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漾不答,抿紧唇,看了他几秒,找准时机,膝盖从凌意舶双腿之间顶起,腰部用力,猛地一个翻身!
这次轮到他把凌意舶死死压在沙发上。
“因为只有我管得住你啊。”
楚漾拉拽住他的领带,收紧,下颔线坚冷锐利,眼神却放软了笑意:“二少爷。”
二少爷被勾得心猿意马,无法辩解。
二少爷甚至在楚首席的胯下被压得动弹不得,不懂反抗,笑得很开心。
直到凌意舶被勒得咳嗽几声,楚漾才放松开手,泻力般地倒在他怀里。
凌意舶揉他的后脑勺,低头亲了亲头顶。
来接凌意舶的车停在了漫合停车场。
对坐副驾驶专门来带车的梁时予点头示意,楚漾打开后座车门,端正笔直地站在车边,抬手:“二少爷,请。”
凌意舶听得心痒痒。
这个“二少爷”和刚才在沙发上那句耀武扬威的“二少爷”,完全是两个音调。
楚漾一切换至这副公事公办冷言冷语的样子,最让人揣摩不透,也最让凌意舶想敲碎他的面具。
今天来接的这辆车是凌沣那边的,中大型轿车,中间没有挡板,他想在车上逗逗楚漾都不行。
凌意舶叹口气,手扶在额角,思考着,要不然再买辆房车好了。
楚漾在旁边端坐着,一听凌意舶叹气,眼神瞟过来:?
我们二少爷又怎么了?
漫合到医院的路程开了半小时。
凌意舶穿着西装礼服,闭着眼小憩,腿太长,双膝就隔得开,这么敞着,双臂交叉着放在胸前,真像是睡着了。
只有楚漾知道,凌意舶的膝盖有意无意地蹭过来,还专挑楚漾在拿手机给周渡他们发语音指令的时候。
“嗯,就这么去办,然后……稍等。”楚漾语速放慢,瞪过去一眼,只得到凌意舶一个随性张扬的笑。
就偏偏。
就想要听他冷静中的不可控。
车辆停在医院楼下。
楚漾和梁时予率先下车。
周渡带着几个楚漾手底下的人站在住院部门口,严阵以待,而乔鸣则单枪匹马站在另一边,对楚漾点了下脑袋:“楚首席。”
“嗯。”
楚漾了然,警惕地环视了一圈周围有无异状,才动作利索地打开车门,道:“二少爷,到了。乔鸣在等着了,他带您上去。”
凌意舶不满道:“那你呢?”
楚漾微怔:“我看乔鸣的意思,应该是森叔吩咐了让我在楼下候着。”
“不用听他们的,”凌意舶单手揣兜下车,趁梁时予在接电话,另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捏了下楚漾的掌心,转头对他一笑,“楚漾,你随我上去。”
留在这儿跟一群不明就里的保镖站在一起,凌意舶一颗心悬起来放都放不下去。
现在楚漾只要离开他视线范围内,他就心慌。
楚漾颔首:“是。”
凌意舶被楚漾和梁时予一前一后簇拥着来到住院部门口,看了乔鸣一眼,乔鸣也立刻会意跟上。
梁时予没继续跟,和周渡并排站在一起。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说多余的话,只听手底下的一个Alpha窃窃私语道:“喂。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
陈迦礼站在周渡身后,皱鼻子,故意拔高音调:“啊?什么味儿?”
空气中的确漂浮着一股若有若无的Omega气息,绝对不是他们这群粗糙老爷们儿身上能有的。
“很淡的Omega的味道!”
“欸,你真别说,是有一点儿……”
“哪儿来的?”
“有谁昨晚野去了回来没洗干净啊?”
“二少爷身上的吧?”
“我没听说他有什么伴儿啊。”
“太淡了,我都闻不出是什么信息素。”
“都安静吧你们,”陈迦礼乐呵呵的,掩住嘴,“你们是不是都想被乔老师罚跑绕医院跑二十圈啦?”
“……”
死一样的静默。
周渡朝后瞥了一眼,乐了,心想原来这乔鸣看来是得了楚漾的真传,还有比楚漾下手更重的啊?
几人乘坐电梯一同上到Vip楼层。
凌意舶抱臂站在电梯轿厢的正中间,时不时低头看一眼表,又抬起头目视前方,楚漾和乔鸣一行人一起成包围状将凌意舶护在最中央,个个不言不语。
唯一的区别,是楚漾没戴墨镜。
定制的礼服外套已经脱了放在车上,里面是一件纯白塔夫绸衬衣,布料透气且薄,领口被凌意舶在家里就扯得松开了最上面两颗,忘了扣回去,锁骨隐约可见,露出的皮肤白得发光。
楚漾站着,甚至也像个少爷。
凌意舶一抬眼,就能从轿厢中的反光面儿上瞧见楚漾那双淡漠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有自己。
到达Vip楼层后,凌意舶后退一步,楚漾等人率先走出轿厢,几人快速站好队形,还是由楚漾站在离凌意舶最近的位置,微微躬身:“您请。”
凌意舶点了下头,不太习惯楚漾这么规矩的样儿。
这个月两人关系突飞猛进,楚漾都能主动解他裤腰带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还一副坐在冰箱上的高冷做派,尽职尽责……凌意舶不禁喉咙干涩发哑,怎么看怎么欲壑难填。
森叔来到走廊上,引着凌意舶拐弯进了最靠内的那间病房。
凌沣靠在病床靠枕上,气色还不错。
他旁边仍然坐着那个凌意舶并不熟悉的女人。几个月过去,她收敛不少,一见凌意舶进来,半句话不敢讲,只看了一眼凌沣,得到眼神许可后,被森叔带离了病房。
森叔欠身:“二少爷,凌总身体不适,还望您……”
凌意舶点头:“嗯,我知道。”
不气他老子是吧,只能说尽量。
凌沣回来有一段时日了,父子俩各有各的事情要做,还没来得及碰上面,凌意舶没想到再见面会是在这种地方。
“医生怎么说?”凌意舶拎过一根凳子坐下。
“医生说是高血压,让观察几天,还得预防并发症,没什么大事,”凌沣闭目养神,顿了顿,才睁开眼看他许久未见的儿子,“你呢,最近怎么样?”
“挺好。”凌意舶长舒一口气,“您不要求我去相亲当然更好。”
“我可没强迫你相亲。我比谁都清楚,你凌二不想做的事有谁能逼着你做?”
眯起一双精明深沉的眼睛,凌沣的嗓音透露着病时的微弱,继续问:“孟家那个小子,孟听池,最近在忙什么?你们有没有联系过?”
凌意舶笑了下,往后靠在凳子上,双手手指交叉在一起,指关节拱起来,道:“您不用跟我那么迂回,前段时间孟听池搞生日宴会邀请了我,还出了事儿,您不是了然于心么?”
凌沣闷声不语,过半晌才直入主题:“凌二,你觉得孟听池怎么样?”
“我应该对您说过,我和小池不可能。”
“你说说理由。”
凌意舶快被凌沣这副等着给他上汇报学术评估的样子气笑了,忍了忍,无视掉这个问题,只说:“您与其看好孟听池跟我在一块儿,还不如考虑考虑楚漾?”
凌沣一愣,罕见地拔高声调:“楚漾?”
第61章 贴身
病房的窗帘只露了边角, 房间里光线很暗,很难看清凌沣的表情变化。
凌沣又一向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凌意舶从小到大看他脸色猜久了,现在就不想猜了。
而被父子俩直接提到的人, 正站在病房门口, 颔首不语, 眼神冷得像擦拭枪口掠过的寒锋, 紧紧地盯着走廊上任何可能有不速之客来访的方向。
凌意舶挑眉,装作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说:“嗯, 他很不错啊。知根知底, 外形出众, 能力也很强, 您非要为我搜罗适龄的配偶, 为什么不选他呢?”
这难道不是您亲自选的人吗。
亲自一手培养起来的,最适配我的人。
凌意舶又笑了一声。
凌沣不语, 一时间找不到理由搪塞。
也许是生着病,人不太舒服, 气昏了头, 凌沣的脑袋还很混沌,潜意识就忘记了——
楚漾现在仍旧以“未分化”示人。
他完全遗漏了凌意舶的“并不知情”。
而凌意舶现在是何等的人精, 一看凌沣变幻莫测的神情,就将凌沣早已知道楚漾分化的事实猜到一二。
他心下一股火噔地冲上大脑,奋力压住难以抑制的怒意,猛地站起来。
凌沣侧头, 手指撑着太阳穴, 愠怒:“楚漾只是下人。”
“他只是收了你的钱为你做事,”凌意舶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这不应该是你看不起他的理由。”
“我从来没看不起他,我反倒非常欣赏他,他是下一代保镖中最出众的人选,甚至把他只放在保镖的位置上都是屈才,”凌沣停顿,“但……”
凌意舶不想再听凌沣的那么多理由,只问:“凌思岸在国外玩儿保镖,还玩儿了好几个,您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