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简配版了,价格总该降一点吧?
琉球是小国也是穷国, 根本无力支撑巨额的军费开支, 接手演练中原赏赐的火箭也就算了,要是自己掏钱配这么一□□还是非常吃力的。
世子果然善解人意, 主动拉住了尚大人的手:“既然是畅享版,当然是要让更多人享受到当今圣上无边的仁德。以琉球与中原的关系, 我可以给大人打个折扣,一千两一发畅享版火箭,如何?”
这无疑是极大的折扣,听得尚大人心扉微颤,犹如小鹿乱撞。但迟疑片刻,还是有些尴尬:
“一千两一发,是否也……”
对于琉球来说,就算是风调雨顺国库充盈,能拼命挤出个二三千两也就是极限了,连供养畅享版也是很吃力的。
“这也无妨。”世子宽宏之至:“我们每年都要更新火箭版本,陆续推出飞玄真君二号三号等更加完善的型号;新版本更新后旧版本一定要降价,五六百两也能拿下来了。琉球要是愿意给朝廷租借一个港口,我们还可以免费赠送升级与保养的服务……”
这样的优惠条件处处周到妥帖,真是再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琉球使节连连道谢,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所谓朝廷的恩情还不完,大安是爸权主义了一点,高祖太宗以来的历代皇帝也的确是爹味浓了一点,但至少还是一个很合格的宗主国。只要藩属国能恪守自己的本分,大安也愿意以武力保证臣属的安全与稳定,甚至可以拉进贸易圈共同发展。
对于饱受倭人欺凌的琉球来说,这种持续性的安全保证可就真是太关键太紧要了。尚大人此时的感激涕零亢奋激昂,决计是真心诚意,不掺半点虚假。
不过,琉球人的喜悦感激,未免就叫倭国使节楠夜西忍看着分外刺心了。倭国如今正有蚕食琉球的意图,并希望以琉球为跳板进犯三韩,当然不能容忍这样改变势力平衡的举止。而最为可怕的是,穆国公世子话里话外已经明确了后续版本的“更新”,似乎还要着力推进所谓炼丹技术的研发——以楠夜西忍的见闻来看,当日对谈后不过区区十几日的光景,穆国公府已经能将铁棍的飞升距离从十余丈提升至数百丈,还可以玩出这烟花璀璨的景象;如果再给他一年或者数年的光景,又能折腾出什么东西?
下一次不会真就把飞玄真君(活人版)给送上天了吧?
一个威力强大无从抵御的空投武器已经够叫人害怕了;一个在强大之外还会自我进化的量产武器则更难抵御。大安别的不多就是能工巧匠多,天生天成的制造业圣体,无可匹敌的工业古神。只要海刚峰能到上虞招揽工匠组织起可靠的流水线,那火箭的产量立刻就能成十上百倍的翻上去。到了那个时候,别说倭人那点落后的技术无从下手,就算真撞了大运摸索出一点关窍,也必定会被淹没在不可计数的火箭海洋中。
楠夜西忍未必能想到这么深远,但隐约也意识到局势实在不妙。当然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扭转世子的心意,所以只是木着脸站在原地。倒是交趾使节阮光彦不知轻重,厚着脸皮向前几步郑重拜倒,口中三呼万岁,再次称颂上国的丰功伟业。
可惜,迟来的忠心比草贱,更何况这种表态中还充满了陈旧的套路,远不及高丽使臣的百分之一。所以世子也懒得费心回应,欠一欠身聊做敷衍。阮光彦还要长篇大论的阿谀奉承,世子便直接打断了他:
“这大礼我实在当不起。使者有话便请直说,何必如此前倨后恭?”
你之前阴阳老子不是阴阳得很厉害么?何不再拿出那副嘴脸来?
这样的答话已经不太客气了,但对交趾来说却基本是零伤害。宣宗缩边之后交趾时降时叛转换如风,当然不会在意区区一点面皮。十余年前交趾叛乱侵略南疆,被彼时还很有人样的老登强力平定;天兵一至叛逆尽为齑粉,吓得交趾王把自己全家五花大绑送到军前跪地求饶,好容易才保住一条小命。可这十几年来飞玄真君沉迷玄修荒废军备国力江河日下,交趾占了几个小小便宜之后,便迅速翻转成了如今骄横野蛮的模样。
眼看现下情势不对,大安的底蕴似乎深不可测,那当机立断急速反转,立刻拿出往日恭顺服从的嘴脸,也不算什么难事。交趾使节恭敬下拜:
“上国大臣的吩咐,下官决计不敢违背。但我交趾也是中华的赤子,侍奉君父之心与他人一般无二,不知能否看一眼世子打造的这精妙‘火箭’呢?”
华夏摊到你们这些好大儿,也算是命中有此一难。穆祺几乎忍不住要翻白眼,不愿意再这么敷衍下去,直接开口打断:
“赤子与否,我不敢与闻。只是请问尊使一句,交趾境内现在用的是什么年号,行的是什么印信啊?”
此语一出,阮光彦面色骤然发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交趾一向走的是首鼠两端阳奉阴违的套路,即所谓“内帝外王”;虽然对外依旧保持着大体恭顺的态度,但内部却是妄自尊大,大搞所谓“小中华”的体制;不但自立年号,妄用皇帝印玺,居然还要求东南亚各国在臣服中原之外,也要给它交趾上一份贡。再拖几年尾大不掉,怕不是还想和大安平起平坐了!
天无二日民无二王,九州万方只能有飞玄真君这独一无二的一颗太阳。平日里大家相安无事也就罢了,如今真要上称量一量,那绝对是一千斤也打不住的。
“当然,使臣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世子微笑道:“尽忠的藩属都是中华赤子,圣朝当然不会敝帚自珍,小里小气的对赤子搞什么封锁。但事情毕竟有个先来后到,朝廷自然也是要先照顾着忠心耿耿的属国,先满足他们的需要再说,至于其余么……华夏入蛮夷则蛮夷之,诸位还是好自为之吧。”
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恭敬与顺从,只有永恒的利益。今日俯首帖耳的属国,明日就可能反叛。如今提前埋个伏笔,也算为他日做个预备,方便着在势力变化时优雅转身,转而扶持交趾制衡缅甸,继续维持南面的平衡。到了那个时候,被特意改造过的火箭,还将有另一层妙用。
不知缅甸暹罗的使节是否能揣测出这一层暗含的意思,但至少神情立刻便是眉飞色舞,喜不自胜;作为世子优先保证供货的对象,他们无疑便已经被划入了“华夏赤子”的私密圈子,蒙朝廷钦点为南疆的栋梁了!
虽然只是寥寥一句许诺,但非同寻常的荣幸与光荣已经油然而生——原本藩属地位彼此平等,顶多彼此私下吹嘘一二,可既然现在朝廷已经钦点,他们的身份便当然与众不同,可以光明正大的高出交趾倭国之类的蛮夷一等了!
太伟大了飞玄真君,太伟大了大安朝廷,太伟大了穆国公世子!
爷娘生我蛮夷身,朝廷赐我华夏魂;入了中华孝子圈,就要全力摒弃蛮夷的习气,所以他们都坚决支持世子的决定:
就是要狠狠的卡蛮夷的脖子!早该卡一卡了!
大概是受刺激过甚,出身显贵起居尊荣的阮光彦有点忍不住了:
“下臣斗胆问一句世子,所谓‘先来后到’云云,到底是圣上的意思,还是世子的意思呢?”
“当然是我自己的意思。”世子淡淡道:“至于是不是圣上的意思,使者可以自己上书去问嘛。礼部会直接转呈,也不费什么功夫。”
为了体现对藩属国的优渥恩遇,外藩使臣所上的奏疏都会直接送至御前,不必经通政使司预先筛选,如果奏疏中参杂着一二险恶的伏笔,便实在是不小的风险,连六部堂官都要忌惮一二。但对于穆国公世子而言,这种小里小气的手段显然就没什么意义了。
——要弹劾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再说了,他会上书弹劾,世子就不会造谣诽谤了么?真要是逼急了给飞玄真君来一套谗言小连招,保管能激得老道士勃然大怒,非得立时下重手不可。
懂不懂什么叫权奸啊?懂不懂国公父亲的含金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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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能不能说动老登还不得而知,但他做下的事情,却是实实在在把老登给打动了。火箭上天动静实在太大,当天下午安插在下人中的皇城司探子便紧急送来了消息,而飞玄真君只是扫上一眼标题,随即便气了个倒仰:
“欺天了!”
怒吼一声之后,真君犹嫌不足,拎过金击当当子狂敲玉磬,吓得等在静室外的李再芳屁滚尿流赶了进来,趴在地上汗流浃背,根本不敢看圣上失态的脸。
当然,这也不怪飞玄真君狂怒失措,不能自持。以真君的敏感多疑,怎么会看不出来皇城司报告中隐匿的险恶伏笔?将他至尊至贵的道号写在铁棍上发射出去,不就是在暗戳戳诅咒他飞玄真君万寿帝君早日升天么?更何况——更何况真君这几日肠胃不佳,还尤为忌讳什么“喷”、“射”,看到便要火冒三丈!
又是诅咒皇权,又是影射隐私,皇帝自从手握大权以来,还从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挑衅!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妄为?他的九族是批发的不成?!
皇帝怒气冲冲的翻开下一页,胸中已经酝酿出千万种酷烈的报复手段;但仅仅看了一眼始作俑者的名字,皇帝便愣住了。
……说实话,换做朝中任何人,飞玄真君都能立刻从他的动机揣摩到他的用心,从他的出身怀疑到他的师门,非得由内而外由上而下,仔仔细细查个祖宗十八代不可。这是皇帝应有的疑心,也是皇帝应有的警惕,谁也不能轻易幸免。
可是,其余人也就罢了,若真要揣测穆国公世子能有什么了不得的“用心”,那似乎也太……
皇帝沉默了片刻,还是翻开了下一页,随后又翻开了一页。
仔仔细细一页页浏览,看得越多,飞玄真君的表情便越为古怪、奇特、乃至难以形容——说实话,真君登基至今已有数十年有余,家事国事天下事无不历历在握,已经很少生出这种茫然无措,乃至于浑然不可理喻的心绪了。但偏偏只是看了几页情报描述,他由衷生出某种颠倒错乱与恍惚无措,甚至有种理智都会被污染的错觉。
……以情报中的表述看,你要说穆国公世子是个忠的吧,他不但把飞玄真君送上了天,还把当着众人的面把飞玄真君炸成了千万碎片;你要说穆国公世子是有意影射吧,且不说他那个脑子能不能支撑这么高难度的阴谋,单就以实际来看,人家也的确是诚诚恳恳的给圣上献礼呀!
【真君万岁】耶!即使没有身临其境,仅仅看情报上寥寥数字的描述,什么“万众惊愕”、“光彩非凡”、“仿若天象”,便能引得飞玄真君怦然心动,情难自已了!
作为本朝首屈一指的巨婴老仙男,飞玄真君喜欢高人一等,喜欢华美排场,喜欢一切惊天动地又引人夺目的东西。而现在——现在【真君万岁】四个字的烟花,则无异是满足了飞玄真君万寿帝君最为炙热而狂野的隐秘欲·望,乃至于连登基以来所有臣子的奉承迎合,此时都等而下之,实在不值得一提了。
能在数百丈上千丈爆炸的烟花是不折不扣的神迹,而被这伟大神迹衷情歌颂的飞玄真君,岂非就是举世无匹的天降伟人?
天降伟人飞玄真君万寿帝君只觉身心通泰,筋骨舒爽,飘飘兮欲仙。但作为皇帝,他还是要查明一件事。
他又敲了一下铜磬,没有理会趴伏在地的李再芳,而是唤来了提督东厂的黄尚纲:
“听说穆国公世子和你谈过他研制丹药的事情,你且细细说一说。”
黄尚纲不明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将世子历次上交的实验报告叙述了一二,同时又解释了所谓“物理飞升”,“飞到黄曾天才能永不落地”的奇妙理念。考虑到在场几位的接受程度,黄公公已经尽力的删繁就简,设法剔除那些不明所以的描述与莫名其妙的形容,但趴在地上的李再芳仍然目瞪口呆,从地上抬起头来悄悄窥伺左右,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
至于皇帝……皇帝则默然少许,长长吐了一口气。他也不用再调报告核实了,只要听上几句便能立刻分辨真假——以黄尚纲的脑子,是决计编不出来这种疯话的。
不过,黄尚纲的回报至少证明了一点,那就是穆国公世子应该很早就在研发这一发歌颂皇帝的烟花火箭了;研发过程疯狂与否倒无所谓,但至少证明了世子是真正用尽心血不惜工本的在给他献礼,而且是数年一日表里如一,不计毁誉不计回报的在玩命办实事;单单这一份诚心真心忠君之心,便实在是无可挑剔的。
一念及此,飞玄真君的心中涌出了一股暖烘烘热流,竟有了久违的感慨与温情。
在这样的温情下,什么疑心不疑心,就实在是小事一桩了。不过火箭飞天的动静毕竟太大,真君还是得敷衍一下朝廷。他叫起了李再芳:
“姓穆的孩子做事还是有些不稳妥,你去叫他以后仔细些。”
李再芳垂手答应,又问了一句:
“不知是否要申斥呢?”
如果要申斥的话,司礼监的模版已经预备好了,立等可取。
飞玄真君皱了皱眉:
“晚辈们犯错,做君父做长辈的都应该循循善诱才是,哪里能动不动就申斥?圣上的忠恕之道,慈敛之德,你也应该知道一二,怎么整天就为难一个孩子!”
李再芳:…………
李再芳不敢出声了,只能老实趴在原地。
飞玄真君想了一想,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你去传朕的口谕,让下面的人不要胡乱揣测。穆国公世子这一次本意是好的,都是涂漆的人执行坏了。朕都不计较,他们也不许计较,否则便是抗旨,明白没有?”
第51章 礼物
虽然吩咐了要李再芳去提醒世子一句, 但事实上也是不了了之。因为当日傍晚,司掌内库的承运使便奉命入奏,将缅甸使者托礼部送来的二万五千两银票定金登记入册交了上来。而皇帝只是看了一回清单, 立刻便是龙颜大悦了——二万五千两也就够飞玄真君搞两次斋醮,说起来无足挂齿;但穆国公世子这份时时刻刻挂念君上效忠君上的一片诚心,便实在是弥足珍贵, 不能不令真君动容了。
满朝上下蝇营狗苟, 捞钱揽权的何止千百?但这千百贪官污吏王八寄生虫中,谁能时刻不忘君父, 随时想着君父那一份的分成?而且这个分成比例如此之恰当, 分成的方式如此之巧妙,也让真君大为熨帖, 并进一步确认了某个牢不可破的认知:
钱在哪里,忠心就在哪里,以这个比例来看, 世子的确是忠不可言的赤心之人啊!
面对这样忠爱君父的臣子,即使拟人如飞玄真君,也实在不好再苛责什么了。他踌躇片刻, 干脆撤销了先前的指示, 转而命黄尚纲代宫中赏赐穆国公世子一盒上造的百药养生丹,还让他趁机委婉转告一句,提示世子以后稍微注意即可。
所谓“委婉转告”, 实践中基本就是一字不提。黄公公很懂得这个诀窍, 所以在颁布口谕时特意强调了赏赐的非同寻常,以此恭维世子:
“这可是陛下自用的丹丸, 特命玄真观密制的奇药,寻常人是连见一见的福分都没有的;如今特旨赐给世子, 也是独一份的恩荣了!”
刚刚双手接过养生丹药的穆祺:…………
——等等,你说这是老登秘制小丹药?
穆祺裂开了!
百药养生丹是历代皇帝常用的补药,大多也就是加点鹿茸人参灵芝等珍贵的药材,除了热性太大,吃一吃也没有什么。可唯独老登别出心裁,照着丹经又命人着意添了许多,号称是“别有奇效”,“近于仙药”,而且药方密不外传,还是朝野中莫大的一桩悬案。
……可是吧,根据后世历史学的考古,这所谓的“秘方”,不过是在原本的药物中加入了鹿血、人乳与犀牛角粉混成的“赤汞”,以及以童男童女尿液提取成的“秋石”;依靠外源的激素刺激人体免疫系统,制造出精力旺盛不惧风邪的假象。其中的高蛋白质物质搞不好还中和了部分重金属的毒性,是老道士能活到现在的重要保证。
在多年前被宫女勒得险些蹬腿之后,老壁灯是不敢搞太过恶心的邪术了,可仅仅想起所谓的“秋石”,穆祺便只觉头皮一阵阵的发紧!
他僵着双手捧着那几粒用绸缎包裹的丹丸,只觉不小心接触到的肌肤发热发烫灼痒难忍,别扭僵硬中仿佛已经隐约感受到了某些不可言说的液体,真恨不能立刻扔下这盒奇葩药物将手搓他个九九八十一遍!
或许是将他的呆滞与麻木理解为了受宠若惊,黄公公喜滋滋的开口了:
“这还是陛下亲自挑选的赏赐,世子可要好好使用,不要辜负圣上的一片心呢。”
闻听此言,穆祺当即就是一个寒战。作为四海八荒独一无二的巨婴老仙男,飞玄真君的赏赐从来不仅仅是荣宠恩遇,更是对臣子细致入微的考察。蒙获恩赏的大臣不仅要感激涕零尽忠竭力,更要在日常生活中随时使用这些包含圣上仁德的赐物,以示自己念兹在兹,时刻不忘飞玄真君还不完的恩情。要是收到赏赐后束之高阁,再不动用,就难免会被真君怀疑为腹诽心谤、事君不忠,那后果难以预料。
——要知道,夏衍夏首辅就是因为拒绝穿戴御赐的青叶冠与素道袍,便险些被飞玄真君整得家破人亡,至今仍有余悸呢。
真要是青叶冠素道袍这种衣着上的东西,穿一穿也就罢了,大不了就当头上多点绿。但丹药这种东西毕竟是要进嘴的,而穆祺本人可是一点也不想和老登分享他的会员制餐厅!
眼见黄尚纲的眼神越发期盼,穆国公世子的额头不由沁出了一点汗水——显而易见,他必须要迅速想个敷衍过去的借口,否则黄公公便必然要留下来继续等待,直到亲眼看到他将丹药塞进嘴里不可!
那种事情不要啊!谁特么愿意品鉴秘制小丹药啊!
慌急之下,世子脑中灵光一闪,立刻郑重下拜:
“在下明白圣上的意思了,一定谨尊圣意,不敢有违。”
黄公公愣了一愣:“圣上的意思?”
圣上也只是让他来送一趟赏赐啊,又能有什么其余的意思?
“公公有所不知,圣上的旨意都隐伏在这副丹药里了。”穆祺正色道:“百药保生丹者,北方一带又呼为‘舒易丸’,‘舒’即为‘速’,‘易’即为快,显然是陛下在催促进度。陛下的吩咐,做臣子的何敢不从?我一定尽心竭力,将恩荣宴的大典办好,还要将万寿的贺礼预备齐整,聊表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