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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皇帝偷看心声日志后_分节阅读_第84节
小说作者:三傻二疯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812 KB   上传时间:2024-10-04 19:24:15

  真正是欺天了!此处虽然说是“密宅”,没有挂织造局的牌子;但官场上哪里来的秘密?只要是此处办老了事的地方官,都应该隐约听过风声才对。既然隐约听过风声,又怎么敢狗胆包天,冲撞宫中的产业?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被打了的忠犬吃了大亏,当然不能忍气吞声,叫人小觑了宫里。为首的锦衣卫牛三拍案而起,声震上下:

  “反了他!哪里来的狗官,还敢往这里闯!”

  话音刚落,这间小院的大门也被撞开了。十几个衙役左右列开,拥进来一个又高又瘦的男子,一身四品的官服空空荡荡,似乎并不合身。

  牛三见多识广,仅仅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微有变化。他一字字道:

  “海知府到此有何贵干?”

  来人正是江南炙手可热的新贵,新任绍兴知府海刚峰。当日织造局的情弊正是由此人亲自审出,谈笑风生间硬生生逼疯了织造局总管杨得水,狂飙骤起天下动荡,才有了牛三等人辛苦南下的一趟差事。这样赫赫有名的人物,即使锦衣卫当面遇见,也不能不忌惮一二。

  “上虞的战事已经了了。我等审讯了葡萄牙的俘虏,问出了一些消息。”海刚峰平静道:“葡萄牙的俘虏指称,织造局在倒卖私酒,图谋重礼;因为酿酒的糯米不足,还从海外走私了大量的石蜜。这样的事情干系不小,当然要请织造局的公公对质一二。”

  走私贸易当然不可能只出不入。织造局一面绕开市舶司对外出口丝绸茶叶瓷器,一面也要在海外搜罗廉价材料入关倒卖。西洋人的工艺品大安是一百个看不上眼,宝石珍珠等珍玩销量又实在太少;织造局想来想去,居然将主意打在了酿酒业上——如今承平已久,南北饮酒之风盛行,沽酒的利润极为可观;但酿酒消耗的粮食实在不菲,所以朝廷亦屡次打击,甚至下令限制酿酒用的糯米,即使织造局也难为此无米之炊。

  不过,海外的力量不期而至,却为织造局打开了眼界——葡萄牙西班牙等占据南洋各地后大肆开荒栽种甘蔗,制糖业的技术随市场扩张而节节攀高,产量随之急剧增长,除满足欧洲人的需要之外,居然还能有不少的剩余对外出售。这些过剩的石蜜(蔗糖)、糖蜜(榨糖后的副产品)价格极为低廉,却是酿酒的上好原料。织造局买来后稍一加工,一倒手就是五六倍的利润,当真是天大的馅饼。

  这样的馅饼当然是绝对的违反祖制,泄漏出去便是与民争利的大丑闻。眼见海刚峰一语点破天机,牛三脸色随之变化,只能干巴巴开口:

  “织造局的太监还有要事,烦海知府过些时日再来。”

  “请问还有什么要事?”

  “这是宫里的意思,你何必多问?”

  海刚峰从容不迫:“既然是宫里的意思,请拿旨意来。”

  这种事情怎么会有旨意?飞玄真君还能亲笔点将让人给自己擦屁股么?牛三有些暴躁了:

  “是口谕!”

  “如果是口谕,下官就不多问了。”海刚峰神色平静:“但按高祖皇帝定下的祖制,锦衣卫出京必须要有勘合文书,以防冒名顶替等弊事。请各位出示勘合。”

  牛三嘴角抽搐了——皇帝给他们的口谕是火速出发勿得迟误,哪里有时间办勘合?再说了,就算没有勘合没有文书,只要将锦衣卫的腰牌亮上一亮,沿途哪个官员不是屁滚尿流竭力逢迎?怎么现在就遇到这么个愣头青了呢!

  这一句话将牛三架在半空,实在是不好轻易回答;但所幸出来办差的没有孬种,旁边的赵五阴阳怪气的开口了:

  “海知府这句话,倒问得有意思。虽说咱们是替宫里办事,但也不敢坏了祖宗规矩。可既然皇上赏了便宜行事的特权,咱们现在就不只是一个朝廷鹰犬了,有些事情当然只好从权。这个理由,不知海老爷认不认可?”

  老子可是有皇帝撑腰的,你待如何?

  海刚峰慢慢转过头来,仔细的望着这位京中来的上差。

  “依尊驾刚才的意思,皇上赏给诸位的便宜行事特权是不合祖宗规矩的。现在是不是要我认了尊驾这句话?”

  这一句平平而来,却激得牛三瞳孔一缩——大安朝多少厉害的官员锦衣卫都打过交道,如此机锋逼人一往无前的人物他牛三也还真是第一次遇到!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今天居然踢到了这般的铁板!

  可惜,这样凌厉的攻击并没有什么效用。如果是寻常的文官武将阉宦之辈,哪怕强如闫分宜许少湖,可能也难免要在精妙机锋刚猛锐气之下吃一个闷亏。但锦衣卫不同,锦衣卫从设置之初,可就从不是咬文嚼字讲道理的地方!

  所以,赵五勃然暴怒,一脚踢翻了桌子:

  “姓海的,我X你X!你XX一个举人出身,走了狗屎运上来的穷酸,凭什么在这里耀武扬威啊?什么狗屁四品官,永定河的绿毛王八也比你这种货稀罕些!你要是有本事,叫姓穆的过来!”

  皇权特许,先斩后奏;特务机关是皇帝的刀,一把刀要讲什么脸面?逼急了污言秽语一通臭骂,往往能把清流文官们逼得牙齿打颤浑身发抖,真正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而且就算真闹出了个好歹,这群鹰犬往往也能全身而退,连理由都是现成的——锦衣卫都是粗人,你和粗人计较什么?

  海刚峰的涵养似乎远超同僚,即使被这样劈头辱骂,神色依然没有什么变化。赵五正欲再做挑衅,却听人群外咳嗽了一声:

  “诸位上差是要找我么?”

  围在门外的衙役立刻让开,穆国公世子缓步跨入院内,左右扫视院中众人,不由微微而笑:

  “本来只是路过,想不到居然听到了我的姓氏……诸位找我有何贵干?”

  这是打了小的把老的给惹出来了!刚刚赵五也不过一时口快,仗着海刚峰资历又浅又是外官,才敢肆无忌惮极口辱骂,甚至将海刚峰的靠山都给牵扯进来,力图居高临下全力打击。但等到人家的靠山真正出来,赵五也不觉萎了下来——他又不是真的粗蛮愚蠢,只不过是有恃无恐装疯卖傻而已;现在装疯卖傻的假货遇到如假包换的真货,当然不敢再多一句嘴。

  世子威严所至,寻常锦衣卫望风披靡,讷讷再不能发一句暴论;做上司的无可奈何,当然只有自己顶上。赵五眯起了眼:

  “世子也要躺这一池浑水吗?”

  “我只是帮着海知府办差而已,谈何浑水?”世子心平气和:“海知府奉有圣旨,有权查办藩王谋逆的大案。既然牵涉织造局,我当然也要协助一二。”

  赵五沉默了片刻:

  “我们也要办差,还请世子能体谅。”

  “自然不敢妨碍锦衣卫办差。”世子道:“但请问,尊驾的圣旨呢?”

  话赶话说到此处也就算到头了。没有圣旨就是没有凭据,单单靠一个莫须有的“口谕”是绝对压不住穆国公世子的。别说现在对方已经调用了衙役抢先控制住局面,就算双方真能在公堂上当众辩驳,当地的地方官也绝不敢替锦衣卫说话——无旨行事这种事,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

  既不能以身份强压,规制上又存在绝对无法弥补的漏洞,若以常理而论,锦衣卫这一局已经是输了个干干净净,再也无力挽回了。

  不过,还是那句老话:锦衣卫可从来不是什么讲理的地方。

  赵五端坐不动,垂头沉思了很久,仿佛要花很大的心力,来下一个艰难的决定。但他终于还是下了这个决定。他慢慢抬起头来,神色已经变得刚硬。

  “世子还是要自爱自重。”皇帝的心腹一字字道:“不要在这种事情上耽搁了。”

  说罢,他手下咔嚓一响,居然硬生生将木椅的把手给掰了下来。

  这黑酸枣木的椅子坚硬犹胜钢铁,能够端坐着硬生生拧断,劲力之强简直匪夷所思;赵五随手抛下木块,左右静坐的锦衣卫立刻起身,蜂腰猿背钢筋铁骨,十余双眼睛同时盯住了站在台阶下的世子。

  被皇帝委任来的密探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尤为擅长军阵冲杀的本事。这十余人戮力同心配合已久,战力可不是那些手软脚软的衙役能够比得上的。真要是闹大了双方动起手来,吃亏的还搞不好是哪一边呢。

  这就是娇生惯养的世家子所面临的局限了。锦衣卫这种暴力机构,怎么可能是靠玩嘴皮子耍弄权术站住脚的?天高皇帝远,就算他们狠下心动用铁拳,勋贵又能如何?

  果然,世子的脸色变了。他深深看了赵五一眼:

  “你们要怎么样?”

  赵五道:“不怎么样,只是劝世子冷静,不要让我们这些粗人为难。”

  说话之间,靠近赵五的几位好手已经悄悄调整了重心,握住了椅子的把手——这一次奉命南下的锦衣卫唤做“十二虎”,各自都有个带虎的诨号;而老大下山虎赵五武艺最为高强,与兄弟们的配合亦最为默契。如今箭在弦上,只要老大稍有响动,其余几虎立刻拎起椅子翻下台阶,迅速隔开涌来的衙役;赵五则猛虎下山直扑中央,先将穆国公世子扣在手上再说。

  当然,他也不至于对世子下狠手得罪穆国公,但只要将两条胳膊一卸下,这勋贵子弟也嘴硬不了了。

  眼见形势急转而下,世子默然了片刻,向旁边退后一步。

  “好吧。”他道。

  身后的衙役随之散开,推出了几辆独轮小车,车上装着细长的锥形铁筒,红漆大字极为醒目:

  飞玄真君号·青春畅享版。

  赵五:…………

  赵五立刻坐下了。

  “当然,我们只是粗人。”他和颜悦色道:“粗人什么都不懂,就算为难一点也没有关系,是不是?世子请坐嘛,何至于此!”

  ·

  总的来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锦衣卫十二猛虎就表现得相当安静了。他们乖巧端庄的静坐在木椅上,双腿并拢两手环抱目视前方,老老实实一动不动,直勾勾盯着院子里那几辆独轮火箭车。穆祺与海刚峰带来的衙役则依次到各房搜检,将被扣押在此处的太监一一带出,对照着葡萄牙人的口供确认钦犯。小半个时辰后,他们才找出了与走私及酿酒瓜葛最深的王太监与金太监,将人拎了出来。

  本来还指望着锦衣卫保命,结果锦衣卫连自己都保不住。两位太监绝望之至,被带出来时浑身瘫软,只能像死猪一样在地上拖动。赵五正襟危坐的看了半日,忽然开口:

  “世子还是要替自己想想,织造局的事不是好管的。”

  织造局是皇帝的小金库,飞玄真君绝对的逆鳞。穆国公世子依仗强力在这样的忌讳上搅局,真的不怕后日的隐患吗?

  就算是勋臣之首,这样的大事也不是好随意触碰的!

  世子站立庭中,时刻不离火箭左右,绝不给锦衣卫一点可趁之机。听闻这半似劝告半似威胁的言语,他沉吟片刻,终于摇一摇头:

  “多谢尊驾提醒。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我也只有上表请罪,然后回金陵闭门思过了。”

  天底下所有的勋贵,不都还有叫爹这一个大招么?

  再说了,闫阁老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

  织造局的情报据点本来就有用于刑讯的秘室,一事不烦二主,世子直接将绍兴府的狱吏召了过来,各样刑具往牢房一摆,琳琅满目血腥淋漓,当朝就让织造局的太监发起了抖。

  “好了。”世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两位面白如纸的钦犯,语气非常平静:“我可以告诉两位,如果你们能把酿酒储备的石蜜糖蜜和糯米统统吐出来,我或许还能保住两位的性命。”

  眼见两个太监双眼发直,依旧是一声不吭,穆国公世子只能放缓了语气:

  “……两位不信?两位就算信不过我,总该信得过闫阁老吧?”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印章,在犯人呆滞的眼神前晃了一晃:“看一看,这又是什么?”

  ·

第95章 得手

  闫小阁老印章的效果非常之好, 两个太监看了一眼便目瞪口呆,不能自已;随后迟疑良久,到底是期期艾艾的吐了点实情。而实情亦不出穆祺之所料:织造局能在浙江把走私和酿酒的买卖搞得风生水起, 肯定是有当地的豪强配合;而钦犯们模模糊糊吐出的名单里,就有不少瓜葛着江南的大家、致仕的重臣、乃至于现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人物。这样盘根错节的关系网,那里是是一个愣头青可以随便招惹的?即使穆国公世子位高权重, 人家也不愿意贸然下注。

  但有了闫府的印章, 这事情的本质就又不同了。单单一个穆国公世子出马,很可能是癫公的脑子一时发热控制不住又要创人, 结果如何颇难预料;但既然小阁老都愿意把府上的印章都交出来, 那局面中至少还有闫党魁首精心的筹谋。无论具体筹谋的是什么,至少都比一个癫公要可靠多了——人家信不过世子, 但还能信不过阁老么?

  政治斗争这种事也是要看威望的,闫分宜这种长袖善舞声名显赫的两朝老臣,显然比世子这种完全不可控制亦不可想象的癫公要可靠的多。识时务者为俊杰, 两位太监仔细辨认了印章,随后什么都吐了个干干净净,充分表达了对闫阁老的信任。只要将闫阁老拖下水来神仙打架, 他们也就能趁机脱身了嘛。

  密室内除了世子再无他人, 甚至连记录供词看管犯人的文书都没有一个。而世子默不作声的将简要记载的情报上下看了一回,随即起身离开,推门走进了旁边摆放刑具的隔间。

  这一间小小的静室同样是空无一人。但穆祺站在门口等了片刻, 半空中忽然滴的一声响, 不可见的离子飞旋组合,降下了一张全息的光影。

  虽然平时相当之不着调, 但穿上整套皇帝常服之后,刘礼的脸上居然也能看出端庄肃穆出来, 连带着语气也有了威严:

  “你都拿到手了?”

  “差不多吧。”穆祺从袖中抽出一卷地图:“太监把藏蔗糖和糯米的仓库都交代得差不多了,酿酒的作坊也倒了个干净。不过他们能吐的都是织造局自己的产业,当地的大家族也有不少储备走私物资的仓库,但具体内情织造局也不甚了了,只知道一点大致的方位。进一步的探查,还要麻烦你出手。”

  十几天前上虞海战,除了火箭水·雷杂七杂八的自造武器之外,穆祺压箱底的绝招就是几十架打折入手的老旧农用无人机,打算到不得已时用无人机载着高爆炸·药梭·哈一波,但既然火箭的效用超乎意料,这把杀手锏也就保留了下来;而今日时逢凑巧,恰恰能发挥莫大的作用——本地的走私仓库必定被严密封锁,即使地方官也未必知道内情;外人贸贸然试探底细,多半会打草惊蛇;但无论怎样严密高明的封锁,又如何能瞒得过一双高空的眼睛呢?

  不过,无人机也是要有人操纵的;穆国公世子随时都要见人,实在不好缩在密室里盯着电子屏幕发呆,所以只好由闲暇极多的刘礼远程代劳。但这显然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所以刘礼很有些抱怨:

  “我要熬夜看管无人机,你做的又是什么?”

  “自然是控制住上虞的民兵,随时准备动手。”穆祺慢条斯理道:“只要能够确定方位,我就能以勾结葡萄牙人的名义将仓库给直接抄了,迅速装船运往京城,大概还能解燃眉之急——反正老登先前给的旨意是‘便宜行事’嘛。”

  上虞海战看似轰轰烈烈赫赫扬扬,但在法理上却根本不能视为战争,而只不过是奉皇帝口谕,允许穆国公世子便宜行事的对葡萄牙特别治安行动而已,所以甚至都没办法走正式渠道向兵部告捷,也不好大张旗鼓的宣扬。这其中当然有流程上的问题,但更多的是飞玄真君一贯的鸡贼,又想打胜仗又不想沾责任,所以搞出这种虚无浮夸两面光的办法。但这样的办法却又恰恰给了穆祺做手脚的空间——反正是对葡萄牙搞的便宜行事,那沿海豪族对外走私刚好沾边,那顺手就一道给“便宜”了呗。

  上面讲空话搞不粘锅,那就别怪下面千方百计转空子,拿着鸡毛当令箭。上行下效,一派混乱,终将不能收拾。这就是穆祺教给刘礼的大道理,建议好好品味。

  “你要让上虞的民兵动手?”

  “上虞的民兵恐怕很难解决问题。”穆祺心平气和:“豪族望姓能在江南盘踞这么久,又怎么会没有一点预防万一的办法呢?只要民兵开拔过去,当地的线人一通风报信,休戚相关的宗族立刻就会上来阻挠;除非马上动手大开杀戒,要不然就是无休无止的破靴党手腕——当地有功名的读书人会抬着孔圣人的牌位闹事;被旌表过节烈的老弱妇孺会到官府哭泣求告;如果一个不好把事情闹大,甚至可能有人一头撞死在民兵面前,然后宣称官府举止酷烈逼死了人命……”

  人总要亲身体会才能印象深刻。能将地方宗族的手腕这样一一列举如数家珍,可见穆祺在内阁也是吃过见过的。而以他吃过见过的经验来看,这样的手腕虽然恶心却的确有效,就算碰上精明强干的名臣能吏,恐怕也得和宗族反复纠葛激烈厮杀,才能勉强从地头蛇嘴里撬出东西;一个搞不好还得弄得满身腥臊。如今粮食已经急如星火,当然不能这样慢慢的来。

  “上虞的民兵是海刚峰练的。这样的人物还是要爱护,沧浪之水浑浊至此,能不搅合就不要搅和,否则将来很难交代。”穆祺道:“所以,还是得声东击西。到时候海刚峰带着民兵正面突袭,先把宗族的注意力引过去。我们再带着火箭悄悄摸到仓库附近,由你用无人机定位后再拿火箭一轰,炸开围后直接抢了就跑。只要物资上了船,他们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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