗,隐约露出胸肌中间的沟壑,光泽感十足的面料随手臂的动作而滑落,一条腿弯曲起来,膝盖撑着手肘。
平时要是能少嘴硬几句,完全能再帅上一个新台阶。
楚漾没看他玩的是什么游戏,程序化地把纸质计划递过去给凌意舶过目。
掀起眼皮扫了一眼白纸黑字,凌意舶问道:“你是J人?”
“……”
楚漾目不斜视:“难道您是P人?”
“有话好好说,别骂人,”凌意舶没放下游戏手柄:“你说的是数字P?”
“是,”楚漾还是想解释一句:“没有骂您的意思。”
凌意舶觉得好笑:“不用用您称呼我,装什么?”
“装得有礼貌,”楚漾垂眸,“二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