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可爱挂的?
哦, 喜欢你家漂亮保镖那种成熟的是吧?
咦, 怎么回事, 怎么我看楚漾脸长得挺嫩的,性格就……太冷了那么点儿, 捂都捂不热。
当时凌意舶只说,不喜欢很吵的人。
谢崇珩马上捂住嘴巴。
他忍不住吐槽, 说你真不懂怜香惜玉, 又很自觉地和许清阅保持了距离,避免被凌意舶无差别扫射。
也许是“没追上”这三个字给了许清阅当头一棒。
Omega的眼眶迅速汇集上湿意, 及时仰头,很体面地没哭出来。
“不是吧,哭了?”
谢崇珩远程观战,拽了下楚漾的袖子, 完全没想到楚漾是不是嫂子, 只觉得这么精彩的情节一定要拉一个人一起吃瓜。
谢崇珩隐隐兴奋:“许清阅哭了耶,估计是被拒绝了。”
楚漾淡淡地“哦”一声。
内心的小人却在跳篝火舞, 正围着一面鼓疯狂地敲打,噼里啪啦。
这边,凌意舶立刻抬起手掌做了个拒绝的手势:“你别……”
算了。
等下说多了给人留希望也不好。
他止住话头,看了许清阅一会儿,叹一口气,觉得这人的眼泪大有可能是没有收得回去的打算,又抬眼去看已经转过身来望向这边的楚漾,侧过身子要走,“抱歉,失陪一下。”
他这句话也对一个端着高脚杯前来敬酒的客人说。
现在这是澹湖场外,不是宴会厅,凌意舶兴致缺缺,没工夫和没必要打交道的人玩儿什么成年人你来我往的把戏。
没有耐心等许清阅反应,凌意舶点了下头,大步朝楚漾走过去。
他声音不高不低,“楚漾,比完了,我们……”
楚漾瞥他一眼。
转身朝下一个摊位的方向走去。
那张纯情又寡淡的脸上难得有了点儿生气吃味的表情,看得凌意舶一时间像被施了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脾气好又心软的楚漾这是怎么了。
生气了?
还是,吃醋了。
这是肯定句。
凌意舶想起刚才许清阅过来打了招呼,又看谢崇珩心虚到极致的表情,踱步走到一个宾客少的地方,冲谢崇珩勾了勾手,做口型:过来。
一瞬间,在场不少宾客的目光都朝这边落了,颇有些好奇地看向谢崇珩,谢崇珩没觉得荣幸至极。
唯有大事不妙。
拢紧西装外套,谢崇珩侧身挤开人潮,朝凌意舶所站的地方走过去——
凌二这人爱凑热闹,在社交场合几乎永远是中心,极少在公开场合单独站到旁边去,如今像自带了隔离区,脚边一米内无人靠近。
谢崇珩观察了他几秒,才靠过去,特别没种地放软语气:“凶什么,和Omega说话的人又不是我……”
凌意舶搂住谢崇珩的脖子把人往身前带,两人都背对着宾客,他威胁道:“谢崇珩,你个帮倒忙的!”
他压低嗓音,悄声:“你跟我媳妇儿说什么了?”
你媳妇儿?
什么就你媳妇儿了?
谢崇珩被他夹在臂弯里动弹不得,小声抗议:“操。你家能打又能砍的首席保镖知道他家少爷私底下这么叫他吗?”
凌意舶手上使了劲儿:“应该是不知道。”
“我等下告诉他去!”谢崇珩说完想跑,发现根本跑不掉,凌意舶力气太大了,完全把他制住。
“随便。”
凌意舶冷笑,“我巴不得他听见我这么叫,肯定除了羞就是气,比他板着一张脸有意思多了。谢崇珩,我问你话呢,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谢崇珩只觉得脑袋疼,哼唧道:“你听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这十来秒就没有了,因为我是时间掠夺者,专门说一些没有意义的话来浪费你的时间。”
“…………”
凌意舶放松了力道,“我是想说,你干得好。”
谢崇珩:“你为什么在‘老婆’和‘宝贝’之间选择了喊……?”
凌意舶冷笑:“你不懂很正常。这喊着顺口啊。”
谢崇珩怒竖中指。
现在时间才九点不到。
凌意舶看了下表,默默盘算了一会儿,乔鸣太过于了解他了,看他是另有想法的样子,上前一步:“二少爷。园游会还逛吗?”
楚漾呢。
这一眨眼间楚漾又被谢崇珩拉到旁边捞金鱼去了。
估计是放心不下,楚漾时不时还回头望这边看,最终在凌意舶的注视下回以一个很甜的笑。
心中那么点儿升起来的小气火苗倏地灭了。
凌意舶放弃抵抗,看他玩儿那么开心,对园游会消失的兴趣又回来了。
他对乔鸣道:“没事,我再想想。等下再叫你。你跟着就行。”
我的祖宗,你还玩儿啊?
“是。”
乔鸣又退到一旁去,摸不着头脑,搞不明白二少爷什么时候对这些感兴趣了,家中游戏机里的游戏不都是些打打杀杀的吗,这百日宴上的小摊位游戏能有什么好玩儿的。
“对了,晚餐没吃饱吧,”凌意舶正在看楚漾,话却是对着乔鸣说的,“甜品台还有那么多现做的蛋糕,你和周渡要是站累了就吃一些。随便吃,没什么的。”
乔鸣一怔,连忙点头道:“是。谢谢二少爷。”
“别谢我,”凌意舶转身要去楚漾那边,“谢闻湛就行。”
捞金鱼是吧?
我倒要看看你俩能捞上来多少。
果不其然,圆形的水池边聚集起人群的小山,除了一些童心未泯的成年人之外,还有带着小孩儿来玩的客人。
水中金鱼正奋力游动,红色橙色的鱼鳍鼓动在水波中,和前几天凌意舶见过的落日色彩相近。
楚漾眼看着凌意舶跟过来了,放心不少,拗不过谢崇珩求他,认真阅读了一遍捞金鱼游戏第一名的奖品。
“阿珩你……真喜欢?”楚漾问。
“是的。我今天什么奖品都没捞到,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可太磕碜了!我妈肯定要笑我。”谢崇珩声音越来越小。
上个月他在首都被要账的人差点儿打了,要不是楚漾在场英雄救草,他估计现在都还躺在医院里哭呢。
被勒令每天晚上必须回家,一回家还要挨他妈一顿教训,说这么大的人了还玩儿这么野?
谢崇珩觉得挺逗的,那我都这么大人了您还管我?
谢母冷笑一声,恨不能一根小皮鞭抽她儿子屁股上,说那你下次别晕倒了被一个S级Alpha差人送回来啊?
你丢不丢人?
谢三公子无言以对。
被凌二的信息素硬生生弄昏厥过去那事儿绝对能排上他谢三公子丢人排行榜前二十名。
S级Alpha真可恶,完全是休眠火山。
哎。
这备注不错,回去要把凌意舶和应逐潮的微信备注改成休眠火山1号和活火山2号,肯定比凌意舶的什么尼斯湖水怪和南极冰川有创意多了。
“阿姨笑你是觉得你可爱,”楚漾很认真地看着他,你该开心啊。”
“好吧。”
谢崇珩本来还想辩驳点儿什么,想起楚漾无父无母,是凌家从福利院里领回家卖命的,一时语塞,不往下说了。
这种时候,说多了像炫耀。
什么时候该嘴巴损,什么时候该闭嘴,他还是清楚。
他转念一想,又求起来:“楚漾,你看你都喊我阿珩了,那我们就是朋友啊,你帮我拿个第一名呗?”
谢崇珩双手合十,那副赌球祈祷的表情又来了:“求求你啦。我把那个包赢回去送我妈。”
楚漾没立刻应声,仰头去看凌意舶。
凌意舶一屁股坐在水池边的凳子上,挺大一个个头立在那儿,跟人肉监视器一样,沉着眼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一阵。
凌二少爷才慢悠悠地抬了抬下巴。
意思是,可以。
凌二少爷要是不抬下巴,只沉默,意思就是不乐意。
“抬下巴”这个肢体语言楚漾很熟悉了。
意思是少爷让你去做,少爷让你看那边,少爷同意了。
“好。”楚漾说干就干,开始捋袖子。
他发现捞金鱼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不完全是技术活,还得靠运气。
池水特别清澈,小金鱼成群结队、招摇过市。
楚漾本来胸有成竹,结果手中的网勺刚碰到它们,它们就倏地游远了,像鳞片上覆盖了一层鲨鱼鳍似的,又湿又滑,溜得飞快。
在场参加游戏的其他宾客都已经陆陆续续捞上来了三两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